8、Day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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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千寻行踪诡秘，平时也没什么关系特别亲近的同学，你在三年级教室里仔细问了一圈才勉强得知了这个人大概会出现的地方——这仿佛到野外去遇怪一样的感觉就跟捉一只幽灵系神奇宝贝似的，不但要看天气，还TMD要撞几率。
“你好，请问是黛前辈吗？”
怀揣着所剩无几的耐心，你终于在天台地图上遇到了那只难搞的Pokémon……不对，是黛千寻。
身材高大的少年屈膝坐在天台栏杆前面，四月的微风轻轻拂过他手中的书页，一头颜色极淡的灰发几乎与冷白的天色融合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阳光穿透白云在地面映下的流动着云朵轨迹的水色影子。
“你是那天的……”
因为最近隔三差五地前去二军报道，黛千寻对你像是有点印象。他抬起眼皮看了你一眼，皱了皱眉：“先说好，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我已经不是篮球部的部员了。”
“……”你准备好的说辞一句都没有派上用场。
怎么说呢，这人的性格还真和他那张丧脸一样不好相处，你愣了愣，开门见山地说：“如果前辈是指那张退部申请书的话，大概是不会再回到你手上了哦。”
黛千寻问：“什么意思？”
你没说话，低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申请表，嘶啦一声，在他讶异的目光下一分为二。
“喂！”眼看木已成舟，黛千寻黑着脸收回了自己试图阻止的尔康手，执着地发出一个不满的音节。
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部里不同意，驳回。”
“……”黛千寻抿着唇瞪了你好一会儿，冷冷地说：“一军的经理都这么闲的吗？二军的事情应该不归你管吧。”
你完全不为所动：“其他人确实不归我管，除了你。黛前辈的话，相信很快就能在一军见面了。”
“……哈？”黛千寻骇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一年级的小妹妹。”
“不是玩笑。”毫不理会他话中的轻视，你的语气平静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因为部长是这么说的，前辈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才行。”
他终于受不了了似的，很不耐烦地合上了手上的书本，抱怨道：“我说，不要擅自替别人做决定啊！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现在的一年级这么自来熟的吗？”
“都？”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关键字眼。
原来赤司已经来过了啊……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见你读懂了他的意思，黛千寻随手拨了一下额发，神色漠然地看着前方：“仔细想想我果然还是遵从自己原来的想法好了。回去告诉你的部长，「我对成为、或者超越像黑子哲也那样只会传球的选手没有兴趣」，就这么转告给他吧。”
你不解地问：“只会传球有什么不好吗？”
“这是当然的吧？”他神情古怪地看了你一眼，像是完全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问出这样的蠢问题：“不能进球得分的话还有什么意思，只能传球的话就太无聊了，我可不打算为了出场比赛而做到那种程度啊。”
你认真地想了想：“虽然我不太懂篮球，也不知道前锋和大前锋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区别，可是比起永远做被选择的那个，还不如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想把球传给谁就传给谁，不是很愉悦的一件事吗？”
你看到黛千寻无机质的眼神亮了一下，样子看起来有些心动：“你这家伙，好像还蛮有意思的嘛。”
“改变主意了吗？”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啊。
黛千寻沉默了一会儿，似半问半答地说：“如果拒绝的话，有可能让我安静地看完这本小说吗？”然后未等你回话，自己就先叹了一口气：“我真是欠你们的……明白了，我会尽力尝试一下的。不过，劝你们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比较好，如果还像之前一样毫无进展的话，我随时准备走人。”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吧——
见他点头你真要在心里高呼万岁了，至于黛千寻说的另一种可能性，你完全想都没有想过，因为……
“这位是三年级的黛千寻，今后会和我们一起训练。”
两周后，赤司在一军队列面前亲自宣布了这一消息。他转头看向那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灰发少年，淡淡地说：“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千寻。”
少年的答复非常简洁：“黛千寻，位置是大前锋，请多指教。”
神情是你一如既往所见的清冷。
你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着他，脸上除了惯常的沉静之色根本没有一丝意外。反而是一军的队列里渐渐起了一些骚动，部员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空降兵似乎很是不满，只是碍于赤司的威慑力一时之间没有人敢站出来开口。
一片噪杂的窃语声中，叶山小太郎唯恐天下不乱地用手肘悄悄捅了你一下，小声问道：“喂，你还真的把人带来了，快来说说看你是怎么恐吓人家的？”
你目不斜视地答：“人是部长劝来的，和我没关系。”
“少来，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咧！”小太郎不满地说，“那天你可是用这么杀气腾腾的表情告诉我的……唔唔唔！！！”
“这样可不行哦。”实渕玲央面带微笑，手上却动作强硬地捂住他的嘴，嗔怪道：“真是的，女孩子不愿意说的事就不要一直追问了啊！抱歉啊阿瑶，没有帮忙看好小太郎真是不好意思。”
[玲央姐，你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吗……]
实渕玲央似乎总有一眼看破你的本事，你感动万分地望着他，不禁庆幸自己身边总算还有个明事理的人。
“呜——”好不容易从实渕玲央手下逃脱，小太郎贪婪地呼吸起新鲜的空气，忍不住抱怨道：“什么嘛，一个个都站在新来的那边，我倒想要会会看那个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仿佛响应他的话一般，人群中传来一道高亢的男声：“赤司，就这件事至少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嚯，终于达成统一战线了吗……]
你眯了眯眼。
发言人是三年级的山村，因为资历深，实力也是可圈可点，所以在篮球部里有一定的威望。他手里拿着一颗篮球站在队伍最前端，其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在场的各位可都是经过拼死拼活的训练才站到了这里，不管是三年级的也好，其他什么年级的也罢，如果不拿出足够实力说话，大家是绝对没有办法接受的。”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闻言赤司笑了笑，“既然大家对千寻的实力有所疑问，多说无益，那就直接用比赛的方式来告诉你们吧。”语毕，他叫了一声你的名字：“绯村。”
一直默默充当观众的你连忙响应：“在！”
“去准备笔记本和计分板，十分钟以后开始比赛。”
“是。”
“为了公正起见，两边各派一位首发出场，小太郎，玲央，你们两个去做一下热身。”他简明地下达了指令，然后回身对刚才说话的山村等人问道：“这样可以吗？”
山村愣了一下说：“啊？可、可以。”
“那就去……”
赤司张了张口，还未将“热身”二字说出口，平日里最会来事情的叶山小太郎已经凑到了跟前。
“赤司赤司！我想和黛前辈一队啊！”满脸开心地指了指黛千寻，小太郎用一种亮闪闪的眼神望着赤司说：“已经和玲央姐商量过了，就让我和他一起打吧！”
“可以吗，玲央？”赤司询问的看向实渕玲央，得到对方一个无奈的耸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从刚才起小太郎就一直吵着非要和黛前辈一队，我只好成全他了。”
赤司点点头：“那就按你喜欢的方式办吧。”
“Yeah！”得到批准的小太郎喜上眉梢，很是自来熟的一把勾住了黛千寻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那就请多多指教了啊，黛前辈。”
尽管用着欢快的语气，从他的眼神里却分明看出挑衅。
黛千寻冷淡地转过脸：“无聊。”
[幼稚。]你在心里加上一句。
“各就各位！”
三对三的练习赛很快在裁判的哨声中拉开帷幕，关乎一军队员的荣誉，这场比赛的意义非比寻常。从跳球开始就以一种高倍率的紧张速度进行着，以至于在小太郎连续几个带球突破上篮的精彩表现后你才猛然意识到，黛千寻一直都在干什么？
“喂喂，那个传球是怎么回事啊？”
“骗人！那颗球刚才自己突然转了弯飞过去了啊！”
“我说，你们都是白痴吗？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明明就是有人改变了球的轨迹把球传给叶山了！”
“啊……你这么说起来的话，黛千寻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还真的有啊，以影子般的存在活跃在球场上的选手……我还以为只是帝光中学的一个传闻呢。”
“难道说，黛千寻就是赤司发掘来替代那个‘幻之第六人’的新一代‘影子’吗？”
“哐当——”
巨大的声响惊断了几个男生的谈话。他们转过身看到你后，以为只是你不慎撞翻了地上的篮球框，笑着开口了：“什么嘛，是经理啊。工作的时候要小心哦。”
“前辈才是，不小心一下自己说话的方式吗？”
再怎么说你也参与了拉黛千寻入部这一行动，比起那个不认识的“幻之第六人”，你还是决定站在自己人这边。
弯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球框，你用一种冷到掉渣的语气警告说：“黛前辈才不是谁的替代品，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什……”
“喂喂，川崎，别和女生计较了，算了吧。”
“是啊……被赤司听见就惨了。”
“啰嗦死了，知道啦。”
男生自觉理亏，恶狠狠地瞪了你一眼。
你在心里冷笑。
谁以为世间的男子不会妒忌——
有些人就是这样，每当自己的才能比不过别人时往往就会寻找一些理由来安慰自己脆弱的自尊心。像这样充满酸气的话，无非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心理留一条退路，好让那个没能进入首发队列的自己感到心安罢了。
若黛千寻只会打篮球也就罢了，偏偏他还长着一张比在场大多数人都要俊俏的脸，本来首发队伍里就不乏广受女生欢迎的池面，突然又来了一个黛千寻，也难免他们心里不是滋味。
由于黛千寻神乎其技的传球，他和叶山小太郎这对临时成立的组合在面对实渕玲央的时候，仍然以一种缓慢而平稳的速度渐渐拉开了分差。由山村发起的挑战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尽管心中仍存不忿，也再没有了反对的理由。
“86:70——！蓝队胜！”
在裁判高声喊出结果比分的时候，叶山小太郎几乎是立刻踩着哨声跑了过来，对你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呜哇！Mayuyu前辈的传球超——神奇的！阿瑶你刚刚看见了没有！像这样，还有这样，好厉害啊！”
“知道了，我都看见了。”你叹了口气，头疼地捂住额角，“还有，分明是Mayuzumi前辈，给我好好叫啊。”
“好了阿瑶，小太郎只是兴奋过头了而已。”实渕玲央用你递上去的毛巾擦了擦汗，笑着说：“别理他了，这家伙一时半会还缓不过神来的，比起这个，小征刚才好像在喊你过去哦。”
你一怔，果然看见赤司正望着这个方向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跟玲央告了别，抱着笔记本跑过去。
“部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赤司翻开手里的文件夹，厚厚一叠大概是申请表一类的东西：“联系一下制衣厂的绫濑小姐，给新队员做一件球衣。”
“好。”你在备忘录上记下这件事，抬头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黛千寻：“前辈想要什么号码呢？”
“随便。”真冷淡。
你垂下眼睑不想再理会这个无趣的男人，用原子笔在那条备忘事项后面写了个大大的“5”号。
“还有——”
正当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时，你忽然听见旁边的赤司说：“绯村，既然千寻已经回来，这张表格就不用交上去了。”
糟糕！你心里大呼不妙。
迎着你和黛千寻的目光，赤司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退部申请表，嘶啦一声，二话不说地撕成两半：“拿去丢掉吧。”
你：“……”
黛千寻：“……”
“怎么了吗？”察觉到你们两个略显微妙的表情，赤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奇怪地问。
你流着汗讪讪地接过：“不……没什么。”
[好了黛前辈，我承认之前骗你是我不对，这完全只是一个巧合，真不是我们约好的，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Day 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