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Day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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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然不会觉得赤司的举动有什么其他含义，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随便想想都知道篮球部到目前为止还没和他交换社交账号的估计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作为篮球部里唯一一名异性，赤司在和你互动的时候总是很注意分寸，纵使会用“小太郎”这样亲昵的称谓来称呼叶山他们，也从来不会直接喊你的名字，更不要提主动向你询问社交账号这样的事了。
他应该是从小太郎或者玲央姐那边间接要到了你的账号，然后出于方便联络这样的想法发来了验证请求——谁让学校里大部分时间都不具备接听电话的条件，而当下年轻人对社交软件的在意程度又总比邮箱来得多。
正想着，赤司那边很快发了第一条消息过来：「绯村吗？我是赤司。因为没有你的账号，所以稍微问了一下小太郎。方便的话，以后就用这样的方式联络吧。」
瞧，能用一条消息交代清楚的事绝不会用两条，这样干脆利落的风格可以说是非常赤司了。
你挑挑眉，冷静地作出回复。其实根本谈不上什么失望，一切都只不过是“本应如此”而已——
如果赤司真是为了找你聊天，那才叫人觉得奇怪吧。
果不其然，在验证通过以后那边除了形式性的问候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赤司本来就不像是会花很多时间在闲聊上的人，他一沉默，你便不敢再贸然打扰。就这样到了落日时分，等老师吩咐完作业你连忙收拾了书包往篮球部的方向赶去。
“部长——”
薄暮的霞光映红了天际，独自站在树下的赤发少年有半边身子都笼罩在橙色的夕阳里，衬得他英俊的眉眼更加沉静，美好的像是一幅盈满香气的油画。
张口喊了一声，早已等待在那里的赤司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微侧过身子安静地看着你跑到他面前。
“绯村。”
所谓绅士，就是在少有人留意到的细节处处用心，赤司的修养与风度就体现在这里，待你呼吸舒缓了些，他才走近一步轻声询问：“二军的比赛快开始了，一起进去吧？”说着作势往旁边让了一步，你连忙小跑着跟上。
“第一次来？”注意到你四处流转的目光，他笑了笑。
虽然同属篮球部管辖，到二军场地的距离却着实算不上近。你以落后半步的姿态跟在赤司身后，不时留意着周遭的景色以防下次找不到地方。
你点点头：“是的，之前都是樋口前辈亲自送过来。没想到二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远呢。”
“这样么。”他淡淡地应着，便收了声专心走路。
你亦安静下来，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他。
不得不说赤司长了一张极具迷惑性的脸，这个人只要不上场比赛就容易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无可挑剔的面容上一对浓度适中的眉毛，一双潭水般沉静的眼睛，经常锻炼的肌肤却并非麦色，清秀的不像是个运动员。
不知为何，你的大脑忽然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天测量衣服尺寸时，不慎触碰到他的感觉——
远不像他外貌表现出来的那样斯文瘦弱，赤司掩盖在薄薄的棉质T恤下的分明是平整紧实的肌肉，还有宽松的领口处露出的大片象牙色胸膛，都坚硬温暖的不可思议……
你用力摇摇头，试图将那些旖旎的画面甩出去。
[不行，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到了。”
胡思乱想之际赤司已经拉开了篮球馆的大门，回头示意你可以先进去。你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哇——
这就是洛山的二军么？
行云流水的运球，你追我赶的比分，还有几乎将篮筐扯下的大力扣篮……场上三对三的练习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或许是初次见面的新奇感，又或许是小太郎他们在训练的时候有所保留，一时间你竟分辨不出一军队员与二军队员之间的实力差距。
只好集中注意力盯着计分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了站在一旁观战的赤司，场上的球员表现的更加卖力了，人人都知道这或许会是一把通向一军的钥匙，人人都想将它牢牢握在手里。
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蓝方的7号，留着一头张扬发型的少年其猛烈的攻势已经势不可挡，光是上半场就已经拿到了个人的第20分，并且还未见疲态。
应该就是他没错了，你在心里点点头，现实就徒然给你挥来一巴掌。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刚刚响起，赤司忽然毫无预兆地说：“走吧，绯村。”
“唉？”不继续看了吗？你用眼神询问他。
“不必了，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确认我的目标罢了。”赤司的目光越过你，落在某一个方向：“三年级的黛千寻，或许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你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我去叫他过来。”
“回来。”两根手指拉住了你的袖管，赤司有些无奈地指向一旁的冷板凳：“方向错了，是这边。”
exm？
你懵了，到底是赤司的眼神不好还是你的眼神不好？替补席上明明就空无一……等等！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
你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仿佛是凭空出现的灰发少年，胳膊上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部长……这个人刚才好像没有上场啊。”你迟疑地开口。
“嗯，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他到底有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潜质，现在我已经有答案了。”本以为他会上前去找黛千寻，结果赤司却是毫不留恋地转过身，“走了，绯村。”
你问：“不找他谈一下吗？”
赤司摇摇头：“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改天再说吧。”
哦……
不禁又回头多看了黛千寻几眼。
算了，可能真正的高手不屑轻易下场比赛吧，那么多张椅子偏偏挑了个替补席，这个黛千寻也是有够特立独行的了。
你摇摇头，满头雾水地跟着赤司离开了。
后来你才知道，这其中不是什么巧合，也根本不存在什么误会，黛千寻他真的就是二军的一个替补选手，无论是速度，技术，力量还是体力……总之各方面都才勉强达到C级水平，这样的人就算留在二军也没有出头之日，赤司究竟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样的疑问困扰了你整整一周，在你三番两次跑去二军侦查的事情被小太郎发现以后，某天晚饭完，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喂，我说你最近干嘛总往二军那边跑？”
你冷着脸瞥他一眼。
这厮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两面派，在你父母前面卖的一手乖巧可爱，一旦关上门态度就是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此刻他正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躺在榻榻米上，一边吃着你爸爸准备的点心，一边翻着刚从书店里买来的漫画，理所当然的架势差点让你以为自己真是他给篮球部招来的保姆了。
“反正事情都做完了，要去哪里是我个人的自由吧？”
“那不行！”小太郎一听不干了，立刻歪着身体坐起来，嚷嚷道：“阿瑶你可是我亲自招进来的经理，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你木着脸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解释说：“部长最近对一个二军的队员格外上心，所以稍微留意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说：“那个叫黛千寻的。”
“黛千寻？”小太郎满脸问号地重复了一遍，然后说：“完全没听过诶，是新来的吗？是不是很厉害啊！？呜哇——能被赤司认可肯定是非常厉害了！超想和他来一场one on one啊！”
[不小太郎……虽然不想打击你，但还是……]
“是二军的替补。”你平静地说。
“我就说嘛，这么厉害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不认……诶？”小太郎的表情陷入了呆滞，“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是个替补。”你一字一顿地重复。
“诶？”
“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受抑制的大叫，叶山小太郎情绪激动地、难以置信地吼道：“替补什么的，就是那种比赛时给板凳充当人肉加温器、垃圾时间上场挂挂机、但凡有出场机会抢到就是赚到的、那样的家伙？！”
你点点头，一脸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的小太郎，我理解的，我完全明白。]
因为当你得知这一真相的时候，你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从脸上看不太出来就是了……
“真是的，赤司到底在想什么啊？”小太郎恨恨地咬了一口饼干，脸上满是期望落空的嫌弃，“这种家伙只要来了一军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会被人打爆吧。”
“也许是无谓的担心了。”你淡淡地垂下睫毛，拿起一旁的白布擦拭起自己的长刀，“听二军的经理说，黛前辈昨天递交了退部申请书。”
“哎，还蛮不错的嘛，能及时明白自己的才能不在于此也挺让人佩服的了！”小太郎赞同地点点头。
你摇摇头，接着说：“我必须让他留下来。”
“哈？！不是吧？你准备去说服他不要退部吗？”小太郎将眉毛瞥成一个无奈的八字，纠结道：“恕我直言，那种家伙想退部的话就随他去好了，反正只是个二军，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
“部长看好的人绝不会有错。”你皱着眉头狠狠瞪他一眼，想了想，又颇有几分失落地说：“说到底还是自己能力不足的原因吧，黛千寻身上一定有哪里是你我不曾留意到的地方。”
“……”小太郎瞪着眼，表情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默了很久才摇摇头递给你一个没救了的眼神，感慨道：“呀嘞呀嘞……真拿你没办法。阿瑶你还真是无条件地相信着赤司呢。”
因为这里没有别人，所以你也就干脆地承认：“嗯。”
“好吧，败给你了。”大概是嫌嘴干了，小太郎拿起一颗洗干净的苹果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地说：“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打算？你想了想，摇头：“ 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绑过来。”
小太郎露出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不是吧？他要是不同意呢？”
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面不改色地说：“这个世界上会少一个人。”
锃亮的刀身映出一双冷静如水的绯色双眼，让你原本就毫无感情的声线在此刻显得格外瘆人。
小太郎满脸黑线：“……喂喂！讲这么恐怖的话真的合适吗？那混□□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Day 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