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3 证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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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证实
兴许是认定几个学生搞不起风浪，接下来的几日斑目那方都按兵未动。怪盗团正在着手最后的准备工作，比如设计预告函、制作小工具和商量最后的作战计划。
来栖晓正在和怪盗团成员以及协力者加深关系，用云雀铭子的话来形容就是刷Coop。
云雀铭子接到来栖晓的SNS讯息时在打游戏，她扫了眼被遗忘许久的P5游戏系统，不出所料，她这边和来栖晓的Coop值很高，离满级就差一丝。
……居然不是Max？唔……反正也很高了，刷刷就满了吧。
她回复来栖晓：本来要去印象空间锻炼，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对方说一起去，正好有事要商量。
云雀铭子：好的。
好险，差点手滑打成要去副本练级。
云雀铭子将滑下的碎发拢到耳后，单手撑地起身，哼着歌关掉游戏机，抱着抱枕发出了奇怪的笑声。
嘿嘿嘿，晓哥要来刷我coop，我可以和Joker一起玩啦！还是单独的！两个人！
美滋滋美滋滋。
咖啡店阁楼上，来栖晓将手机收起，转而告诉Mona他们会去印象空间，问Mona去不去。
Mona直摇脑袋，在床上团成一个大猫团，圆得分不清首尾。他用爪子揉揉眼睛抱怨屋子周围那些人死心不改还在盯梢，害他警戒了一晚上，困死了要补眠。
来栖晓轻耸眉头，略带歉意地摸摸对方的脑袋，说真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Mona翻了个身，蹭着被单眯眼，脑子里只想睡他个昏天黑地：“哈……你知道就好，我功劳老大了……记得今天要干的事，回来告诉我……”Mona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消弭于空气里。
他睡着了。
“我知道。”来栖晓低眉垂眸，轻声答道。
阁楼的窗户开着，晨曦的光辉自他身后倾泻而下，在床面洒上一层柔软的金，暖融融的。事物的轮廓将光与影割裂开来，形成一道道边界，边界两侧时而泾渭分明，时而暧昧不清。一阵风长驱直入，将光影吹得摇曳散乱，难分彼此。
来栖晓的轮廓融着晨光，俊秀的面庞隐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明。
他有一个猜想亟待确认。
一个关于云雀铭子的猜想。
来栖晓与云雀铭子在Leblanc门口碰头，紧跟对方的脚步，七拐八拐，穿过一条条小巷，甩掉暗中跟踪的人，踏入地铁站。
云雀铭子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可算甩掉了。”刚才和波特一起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感觉好有意思诶，带着晓哥和坏蛋躲猫猫，刺激刺激，可惜不能多玩。啧。
来栖晓对云雀铭子神奇的心理活动一无所觉，他顺着话感叹：“铭子学姐很厉害。”即便他现在隐约能察觉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窥探，但若是要和云雀铭子一样游刃有余地甩掉对方，尚有不小难度。
话刚落音，周遭气氛产生了微妙的昂扬感。
来栖晓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稍感不自在，他状似不经意地侧身，避免对上云雀铭子隐含兴奋的眼神。
云雀铭子总对他怀抱着一种毫无由来的好感，头开始Mona说是社恐想交朋友，可云雀铭子和龙司他们相处却十分正常。来栖晓后来又仔细回想了一阵，说出来难免自恋的倾向——他觉得云雀铭子的反应好似哪家粉丝出门刚好撞上了正在厨的偶像，急不可耐想要接近又怕打扰偶像被人讨厌，难掩激动又小心翼翼压抑着情绪。
问题在于他绞尽脑汁思索了许久，也没思考出来自己这么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到底有哪里能让云雀铭子对他这般态度。
直接问又未免……暂时想不到好办法暂且先搁置一边。
两人绕开人群，避开耳目，于无人留意的角落里进入了印象空间。
云雀铭子立刻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
可算安全了,那帮人黏糊得简直要赶上牛皮糖，天天尾随也不嫌烦。
熟悉的Persona从体内抽离的触感传来。雀哥不晓得去哪儿了。
“Joker，我们也走吧……Joker？”云雀铭子心满意足伸完懒腰呼唤Joker，对方没出声，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云雀铭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充斥着不详暗红色的隧道里空空如也，以她超乎常人灵敏的听觉保证，连Shadow拖过地面的细微摩挲声都捕捉不到。
什么都没有啊，难不成在发呆？
唔……不愧我波，发呆都那么英俊帅气！果然人好看做什么都好看！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作为忠实晓厨的云雀铭子如此表示。
云雀铭子今日来印象空间的理由十分单纯。她认为适当升级有利于身心健康，直白点表达便是为了增加推Boss的保障，刷级不可避免。
“唉。”云雀铭子用力挥掉黏在钢拐上的粘液，面对被扫荡一空的隧道叹道，“这么快就打完了？”整整几层的怪尚不足以让她刷满经验，前几层的怪太弱了。
不过大面积刷怪真痛快诶嘿。
一边的来栖晓有点心累。重复机械式劳作总易使人疲惫，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不知何故，云雀铭子却始终神采奕奕，兴致高昂，意犹未尽。这令他胸中腾起某种不详的预感，烟笼雾罩的，迷迷蒙蒙而不真切。
他犹自怀疑着，耳边忽的传来云雀铭子小声说话的声音：“要是再强点的话，就能和恭先生切磋切磋——”
“？？？！”来栖晓心中一动，脊背一寒。
他印象中铭子学姐不是战斗狂……的吧。而且根据经验通常情况下这种flag——
“哦？我好像听到了食草动物挑衅的声音？”一道令人心惊胆战的声线毫无征兆地自不远的拐角后传来。
——是不能随便立的……好吧。说曹操曹操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被云雀铭子的Persona盯上，逃也没用。
来栖晓迎上来者凌冽的眼锋，横握手中的武器，顿时更加心累了。
“出了Palace又是一条好汉。”云雀铭子心虚不已，满面笑容拍他肩膀，拼命鼓励他，“没问题的！”主角光环会庇佑你的！要知道当年27也是经历过大魔王的教导的！
说得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来栖晓从她看似欢乐实则扭曲的语气中看穿了她的真实想法。
不是没问题，分明是很有问题。
结果毫无悬念。来栖晓半跪在地上，一手支撑着地面，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胃里翻江倒海，耳间尽是刺啦刺啦的杂音，像年久失修的旧电影。云雀铭子趴在他旁边大口大口喘气，抖得比他还严重，面具掉在地上，满头是汗。
两个人休息了两个钟才缓过来，退出印象空间，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如蒙大赦。
“铭子学姐不觉得害怕吗？有那么一个Persona。”临出印象空间前，若有所思的来栖晓冷不丁问道。
“当然害怕啊。不过我不是说过了么，只要我老老实实的，恭先生不会把我怎样的，起码不会干掉我——我实在太弱了。他那种人对我应该提不起战斗欲望吧。”云雀铭子怔了怔，旋即笑着回答，语意里藏着微不可见的自嘲。她很能理解旁人对云雀恭弥的想法，即使她自认不需要被担心。
从另一个角度看，晓哥可是在关心她！该说不愧是怪盗团的Leader吗，对成员的状况这么在乎。波特真是太好了呜呜呜，世界第一可爱！！超好的！
“是吗。”
来栖晓心里咯噔一下，陷入沉默。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拽掉了牵扯着的最后一根细线，迅速而不可置疑地坠落下去，坠入深不见底的奈落。
二人一个内心喜悦，一个心事重重，在从地铁站回去的道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云雀铭子走着走着，才发觉太过安静，她寻思着是不是雀哥打晓哥晓哥不高兴了，忙不迭寻找话题打断他思路：“对了，不是有事情要商量吗？”
沉浸在思绪中的来栖晓有一瞬间茫然，随即很快回忆起怎么回事。
说起来的确是用的这个借口……也正巧有正事。
“嗯，差点忘了。是关于跟踪我们的人的事。”
介于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四轩茶屋，在云雀铭子的建议下二人选择前往云雀铭子家，并且稍上了卧在墙头监视跟踪者的Mona。
表面平静其实超级紧张的云雀铭子开始胡思乱想。她自认自己家是最适合做秘密基地的地点之一：主人独居，鲜有访客，不必担心突然暴露；环境安静，墙壁隔音，可防止屋内谈话被偷听；院内设有高科技监控设备，警戒性高，括弧很大几率来自某黑手党神秘黑科技括弧，安全可靠有保障。
美中不足是地下有个小型武器库，嗯，同样来自神秘黑科技，毕竟家里祖业比较特殊。哪怕她没用过里面的东西，可这玩意要是被主角团发现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
难道要说嗨大家好其实我家是黑手党世家吗？
……回头把入口藏起来得了。
如此一来，她也好向来栖晓提议转移秘密基地。
完美。
在云雀铭子的神游中，二人到达了目的地。云雀铭子上前一步开门，来栖晓在对方视线的死角里，朝Mona摇了下头，幅度极小，与他同步的影子都只像是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Mona埋下脑袋团成一团，尾巴在包里甩来甩去。
“请进。”云雀铭子拉开房门，侧身抬臂，对一人一猫邀请道。
“打扰了。”来栖晓微欠身，Mona随着他的动作从包内蹿出来，安稳落地，坐着仰头看他们。
来栖晓在云雀铭子的指示下把包放在门口鞋柜顶，转眼间对方已将一双黑色的拖鞋摆到他前面，鞋尾正对着他。
拖鞋上面的软毛黑得发亮，很新，看来没被怎么用过。
“谢谢。”来栖晓看向屋子的主人，不经意间瞟到半开的鞋柜。里面有三层，上两层稀稀落落地摆着几双靴子与运动鞋，下面还有三双拖鞋，分别是桃红、金黄、钴蓝三色，色彩鲜艳亮丽，鞋面的软毛挺着，没被任何人蹂躏过，显然刚被主人买来没多久。他进而联想到自己脚上的黑色拖鞋。
……真是一目了然的配色，特地买的？
来栖晓把手插进兜里，看云雀铭子脚下。
灰色格子的。和他们的不一样。
云雀铭子穿好鞋，就见波特视线落在鞋柜里面，本就紧张的心间袭上些许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窘迫，她作势握拳在嘴边咳了两声，以让自己镇定下来，灰蓝色的眸子向一侧偏去：“因为家里不经常有客人来（其实从来没有），所以没有预备给客人的拖鞋。后来认识了大家之后，想着有机会邀请大家来我家里玩……什么的。”
“谢谢，让你费心了。”来栖晓表情柔和了些许。
云雀铭子受宠若惊，下意识飞快推脱：“没没没，某天逛街的时候恰好想起来而已！”她本来打算直接买齐怪盗团的，但她不清楚其他人穿多大号鞋，姑且就买了现在的四个人的。幸好没买，否则以后又是个大坑。
来栖晓不置可否。
要知道喜多川佑介加入怪盗团也不过这几天的工夫而已。
“铭子你真是贴心，他们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得跳起来的。”Mona悠悠摆着尾巴，迈起步子要往里走，“好了，别在门口消耗时间，不是还有事要讲吗？”
“也是。进来吧，客厅里随便坐。”云雀铭子一指沙发，一边快速往厨房走。妈啊幸好想过邀请主角团来家里玩这事，以防万一还备了饮料什么的。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家里积灰的杯具她还没来得及清洗。
emmmm……话说家里来了客人是不是应该这么接待？波特和Mona会不会觉得她有点冷淡？接下来回去该说些什么比较得体？
完了，是不是提前演练一番比较好？！仔细想想长这么大也没人上过她家玩，穿越前后都没有——
糟糕，十分非常以及及其特别的糟糕。
外间里Mona趴在软软乎乎的沙发上，支起半个身子，对着嵌在墙壁里的一柜子游戏，叹为观止：“铭子这儿的游戏也太多了吧？！”
来栖晓粗略看了看，两列晶莹剔透的玻璃柜嵌在电视后面的墙上，其内大大小小的盒子被分门别类地摆放起来，鳞次栉比，从远处望去有如钢琴的琴键般和谐有序。
就外观推测大部分是限定版或者特典版，想必铭子学姐对游戏非常喜爱……在某种意义上相当厉害了。
在客厅等待来栖晓和Mona没一会儿就见到情绪急剧低落下去的云雀铭子脚步虚浮飘了回来，手里端着咖啡和舒化奶。
一人一猫一同纳闷：进去才几分钟，为什么出来就闷闷不乐了。
疑问不久就得到了本人的解答。云雀铭子瘫着脸，眸中难掩卒郁，整个人弥漫着看破红尘般的灰败感。她的声音相对平时略为刻板：“不好意思久等了。家里没来过什么客人，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来栖晓：“……”铭子学姐到底又脑补了些什么。
他不着痕迹地瞥了Mona一眼，双方在彼此的余光里都捕捉到几分无奈。来栖晓调整坐姿，抬头直视云雀铭子，道：“没有的事。”
云雀铭子见来栖晓语气中没有勉强之意，心落回肚子里，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笑意。
太好啦，她做的还是可圈可点的，不错不错继续努力。给人留下个好印象才好再找人来玩么。
Mona抽了抽嘴角。别看云雀铭子通常要么面无表情要么神色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其实混熟之后心情特别好猜。也许是心防降低的缘故，表情解除封印，情绪如同开了闸的水一样，波涛汹涌，一股一股往外直冒，汇流在身边形成特定情绪氛围，稍微敏感点的人都能有所觉察。
不过她具体思考什么是很难猜中的，云雀铭子在意的点……和普通人不大一样。
“今天要商讨的就是关于跟踪者的事情？”云雀铭子端坐在沙发上询问。
“是的。最近一段时间Leblanc周边总有人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晓的情况。”Mona颔首，与来栖晓对视一眼，开始讲述几日来的发现。
自从上次云雀铭子在地铁站提示过Mona与来栖晓，二者便对周遭情况多了一份留心，也告知其余成员小心行事以防万一。
在Mona出色的伪装与耐心的观察下（此处Mona突出强调了自己的杰出贡献与牺牲，众人致以掌声），发现四轩茶屋范围内经常出没且常常注视Leblanc与云雀宅方向的有两人。一人短平头，浓眉大眼，模样生的憨厚，手提公文包，打扮像是保险推销员，四处跑业务，却只在周围兜圈子。另一个人是搬来不久的年轻寡妇，眉清目秀，与推销员时常争执，似有业务纠纷，平日里便爱在阳台摆弄几盆花花草草。阳台对着的就是Leblanc的方向。两人基本上交替出现，且袖扣与首饰近看有奇异的反光。
是摄像机。
“恐怕是有人怀疑我们，试图搜集证据。来者不善呐。”Mona耸搭着耳朵发愁。
云雀铭子心中疯狂点头。
对，明智这家伙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来着。他未来还会拿照片威胁我们入团，趁机陷害波特。哼。
“无论如何，对方若不是想揭发我们，那势必隐藏着更深的图谋。比如以此要挟我们干坏事之类的。”云雀铭子认真对其他二者道。
来栖晓沉吟良久，说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想办法弄清对方的目的，找时间再召集大家作一次讨论。
云雀铭子立即见缝插针道不如把她家作为秘密基地。
来栖晓没有异议。
今日会议结束，此事暂告一段落。
从云雀铭子家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暮色沉沉，太阳早已没入地平线之下，徒留尚未散尽的余晖在遥远的天边执着地向上伸展挣扎，染得边缘一片惊心动魄的绯红。无边无际的黑夜自天顶沉降，缓慢而坚实地压在光上，要将光芒逐步吞噬殆尽。万物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密地粘连在脚上，沉甸甸的。
“有个不好的消息。”来栖晓走到咖啡店前，仰视上方的招牌，对包里的Mona低声说道。
Mona不吭声，把下巴搁在包檐上叹气。
他们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实在是糟糕透顶，没有一丝一毫的地方值得高兴。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3 证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