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2 狐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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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狐狸
在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的伟大力量下，云雀铭子同喜多川祐介堪称神速地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两个脑神经回路都别具一格的人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心灵的挚友，一时间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差点没哥俩好拜把子。喜多川祐介对云雀铭子提出的姿势赞不绝口，二人聊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别，临走前祐介诚恳地表示要让模特试试那些姿势。
杏并不知道自己被小伙伴无意中坑了一回，云雀铭子一时也没想起来高卷杏就是喜多川祐介说的那个“模特”。直到怪盗团为了打开殿堂中段大门又去了喜多川家，喜多川支起画架后对着裹成一个球的高卷杏做示范，摆了个一飞冲天的姿势，云雀铭子才想起来这茬。她向后悄悄挪了半步，咬着舌头不让自己笑出来，表情一派正气凛然，在忍笑的Mona旁边显得尤其正直。
杏不禁向（她眼中的）小天使投去感激的眼神。
铭子忍了忍，没忍住，对懵懂无知的杏勾起一抹蒙娜丽莎般神秘的微笑。
杏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目睹了云雀铭子传授喜多川祐介神奇姿势一幕的Mona，将两边的情状尽收眼底，默默按住了自己的腹部。
要憋出内伤的节奏。
为了不尝试羞耻的广播体操姿势，杏扯着嗓子以浮夸的演技要求喜多川背过身去，她自己好脱衣服。
喜多川依言转身。
云雀铭子一把捞起地上的Mona就往门外溜，轻巧敏捷地掠过地面，脚踩在木质地板上一丝声响也没有发出，空气中只能听见高卷杏棒读的声音。
她潜行至储藏室门前，把Mona稳稳地举起来让它撬门，举到一半，转念一想，又把Mona放下了。
“喂——怎么了，铭子？”Mona抬着脑袋小小声问她，海蓝的猫瞳中满是疑惑。
云雀铭子打量了下门锁，问：“咱们其实是要斑目发现来着吧……既然这样——那就别费什么力气撬锁，直接破门而入得了。”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她比划比划，屈起右腿，高高抬起，作势要踹门。
Mona条件反射趴在地上盖住耳朵。
云雀铭子注意到了，犹豫半秒，收腿，转而伸手握住锁的两头，一使劲。
锁头发出清脆的“咯嘣”一声，应声而断，裂成两半。
“喵？！铭子你力气这么大？！”Mona惊讶地连音量都忘记控制。
猫叫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
“什么声音？”听到响动的喜多川祐介转身，惊讶地发现铭子不见了，“云雀人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糟了，那边不能进！”
“唉你等等！”高卷杏拽着喜多川祐介的一条胳膊减缓他的速度，拼命拖延时间。
云雀铭子和Mona已经闯进了储藏室。云雀开灯，三步并作二，径直冲到最里面蒙着布的画架之前，挥手撩开画布，下面赫然就是《小百合》。她后撤一步，接着掀开其他蒙着的画布，果不其然，储藏室中的全部都是据说已经失窃的《小百合》及其赝品。
拖着高卷杏好不容易跑到储藏室门前的喜多川祐介还没来得及斥责擅闯储藏室的云雀铭子，甫一定睛便被屋内的场景所吸引，彻底失去了思考其他事情的能力。
“这是……怎、怎么会……”他撑着门框，气还没喘匀，便直奔真品而去，定在那幅油画前久久无法回神。
“《小百合》……她不是已经被盗走了么？老师为什么……”喜多川佑介撑着膝盖望着那幅画，拧着眉头，面上笼着深重的挣扎与疑惑。他缓缓直起身体，陷入了呆滞，不愿意深想自己一直以来敬重的恩人与老师为什么要谎称《小百合》已失窃，而被紧锁的仓库里又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小百合》仿品。有某种细小而尖锐的声音自心底响起，肆虐泛滥。
“喂，你没事吧？”杏附身拍拍喜多川佑介的肩膀，却被对方挥开。她皱起眉头，看向一边的云雀铭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云雀铭子也有些为难，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游戏宅，哪里知道怎么处理眼下情况，这活儿还没揍人熟练。更何况听说艺术家的心灵普遍敏感脆弱，万一说错了啥反而搞砸了咋办。她掂量着说：“先放着……？等等，斑目来了。我听见他上楼的脚步声了。”说着，她心念急转，瞅了瞅显然还没缓过神的喜多川佑介，一步过去无视对方的反抗，把对方连拉带拽扯到了一堆画架后，按着人的肩膀让他蹲下。在对方懵逼愤怒并且莫名其妙的眼神里快速低声说：“总归我们说斑目不是个好东西你也不信。既然如此你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好好确认一下吧。在这儿呆着别动。”
喜多川还想挣扎，一听这话顿时不动了。他尚未梳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也确实希望自己的恩师能够自证清白。为胸中的怀疑与希望所支配，他勉强同意暂时配合。
依靠套路搞定喜多川，铭子转身，站在了面向门口的最前方，将软妹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挡在身后，双脚叉开一个肩距，脊背挺得笔直，进入备战（看戏）模式。
高卷杏见状，立刻跨到云雀铭子身边，为她增势。
人踏在木板上发出的咯吱咯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终在门前戛然而止。短暂而漫长的寂静过后，一个温和而隐含恶意的声音骤然响起：“哦？今日几位被佑介邀请到敝舍作客，怎么反而跑到主人的库房里了。你们这是……佑介呢？”
云雀铭子闻言，心下一松，斑目从这个角度果然看不见喜多川佑介。
“虽说擅自闯入真是抱歉，但还是想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小百合》。不是说画早就丢了吗，你个骗子！”高卷杏直入主题，她稍显紧张地退了半步，指着后面一排排《小百合》高声喊道。
“喜多川的话，他刚好有点事出去了一会儿。不然，有他在我们也进不来。您就别白操心了。”云雀铭子撸着Mona的软毛，摸得猫直打呼噜，气定神闲地道。
斑目有什么好怵的，又不是鬼之风纪委员长。就算他想做什么都没那个实力，八个斑目摞一块儿都打不过一个她。
斑目眯了眯眼，脸上的皱纹堆起来。他不以为忤，一派和气大度地摇了摇头，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两位怕不是误会了。你们所见到的这些《小百合》都不过是仿品。”
他顿了下，在两人质疑的目光中摇摇头，接着道：“说来惭愧，真正的《小百合》早已失窃。然而此画于我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故而我一直试图再摹一幅以作留念。只叹时光流逝，笔法生疏，当时心境更是难以追寻。反而过犹不及，求而不得。那些练习之作便存放于此，算是对艺术的一点追念，却不想让各位见笑了。”这段辩解乍听合情合理，逻辑通顺，自圆其说，当是睁眼说瞎话的典范。
云雀铭子数着可恶的老头到底有多少皱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编，你接着编。信你一个字儿算我输。世界真欠你一个奥斯卡，你岂不是好棒棒哦。
Mona和高卷杏目瞪口呆。要不是Palace不会说谎，他们八成就被斑目一系列骚话骗过去了。
“胡说八道，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话很奇怪吗？真品都被偷了，你又是照什么临摹的？”高卷杏反问道。
“我有高精度的照片留存。”斑目道。
云雀铭子可不管斑目还有什么骚操作，她眼下只有一个目的。
“所以这些都是仿品？”云雀铭子不动声色用眼角余光瞟最后那幅画，重复重点。
斑目胸有成竹：“自然。”据他先前所见，这几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傻学生并不具备鉴别画作真假的能力。即便是有，只要他这个“原作者”认定是假的，便是再真的画，也是假的。
云雀铭子泛起一丝冷笑。
呵，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云雀铭子和高卷杏固然分辨不出眼前的《小百合》究竟是仿作还是正品。但喜多川佑介他能啊。换句话说，云雀铭子开门之后没马上溜的原因，就是要等着这句话引起的喜多川佑介和斑目二人间的正式决裂。不然这道貌岸然的老师留着干嘛，回家过年吗。
不出所料，本来摇摆不定的喜多川佑介似是被人兜头倒下一盆冷水，将他尚未熄灭的心火尽数浇灭，唯余一点森寒。他再也按捺不住，唰地站起来，指着最深处的画，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不可能，这幅是真的！”
斑目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眼底漫上几分冷意，笑容依旧和善得虚伪：“佑介你看错了。那一幅……不过是比较成功的仿品罢了。”
“老师——！”喜多川佑介不为所动，目光晦涩地望着他，无力地摇头，“惟有《小百合》，我绝不会认错！就是她激励我到了现在……难道……你……”
斑目褪去笑意，环顾屋内，三人均对他怒目而视，显然他承认与否已没有任何区别。他转而一笑，彻底撕裂了伪善的面具，打出手机傲慢而不屑地道：“我已经通知安保公司了，你们跑不了了！去和警察说吧！”
多年以来他苦心钻营，不过是为了当前的地位与利益。现如今他早已成为业界权威、泰山北斗，其威望与影响力在画界首屈一指。更不用提政商二界皆有与他相熟之人。几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即使想揭发他，也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眼见喜多川佑介与斑目陷入争执之中，斑目怒发冲冠叫嚣着要叫人来抓他们，被忽视了许久的Mona舔舔爪子，对铭子和杏说道：“铭子，杏殿下，咱们差不多该撤了。到这儿来的目的也达到了，Joker还在Palace等着我们。”
云雀铭子深以为然：“欸，好的。我先把喜多川顺手捞出去，不然留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斑目怒急攻心会对他做什么。”她对Mona和高卷杏使了个眼色。
开玩笑呢，把未来队友落下以后可怎么行。
“行吧。”Mona弓起身子。他觉得喜多川佑介是挺倒霉的，人又不坏，救一救也无妨。
杏更没有什么意见，点点头说好。
云雀铭子会意，将Mona往上一抛，旋即向后一跃，落到喜多川身边，拽起他就跑。与此同时，Mona借方才云雀铭子抛他的力量，腾空而起，直扒在斑目脸上，遮蔽了他的视线。斑目手忙脚乱试图扯下Mona，摇摇晃晃重心不稳，杏趁机矮身自斑目身侧穿过，回身一推，斑目便踉踉跄跄跌进门里险些摔倒。卡着时间奔到门口的铭子身子一扭，带着身不由己的喜多川与斑目错身而过，窜出门外把门一蹬，关了个严严实实。高卷杏则掏出手机一点屏幕，把一行人拉进了Palace。
Berserker、Panther、Mona以及未来的Fox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地上的Joker和Skull本想去接，就眼睁睁地看着力大无穷Berserker在空中360度高难度转体，左胳膊夹一个右胳膊夹一个肩上扛一个，翩然落地，把人放下，若无其事拍拍手，尽显逼格。二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回忆起了被公主抱（虽然忘了）与被扛在肩上（记忆深刻）所支配的恐惧，一时间都没注意Berserker那破格的Persona径自消失在Palace深处的身影。
怪盗团汇合，几人为大脑经历了罢工重启再死机仨阶段的喜多川佑介简单说明了一番来龙去脉。归去途中喜多川佑介被Shadow斑目所刺激，彻底觉醒为Fox。
至此，心之怪盗团又增添了一位成员。
云雀铭子戴着面具，仗着没人能看见，面上笑嘻嘻，内心嘿嘿嘿，暗自感叹终于能够领略相声天团的风采了哦耶。这兴奋劲表现在第二天的行动上便是一拐打十个，横扫千军，本就不多的Shadow几乎被她包圆，结果她打到让别人无怪可打，只能跟在她后面溜溜达达专心打call，宛如郊外踏青。
“你们一直是这样吗？”Fox略带迟疑地问。在他心目中怪盗团和旅游团之间的区别是很大的，而现在看来二者仿佛相去不远。
“不，只是Berserker今天比较高兴。”Joker托着下巴回答。到底发生了什么，铭子学姐高兴到都忘记掩饰自己过分出众的身手了。明明前不久还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发现她就是“神秘高手”，打团战也多半是在划水。念在Berserker可能有不为人知的苦衷，Joker与Mona没有戳穿她，反正也翻不了车。
云雀铭子似乎总容易在奇妙的地方情绪化。
Fox不知道Leader在思索什么，他哦了一声，又问怎么没看见Berserker的Persona。
这下不只Joker，其他人都对他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眼神。连浪得飞起的Berserker都转了回来，为懵逼的Fox解释道：“你说我的Persona？恭先生一向放荡不羁爱自由，热爱单独行动，尤其讨厌群体活动。他多半是自己去前边啦，不用担心，他很厉害的。”她随手把一只拐子当作回旋镖丢了出去，精准地打断了一只Shadow的脖子，理所当然而满怀敬畏地补充道，“他比我厉害多啦。你要小心，不要招惹他，不然被揍个半死我也救不了你。幸好现在的他还讲点道理，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
Fox的表情微妙，搜索了半天词库用了个形容词叫特立独行。
Berserker连连点头，说你怎么知道，这可是她亲祖宗，她们一家人都很有个性的。
Fox点头称是，不愧为他的挚友。
走在前头听了一路瞎扯的Joker决心保持沉默不说话。
Persona居然都能用特立独行来形容了。
当然了，他才不会把这话说出来找挨打。
云雀铭子的Persona无疑是一个奇异而危险的存在。
Joker见着迷宫中越来越少的Shadow，无声地叹息。
一行人在Palace中前行，势如破竹，锐不可当。畅通无阻地摸到斑目宝藏所在之处，成功确保路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2 狐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