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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遭重创 ...
他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移动,似要找出什么特别之处来。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又拧起了眉毛,他立时觉得她身上少女的妩媚荡然无存。
“你若胆敢告诉别人,小心天打五雷劈!”她自忖武功不及他厉害,便搬出来苍天,又觉不够解气:“我也决不会轻饶你的!”
“你那二哥知道么?”段慕然一点也没有被她吓倒,仍是无所谓的样子,一句话问到了她痛处。
她倏地从他胳膊环绕中抽离出去,满腔怒气顿化作泄气。就算二哥知道她是女儿身,他心头早已有了宣云呀……
见她神情黯然,段慕然心中模模糊糊明白点什么。“爱仆,喝杯热茶去!算是本公子对你的小小补偿……”他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她肩上,又赶紧缩了回去。
“不许叫我爱仆!”她别过脸,讨厌这个腻歪歪的称呼。“那叫你什么呢?”他摆明了又想套她话。
她飞过一眼,眼角荡漾着明媚灵俏,干脆地说道:“我叫沈沁莹。”
既然与此人总是狭路相逢,迟早他都会知晓她的名字,不如由她亲口告诉。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他生不起气来,之前的那些气恼,就这么抛在了脑后。
“哦,沈庆莹、沈庆莹。”他乐呵呵跟着念了两遍,可惜口音实在别扭,糟蹋了她的好名字。
粗茶一盏,为她添了点暖意。“段木头,快说你为何流窜到此。这是我大宋疆域,大理王子的身份可不顶用!”她又恢复了“地头蛇”的底气审问他。
段慕然神秘地一笑,说来她不会相信,他是嗅着她的气息寻到了她。
本来不过是个偷走衣裳的恶作剧,却招来这么不清不楚的瓜葛。一向纵情随性的他,确实有点无所适从,他从来都只是嘴上玩笑而已,才不想真的对她负责呢!顶多就是亲亲人家嘴巴而已……不过,他那从容无比的笑容,逐渐汇聚成鼻尖发烫的红色。
“又想什么呢?”沁莹不满地叫起来,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又在想入非非。
他忙呷了口茶,郁闷地诉起几个月来的经历:“本公子容易吗?我凭借诗文武功、高贵家世向西夏皇帝当面求亲,哪知西夏皇帝竟将璇珠收为义女许配给我,两个合逼我定下婚约。哼,真是狡猾!”
她转怒为笑,听他絮叨:“西夏彻底被她收买,我只好重返大宋避风头。这几个月便逗留在西安府,秦时关塞、汉家陵阙、大唐故地,我可都走了个遍呢!”
“本来今日打算去黄帝陵寝瞧上一眼,结果被你身上味道引到了这里。”他摸了摸鼻子:“跟璇珠的毒药斗智斗勇这么久,我对各种气味很敏感。”
“我是什么味道?”她果真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他又在编瞎话唬她么?他不自觉地闭上眼,吸了口气:“唔,淡雅清新,似有似无,好像晨曦的微光,看得到暖意却触不真切……”
她抬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什么也没闻到,南蛮的譬喻真是与众不同。“离家这么久,你就不想家么?”算起前年秋夜与他初遇,他在外飘泊已很长日子了。
段慕然眨了眨眼睛,平静地说道:“我母亲也出自高氏,我不想像父亲一样,一辈子被她的骄傲罩住……”他把玩着手中杯盏,又一次敞开心扉。
原来璇珠是他表妹,个性极似他的母亲,张扬、任性而霸道。因着母亲的缘故,他生下来就是大理皇储最受瞩目的人选,假如事事顺从母亲,乖乖与璇珠成亲,高家定会不遗余力把他推上皇位。
可他偏偏倔得一根筋,虽然很想当皇帝,却不甘倚仗母族的势力,反而一心想扫除高家的控制。母亲与表妹逼迫日紧,便索性逃出来云游天下。这回璇珠婚约在手心满意足,荣归故里报喜,他可乐得一人闲游。
“你呀,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沁莹摇摇头叹道:“等你玩累了回大理,她们还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皇位还跑得了么?”
她觉得,他的那些苦闷,全都是没事儿闲的,不管怎样都是锦衣玉食,权力、富贵、姻缘都是送到手边儿的。而二哥小小年纪就出来谋生,一切都得靠自己去争取,才是真正的艰辛不易。身份地位不同,命运就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她真为二哥感到不平。
他一直在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从认真专注、到不以为然,最后变得有些出神。“沈庆莹,我还没有遇到一个懂我的人……”他微笑着不再看她,转脸瞅向窗外,习惯了嬉笑背后的孤独。
他在大理势单力薄,只得广结亲信笼络民心,他的善良与随和已经赢得了山茶这些百夷百姓的爱戴。然而,这些还不足以对抗高氏,他不得不寻找更加强大的外部力量,哪怕付出一些妥协也在所不惜。大宋、契丹、女真、西夏,他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每一个机会。
他神色渐变至凝重,沁莹百无聊赖,也随他看向窗外。“呵!”她忍不住低声惊呼,伸手按住段慕然的脑袋,与他一同伏在桌子上。
“怎么啦?”段慕然沉着地问,方才沉浸在思虑中,窗外什么都没注意到。
她睁圆了眼睛,好像还没从惊讶中回过味儿来。他越发奇怪,嘲讽地问:“该不会是你二哥吧?”
“是个跟你差不多的人。”她悄声回答他。
“岂有此理,难道还有人跟本公子长得差不多美!”段慕然不忿地瞪眼睛,脑袋立刻被她重重拍了一下。沁莹严厉地噘起嘴,这人可真是不分场合瞎胡闹!
她抬起头,手依然摁着段慕然。看着渐行渐远的几个背影。
一个是久违的故人,十八皇子赵榛。还有一个是并不久违的故人,女真奸细宋安平商队里的伙计,就在去年秋天还是与她联手抗敌的好兄弟。
十八皇子怎会突然出现在鱼龙混杂的边境?又跟这不明不白的人走到一起?官家对皇子约束那么严,连京师都不许踏出一步,难不成这小子是偷偷溜出来的?他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欠缺,很容易上当受骗啊。
“到底什么人呀?”段慕然大头埋在桌上,哇哇乱叫。
“那不是很危险么?”她自言自语道。宋安平的女真奸细身份只有她和二哥知道,别人恐怕还被这面善心黑的坏人蒙在鼓里,这个狡猾的奸细一定在利用自己儒雅商人的面目套取机密,实在太阴险了!
虽然她瞧不起赵榛,但他毕竟身份尊贵,倘若被女真人劫持要挟大宋……“那男孩,又是你喜欢的人吗?”段慕然不知何时挨到她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讨厌地问道。
“胡说!他是十八皇子。”她不假思索说出口,马上又自觉失言,难道段木头就很可靠么?自己怎么什么都对他说?
“大宋皇子算什么?”他又忙不迭臭显摆:“听说大宋皇帝三十几个儿子,哪像我,皇帝伯父和父亲只有我一个皇子,比他受宠多了!”
沁莹置之不理,已经纵身跳出窗外。“等等我!”他也追了上去……
西北的气息,隐隐夹杂着硝烟的味道。赵榛绷紧了仍显稚气的脸,强压住内心的澎湃,十六岁的他,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
“儿臣不愿争皇位,不想待在京城虚度光阴,给儿臣一个为国出力的机会吧!”他跪在父皇面前,一遍遍苦求父皇允许自己出京历练:“儿臣宁愿不姓赵!”“你跟你母后一样倔……”父皇生了半日气,叹息着转身而去,背影已有些苍老。
几日后,他秘密离开汴京,奉父皇密令来陕西路见契丹天祚皇帝的密使。
去年契丹国破后,天祚帝一路向西逃窜,在臣属姻亲西夏短暂停留了一段时日,便因西夏向女真称臣而不得不再度流亡。父皇也日益感觉到女真贪得无厌,开始考虑与契丹暗修旧好,以备女真之不测。
为了躲避女真耳目,他执意屏退官府随从,仅带一两侍卫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边陲城镇,接应他的是安插于当地的禁军高手,直属大内统领,为内廷收集各方讯息。
他被引至一处安静的酒家,等待契丹密使到来。侍卫们把守在门外,屋内只剩下他一人,他闭目养神,又仔细整理一遍思路。契丹现今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急需大宋出手相救,正可借此提高谈判的筹码,扭转以往对契丹的劣势……
“公子,用饭了。”侍卫在门外轻唤几声:“我们已验过。”他才感到饥肠辘辘,原来已过了很久。“进来吧。”他沉稳得眼皮都没有抬。
然而,他听到一阵稀里哗啦不和谐之声,还有侍卫暴怒的喝斥:“臭小子,滚一边去!”
警觉地抬起头,他看到送饭的瘦弱小厮端着食盒奋力向屋里挤,人高马大的侍卫阻拦在门前,生怕这不速之客威胁到皇子的安全。
小厮力气不大,身手却很灵活,推推搡搡了一阵子,瞅准机会从侍卫咯吱窝里探出头,冲他不停地挤眼睛,他终于看清了那张面孔。那张令他蒙羞的俏丽容颜,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别拦着了。”他不动声色地斜睨一眼自己的“未婚妻”,尽管大吃一惊,还是十分给面子没有戳穿她。
他挥手命侍卫退下,留给她单独与他说话的时机。
“赵十八?”她上下打量着他,试探地唤了一句。果真是如假包换的赵十八,他不耐烦瘪起嘴,居高临下般训道:“沈沁莹,你怎么混到这里?”
“你又干嘛来呢?”沁莹辩了一句,接着着急地说:“不多说了,此地危险不宜久留!”她上前就拽起他胳膊。幸而她面相天真无知,才得以又一次装作小厮绕开戒备,得以接近他。
“干嘛啊?”赵榛被她这古怪而不敬的举动惹得不满。“带你来这儿的人是女真奸细!”她的一句话,立时让他安静下来。
“你怎能这么说?他是禁军侍卫……”赵榛脸色发白,强词夺理道:“再者,你行为鬼鬼祟祟,焉知你不是奸细!”
“官家将我赐婚与你,你还不信我么?”为让他信任自己,情急之下有点不分青红皂白,她脸上霎时布满了红晕。赵榛一下子没了脾气,尴尬之中,心里怦怦乱撞。
“拿着兵符和腰牌,你就信以为真啦?我亲眼见到这伙奸细盗走地形图献给女真人,还替女真国主到西夏求婚!”她一气说下来,只盼快快点醒他。
赵榛埋下头,任她拉着胳膊,似很艰难地做着决定。踌躇满志要创出一番事业,却险些被奸细所骗,他实在不甘心……她不再劝说他,安静的眼眸中,恍惚现出点柔光。
“我信你!”他仰起脸,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欣然一笑,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笑容改变了他对她的恶感。
他们与侍卫悄悄退出来,准备全身撤出此地,回到官府调兵捉拿奸细。
天色已晚,段慕然正不耐烦地靠坐在墙外东张西望,名义上是替她望风。几人出来他看也不看一眼,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走。
他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决不肯脱下华服换上破衣烂衫,扮作小厮?那就更不可能了!“我的风姿容貌,怎么可能装得像呢?”他振振有词拒绝陪她。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与她共患难的人有二哥,用不着这根臭木头。
“段木头,你先送他们,我随后就来。”她走出几步,忽想起身上“行头”还没还给真正的小厮。穷人家的孩子,蔽体的衣服能有几身?
段慕然仍然生气不理她,却放缓了脚步,等着赵榛几人走近。
“沁莹,我跟你一起!”赵榛有点舍不得她走开。“赵十八,还是捉拿奸细要紧!”她松开拉着赵榛的手。“哼!”段慕然的后背,冲着他们两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她不觉莞尔,偷笑着返身回去……
夜色渐浓,她小心翼翼潜回原地,屋里漆黑一片。“小兄弟!我来还你衣服。”她拍了拍门,门居然没上拴,一下就被她推开了。
烛火一亮,她看见小厮哆哆嗦嗦得站不稳,被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牵着。她望过去,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宋安平文雅的面孔闪烁不定。
“沈小弟,你坏了我的事!”宋安平阴沉地说。坏了,怎么就这么巧撞上了正主?沁莹咽下一口吐沫,不知不觉后退一步。
“宋先生,就是这小子跟我们作对?”宋安平旁边的高大男人掰弄着铁拳,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向她逼近了一大步。
三十六计走为上,沁莹掉头就向后跑去,这人看去很不好对付,她要赶紧找到段木头!
“快快回来!”宋安平叫了一声,她反而跑得更快了。“哈哈!有趣!”她听到男人长啸一声,眨眼间就已迫到她近处。她拼命摆动双腿,可那人如影随形,似乎粘在了她身后。
她只得运用起蹴鞠功夫,上蹿下跳,不断地变换路线。不过,这种把戏糊弄常人可以,对高手一点用也没有。
她气息逐渐不稳,心里越来越怕。这时,段慕然的宽袍大袖映入了她眼帘,他送走了赵榛一行,一脸正色向她奔来,她好像看到了救星。
而那男人也在此时不声不响绕到了她身侧,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眼中嗜血的光芒。
“段木头。”她冲段慕然大喊一声,可是,那人已间不容发朝她连拍出几掌,看上去仿佛轻飘飘没多少力道,她根本没来得及闪避开。段慕然清楚,厚重之力蕴于绵韧的掌风之中,正是武功高手的象征!
她的身子犹如断了线的纸鸢,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纵身跃去,却没能碰到她,一道比他更加迅捷的身影,闪电一般向她飞去。
他仅仅晚了一瞬,就眼看墨影抢在前面把她揽入怀中。
两个人联合起来,对方也是相当忌惮的,更何况是在大宋领土上。“不知好歹的黄口小儿!给你们点教训尝尝!”那人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接着便从夜色中隐去。
短暂的惊心动魄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只留下月光下的清敛。墨影向他投射过来冷冷地幽光,他视若无睹,早就猜出是卓海青。“沈庆…”他又连忙改口说:“爱仆你没事儿吧!”
然而,他的爱仆一反常态,在卓海青的怀中一动不动,没有了声息。“吓坏了吧?”他心里倒真的有点不安。
沁莹“嗯”了一声,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儿。刚刚,她只感受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然后沉重地击中胸口,突然一下子就喘不上气了。紧接着,嘴里涌起了甜腥的味道,她“哇”地一口吐出了鲜血。
剧痛从胸口翻腾着迅速弥漫到全身,她从来没有如此痛过,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一点力气也没有。即使躺在二哥的怀中,也丝毫不能减轻身上的疼痛。
“二哥……我要死了么?”她忽然非常害怕,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怎么会,你不是还会说话么?”卓海青见她脸色蜡黄,冰冷的汗珠不住从额角滚落,纹丝不动的心开始有点忐忑。他扣紧了她手腕,为她续着真气,一面在这寂静的城镇里寻找大夫。
她虚弱无力抓着他手,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才喃喃地说:“别离开我。”一抹刺目的乌血顺着她嘴角留下。
“对,我在你身边。”他艰难地笑了一下,从没有笑得这么难看。段慕然也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一句话不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在安慰……我吧……”她断断续续地说,灵动的眼神渐渐退去了光彩。
在她合上眼的那一刻,最后一星余光瞥见二哥低下头,用力堵住了她的嘴……
(完)
背景音乐是关于某人和某人……是谁以后就会明白!
发现值班的时候写文最有效率,一边应付客户,一边笔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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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遭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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