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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几天后,西阳城外多了一座新坟,碑上刻着“慈母秦罗清,爱妹绿箩之墓 秦然,辞媚立”
      因为秦罗清一直抱着绿箩,分布开,就把她们合葬了,这也算是对死者的一种安慰了吧。
      辞媚跪在坟前。“夫人,绿箩,你们放心,媚儿不会让你们白死的!”辞媚握紧拳。
      “我一定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小璃匆匆跑来。“小姐,查清楚了。”
      辞媚点点头,转身离去。夫人,绿箩,黄泉路上,你们不会孤单,很快,就有人来陪你们了!

      “好心的姐姐,给点吃的吧!”
      刚进城门,就有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姑娘拉着辞媚的衣襟。
      “小妹妹,快走开,小姐还有事要做。”小璃说着就要拉开小女孩。
      “慢着!”辞媚制止了小璃,低头看着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小人没有名字,人们都叫我小乞丐。”女孩微微低下头。
      “姐姐,我饿。”女孩又抬起头,满眼希翼的望着辞媚。
      辞媚细细地打量着姑娘,一时出声“绿箩!”
      小璃闻言大惊,再去看女孩。“小姐,小姐,她......”小璃指着那女孩,浑身颤抖。
      “小璃,带她去吃些饭吧,我去去就来。路上小心!”
      女孩一听有吃的,连连感谢道“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看着小璃带着女孩走远了,辞媚转身朝着一家药铺走去。

      “姑娘,你来了!”老人将辞媚迎进屋中。
      “老人家似乎知道我会来。”
      老人淡淡一笑。“那日姑娘看着我时,老朽便知道了,故而一直等着姑娘。”
      “老人家不必如此客气,叫我辞媚便好。”辞媚轻轻一笑。
      “辞姑娘,你有什么想问的,便尽管问吧,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人将辞媚带进密室,辞媚却不意外,毕竟,在西阳城这个地方,谁家没有几个密室以避祸患。
      “我想知道我家夫人真正的死因,还有,昨日送来您铺中的东西,可有查出什么?”辞媚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老朽行走江湖多年,治病救人无数,辞姑娘昨日送来的东西确实让老朽大惊。”老人撸着胡须。
      “是什么?”
      “断肠草。”
      “断肠草?您是说那马是吃了断肠草才会疯?”
      “是,但马不会自己去吃,怕是有人给喂的吧。”
      “那我家夫人...”
      “夫人是中毒。”
      “中毒!”辞媚大惊。“可知是何药?”
      “无香!”
      “无香!”辞媚忍不住惊讶。“据我所知,无香乃北疆无氏家族的独门秘药,是北疆第一毒药,我中原历朝历代都禁止无香进入中原,我家夫人怎么会种此毒?”
      “姑娘,老朽只知它是无香,其余的还要请你自己去查明了,清夫人,死的冤啊!”老朽叹道。
      “老人家,我妹妹的衣物上为何会有引蝶香?”
      老人抬起头,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惊讶。“你居然知道引蝶香?罢了,那个小丫头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吃了断肠草疯掉的马因为闻见了引蝶香,才会冲向那个小姑娘。”老人一边摇头一边走出密室。
      辞媚思量着老人的话,一时出了神,等反应过来从密室中出来时,将近日暮。抬头看了看,雨,要落了。

      找到小璃和那个女孩时,她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辞媚远远望去,觉得那个女孩就是绿箩。
      “绿箩,绿箩!”辞媚喃喃的唤着。
      “姐姐,你已经两次叫我这个名字了。那个叫绿箩的女孩是姐姐重要的人吗?”女孩抬起头。
      “她是姐姐的妹妹。”
      “那我们去见见她好不好,我想看看绿箩。”
      辞媚心一痛。“绿箩,已经死了,被人害死了。”
      女孩低下头,一会儿又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姐姐的妹妹,一定是很好的人,好人不能就这样死了,我要为绿箩报仇!”女孩扬起自己的拳头。
      辞媚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丫头,你还小。”
      “我不小了,我都十一岁了,我在云国流浪这么多年,人心多么险恶,姐姐你救了我,我知道姐姐是好人,那么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姐姐的仇就是我的仇!”女孩说的斩钉截铁。
      “小姐,要不就让她跟着我们吧,她生的实在是太像绿箩,小璃真的不忍心。”小璃看着女孩,抹了抹眼泪。
      辞媚沉默着,良久。“丫头,你若要跟着我,便要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
      “姐姐,我不怕吃苦,我相信姐姐!”女孩的眼里充满了坚定。
      “绿箩长你一岁,姐姐以后叫你绿蔓如何?”
      “姐姐,我以后就叫绿蔓,绿蔓生生世世都要跟着小姐与小璃姐姐,伺候小姐!”

      天边乌云翻滚,辞媚想,绿箩,这是你给的机会吗?夫人,媚儿绝对不会让你们黄泉路上孤单!

      三人回到秦楼时,妙人正好不在。秦楼如今早已冷清,秦然已为城主夫人,自是要跟着墨观砚,但她还未离开秦楼。墨观砚、施易水也在秦楼住着。
      看见绿蔓时,几人皆是大惊。绿蔓率先开口。
      “小姐,公子,我是媚儿姐姐带回来的丫头,叫绿蔓。”
      秦然抱住她。“绿蔓,绿箩,绿蔓,绿箩,箩蔓,回来真好,回来真好!”
      “然姐姐,她叫绿蔓!”辞媚摇醒秦然,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夫人与绿箩死的不明不白,然姐姐,我们要振作,辞媚一定不会让她们白死,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秦然愣住了,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我娘死的不明不白?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是无香!”辞媚闭上眼。
      “你是说无香?”施易水忽然出声。
      “是的,已经确认过了,正是无香。”
      “你可知那是北疆无氏家族的至门毒药,是不允许流传到中原的。五年前,是我带兵抵御北疆来犯,北疆王亲口允诺与我中原不再往来。清夫人怎么会中此毒?”施易水皱着眉。
      “或许,很快就知道了。然姐姐,初韵,绿蔓,我需要你们的配合。”辞媚看着呆滞的秦然。
      “我?是,我娘的仇,怎么能少了我。媚儿,你说,我要怎么做?”秦然难得一次如此果断。
      秦初韵,绿蔓看着辞媚,没有说话,眼神却无比坚定。

      妙人进门时,天正好下起了大雨,外面已经看不见路了。正要上楼,却见秦然忽然从二楼的房间的跑了出来。
      “绿箩,绿箩,你别跑,等等我,等等然姐姐,娘,娘,你们等等我啊!咦?妙人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娘,绿箩,你们看着她干什么?”
      妙人脸色苍白,颤抖着双唇。“你是说?夫人和绿箩,在,在我身边?”
      秦然呆愣愣的点头。
      妙人脸如死灰,迅速跑回房间,路过绿箩生前住过的房间时,双腿一软,却仍坚持跑回了房。
      秦然冷笑,媚儿说的没错,妙人果然有问题。
      妙人回房后,将房门死死锁上,又躺倒床上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冷汗却一直往下淌。

      “嘭!嘭!嘭!”敲门声响起。
      “谁?”妙人一惊。
      “是我,辞媚,妙人姐姐,我有事想问问姐姐。”
      “我今天不舒服,你改天再来吧。”
      “妙人姐姐,是关于秦楼下一任楼主的问题。”
      房门打开,妙人一双眼满是防备的看着她,进屋后,兀自倒下一杯茶。
      辞媚看了看房间的摆设,极其简单。一个梳妆台,一张床铺,一个放置衣物的木柜。
      “你在看什么?”妙人不悦。
      “哦,姐姐屋中并没有焚香,为何还有香气?”辞媚对着空气嗅了嗅。
      “既然没有焚香,又哪里来的香气?怕是无香吧!”
      “无香?姐姐知道无香?”辞媚满眼惊奇。
      妙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说什么北疆的毒药,我不知道。”
      “姐姐,我只说了无香,并没有说它是北疆的毒药,姐姐的消息真灵通,连夫人中了什么毒都知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说下一任楼主,不该是秦然吗?”妙人微怒,岔开话题。
      “哦,是吗?看来妙人姐姐还不知道吧,秦楼的楼主,是我!夫人说,想带个人去伺候她。”
      妙人瞬间面色苍白。“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那我走了,我看姐姐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休息吧。”辞媚转身离开,顺手关上房门。
      妙人想着辞媚刚才的眼神和她的话,那分明就是在说,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而且,刚才她回房时,分明看见绿箩房中有人影,像极了绿箩,不对,那根本就是绿箩!绿箩回来找她了,回来找她了。妙人越想越害怕,门忽然开了,一阵冷风吹进来,紧接着,一个绿衣丫头,不,是浑身带血的绿衣丫头飘了进来。
      “啊!”妙人一声惊叫,一下子从凳子上落下来,向后爬去。
      “你,你别过来!”
      “妙人姐姐,阎王问我为什么死的这么惨,我说我不知道,我要投胎,可阎王说,如果我不带害我的人回地府,阎王就不许我投胎,妙人姐姐,我不想待在枉死城,你跟我走吧,跟我走吧。”绿箩伸出手,苍白的十指带着干涸的血迹。
      “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我,是辞媚,是辞媚,是她!”
      “妙人”秦罗清出现在门口,雪白的衣服衬出她苍白的面色。
      “夫,夫人,我错了,妙人错了,求您别带我走,别带我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妙人向后退去。
      “妙人,夫人带你去个地方,你去不去?”
      “不,不去,我不去!”
      “不去?”秦罗清怒了,就要到妙人身边。
      “啊,你别过来,我去,我去。”妙人满脸泪珠和惊恐。
      秦罗清走了出去,绿箩看了看妙人,咧开嘴笑了,一丝鲜血从她嘴里流出来。妙人跌跌撞撞地跟着她们出了秦楼,直奔城郊。
      大雨冲刷着西阳城,也冲刷着城外的新坟。秦罗清和绿箩在坟前停了下来。
      “你只要说出你犯得罪,让绿箩能够投胎,我便放了你。”
      “是,夫人。”妙人一下子跪在坟前。
      “我本是无氏家族的一位小姐,因为天生体弱无法习毒,被家族所看不起。五年前,云国和北疆开战,我偷了无香潜入云国,我发誓,一定要让无氏家族的人对我刮目相看,我要灭了云国,我要让他们风风光光的将我迎回北疆。可是,云国太大,太富强了,我唯有一点点瓦解它。我想,只要夫人您死了,我就可以掌控秦楼,然后再把云国所有的青楼掌握,历朝历代,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莫过于温柔乡间。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让北疆的军队进入云国。可是,辞媚却回来了,她一回来,我所有的梦想都破碎了。三年来,我偷偷在夫人的补药中的添加无香。世人都知无香是北疆至毒,却不知,这毒,唯有与半罗香合用,才能起到见血封喉的作用,否则,只是在体内积聚,达到一定的量后才会发作。”
      “那我呢?我为什么要死?”绿箩愤怒的看着妙人,流出两行血泪。
      “你?因为夫人太宠你,而你,太喜欢辞媚!”妙人扬起头看着绿箩,话都说了,她还怕什么。
      “妙人,你就是这样害死了我娘和绿箩!”秦然从黑夜中走出来,辞媚、墨观砚、施易水、夏荷都跟在她身后。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妙人,你再看看我是谁?”秦罗清揭开人皮面具。
      “呵呵,我倒是忘了,秦楼的黑衫美人秦初韵原也是个易容高手!”妙人恨恨道,现在明白自己已经中计了。
      秦初韵走到妙人面前。
      “妙人,夫人待你不薄,难道你忘了五年前是谁在战乱中救了你吗?是谁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吗?如今你却恩将仇报,妙人,你怎么能如此蛇蝎心肠!”
      妙人不言,却是抬头看向绿箩。在雨水的冲刷下,绿箩脸上的血迹已经没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你与绿箩倒是有七八分相像!”妙人忽然笑道。“今天栽在你们手里我也算认了。”
      脸上忽然传来火辣辣的疼。
      “绿箩姐姐原来是这样死的,你这个坏女人。你看好了,我是绿蔓!是绿箩的妹妹绿蔓!是媚儿姐姐的丫头绿蔓!”
      辞媚看着这丫头,她以后必能成大事,如此果断、决绝,倒挺像自己。
      “妙人,你可记得我对你说的话?”辞媚笑着看向妙人。
      “不,夫人说过只要我说了实话,她会放过我的,她会放了我的。”妙人看着辞媚,像是看着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就算夫人会放了你,你觉得,我能容得下你?”辞媚抽出袖中的匕首,一点一点逼近妙人。
      “你别过来,别过来,辞媚,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等你成了鬼再来找我!”手中的匕首已经没入妙人心脏,她一点一点放弃挣扎。
      “辞媚,无氏家族不会放过你的,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云国会覆灭的,会给我陪葬,你也会给我陪葬!你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妙人垂下手,慢慢闭上眼。辞媚抽出匕首,将妙人的心间血抹到秦罗清和绿箩的碑上。
      “夫人,媚儿做到了,妙人来陪你们了,绿箩,你们好好走。”
      墨观砚痛苦的看着辞媚。“媚儿,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观砚,我一入红尘,便再无法回头,而且,媚儿现在,好像,罪孽深重呢。”辞媚回头,嫣然一笑。那一笑,却让众人心底发寒。此时的辞媚,美的犹如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妖冶而致命。
      “施将军,若北疆来犯,还望将军能保我云国乐土。”施易水被眼前女子的果断与狠辣惊呆了,木然的点点头。
      “然姐姐,初韵,绿蔓,我们回去吧。”两人跟着辞媚往回走,动作却十分呆滞,唯有绿蔓,小小年纪,见到这样的场面却处变不惊。
      这样的媚儿,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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