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四少》*罗衣*

39、第三十四章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皇后娘娘病了，从东苑又搬回了西苑，回到碧波殿里调养。
　　前去探望的人络绎不绝，这个才走那个又进去了，小木不想去凑热闹，只是平时皇后对她实在不错，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躲着。只好和素白拎着一大堆吃的，在碧波殿外远远地盯着，等了大半天才瞅准一个空子，前一拨探望的人走了，下一拨还没来。小木赶紧冲进碧波殿，边走边匆匆擦掉嘴角的点心渣子。
　　“咦，小木妹妹，好巧！”
　　小木回头，又是狄小姐。转转眼珠，心里已经明白了，这位大小姐肯定也跟自己一样一直守在外面，是专挑这个空档来的，真是个有心人呢！
　　“小木妹妹真是个有心人呢……”狄小姐笑着过来挽住小木的手：“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进去吧。”
　　小木想笑，辛苦忍住了，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往里面走。
　　两人站在皇后的卧房外等了一会儿，进去通报的太监出来轻声道：“皇后娘娘说今天实在有些乏了，请二位姑娘回去。”
　　狄小姐脸色变了变，扭头看着小木。
　　小木一笑：“那我们改天再来，劳烦公公了。”
　　她转身就走，狄小姐咬了咬嘴唇也只得退出了碧波殿。
　　小木才走了没多远，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竟又是那个刚才帮她们通报的太监。
　　那小太监见她回头，加快了步子赶上来笑着说：“小木姑娘，皇后娘娘让你去见她。”
　　小木跟在他身后，心里暗想皇后娘娘真够狡猾的，她不想见狄小姐，又不愿意令狄小姐没面子，便索性把她们两个一齐挡在外面。又派了人偷偷来叫她。
　　皇后倚在软榻上，正听宫女念佛经。榻前焚着一炉香，青烟袅袅，皇后的脸在烟雾后面看不清表情，她略动了动手指让屋里的几个宫女都退下，声音懒懒的，向小木道：“过来陪我说说话。”
　　小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这才看清皇后的脸色很差，平日她脸上都带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像三十出头的少妇。今天她满面病容，也没有上妆，那张美丽非凡的脸一下子老了近十岁。
　　“那个东苑里八成有什么东西，只要住过去就会生病，唉，也不知冲撞了什么……”皇后看了小木一眼，淡淡地问：“这几天不见你，怎么好像瘦了些，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不开心……”小木心里一动，笑着说：“我在神仙谷里跟一位前辈学过些道术，还一直没试过，听娘娘的意思，是说东苑里有什么东西……娘娘肯不肯让我去看一看？”
　　皇后轻轻笑了：“你想去东苑玩就直说，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强过那些高僧了？”
　　小木抿着嘴笑着不说话，她哪里是想去东苑玩，她是想借机看看柳如烟在什么地方。
　　“你愿意去就去吧，改天让景唐陪你去……”皇后边说边注视着小木，忽然问：“丫头，你喜欢唐儿么？”
　　短短几天里，这问题被问了两遍，狄小姐问她还可以不理会，如今皇后也在问。
　　小木微一运气，立即霞飞双颊，一副扭扭捏捏，欲说还休的样子。
　　皇后忍不住笑了：“脸红就是喜欢喽？”
　　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喜欢他……小木低着头玩自己的衣襟，心里忽然有些酸楚。
　　“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你？”皇后拉过小木的手，语声温柔：“那是因为你啊，有些像年轻时的我。个性太强了，有时候其实不是件好事。我跟皇上是青梅竹马，我认识他那会，他连太子都不是，直到我当了太子妃，还傻乎乎地认为他这一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她伸手拿茶杯，小木忙添了些茶递给她。
　　皇后润了润唇，再开口时声音也像被水冲刷过一般，变得更淡了：“后来他做了皇帝，我以为我会理所当然地做他的皇后，可是后位一直空悬着。他的妃子越来越多，他喜欢上了冯蔷薇，呵呵，景唐跟你说过没有？那是他的生母。冯蔷微容貌胜我十倍，皇上的心被她完全占据了，没有我的一丁点儿位置……那两年我每天夜里都独自一个人悄悄地哭，再后来……皇上最爱的女人出现了，那个女人叫静儿。”
　　小木的心跳得很快，这些宫里人稍稍提几句都担心惹祸的往事，现在竟是由皇后娘娘亲口讲给她听。
　　“那时候我正怀着我的第一个孩子，而冯蔷薇已经生下一个男孩，就是景唐。如果不是静儿出现，恐怕现在坐在这里的皇后娘娘，就是冯贵妃了。不过静儿福薄，没多久就生了急病死了，”皇后望着小木：“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尤其是皇帝。那些海誓山盟敌不过一个又一个绝色美人，而所有女人加起来，也敌不过他的江山。”
　　“我的儿子一生下来就死了，我伤心得差一点疯了。冯蔷薇后来出了事，皇上对我一直有些愧疚，我便做了这六宫之首。我失去了所有最宝贵的东西，得到了后位，你说，我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我的儿子，怎么会生下来就死了呢……”皇后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自语一般：“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不明白，我明明听到他的哭声了，那么响亮啊，怎么就死了呢……我身边的宫女还告诉我说，那个胖小子的屁股上有颗鲜红的朱砂痣，可是后来她又说是看错了，那一点鲜红的是血……”她深深皱起眉，低头沉思起来。
　　小木看着她的神情，感觉到她这一刻似乎精神不太好，不敢惊动她，只好坐着不动。皇后的话令小木极为震惊，这些话里分明透出一个讯息：皇后认为当年她的儿子的死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