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四少》*罗衣*

38、第三十三章 独一无二

　　“狄姐姐看清了是什么鸟没有？”小木望着亭中的狄小姐，缓步朝她走过去。
　　狄小姐眼中飞过一丝惊慌，退了几步，兀自嘴硬道：“我已经叫人去报告太子殿下了，是什么鸟，相信殿下很快就能看到，你想知道，不如一会儿去问殿下……”
　　小木收住脚步，她本想把狄小姐敲晕了给她塞上几粒药，让她以为自己做了个梦，这死女人竟然已经派人去告诉景唐了……
　　小木悬着一颗心静静站着不说话，万一宝被抓住，景唐是不是能念着结义之情放了他，她心里实在没底。而且这位狄大小姐肯定会添油加醋地把她和那“大鸟”描述得很不堪吧……无论那边抓到人没有，景唐肯定马上就会来找她了。
　　狄小姐见小木没啥威胁性了，索性在亭子里坐了下来，手中团扇轻摇。
　　这条路是通往小木住的院子的必经之路，小木便也跳到路旁一棵歪脖树上坐着等景唐。
　　狄小姐扭头望着树上的小木，即使自己已经是个美人，看着树上那女孩盈盈一握的腰肢和不太雅观地翘起的一双修长的腿，还有那在夜色中宛如星光的翦水双瞳，她心里还是有一丝嫉妒。
　　“小木妹妹，我有句话想问你。”狄小姐忽然说。
　　小木正用眼前的柳枝编花篮，虽然有些奇形怪状她却编得很卖力，闻言手不停眼不抬，随口应了声：“姐姐请问。”
　　“你心里有太子殿下么？你喜欢他么？”
　　小木的手停了停，继续编她的柳条筐：“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反正他是太子，不会只娶一个老婆，你们喜欢他，说不定都人人有份哦。”
　　“你……”狄小姐听得头顶生烟：“你不甘心是么？”
　　小木终于看了她一眼：“我有什么不甘心的，过些天我就要走了，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游戏，我没兴趣。”
　　“谁说过些天你就要走了？”景唐的声音忽然从路的转弯处传来，人也大步走了过来。
　　他是独自过来的，没有带随从，眼睛里像有两簇小小的火苗在烧。
　　小木回头看看他，脑子又闪过那顶已经旧得掉了颜色的蓝帽子。挥手甩开编了一半的柳枝，扭过脸去不看他。
　　“殿下，人抓到了么？”狄小姐有些急切地问。
　　景唐盯着她，声音里没什么温度：“以后天黑了还请狄小姐好好歇息，不要四处走动。至于刺客，想是树影摇动，狄小姐看错了。”他不理会狄小姐灰白的脸色继续道：“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了，给狄小姐开付安神的方子压压惊，狄小姐回去休息吧。”
　　狄小姐听得全身冰冷，面如死灰，脚步踉跄着匆匆离去。
　　景唐看着她走远了，转身走到小木面前，一伸手勾住她的下巴让她望着自己，声音里有压抑的怒气：“是谁？”
　　“什么是谁？”小木是真糊涂了，照他刚才对狄小姐说的话，他要么是压根没看到人，要么是认出了是宝，把宝给放了，怎么会这样问她？
　　“刚才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小木瞄他一眼：“你眼睛有问题了还是记忆力出问题了？人家狄小姐不是刚被你吓跑了吗……”
　　“那个男人是谁？宝？还是包子？嗯？”他眼里的火苗噼哩叭啦几乎着得发出声音来，如果小木没听错，他的声音里，好像带着浓浓的醋味……
　　“你干嘛非要猜他们啊，猜忌自己结义兄弟很爽吗？”
　　“你还认识别的人？”他的声音里开始有了些笑意，站得离她近了些，撑在树干上的手不规矩地往里收了收，快要把她整个环抱住了。
　　那只编了一半的柳条筐悬在他头顶，一直刮着他的头发，他抬手把那“花篮”捏住了，轻轻折下来托在掌中。
　　“你不想说也由着你，那人还有个同伙，我带着人才赶到，接应他的人就来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他已经走了。”
　　景唐把那只半成品放在小木腿上，伸手抱住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也想离开了吗？你……可不可以留下来，留在我身边？”
　　小木抬眼，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中浓烈的感情令她心动，她把那只难看的柳条筐用一根柳枝系回树上，心里乱糟糟的想了好久才问出一句：“你想要我在宫呆多久？”
　　“那只梳子，你看到了？你懂我的意思吗？”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紧到她都能感觉到他在颤抖。
　　“如果不知道静儿、冯贵妃和皇后娘娘的故事，我可能会告诉你我懂了……”小木拼命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因为他心情激荡搞得自己再一次昏了头：“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说。”
　　“如果我说，我不稀罕天长地久，我要独一无二，你肯给我吗？”她把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定定地望着他。
　　他微微一怔，才想开口说话，怀中的人已经轻轻一缩滑下树去，她走得那么快，声音响起来时人已经在远处：“如果你筑起一座坝，截断了流水，它会改个方向流到别的地方。就像那只柳条编的篮子，即使被扭伤了，它还会继续生长下去。可是它被折断了，即使重新接回去也没有意义了。我很想知道，是不是人生也是这样的，一旦中间出现了断层，就再也接不上，再也补不回来……”
　　“小木！”他朝她走了几步：“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迅速退开，身子隐在黑暗里，静静地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还是悄无声息，他走过去，发现她早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