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楼听风》问津此岸

128、自己买的梳子

　　楚家公子风度翩翩相貌堂堂，是长安四大公子之一，文仙茹见过几次，“阿琴，今儿你跟娘说心里话，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娘，孩儿没想什么。”李凡琴低着头不敢乱想。
　　“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有四五个了，你为何总是不肯成亲？”
　　蒹葭在场他不好意思说，文仙茹就把蒹葭支出去，“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只有我们母子俩你直说？”
　　文仙茹都四十多了看不到儿子成亲抱不到孙子心里能不着急吗？加上柳念惜那个儿子做生意有点起色了，她更急了，她不能让儿子输给那个孽种了！
　　“孩儿什么也没有想。”李凡琴握紧手里的梳子，他真的没有想什么，也不敢乱想什么，现在的状态挺好的，做好本职守好皇宫的安全，偶尔还能看到那个人，很好了。
　　“真的没想什么？”文仙茹不相信，“发头束好了还拿着梳子做什么，难不成是哪个可人送的让你如此爱不释手？”
　　文仙茹一把夺过李凡琴手里的梳子，“桃花木梳，什么时候买的，看着有些年头了！”李凡琴穿衣用度都是文仙茹一手包办的，文仙茹记得没有给他买过这样的梳子，桃花木梳上面还有朵桃花，指不定是哪个下贱的东西硬塞给他的。
　　李凡琴怕文仙茹把梳子折断，文仙茹是他母亲，他总不能跟她动手吧，“娘，把梳子还给我。”
　　“急了，说是哪个青楼里的女人送的？”文仙茹今天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这桃花木梳做工粗糙不值几个钱，一定是楼里哪个想攀高枝的女人送的，她儿子一定是被送梳子的狐狸精给迷住了心窍。
　　“梳子是我自己买的。”李凡琴上前一步想要拿回梳子。
　　“买的？”文仙茹不相信，“娘看着很旧了，丢了。”文仙茹把梳子从窗户扔出去，李凡琴急忙跑出去捡，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文仙茹出来了，“自己买的能急成这副模样？”
　　“娘你丢哪儿了？”李凡琴追问。
　　“不就是一把梳子吗，回头娘再给你买，现在可以说了吧，梳子谁送的？”文仙茹在心里祈祷可别是男人送的，哪怕是青楼里哪个女人送的也行。
　　“都说了是孩儿自己买的了，娘你还要问多少遍？”找不到梳子李凡琴心里很着急。
　　“长大了知道跟娘顶嘴了，听不得娘多说一句了！”文仙茹无限悲凉，丈夫那样子对她就算了，如今连儿子也要反了她。
　　“娘你别生气，孩儿不是故意惹娘生气的。”文仙茹生气了，李凡琴不敢找只能低头，“娘，梳子真的是我自己买的，不是什么人送的。”
　　“不是最好，待会儿张家夫人和张家小姐会来家里坐，你就陪娘亲一块儿招待！”文仙茹看李凡琴的表情好像不情愿，“娘也是为了你好，你真的不小了该成亲了！”
　　李凡琴不想惹文仙茹生气只好应下。
　　送张佩玖回张府回来的李凡琴又继续在屋子外边找那把桃花木梳，石头缝里，草丛，花盆树上，能想到的地方他都找了五遍还是没有找到，丢到哪儿去了呢，李凡琴再次撩开花丛还是没有找到，娘给扔哪儿去了呢，怎么找不到了。
　　“大公子您在找这个吗？”
　　李凡琴听到声音转身抬头看是丫鬟蒹葭，她手里拿着那把梳子，李凡琴急忙拿过来捧在手心上。蒹葭是文仙茹身边的丫鬟，文仙茹一直想把她塞到李凡琴屋里来，可是屋子那么小只能住他一个，他的心更小只能容一个人。
　　“你帮我找到它，谢谢。”李凡琴对每个下人都十分谦和，从小到大他都不会摆什么架子，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骂哭过一个下人被别人给训了一顿，之后他再也不敢打骂下人。
　　“这是奴婢该做的，大公子无需道谢。”蒹葭爱慕李凡琴，李凡琴身份高贵谦和待人孝敬大夫人，又是宫里御林军统领。
　　“你是一个聪明的好姑娘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李凡琴不想把话挑明，即使他成亲了也只会有妻子一个女人，虽然无法给妻子感情但绝不会再纳什么妾侍给她添堵，张家姑娘模样俊俏知书达理，娘亲也很喜欢，娶她做妻子是最好的选择。
　　蒹葭低着头很难堪，她知道她出身卑微做不了大公子的正室，连个妾侍大公子也不能满足她，她从小在大夫人身边长大从小就喜欢大公子，但大公子只是把她当成下人，她都知道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去喜欢他。
　　“这梳子一定是大公子喜欢的姑娘送的。”他一定很喜欢那个女人，才会用那个女人用了这么多年的梳子，蒹葭闻到那把梳子上有芝麻的香味，经常用芝麻粉洗头，那个女人一定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你回去吧。”
　　李凡琴把梳子放入怀中，梳子是李凡琴在剑南道那边的客栈里捡的。
　　不知情何时起，李凡琴只知道那天自己站在洛阳城的城门上，他牵着一匹黑马进洛阳城，正是百花争放的春节，牡丹更是开满了整个洛阳城，他一手拿缰绳一手拿着一朵红色的牡丹，坐在马背上的姑娘笑声盈盈的，声音像黄鹂的叫声那般清脆动听，想必也听动了他的心，他走到黑马右边踮起脚尖把那朵红牡丹送给马上的姑娘，他满脸的笑意带着宠爱，当时李凡琴觉得那个坐在马上的姑娘碍眼，真的很碍眼。
　　“蒹葭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大公子，蒹葭不求名分只希望能伴在大公子左右！”蒹葭把尊严放到尘埃里恳求他的垂怜。
　　“我喜欢清净不喜欢太热闹的后院，改天让大夫人帮你物色个好婆家。”声落，李凡琴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蒹葭还站在门外久久不肯离去不肯死心。
　　李府杏红院这边。
　　柳念惜身边多了两个丫鬟，彩儿和小芝是李凡琴买回来伺候柳念惜的，两个丫鬟直接听命柳念惜不经过文仙茹那边，在孝敬母亲这点上李凡忧绝不比李凡琴差，李凡忧和李凡琴不同，从小到大关心他的只有他母亲柳念惜，虽然文仙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对他也就那样。请夫子来也让你一起上课，你去也成不去也成，认真听不听都成，她都不会过问，她只关心她的儿子。
　　小丫头把饭菜端上来后被柳念惜支出去，屋里只留下烟村一个下人，烟村和她们不一样，烟村跟了李凡忧十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柳念惜很信任他，也把他当成自己的干儿子。
　　“烟村，今个大屋又闹腾什么？”柳念惜听到了声音，听下人说今天张夫人来丞相府和那女人喝茶聊天解闷，张夫人还把她那个长得有点姿色的女儿给带来了。
　　“夫人，是这样的，今个张家夫人来了，张家小姐也一块来了，张小姐跟大公子出去走走了，想必是好事将近了。”烟村给李凡忧夹菜，“二公子你吃这个，这笋小的亲手切的，好吃着呢！”
　　“她儿子的好事近了，本夫人忧儿的好事也不远了，忧儿，你什么时候把那姑娘带回来给娘瞧瞧？”柳惜年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能被她优秀儿子看上的姑娘，对方一定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等李凡琴一成亲她立马给儿子操办，她也要抱孙子，哼，气死那个女人。
　　“娘，你说什么呢！”李凡忧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说，母亲理想中的儿媳妇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是他喜欢的人却不是那种类型，母亲可能会不喜欢她。
　　“说什么，说我儿媳，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给娘过目？”儿子的心思柳念惜会不知道吗，柳念惜从李凡忧的神情中就知道他早就有了心仪的姑娘，“你担心什么，娘只是看看而已又吃不了她！”
　　“娘你慢慢吃，我吃饱了先回房了。”李凡忧撂下筷子逃跑了。
　　“你跑什么啊，都是大人了小心别摔着！真是的，哎，这孩子！”
　　害羞什么呀，柳念惜好久都没害羞了，以前年轻时候的害羞大部分是装出来的，和那些公子哥包括李德在内都是装出来的，但和牛肉面老板她真的害羞过，那次他买了一件衣裳亲自送上门送给她，她很不耐烦收下衣裳就打发他走，回到房间她脸红了，杏儿还嘲笑她。
　　“烟村，二公子喜欢的姑娘你见过吗？”烟村整天跟在儿子身边肯定知道，柳念惜现在就想知道儿子的心上人是谁。
　　“小的没见过。”烟村真的没见过，李凡忧去见洛夏都会把他支开自己一个人去。
　　“你真的不知道是哪家姑娘？”柳念惜不相信。
　　“小的真的不知道，二公子去见那姑娘都会让小的留在店里看店。”烟村说的是实话。
　　“你去打听打听回来告诉本夫人忧儿的心上人是哪家姑娘。”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姑娘，柳念惜好叫媒婆去提亲，烟村无奈只好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