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如归

6、006

　　两个人出了宿舍楼，一前一后往校门口走。周围都是面生的学生，有大一新生，也有‘神情麻木’的老生，对这个校园已经熟得透透地。
　　宋延谁都不认识，除了唐川，就只认识身边这号人。
　　“你来学校多少天了？”他慢下脚步，刻意等待那个落后的人追上自己。
　　“三四天。”白麓和他并肩而行：“你怎么现在才来？”
　　“不是说了水土不服么？”宋延说。
　　“扯谎了吧。”白麓说：“明明生龙活虎地。”
　　“咳咳……”宋延被他这句生龙活虎呛到：“你知道就行了，别跟班主任打小报告，否则我饶不了你。”
　　“嗯。”白麓挺听话的。
　　真不是特别拽的人，只能说对人戒备心比较强，不容易熟络。

　　宋延还好，交朋友比较看个性。个性投缘就话唠，不投缘就哑巴了，懒得说话。
　　别人说他拽，眼睛长在头顶上，那也不算冤枉。
　　当初整个市一中那么多家境好的，其中不乏比钱铭和刘淳好的，可偏偏就他们三做了哥们，说明他看人也不是单纯以家庭背景和利益为标准。
　　最亲密的朋友，讲的就是感情，其余一律靠边。

　　突然想起来唐川说的那个地方，不好找车位停车。宋延和白麓出来门口，选择打车过去。
　　而且一会儿说不定还要喝酒，要是喝了酒就不能开车。无关信不信任自己的车技，这是宋延的原则。
　　过去那边还是挺远的，俩人在车上待了二十分钟。
　　过去就正好四点钟，不早也不晚。
　　唐川身边果然带了人，他看见宋延之后，举起手挥动：“宋延，这边儿！”

　　“走，过去。”人太多了，宋延带着白麓，怕他被人群冲散了，伸手抓了一下他的手腕。
　　白麓看到实在人多，也靠近宋延一点。

　　来到唐川他们身边，宋延招呼了一声，然后介绍：“唐川，这是我舍友，白麓。”
　　唐川也介绍自己身边的哥们：“这是苏悦，也是我室友。”他笑着说：“苏悦早就说要认识认识你，这不就跟着我出来了。”
　　“那正好。”宋延伸手向着苏悦：“多认识几个朋友，我是宋延。”
　　“宋帅哥你好。”苏悦笑眯眯地握上去：“你今天进来的气势，把我都吓醒了。”
　　“这个我作证。”唐川说。
　　放了手，苏悦就看向白麓，叹了口：“白麓帅哥，辛苦你了。”

　　白麓跟他握了一下，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你好。”还有唐川，一一打招呼。
　　“你俩这么快就熟络了？”唐川说：“那白麓你得感谢我。”座位是他指给宋延的，宿舍也是他带宋延去的：“要是没有我，你就少了这么一个好室友。”
　　“嗯。”白麓看了眼宋延，然后对唐川说：“谢谢。”
　　“我开玩笑的。”唐川哭笑不得，没想到对方还真道谢了：“这是你俩的缘分，以后大学还有四年呢，好好珍惜。”
　　“大家都一样。”宋延笑眯眯地，插兜望着周围，这是个商城：“你们刚才在逛什么店？”
　　“苏悦想要买衣服，陪他逛衣服呢。”唐川说。
　　“现在买到了吗？”看他们两手空空，应该是没有了：“我对这边挺熟悉的，要不再去看看。”
　　“好啊，我们都是外地生，有你带路那就太好了。”苏悦说。

　　宋延摸不准苏悦的消费水平，他估摸着应该不错，从对方现在的穿着和精神面貌多少能看出来，家境挺优渥的。
　　而唐川显得略孙一筹，在平均水准以上一点点。
　　最平凡普通的，数自己身边的白麓。穿的衣服很平凡，是最简单的样式，和素净的颜色。
　　不过因为长得干净俊俏，没有人会觉得他寒酸。

　　思考了一遍，宋延带他们去了一个折中的地方。消费水平不算特别高，可是款式和口碑比较有个性。
　　是个年轻的品牌，苏悦应该能挑到自己喜欢的衣服。
　　“挺好的。”唐川说：“我看着都想挑两件。”
　　“那就挑啊。”苏悦说：“你不是说没多少当季衣服吗？”
　　“是啊。”唐川想了想，认真挑选起来。
　　苏悦看着白麓：“白麓，你也是外地生么？”
　　“是。”白麓点头：“我们班今年本地生挺少的。”他看了眼在挑衣服的宋延：“除了他好像还有俩。”

　　“那你带的行李应该也挺少的。”苏悦晃晃手中的衣服：“要不要也挑两件？”
　　“快秋天了。”白麓没有看那些衣服：“马上就军训，军训完了就该买秋装了吧。”
　　“那倒也是。”苏悦没再说什么，可是宋延拿着三四件衣服过来，在白麓身上比了比，挑了其中两件：“你拿这件去试试？”
　　白麓尴尬地看着他，还有苏悦。
　　“这两件挺好看的。”苏悦憋着笑：“既然宋延替你挑好了，就去试试吧。”
　　“我不缺衣服。”白麓拿着放回去。
　　“多两件也无妨。”宋延上下比划：“你是不是不喜欢试衣服？”

　　“是不太喜欢。”白麓说。
　　“那就不试了。”宋延喊人把衣服包起来：“我有这里的七折优惠卡，还是新开店的时候给的，一直没机会用。”
　　白麓看着他，竟然真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印着店名的卡，不是骗人的。
　　“宋延。”苏悦说：“那你也帮我们付钱，然后微信转账给你行吗？”
　　“没问题。”宋延点了点头：“正好我有唐川的微信，把你的也加上。”

　　宋延没有问白麓要微信号，唐川和苏悦默认为他们早就加上了。
　　“那我赶紧去试衣服。”苏悦说，抱着好几件衣服去离开。
　　店里有三个试衣间，唐川也在试衣服。
　　这边就剩下白麓和宋延两个人待着，白麓坐在店里的长沙发上，发现身边的位置突然陷了下去。
　　“你用不着这样。”白麓靠着沙发，看着被灯光照亮的平滑地板，那儿能照出人影：“有些东西对我来说太勉强了。”
　　“什么东西，金钱还是交际？”宋延低头飞快摁着手机：“凡事都跟别人保持一个距离，要不除非你巨牛逼，要不你就注孤生。”他在打游戏，王者荣耀。
　　“又不是我想这样。”白麓叹了口气：“你这个人有点想当然”。
　　“是吧。”宋延说：“这个毛病好像挺普遍的。”
　　他打完一局，抬头看着白麓：“我觉得你是个潜力股哎，大兄弟。”
　　白麓呐呐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等唐川和苏悦试好衣服，宋延一并结了账，把账单随手塞进兜里：“走，吃饭的时候咱们再看账单，现在不忙。”
　　“也行。”苏悦和唐川就把手机收起来。
　　宋延自己拎着白麓的衣服，白麓抱着胳膊走在身边。
　　苏悦用手肘拐了拐唐川：“看他们俩。”
　　“哈哈。”唐川说：“白麓小哥有点高冷。”
　　“要是宋延肯给我提东西，我也高冷啊。”苏悦说。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宋延回头，指了指他们：“快跟上。”
　　下一站去吃东西，宋延安利他们一家自助火锅店。九月份开着空调吃火锅，挺带劲的。
　　这里的规矩是先买单后吃饭，宋延站在柜台前，拿钱和卡出来。
　　是的，这里的会员卡他也有……基本上本市好吃好玩的，三朵小白花都浪遍了。
　　“啧啧，延哥以后罩我。”苏悦和唐川看见他这架势，不服都不行。
　　严肃来说，有个像宋延这样的本地生带着，怎么都不是一件坏事情。
　　“都叫我哥了我还能不罩吗？”宋延笑笑。

　　正好四个人一张桌子，两个锅底，一个辣一个不辣。
　　“你吃辣吗？”宋延问白麓。
　　“不吃辣。”白麓摇摇头。
　　宋延让服务员把不辣的那个锅移到白麓面前，辣的锅在自己面前，他和白麓是并排坐的，对面是唐川和苏悦。
　　“饮料喝橙汁行不行？”宋延对白麓说：“我们有东西，你留下来看着，我去帮你拿吃的。”
　　“行。”白麓说。
　　“有冰淇淋要不要？还有……”宋延忘了还有什么：“我去看看什么好吃的都帮你拿。”
　　白麓瞅了眼桌面上的小贴士：“浪、费、可、耻。”剩下超过一两重还要罚钱。
　　“这你放心。”宋延特豪气：“你吃不下的我帮你吃。”

　　除了白麓在原地看守，其余人都去拿东西吃了。
　　宋延轻车熟路，回来得最快。他捧着满满两盘子，回来放了一茬又去。
　　白麓挑了两杯橙汁其中的一杯，喝了一口。然后把宋延拿回来的一些海鲜，放到不辣的汤锅里。
　　接着唐川和苏悦也回来了，唐川特别惊讶：“这店会不会亏本，我看食材都是不错的。”他指指自己拿回来的大虾：“这个头，就算是冰冻虾也不错了。”
　　“唐川。”苏悦笑着说：“你以为老板是傻子吗？食材贵，相对的收费也贵。咱们一个人收多钱你知道吗？”
　　“多少？”唐川说。
　　“这个数。”苏悦竖起三根手指。
　　白麓瞅了一眼，手中的夹子没有停，继续把食物放下去。
　　中午在学校食堂食之无味，他现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