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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异象乍生 ...

  •   第二天秀丽照常去御史台报到。她巡察各地的任务被移交给了榛苏芳,而葵皇毅还没有指派给她新的工作,是以除了看看卷宗之外并没有什么事可做。清雅似乎去查某个官员私授银钱的事,凌晏树不会再来,就在秀丽以为可以安安心心不被打扰的时候,某个光天化日之下破窗而入的人打破了她的妄想。
      “十三姬?!你在干什么呢这可是外朝啊?”
      女官打扮的蓝十三姬抹了把脸道:“先别管这个了,大不了我去向葵皇毅请罪。我问你,”十三姬凑得极近,认真地看着她,“昨天陛下哭着跑回来说被甩了,是真的吗?”
      “……可、可以这么说吧。”
      十三姬盯着她看了半晌,垮下脸叹了口气,“连楸楧哥哥那个笨蛋都追到珠翠了,我还以为你和陛下也能……你真的想好了?”
      “……嗯。”
      “啊——楸楧哥哥和绛攸大人至少还得一两年才能回到中央,这下又只剩陛下一人了。”十三姬夸张地耸了耸肩,“一定又要偷偷躲起来哭了。”
      “不会的,”秀丽迎视着她,“不会发生这种事的。不是有十三姬你在吗?”
      十三姬微微敛容,“秀丽,我……”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十三姬的话。
      “糟糕!”十三姬单手撑着窗台利落地翻了出去,“下次见再说吧,秀丽。”
      推门而入的是缥璃樱,他环视了一圈房间道:“我可和某人不一样,是得到了葵大人许可的。”
      “璃樱?”秀丽只能苦笑。
      “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在缥家人面前撒谎是不理智的选择,因此秀丽坦白道:“有时候稍微有些目眩,不算太严重。”
      缥璃樱点点头,又道:“下个月我就要去蓝州任职了,接替我的仙洞令说不定有办法医治你。”
      “新的仙洞令……?”
      “是我的一位长辈,从珠翠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才答应过来的。”缥璃樱皱了皱眉,“姑且提醒你一句,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至少自我记事起她就一直是那副模样。那是个连大姑母也看不出深浅的人。”
      “这、这样吗……”

      传说中连缥琉花也看不出深浅的新任仙洞令此刻正在贵阳城外对着一架失灵的马车发愁。充当马车夫的仆从无计可施,不停地作揖道歉,从车厢里下来的穿着柔软绸缎华服的年轻姑娘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打量着无论如何都不肯前进的马车道:“既然不是马的问题那也没办法,你去城里再雇一辆吧,我在这里等着。”
      仆从应声而去。
      年轻姑娘丝毫不在意弄脏自己的衣裳,随随便便地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眺望着目力可及处的贵阳城。
      “贵阳这个地方还真是毫无变化,你说是吧叶老师?”姑娘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若是有人在此,一定会感到惊异,因为随着姑娘的话语,原本开阔的、空无一人的野外慢慢浮现出了一位白发白须老者的身影。
      “不不。是你太久没来了,久到不记得贵阳长什么样啦,缥遥。”被称作叶老师的老者笑眯眯道。
      缥遥没有反驳,“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上次和您见面还是在尸横遍野之地,转眼就是太平盛世了。”
      老者——叶棕庚负手而立,面容沉静,“离太平还远得很……你是为了那孩子来的吗?”
      “我治不好她。说到底那也不是医者可以插手的,我只是来看看能让琉花出手相助的是个怎样的人而已。”缥遥露出怀念的神色。
      叶棕庚暗自叹了口气,“也好。你也是时候出来走走了,如今的缥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你了。”
      “从来没有什么束缚我的东西。”缥遥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裙摆,看向远方驾车而来的仆从,“若是您也往贵阳去,我可以捎您一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秀丽抱着一摞书从府库出来,被突然冒出来的陆清雅吓了一跳,手上脱力差点把书摔了出去。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书,一边责怪清雅。罪魁祸首一脸淡定道:“给我。”
      “什么?”秀丽莫名其妙。
      陆清雅用“你是笨蛋吗”的表情叹气道:“书给我。你打算摔个狗啃泥去见皇毅大人吗?”
      “谁会摔……”秀丽下意识还嘴,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顿时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发生什么事了?”
      葵皇毅双手撑着下巴,脸色黑如煤灰,“管飞翔为了脱身,连他老娘死了的理由都编得出来!”
      “……哈?”这话的信息量太大,秀丽不禁目瞪口呆。
      陆清雅微微蹙眉,“丧母丁忧……是假的?”
      大概是这件事实在太惊世骇俗,葵皇毅难得多说了两句:“管飞翔的妹妹,那个黑白两州□□实际上的老大,偷偷进京了。一进京就径直去了黄奇人府上……黄家和管家交好,别说你不知道,红秀丽。”
      “……”秀丽的了解确实仅限于红黎深与黄奇人、管飞翔交好。
      “加上接管了你的工作的监察御史榛苏芳送来的密信,两相印证得出的结论就是管飞翔根本没有丧母,而是北方三州打算造反,他乘机脱身。”
      站在桌前的秀丽清雅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惊疑不定。
      三州造反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发生吗?

      贵阳黄府。
      黄奇人对面是毫无淑女形象大口喝茶的管付容,由于脸上扣着面具,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管付容喝够了茶,放下茶杯随意地拿衣袖一抹嘴道:“兄长写给你的信,你都收到了吗?”
      “信?”
      “看来是没有了。算了,我正是为了这个才上京的。”管付容扭头看向窗外,确定没有偷听的人才继续道,“不要轻信黄家给你的任何消息,北方已无可信之人——这是兄长让我捎给你的口信。”
      黄奇人静默片刻,“我凭什么怀疑自己的宗族而去相信一个未曾谋面的人?”
      “摇钱树的盆栽。兄长说只要说这个你就知道了。”管付容复述了管飞翔的话,但不解其意,“那是什么?你们之间的暗语吗?”
      黄奇人沉默以对。
      那并不是暗语之类复杂的东西,只不过是……他们初次相遇时的情景罢了。他和管飞翔、红黎深以及……郑悠舜。拜和人赌博起了纷争的黎深所赐,连带着他和悠舜也被卷入麻烦之中,接着是从天而降的管飞翔出手相助……
      已经……十多年了啊。
      “凤珠大人?”
      静室之中响起催促之声。黄奇人回过神来,望向友人的妹妹。虽然人们经常会因为管飞翔的不修边幅忽视他的五官,但仔细看的话,这对兄妹确实有几分相似。
      “管飞翔现在怎么样了?”
      “在地牢里。虽然很丢脸,但也没有办法。我娘在他们手里,老爹被他们骗了,我也好兄长也好都只能受制于人。”管付容似乎从面具上看出了一点疑惑之情,又补了一句,“我能来贵阳是因为心腹扮作我的样子,不过我猜瞒不了多久,毕竟□□渊又不是傻子。”
      □□渊是黑家老爷子最为器重的晚辈,众人心知肚明的下任家主。
      黄奇人沉吟片刻,问道:“黄家跟这件事牵扯有多深?”
      管付容答道:“家主章玉大人至今仍置身事外。”
      这话说得十分巧妙,既可以理解成黄章玉反对此事,也可以认为他默许了这件事但又想在失败的情况下保存黄家。
      “不讨喜的聪明人。”管付容敲了敲案几,“不知道□□渊想取而代之的那位是不是聪明人?”
      黄奇人稍稍侧首,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不……那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只有看人的眼光还算不错。”
      “光是能让红蓝两家称臣这一点,就连戬华王也做不到。”想到戬华王,管付容皱了皱眉,“你能替我向陛下捎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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