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警贼探】同类》BarryAllen

26、第十一章·矛盾

　　“你知道如果你再逃跑，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吧？”彼得还是决定再提点一次：“如果你再次逃跑，回到监狱就不会只是四年那么简单了，你得在里面呆上一辈子。你知道我总会抓到你的。”

　　“如果你想去找凯特，我奉劝你不要。但是我会帮你留意她的消息。”
　　“如果你想去找赛琳娜·凯尔——”

　　彼得看出对面的男人瞬间僵了脸色，挑了挑眉：“恕我直言，你一开始被我逮住也有她一份功劳。”

　　尼尔·卡夫瑞将散落到眼前的刘海又撸了上去。他笑了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最好知道。”彼得这回瞧不出他在想什么了。他也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卡夫瑞也不一定听的进去。所以他又叮嘱了他一句便揭过了这个话题。

　　彼得开着车将尼尔带去了一家公寓。

　　尼尔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想着他绝不要住在这个地方。

　　昏暗的房间只是在柜台吊着两盏灯，有些神经兮兮的舍管员，停在楼道里的流浪汉，还有衣着暴露的黑人妓 | 女——这一切都在挑战着尼尔的视觉神经，更别提一直试图谋杀他的诡异气味了。

　　“我必须住这吗？”

　　尼尔扯着彼得走远了些，他试图避开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示弱了。除开监狱，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寒酸的时刻了。

　　彼得乐得看他这样心塞，笑得扬起了颧骨。

　　“别这么挑剔，要知道你在监狱一个月只有七百美金，出了监狱你也只能拿这么多。”但他还是留了余地，因为他不相信尼尔·卡夫瑞能用七百美金租到让他满意的房子。

　　“要是你能找到更好的，我没意见。”

　　尼尔看似妥协地叹了口气：“那衣服呢？我不能一直穿着身上这一身。”

　　“反正你喜欢淘旧东西，”彼得将手上拿着的一摞文件一股脑的放在了他的手里：“街区尽头就有一家。”

　　“你还不算是正式录用，直到你替我抓到了荷兰人，你才能转正。但是如果不成功，你还是得回到监狱去。”

　　“你的脚链有追踪设置，所以你只能在方圆两英里的范围内活动。”

　　彼得接连说了一串，愣是没给尼尔接口的机会。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希望明早七点之前，你能做完你的功课。”意有所指的拍了拍他捧着文件的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尼尔揉了揉额头，他会讨回来的。该死的彼得·博尔克。

　　穿惯了那些手工定制，一下子让他再回到穿着二手T恤牛仔裤的日子，着实有些不适应。

　　尼尔无精打采的扒拉着旧货店里挂着的衣服，愣是没有看到一件满意的。

　　直到这位女士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烫着时下流行的卷发，烟灰色的眼影很好的衬托出了她巧克力一样的肤色。

　　最重要的是，她手里捧着的那些衣服。

　　他发誓那是德沃尔（Sy Devore）的高定。他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样优雅又古典的版型只有德沃尔先生才能设计出来。

　　“他们可真漂亮。”尼尔忍不住上前搭起了话。

　　“那是我的丈夫拜伦从德沃尔本人手上赢来的。”琼看了看与他搭话的小伙子，有些欣喜。

　　她的丈夫有着出众的品味，无奈去的很早。她总来这里捐些曾经属于他的东西，却少有人能够欣赏的来。

　　想罢她又仔细的瞄了一眼这位有着深棕色头发，眼神深邃的帅小伙。如果她与拜伦有了孩子，也该同他一样大了

　　想到这儿，琼扬起了一个友好的笑容：“他靠着听牌赢了德沃尔，我也同他本人玩过牌。”

　　“要我说如果你穿上这些，没有姑娘不会为你倾倒的。”

　　琼瞧见他摆弄着那顶黑色的礼帽，便出声让他试试看。

　　尼尔拿着帽子在手里转了两圈，轻巧的将它扣在了脑袋上，压低了帽檐，微微抬起下巴，笑得像个孩子。

　　“我一直期望有这么个人。”琼越看越满意，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撑得起拜伦留下来的衣服。

　　“要知道这样的衣物我家里可是存了一柜子呢！”

　　“一柜子？”

　　“嗯哼，”琼耸了耸肩：“其实是一间客房，但是我已经几年没用了，只是用来储存些东西。”

　　“你就住在附近吗？”尼尔放下帽子，在那位女士的帮助下又套上了一件西装外套。

　　略微蜷曲的发尾让他看起来就像位意大利绅士。他勾起的嘴角恰到好处。当他认真的只盯着你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再硬的心肠也该软下来了。

　　琼也不例外。

　　她摇了摇头，她愈发地觉得对面这个小伙子就好像同他的亡夫拜伦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于是她也笑着回答他——

　　“并不远。”

　　语罢便瞧见他笑得更灿烂了些。

　　第二天一早，彼得在七点整准时出现在了那间宾馆的门前。

　　刚一进去他却得知尼尔那个骗子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直到他拿着卡夫瑞留给他的那张写着XoXo的纸条找到了上面所写的那栋房子，他差点看直了眼。

　　——尼尔·卡夫瑞用七百美元住进了一栋白色的二层尖顶别墅。

　　“上帝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彼得喃喃自语了一番，认命的走到门前准备敲门，还没下得去手就发现了旁边的门铃。生生将手顿了一下转而且按向那个门铃。

　　“简直好极了还有个女仆！”彼得端着他那杯廉价的咖啡走进门，停在门口的垫子上不知道是否该拖鞋。

　　琼听到门铃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尼尔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她知道现在住在她家楼上的那个小伙子是个罪犯，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死去的丈夫也同他一样。

　　于是彼得想要劝她的话语全都做了无用功。

　　“尼尔在楼上等你。”

　　彼得被她噎了一下，尴尬的点了点头，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皮鞋，还是选择穿着鞋上了楼。

　　从外面看不出来，但是真正进到这栋房子才发现，顶层上面有一座空中花园。四角都摆着盆栽，随处可见的意大利式的雕塑，站在栏杆边就能看见大部分纽约建筑的全景。

　　尼尔·卡夫瑞正穿着浴袍坐在中间摆放着的小桌旁看着报纸。桌上摆着咖啡和面包。

　　“你来的可真早。”

　　彼得双手插着口袋，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该死的尼尔·卡夫瑞了。所以他选择了忽略不计。

　　“我们在机场有了进展。有一条线索——‘白雪公主’。”

　　尼尔将报纸折起来收好，挑着眉反问：“白雪公主？是从荷兰人的联络人身上破译的代号吧？——那个来自巴塞罗那的联系人。”

　　他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彼得也坐下来同他一起吃早餐。

　　彼得忍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他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搬家了。”一开口干巴巴的语气让他自己先沉了脸。

　　偏生尼尔还装作听不出来的样子，带着欢快的语气同他聊天。

　　“是啊！这里再好不过了，你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别处也有这样绝佳的视野。”这已经是彼得能给出的最好的赞美了。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冲上前去给尼尔一拳。

　　“我按照你的建议去了旧货铺，然后我遇到了楼下那位体贴的女士，她好心将这里租给了我。”尼尔确实是在惹彼得生气。他为了昨天在那家小宾馆里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向来是秉着一报还一报的人。

　　“这一切只要七百美元？”彼得还是不死心，他想着如果是超了金额，哪怕是一美分，他就能要求卡夫瑞马上搬回去。

　　“没错，只是我偶尔也得帮她做些事，”卡夫瑞使了个坏：“遛遛狗啊，还有带带孩子。”

　　彼得果然上了套，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她让你做保姆？”

　　尼尔歪过头朝彼得身后看过去。

　　彼得没听到尼尔回他，便也扭头去看看他究竟在看什么。

　　“她是纽约大学艺术系的学生，名字是辛迪。”

　　尼尔看出彼得正在发呆，好心出声解释。

　　“去换好你的衣服。”彼得深吸了一口气，出言将尼尔赶进了屋子，自己挨着桌子坐了下来。盯着桌上的咖啡愈发的不爽。他伸手拿起杯子送到嘴边。

　　“就连这该死的咖啡都好喝的要命”

　　知道尼尔与那位FBI的探员有话要说，琼领着她的狗上楼与她的孙女一道吃起了早餐，将楼下的空间都交给了尼尔。

　　“你看起来就像个卡通人物！”彼得看着尼尔耍着他的帽子，抛弃来在空中转了几圈，又让它正好掉在他的头顶。尼尔脸上挂着的笑容让他简直不忍直视。

　　听到彼得对他的嘲讽，尼尔·卡夫瑞呆了一瞬，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是鼠帮乐队的经典造型！肯尼迪总统最爱的乐队，没有之一！而且这是德沃尔牌的西装——”

　　他们最为人称道的是身穿西装，领带松松拉低，懂得享乐的钻石王老五形象。而这形象已成了时尚字典的图腾之一了。

　　彼得才不管什么Devore（德沃尔），他根本没听过这个牌子。

　　“对不起了，Dino（意大利人）。”他就德沃尔这个词变了音调嘲讽他，在他眼里只有意大利佬才会在意这些穿衣打扮的事儿。

　　“别再摆弄你那该死的帽子了。”

　　“你生气了！”尼尔取下了帽子抓在手里摆玩，瞧了一眼彼得的脸色，压低声音自顾自的嘟囔：“嫉妒。”

　　“你说什么？”彼得耳朵灵得很，将尼尔这句话听的分明。

　　“听着，告诉我我犯了哪条规定，我会自己回监狱里呆着去的。”

　　“首先”

　　彼得被气坏了。他转身三两步便走到了尼尔·卡夫瑞身前，伸出食指指着他，就差戳上了他的胸口。

　　“我努力工作，并且我敢说我做的不错，但是我却没有一套价值千万的公寓，还可以在喝着意大利咖啡的时候顺便欣赏一位二十二岁的艺术系学生！”

　　“其次，我不管你穿了什么牌子的衣服，也不在乎你会多少种帽子的戏法，我能将你现在身上的一切都扒光了，然后把你送回监狱！”

　　尼尔忽略了彼得后面那句话，神色认真地反问彼得。

　　“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彼得气的笑了出来：“因为我不允许！”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做那些坑蒙拐骗的工作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换回现实的东西，而不是——”彼得停下想了想，终是找出了一个形容词：“而不是云中的卡布奇诺！”

　　“现在，滚进车里，你已经耽误了我够长时间了。”

　　彼得所说的一切在尼尔看来根本不是什么理由。他的一切也是凭着他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彼得有什么资格否定他呢？

　　尼尔觉得他与彼得·博尔克直接存在的观念冲突可不会只有这么点儿。

　　他认命地钻进了彼得那辆黑色的福特，在心里叹了口气，愈发的想念起了自己的小伙伴蚊子。也不知他收到自己的消息没有，如果他收到了，也该出现了。

　　他还指望着蚊子能帮他找找凯特的踪迹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