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世见你》祈泉安

9、告别

　　莫雨歇神情一呆，看着箫毅的眼神更含情脉脉了。

　　她这是被撩了吗？

　　这家伙，冷言冷脸，想不到还是个中高手。

　　莫雨歇觉得萧毅真是了不起，不但身手不凡，耳力超群，说情话还能出其不意。

　　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她都不好意思了。

　　莫雨歇抿嘴一笑，端起酒杯与萧毅碰杯，说：“那就祝我们早日愿望成真。”

　　李松差点又一次呛水。

　　邱珊珊看着莫雨歇身旁高大英俊的男人，心里很羡慕。脑子里幻想着，要是莫俊明也能对她说出这样感人的话，就好了。

　　施佳佳也看着箫毅，有些不明白，这人哪来的呀？雨歇是个不易亲近的人。还不曾见她对谁这般笑语晏晏过。

　　***

　　不到十点，李松和邱、施二人就离开了。他们要赶末班的地铁回家或者学校。

　　房间里就剩了莫雨歇和箫毅两个人。

　　莫雨歇心里美的不行了，憧憬着萧毅会利用这个机会跟她说点什么。

　　然而箫毅站起身，也准备离开。

　　莫雨歇见他要走，赶紧叫住他，说:“等一下。”她想和他单独相处。

　　萧毅问：“干什么？”

　　莫雨歇没话找话：“时间还早，我们出去逛逛啊？你看外面多热闹。”她指向窗外的外滩。

　　萧毅走到窗前向外看了眼，说：“不行，人太多，不安全。”

　　莫雨歇抓抓头发，突然说：“过几天我要去趟大马，你需要准备些什么？”

　　箫毅问:“我跟你一起去？”

　　莫雨歇小心征询：“你愿意吗？”

　　萧毅点头：“今后你去哪里，我就得跟你去到哪里。”

　　莫雨歇听得脸一红，再开口的声音更温柔了：“好。我们一起。”

　　***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莫少维按响了莫雨歇房间的门铃。

　　莫雨歇已经换了家居服。她让莫少维进来，跟他交代了几件事情。

　　第一就是公派李松去美国哥大培训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管李松够不够资格，都必须让他去。她这个挂名董事长这点主还是要做的。

　　莫少维答应的并不为难，因为他也想让李松走得远点，不要总在莫雨歇面前晃来晃去。

　　第二是安排莫高的娱乐公司签下施佳佳，好好栽培营销，切记关照她，不要让人欺负了。

　　小事一件，莫少维答应去安排。

　　最后一件关于邱珊珊的，莫雨歇决定自己跟莫俊明讲。这事说简单，简单；说复杂，又很复杂。搞不好会出现麻烦。不知道莫俊明能不能同意？

　　“什么事都吩咐给我做了。”莫少维从莫雨歇背后拥住她，“你做什么呢？嗯？”

　　莫少维的语气与他此时的动作一样，亲昵而暧昧。

　　莫雨歇对这样的语气和动作都不陌生。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大概六岁左右的时候，莫少维就常常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耳鬓厮磨着讲话。

　　莫少维年长莫雨歇十岁。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懂了很多的男女之事。但当时的莫雨歇还不懂。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个大哥很疼爱她。

　　莫少维也确实宠爱莫雨歇，对她的一切要求都满足。莫雨歇自然乐意和这个哥哥亲近。

　　直到有一次，莫雨歇看到莫少维搂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亲吻。她瞬间醍醐灌顶。从此不再轻易被莫少维搂抱。
　　到她十二岁的时候，她的近身功夫已经很强，可以轻松的将莫少维制服。就如现在这样，莫雨歇抓起莫少维的手臂，旋身一转，莫少维便被她卸了力气。

　　莫雨歇将人按倒在沙发上，半玩笑半认真地说:“如何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想我？”

　　莫少维脸上有着温和的笑意，柔声哄:“我的小雨怎么会消失呢？小雨乖，一辈子陪在大哥身边好不好？”

　　莫雨歇松开他，站到窗口，定定的着看向远方，心潮翻涌。

　　远方是黑暗的夜幕，只有无尽的黑暗。

　　黑暗的夜幕下，是璀璨的城市灯火，繁华热闹，足以驱散试图侵袭的魑魅魍魉。

　　好一会儿，莫雨歇平静了心绪，自言自语似的，说:“我要离开，离开一段时间。”

　　莫少维坐起来，靠着沙发，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斯文得体，放荡不羁的仰靠着，问她:“你要去哪？”

　　“不知道。或许是去我该去的地方。”莫雨歇这样答。

　　莫少维觉得莫雨歇这是又犯毛病了，从小时候起她就会不定期的这样，情绪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或许是因为她的幼年经历过什么，导致她的心理与常人不同。莫少维能理解，也体谅。

　　莫少维顺着她的思维，说：“小雨，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放一百个心，大哥永远是你的。你要是突然消失了，大哥会找你一辈子，等你一辈子。”

　　等你一辈子，这是一句承诺。

　　莫雨歇不做声。

　　莫少维犹豫了一下，试图解释些什么:“我只是，从她们身上找你的影子。”

　　莫雨歇还是没有说话，一脸决然与惆怅的望着窗外的远方，明明是一张少女的稚嫩小脸，却仿佛已经经历过来大喜大悲的人生。

　　莫少维说：“你想去哪里？大哥陪你一起。”

　　莫雨歇收回思绪，说:“不用。有人跟我一起。”

　　“谁？”莫少维坐直了些。

　　莫雨歇没回答。但是莫少维已经想到了，保镖怎么能算是旅行的伴侣。那只不过是个随行的服务人员。

　　***

　　翌日上午，莫少维又来按门铃，神情严肃的吓人。

　　莫雨歇因为昨夜睡得晚，这会儿还没完全醒。揽着抱枕斜靠在沙发上。穿着长可拖地的黑色睡裙，像个童话故事里的黑衣女巫。强打精神地说:“怎么了？”

　　“你知道那个箫毅是什么人吗？”莫少维一直绷着脸。

　　“你自作主张聘用个来历不明的人，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你这是在置自己于危险之中。”莫少维说得义愤填膺。

　　莫雨歇没见过莫少维这样子过，意识到可能问题有些严重，她赶紧问：“萧毅怎么了？”

　　“你可了解那个人的底细，我叫人查他。发现他没有任何读书和工作的记录。他以往的人生经历完全是空白。”

　　莫少维说的声音不高，却很严肃:“一个出生在上海的九零后，怎么可能从没读过书？他又是如何能有那样一身过人的功夫？还有，鬼才信他只有十六岁。”

　　那天在高架桥下箫毅腾空接住莫雨歇的监控画面，莫少维也看到了，那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莫雨歇极力为萧毅争辩：“他的功夫很了不得吗？那是你们不会功夫的人这么觉得，我就不这么觉得，我也可以做到的。”

　　莫少维态度强硬：“总之，马上解雇他，今后不准你再见他。”

　　莫雨歇一听这话当即着急了：“我不，我偏要他，你干嘛管我？我就要他做保镖。”

　　莫少维硬声：“我不同意。”

　　莫雨歇真生气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死了不正合了某些人的意吗？”

　　莫少维怒视她。

　　在莫少维的怒视下，她又一针见血地说:“我死了，你也是好处大大的啊！难道你想我长命百岁？不如我写份遗嘱，我若死了，我手上所有莫高的股份都归你。免得你这个总裁不占股份，位置坐得心虚。噢！对了，最近有一些散户不看好莫高的未来，在不断抛售莫高的股票。你没趁机吸纳一些吗？毕竟老头子留了大笔的钱给你。”

　　“莫雨歇！”莫少维暴怒，“你口中的老头子是你的谁？你不待见我父母，但却是他们收养了你！”

　　莫雨歇硬着脖子不答，鬼知道那两个心肠恶毒的人当年收养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养母何曾正眼瞧过她？养父更是面目可憎。

　　最令人怀疑的就是老头子临死前的遗嘱，把股份都给她？无缘无故必有诈。
　　细想来，她能长大，还得多亏两个便宜哥哥的照顾。

　　莫雨歇与莫少维僵持，最后还是她撑不住，抱着头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从小到大，莫少维最怕莫雨歇这一招了，只要她一哭，天大的事他都会妥协。

　　莫少维听到莫雨歇的哭声，立刻泄了气，刚想上前哄。

　　“咔嚓”一声，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