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世见你》祈泉安

8、离别前

　　莫雨歇觉得莫名其妙，谁这么火急火燎的？

　　门打开，莫雨歇站在门口惊讶不已：“发生了什么事？”

　　她若是再晚开门一秒，箫毅就打算用脚踹门了。

　　箫毅问:“你没事？”

　　莫雨歇摇头，一头雾水。

　　这时，有两名公寓的保安冲了上来。他们在监控器里看到了刚刚箫毅砸门的画面，以为要出什么大事件！

　　莫雨歇听了保安担忧的询问，解释说:“他是我的保镖，你们误会了。”

　　公寓大厦的保安听到这里，立刻道歉着离开了。

　　***

　　箫毅跟着莫雨歇进了她的房间。这是莫雨歇欢迎的，只是之前明明设想了很多种他来到自己房间的情形，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在她宿醉，蓬头垢面的情况下。

　　莫雨歇迅速溜进洗漱间，片刻后出来，整个人都是美美的，一脸的明媚。

　　她今天是披肩发，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一荡一荡的衬托着少女的窈窕身姿。

　　莫雨歇从冰箱里拿出两听饮料，递给箫毅一听，规规矩矩的坐到他的身边问:“住得惯吗？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让人帮你准备。”

　　“还好。”箫毅淡淡地答。

　　“今天是圣诞节，晚上一起吃饭吧！”莫雨歇看着他，小心又诚心的邀请。

　　箫毅问:“就我们两个吗？”
　　莫雨歇揣度着小声问:“你想几个？”
　　箫毅启了饮料喝一口，说:“几个人都无所谓。”
　　莫雨歇说:“好，那你晚饭时一定要来。”
　　箫毅没再答话，习惯性的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莫雨歇看着他，觉得他这人好像很难相处。是有童年阴影吗？现在的日子过得也有些落魄。她让李松找人查过萧毅。知道他没有亲人，没有工作，一个人住在一栋破旧的老公寓里。怪可怜的。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莫雨歇想到箫毅刚刚是想破门而入。

　　箫毅看了眼茶几上打翻的杯子，说:“既然你没事，我就不打扰了。”

　　莫雨歇看了眼茶几上的水杯，又下意识的看了眼与箫毅房间相隔的那面墙。

　　这房子的隔音这么差吗？

　　***

　　莫雨歇下午找大夏的雇工来打扫并布置了房间。
　　待到邱珊珊和施佳佳赶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布置一新，很有些节日的味道。

　　没一会儿莫少维也来了，见到莫雨歇的房间里有别人，他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表面却完全看不出。
　　七点多的时候，李松也匆匆赶到。

　　莫雨歇今天穿了件改良的旗袍，中式立领，斜襟盘扣，修身中长款，黑色底，上面有大朵大朵红花的绣纹。面料上乘，做工精良。衣服是好看，就是跟她的年龄不太符，怎么看都显老成。十七岁的少女，穿了件五十七岁女人都适合穿的衣服。
　　不过，这倒是符合她一惯的穿衣风格。

　　莫雨歇请他们到餐厅入座。
　　邱珊珊和施佳佳自莫少维出现之后，就变得低眉顺眼，不再说话。
　　李松更是一万个不自在，他宁可回到自己的出租房里玩电脑，也不想在这里受煎熬。
　　莫少维估量了下形势，让自己的电话响了声，起身假装去阳台接了个电话，回来便说有事要出去一下，晚些时候再来。

　　莫雨歇嘻嘻笑着说:“你去忙吧！记得给我圣诞礼物就行了。”

　　莫少维宠溺的过来揉揉她的发顶，说:“每年的礼物你都不满意。今年你不说要什么，我可就不送喽！”

　　莫雨歇拿下他的手，握在手里，说:“省不了你的。想到了就告诉你。”

　　莫雨歇手上用了力。她的手劲莫少维吃不消，莫少维用另一只手挡着抽出自己的手，笑答:“好。”

　　四个人，一张大餐桌。满桌的珍馐美味。

　　莫雨歇觉得那个人是不容易自己主动来的。
　　于是，她去打开房门，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高脚杯，向着大理石的吧台上干脆利落的一摔。

　　“嘭”的一声，伴随着邱、施二人的惊叫。箫毅冲了进来。

　　莫雨歇满意地站起身，迎向箫毅，笑说:“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箫毅看了眼吧台上的碎杯子，清冷地说:“这招今后不好使了。”

　　莫雨歇假装听不懂，引着他坐到桌前，嗔怪地埋怨邱珊珊:“小姑娘胆子小，一点小事就大呼小叫的。”

　　邱珊珊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模样委屈极了。

　　莫雨歇打开了音响，没放她常听的重金属摇滚。而是翻出了个流行歌曲的碟子。
　　音乐声响起，是首经典老歌，“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气氛很快变得融洽。

　　莫雨歇伴着音乐拆开邱珊珊和施佳佳送来的礼物，一盒五彩缤纷的手工瑞士糖果；一盒曲奇饼干。都是甜食，是她喜欢的。

　　李松送了个圣诞音乐盒，飘着雪花的水晶球的那种，里面有个跳舞的洋娃娃，是哄女孩子的东西。

　　莫雨歇把礼物放到一边，仰头喝尽手边的红酒，她心里突然感觉五味成杂。像是在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东西溜走，而自己无法掌控，是一种无能为力的伤感。
　　她从小就会这样，会突然间有些无法言说的感觉。每次都很灵，像是预感。

　　她突然笑，很开心的样子，说:“我今天想做一回圣诞老人，你们有什么愿望现在就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我都帮你们实现。”

　　箫毅置若罔闻。

　　另三个人面面相觑。

　　莫雨歇豪气干云，鼓励道:“放心大胆的说吧！保灵。”
　　还是没人说话。
　　莫雨歇看了一圈，将矛头指向李松：“你先说。”
　　李松拿起酒杯，配合着她，说:“好！那我就先来。”
　　他给莫雨歇续酒，然后与她碰杯，硬着头皮说:“我想要的简单，我想要……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培训的机会。”

　　莫雨歇盯着他看，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李松底气不足地补充:“下个月，公司有个职业经理人的公派培训。”

　　莫雨歇听明白了，十分干脆地一口答应:“好！就算是只有一个名额，也非你莫属。”

　　李松心里一喜，又不敢太高兴，因为并不确定到底会不会成行。
　　莫雨歇这个人，不大靠谱。

　　莫雨歇看向邱珊珊。
　　邱珊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竟然红了，咬着嘴唇不出声。但她其实非常想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莫雨歇肯定能帮她实现。

　　莫雨歇最受不了邱珊珊这副受气包的样子了。威胁她:“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你没有愿望要实现啦？”

　　施佳佳闻言赶紧替邱珊珊说了出来:“她、她想见、见她的偶像……”

　　邱珊珊紧张的拉住施佳佳的手臂，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偶像？”莫雨歇不知道邱珊珊的偶像是谁，没听她提过。

　　施佳佳抢着说完:“珊、珊珊的偶、偶像就是你、你二哥。”

　　二哥？莫俊明。
　　嗯，一点都不意外。莫俊明是偶像明星，收割的就是少女心。像邱珊珊这样的纯情少女，准是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爱慕那样的梦幻型白马王子。

　　“没问题，没问题。”莫雨歇哈哈大笑，“我让他给你做一天的男朋友都没问题。”

　　邱珊珊瞬间连耳朵都红了。

　　莫雨歇又说:“今天下午我还和他联系过，他正在横店拍戏。说元旦会回来。你就安心等他回来好了。”

　　她看向施佳佳:“你呢。尽管说。”

　　施佳佳吞了吞口水，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音响里传出了新的歌曲，“青春少年是样样红，你是主人翁……”

　　施佳佳鼓足勇气:“我、我……”
　　邱珊珊善解人意地替施佳佳说出来:“她想做大明星。”

　　莫雨歇真是服了。
　　真是如假包换的两个无知少女啊！这愿望，都少女味十足。

　　莫雨歇说:“这个不难，我可以让你签约到莫高旗下的娱乐公司。好好包装你，保证你有演出的机会，同时保证没有潜规则。但是，不保证一定会成为大明星噢！”

　　莫雨歇是对结结巴巴的施佳佳没有信心。不过少女心要呵护，理想要尊重。

　　施佳佳一脸郑重其事的保证:“我一定会、会努力的。”

　　莫雨歇想笑，但忍住了。她觉得有必要打点预防针给施佳佳，于是说:“凡是都讲个机遇，七分靠努力，三分天注定。关键是个过程，成不成大明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施佳佳赞同地点头，心里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遇到了好机遇。

　　莫雨歇清了清喉咙，转头看向箫毅，一副轮到你了，该你说的模样看着他，说:“你的呢？现在轮到你了。”

　　箫毅把玩着餐盘上的餐刀，回道:“没有。”

　　莫雨歇一脸温柔地看着萧毅，借着酒劲，用醉酒的语气说:“是怕我没本事实现你的愿望吗？我告诉你哦，你向圣诞老人许愿不一定能实现，但是向我许愿，”她指自己，“一定能实现。”

　　箫毅没什么表情，也没看她，说:“你有什么愿望？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