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其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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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你究竟，拥有多少个主人。]
………
新的一天醒来，今剑已经不在怀里了，他踏着清晨的雾里离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宛如被一只野兽圈养的窒息感。
睁开了眼一片清明，奉灯保持着正常的睡眠呼吸频率，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在推测，他的体型在付丧神中绝对不算小，就算是鹤丸国永也不一定能这么完完全全圈住他。三日月宗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接近他的寝居。
那么，除了三日月宗近，还会是谁呢？
“主君…您醒了吗。”
这是一个异常温和悦耳的男声。人类拙劣的演技终究没有瞒得过多智近妖的付丧神，像是掐好了给予审神者的缓冲时间，开口得恰到好处。
奉灯没有应，而是应声翻了个身。
不知名的付丧神也任由他动作，张开手，又在审神者翻好身后放下手。
无法形容。
奉灯是从下巴开始逐步往上看的。
“石切丸？”
付丧神笑意盈盈，从善如流地应下，一眼望去他的眼睛仿佛置身尸山血海：“是，您已经从政府哪里得知我的名讳了吗。”
奉灯掀开被子，打开压着的手。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话题却是一转。
“你们这是轮流寝当番？”
“硬要这么说的话，确实呢。”
“硬要？”审神者轻笑，“这可是事实。”
“压切殿已经备好早饭了，正在等待您。不快点的话饭菜会凉的吧。”
奉灯点点头，起身走到一旁，取出一件崭新的浴衣。
察觉到匿声的石切丸还停留着，审神者斜他：“麻烦，出去。”
石切丸几乎对[命令]百依百顺，闻言乖乖的收拾了一下自己，脚也不停的出去了。
临近门槛的边缘，石切丸忽然来了句：“…睡着的主君，会给人一种小动物的温驯呢。”
奉灯换衣服的动作一僵，表情不变。
暴露在空气里的耳根红到滴血。
“……多嘴。”
石切丸真正走后，穿戴整齐的奉灯忽然福临心至，走到镜子前扫了几眼。熟悉的眉眼，普通的脸…
什么嘛，也没…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奉灯迅速从镜子前走开，有些恼怒地扣上了镜子。
那家伙明明说得是睡着，自己哪看得见啊！
不对，好像不是这个重点。
审神者捂住了脸。
自己这是在搞什么啊…
太，糟糕了。
然而一转身，最突兀地撞上了一对通红的眸子。目光下移。
那是许久不见的狐之助。
“你回来了啊。”
狐之助歪歪头，细软粘稠的声音扯出别扭的音节来，并未回应审神者刚才的感叹，“真是，吓人呢，审神者大人。”
奉灯皱眉，“什么？”
“昨晚一直喊着对不起什么的，吓得来察看的付丧神们纷纷手忙脚乱呢。不过石切丸殿已经拔除审神者大人身上的“邪”来了！还守了大人一整夜呀！”
审神者偏头，“是吗，那一会儿向石切丸去道谢。”
说者有意，听者无情。
狐之助尾巴在空荡荡地气体中摇曳，在它那蠢萌蠢萌无害的外表之下，有什么正在慢慢腐烂，随后，从里生出糜烂的恶意。
恶之花在开花。
“不是那个啦审神者大人！”它的语气仍然活泼轻快，“是奖赏！奖赏！这样才能更好的跟大人们打好关系不是吗！”
蓦的，狐之助细软可爱的声音，骤然一变，带上了点可惜，“而且审神者大人，您真是太太太太太弱啦，必须要去提高实力喔。”
“你的目的，我大概明白了。”
奉灯冷漠的声音刚落，狐之助也忽得被一双手捧起，离开地面。
“想要我死在战场上，当初又何必把我拐回来。”那双漠然的瞳孔中，清晰倒映着狐之助疑惑的神态，“你就不能好好当个装饰品吗。”
“虽然不懂审神者大人你在说什么，但是咱是狐之助！是引导者！才不是什么装饰品！”
奉灯捂住了喋喋不休的狐之助的嘴。
“我知道了，你闭嘴。”
………
………
于是事情变成了这样。
樱树灿烂的盛放，即将出阵的一行刀剑们呆愣在原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脆弱的人类审神者。
“就是这样，”奉灯拍了拍肩膀，尽量把语气放的缓和，“这次出阵，我与你们一起。”
最先站出来阻止的无非是一期一振。
他带着极力劝阻的表情站在审神者面前，嘴巴半张刚要说话，余光忽然瞥到了审神者身后的压切长谷部。
那振堕化的忠诚之刃，表情漠然地看着他，瞳孔清晰的倒映着一期一振的模样，嘲弄着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在一看周围，其他刀剑皆是如此。
有震惊，没有阻止。
一期一振垂下脸，拳头攥紧，再次抬头时，他又变回了与往常无异的温和担忧表情，“您的想法我没办法阻止，还请您保护好自己。”
“放宽心吧，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主殿受到一点伤害的。”同僚之中不知是谁开口，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可别小看我们了，一期殿。”
这可是一次接近主殿最好的机会。
所以，一期一振，别把手伸太过了。
一期一振微笑着，又锲而不舍的对审神者灌输什么危险要保护好自己之类的理论。
最后，他忍着体内茁壮成长的恶之花，握住奉灯的手，将他递给了一旁的压切长谷部。
“主殿就拜托了。”
压切长谷部毫不犹豫夺过，轻嗤了一声，表达着他的不屑。
而审神者。
奉灯：……你们当我没眼睛吗，我真是受够你们这群日常犯病的刀了！
一行刀夹带一个审神者，就这么浩浩荡荡得出阵了。
最美之刃坐在长廊，目送着队伍的离去，啜了口茶水，谓叹了声，纳有新月的眼睛去水般轻轻荡开波纹。
看起来，还不够热闹呢。
他内心感叹着，目光却不知落到了何处。发间的樱花开的绚烂而迷乱。
果然是老人家了，热闹点好，哈哈。
“小狐丸殿，想出来吗？”
绀衣青年轻声询问，后知后觉这里不过一些空气，说这些话也毫无意义。
狐之助出现在了阴寒的死角。
说者有意，听者有意。
波动起来的灵力，纷杂如海浪扑过来的暗堕气息。
——想得不得了呢。
……
…………
出阵后的情况无非就是那样。
被暗堕的大佬们一路杀过去，如同砍西瓜一般，每振刀都在极力展现自己最帅气的一面，尤其是压切长谷部。
不慎漏了些杂鱼，每当审神者想要出手时，都被各种各样的刀剑男士们拦截，进而恼火的斩杀。
奉灯看着这群奋勇杀敌的巨头婴儿们，表情冷漠。
被小看了。
审神者大人表示很不爽。
终究是为刀百年，为人却不过几年。
看透再多又怎样，奉灯教你做人的道理。
于是审神者无视“护卫们”的呼喊，冲出了以付丧神身躯包围的保护圈，使着灵力交织的刀锋，迅猛地斩杀了妄图袭击的敌協差。
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审神者头也不回，转身一头扎进下一个目标。
众刀剑面面相觑，以相当奇妙的眼神不约而同再次冲了出去。
没了漫不经心，逗弄猫咪的雅兴，这次解决的异常快速。
“大将，差不多快要到王点了。”
药研藤四郎叹了口气，操着一口与外表违和感浓重的稳重磁性声音说着，“因为是暗堕的神明，到达王点的话，很容易被检非违使察觉，从而召来他们。”
“即使如此，您也还要继续下去吗。”
审神者斜了他一眼。
“走。”
平淡的一句话，没有惹来刀剑们的不满，反而将刀剑们骨子里的血性完全挑起。
他们可不是什么新生的家伙了，而是经历了那些事情后，蜕变堕落的神明呀。
“哈哈，果然很对我胃口啊。”
“要打就打，少废话。”
灵力交织的刀，被审神者握在手心。
“不怕碎刀的话，就尽管跟我走吧。”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其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