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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其十七 ...

  •   [十七]
      旷工多日造成的后果会有多严重呢?
      先不说那足足堆了一桌的密密麻麻的政府文件,光是那充斥了手入室却还在嘻嘻哈哈的付丧神就让奉灯头疼不已。
      他已从一期一振哪里了解了一切,不管爱好还是恶趣味的嗜好,都不应该如此把诚恳的劝诫抛在脑后。
      拉开的和室门障,露出的人类身躯让手入室有瞬间的寂静。
      从一众较眼生的刀群中找到那抹闪耀的金色,纯粹的颜色尽管染上了血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显眼。奉灯抬脚就走了过去,又在距离几步前停下。
      停了停,他缓和声调,开口便道:“受伤了吗?”
      乱藤四郎眨眨眼睛,低头看遍自己的全身,随后又看回审神者,慢吞吞地点下头。
      “是呀,非常痛呢。”乱藤四郎说,“主人会为人家手入的吧。呐,一定会吧。”
      奉灯明显感觉到周围的刀剑有些蠢蠢欲动。
      但他仍镇定自若,蹲下身子与付丧神平视,手掌轻轻放在那一头金发上。
      “好。”
      想要获得真心与安全,就要付以真心。
      从接手这里的一切,选择相信那振刀剑的蛊惑,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是,乱,不听话的话孩子要受到惩罚的对吧。”
      听到那亲近的称谓,乱藤四郎有一瞬间的红了耳根。但是听完后面的话,瘦弱的身子晃了晃。
      “什麽惩罚?”乱藤四郎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红色的浑浊的颜色在里流转,“无论是什麽,我都可以很好的做到哦。”
      奉灯弯弯唇,手掌缓缓收回,转而抽出了乱藤四郎下意识紧紧抱在怀里的本体。同时也听到了气氛突然变得冷凝。
      “——就,罚你手入之后准备今天晚上的庆宴吧。”
      审神者嗓音柔软,“可别搞砸了。”
      随后他回头,唤道:“鸣狐,进来吧。”
      没有带着小狐狸的付丧神沉默从半掩的门后走出,平静踩了进来。手从半现的刀鞘离开。
      苏醒后的奉灯对于灵力的掌控越发娴熟,为乱藤四郎手入时也不会出现初次为今剑手入时那样的情况。仍然非常舒服,只是不会有那么夸张的反应了罢了。
      乱藤四郎手入完后便是鸣狐,期间乱藤四郎化身“黏人小可爱”不断缠着审神者,询问着作为人类他的喜好讨厌的东西什么什么。
      鸣狐安静地看了半饷,忽然上前如同一期一振那样把乱藤四郎从奉灯身上撕了下来。乱藤四郎安稳了。
      周围的刀剑依旧警惕,也有些胆大的献出了本体供审神者修复。奉灯也不扭捏,接过便开始着手手入。萤蓝的灵力渗入刀的缝隙,修补战斗带来的伤口。
      一整天审神者又是在手入室虚度了一天的光阴。
      手入的刀剑奉灯记不清,只唯一记得印象较深的,个性较突出的是一振名为[大俱利伽罗]的刀,由他来评论,是个相当别扭的…孩子?
      还有好战的[狮子王]。
      季节恢复了正常,夕阳洒满了半边天,在宴会开始的前夕,奉灯向其他刀剑询问了山姥切国广的去向,得知的是[自愿申请远征],并且[已经在赶回本丸的途中]。
      灯笼被调皮的藤四郎们打下,摔到地上灭了灯。一期一振只是温声呵斥了他们,又重新挂上了备用的灯笼。
      乱藤四郎布置的相当和所有刀剑以及审神者的意,还特别布置了余兴节目——大家都得上,并且想办法表演一个节目。
      这可就苦恼了向来能不动就不动的审神者。沉思了许久,他终于想出了一条还算能接受的“应付政策”。
      山姥切国广披着明黄色的柔光走了进来,诧异惊慌之下被审神者招到了身边,被迫参与进来。现世的付丧神到齐,宴会开始。
      鹤丸国永从来没有半分安静下来的时候,一开始就和奉灯杠上。一刀一人同时盯住了碟子里的丸子,看向对方的眼中都带着浓浓的战意。
      忠诚的压切长谷部先一步伸出筷子,将丸子夹到了奉灯碗中。
      虽然是审神者获得了胜利取得了胜利的果实,但也是这个果实,奉灯在外直接吐了出来。
      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同时把紧盯的视线收回,装作看风景扭向不同得方向。气的长谷部差点拔刀拖着这两人去一场手合,被稳重的一期一振及时拦下。
      短刀们嬉笑着相互夺食,除了药研藤四郎仍保持着良好的用食风度,鸣狐看了他几眼,又撇头去看打闹的短刀,肩上的小狐狸细声说了什麽,鸣狐便低头安静地解决自己的那份。
      “山姥切,你不喜欢吃这些吗?”
      闻言山姥切国广微微一怔,摇头。
      怎么会不喜欢?今天摆在桌上的饭菜都考虑到了每振刀的口味,虽说有些浪费,但也不会嫌弃。
      被柔光所笼罩,面部线条意外的温柔下来。奉灯侧过脸,看着他:“那你为何还不动筷。”
      踌躇着,山姥切国广吐出一句,“只是觉得陌生吧,”他已经堕化的眼睛仔仔细细扫过眼前的一切,敛眸掩去了内里汹涌的情绪,“已经很久没看到了。”
      “谢谢您。”
      最后一句声音低到连付丧神自己都没听清。
      奉灯皱眉,身子倾过去,轻声问:“什么?我有点没听清。”
      咽下脱口而出的“没什么”,山姥切国广再次犹豫了一阵,考虑过后凑近审神者,喉结滚动,双唇堪堪停在距离耳朵不过几厘米的位置上,鲜红色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谢您。”
      奉灯身子一颤,说出来的话调子颤抖。山姥切国广看到他几乎是过激性的重新坐正,气息一瞬间慌乱。
      “不…没,没什么…我…”
      绀色袖摆忽然夺去了审神者的目光。
      原来是已经到了表演的环节,笑哈哈的老爷子被所有刀第一个推上去。说了大堆自谦的话,三日月宗近表示意思意思一下跳起了曾学过皮毛的祭神舞。
      飘飞的布料就像是蝴蝶一样上下翻飞,三日月宗近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拖有长丝带的折扇,迈出几步,甩身,笑意充斥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里。
      皮毛…吗?
      所有刀都在看着那振最美之刀,而那振最美之刀却在看审神者。
      无需多余的花哨,那发间绽放的樱花以及摄人心魄的容貌就是最好的装饰品。
      三日月宗近看着审神者投过来目光,忽然向他眨眨眼。
      转而,祭神舞骤然一变,三日月宗近抽出了不曾取下的本体优雅地挥舞起来,有点金色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了衣外。
      令人惊艳的表演。
      同样也是让人倍感刺激兴奋的表演。
      自三日月宗近突然的改变抽刀,那振刀也似乎收起了全身玩闹的气势,变得危险,让奉灯恍惚地感觉,在台上挥舞本体仿若优雅平安京贵族的青年不是人形,而是一把正闪烁凌厉锋利光辉的刀,上挑的眉眼不变,唇角洋溢着截然不同的放肆。控制住了全场的气氛。
      有了这样的前提,众刀也被激起了不服输的好胜心,聚拢在一起商量如何表演一个能把最美之刀压下去的表演,一个个神情异常兴奋。
      三日月宗近下台,看到这一幕向奉灯投去了“求夸奖”的注视。
      奉灯压抑住内心的惊艳,不动声色地道,“你做的很好。”
      “哈哈,能得到主殿如此夸赞也不枉我这个老爷子幸苦一番。”
      奉灯看着他,没有接下他的话。
      其实他就是想问问,您老腰真好,也不怕闪着。
      今晚的表演注定不寻常。
      栗田口的短刀们以及他们的兄长一期简短的排练了一个话剧,非常通俗的王子与公主的故事。
      奉灯看着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金发“少女”,握着茶杯,不禁弯了弯唇。
      看得出来,尽管没有事先排练。彼此间却配合的要命,可以看出羁绊默契之深。
      结局?当然是王子和公主辛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鸣狐没有参与进去,他带着小狐狸上了台。单方面决定是相声,但全程都是小狐狸细软的声音在不断响彻,鸣狐只是时不时“嗯”“啊”“哦”几声,气氛之冷淡尴尬,让栗田口派的兄长忍不住捂住脸。
      山姥切国广完全不用指望。他只是安静沉默地站在哪里,鸦雀无声了好久,又面色不改地走下来回到审神者身边。
      每振刀轮番上台,直到最后的压切长谷部发表了一堆声情并茂的“主厨论”,听的奉灯眼角一抽,差点没忍住抢走山姥切的本体直接动手。——反正长谷部不会动他。
      所有的刀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审神者。
      三日月宗近不知何时挪到了审神者的另一侧,笑呵呵地推了推奉灯。
      嗯?还是到他了么。
      奉灯起身,拍了拍有些麻的大腿,不紧不慢地走上去。
      刀们安静地看着他。
      奉灯面向团团坐的付丧神,面容沉静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他抬起左手,忽然打了个响指。
      纷乱的红花从他指间泄出。
      奉灯伸出右手,又是一个响指。
      这次换蓝色的花泄出。
      随后他手伸向头发,摸出了一簇樱花。
      与此同时,有细心的刀剑发现三日月宗近的头饰不见了。
      奉灯又从脖子上取下一条“不显眼”的金色的链子,恶劣地望向刀群里白色的付丧神抿抿唇。
      鹤丸国永一怔,下意识摸向先前金链所在的地方,果然摸了个空。
      不过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之上。
      在场的刀剑都露出了别样的神态,就连波澜不惊的三日月也微微露出了讶异。
      只因,刚才审神者的举动。
      ——实在太有引诱力了。
      不仅做出了禁忌的动作,还那么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感觉骨子里的毁灭欲都会沸腾起来。
      审神者全然不知。自顾自地合起双手,展开时落下一地的红色椿花。血染的花瓣做春雨状纷纷撒下。
      最后,审神者朝所有刀比了个心。
      面无表情的脸,却做出了这么反差萌的举动。
      五虎退低头埋入手心,发出了微弱的呜声,暴露在空气中的耳根红得滴血。
      宴会很快就结束。刀剑们的房间。一期一振早在奉灯还未醒前就安排好。
      在一期一振“关怀”的目光下,奉灯乖乖的低头表示去睡觉。
      照旧在突起的被窝里寻到某把短刀。
      奉灯扶额,还是躺下了。
      对他来说,睡不睡都一样。
      …………
      荒芜的梦境。
      走过回忆中的秘境,奉灯看到了重重白雾下掩藏的身影。
      最美之刀怀中搂着一名神色木然的少年,神情愉悦。
      若是有心人会发现,少年和奉灯张的相差无几。
      “松开。”面对此情此景,奉灯只是平静地[命令],三日月宗近怀中的少年化作白雾散去。
      三日月宗近眨眨眼,“主殿这是…在吃自己的醋吗?真可爱呢。”
      奉灯面无表情脸,“三日月,你不能因为你颜好就瞎几把乱说。”
      三日月:“……”果然是时代人,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都快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了。
      不过大致意思还是懂的。
      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三日月宗近笑眯眯道:“原本以为主殿不会再听我说教呢,没想到反而来了兴趣。这就是前主常说的“抖M”吗?”
      “……”
      “话说回来,我也算主殿的半个老师了吧?”
      审神者嘴角一抽,只喊:“三日月。”
      三日月抬袖掩嘴轻笑,在内心下了定论:他的主殿意外是个禁不起逗的抖M。
      若是审神者知道他心里给自己打上的标签,估计会当场用灵力碎了这振可恶的刀。
      估计也是笑够了,三日月宗近总算收敛了一些随性,稍微开始认真起来。
      “若是想永远安全无事的活下去,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微笑着,三日月宗近补完未尽的话,“但是,却也不是[绝对不可能]。依照现在的情形,主殿您,看起来只能去[爱]了呢。”
      奉灯闻言,露出了略微疑惑的神情。
      爱……?是成为伴侣的那种爱吗?
      仿佛看出了他的内心滚动,三日月又道:“[爱]分多种,其中一种,便是主殿你所想的那种伴侣之爱。自然,主殿您获得这种爱,应该是…”
      该怎么形容。
      “轻而易举吧。”
      政府给了审神者足够的特权,付丧神会对唤醒自己的审神者潜移默化的喜爱,就连心智成熟的三日月宗近也不否认,已经有些动摇了。
      “用[爱]来保全自己的生命,也不是不可行呢。”
      审神者沉思着,凝重地摇头。
      “我做不到。”奉灯抬头看他,眼神认真,“他们也做不到。”
      三日月宗近有些惊讶于奉灯三观正没有立即应下让他失望。也有些发笑于奉灯小看了自己的魅力。
      “那就换另一种[爱]。”三日月没有了笑意,看着审神者的眼睛,真正带上了一次柔和。“主殿,那便是教他们去爱。东方有句古话,“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奉灯深深被文化刀的三日月宗近震惊了。
      三日月宗近没有机会奉灯的眼神,继续道:“等他们学会爱。会爱自己,爱活着。”甚至爱你。
      “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三日月宗近张开手臂,忽然把面前的审神者搂到怀里。“像这样,毫无保留的,毫无顾忌地去信任,去爱护他们吧。把那些猜忌,防备什么的都抛弃。”
      “做——我们的全世界吧。”
      做我们的救世主吧。
      本丸现在的形势,恐怕奉灯都不及三日月宗近了解。因此严峻到要用爱去感化他们,完全是慌言而已。
      但是审神者没发现,也没有问,他也就适当的保持沉默而已。
      在审神者看不到的角度,那双纳有新月的双眼,骤然扩张成野兽的猩红。
      三日月宗近,从来不是一振会[被迫]堕化的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其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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