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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出山看见藤缠树 ...

  •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侯,一路向南,约走了半个时辰,停下来了。唐旭尧也不说去哪,慕瑾也不问,跟着走。
      下车来发现已经到了城南,街上人来人往,张灯结彩,气氛热烈非常。慕瑾道:“谁家办喜事呢?”
      唐旭尧避而不答:“这可是大理城里最大的热闹,慕公子若是错过了,那才可惜。”
      说话间前面有人招呼唐旭尧,走过去是一支送礼的队伍,十六只镶金描红木箱子整整齐齐的摆成一列,三十二个小厮立在一旁,气势非凡。唐旭尧招呼道:“五弟,贺礼都准备齐全了吗?”
      领头的人答道:“一切已准备妥当,大哥来得挺快!这位是?”
      唐旭尧介绍道:“慕瑾慕公子,这是小弟张明海。”
      张明海一抱拳到:“幸会幸会!”
      当下一行人抬了礼物,有条不紊的往前走。只听张明海笑道:“大哥,林公子金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可喜可贺啊!”
      唐旭尧笑道:“小子,林公子结婚,你高兴什么?”
      张明海道:“当然高兴,话说起来林公子定亲都三年多了,今天成亲了,真不容易啊。”
      听到“林公子”三个字,慕瑾心里咯噔一下,会是他吗?便凝神听二人谈话。只是前面的锣鼓鞭炮声越来越响,原来已经到了林府。
      见唐旭尧一行人到来,一团喜气的林府管家早迎了上来,一番热闹寒暄,往府里让。一身暗红色长袍长须男子远远的招呼过来,唐旭尧低声说道:“名侠林震南”,快步迎了上去。
      轻轻的五个字,听在慕瑾耳里,不啻于晴天霹雳,慌乱的抬头四下张望,想见到那熟悉的笑脸,心里却更慌乱,入眼都是陌生的脸孔,心里一安,存了一丝侥幸。
      林震南今天的确开心,甚至比自己当年的娶亲的时候还要开心。父子俩斗了整整三年,那小子还是没能翻出天去,终于乖乖成亲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心情一好,笑脸自然就好,唐旭尧看着他那快笑出花来的脸真真有点不适应,儿子结婚,老子至于开心成这样么?
      说罢恭喜,有小厮上来把一行人引入席间落座。这婚事操办得声势浩大,来来往往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张明海道:“林公子到金府接亲去了,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
      唐旭尧见慕瑾怔怔的,便解释道:“双木府少主迎娶金家二千金,整个大理城都蒙上的喜色。红灯高挂,锣鼓喧天,三天三夜的流水长席,醉了多少乡亲父老。慕公子,这算不算是天大的热闹?”
      慕瑾回神道:“的确热闹。”
      同桌的都是相识之人,见唐旭尧落座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开了来。慕瑾安静的坐着,胸口隐隐作痛,真的会遇到他么?
      锣鼓鞭炮的声音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沸腾起来,都争相向门外看去。新郎下马!踢轿门!新娘下轿!跨门槛!媒婆的声音不断传过来,所有人都离开座椅,走到红毯旁,希望一暏新人风采。
      慕瑾猛的站起来,正在喝茶的唐旭尧不解的看着她,她却视若无睹,挤入人流中。
      此时,林家公子已经牵着新娘跨过了门槛,火红的火盆在红毯中央熊熊燃烧,媒婆喊道:“跨火盆!”林公子满脸笑容,侧耳轻轻的在新娘盖头旁说了句什么,体贴的牵着新娘跨过火盆。众人一片笑声,对新郎是交口称赞。
      红莽服,戴花翎,看新郎面带微笑,越走越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口气吸不上来。慕瑾忽然觉得一切好不真实,心口剧痛。人潮随着新人的脚步聚在大堂门口,慕瑾也跟着往前,下意识的掩在人后。
      午时已过,闹喜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喜堂内万事具备,王媒婆满脸堆笑,高喊道:“吉时到!”
      “新人行礼!”
      林振南夫妇端坐了正堂,喜气洋洋的看着一对新人。
      “一拜天地!”
      新人齐齐跪下,对天三叩首。
      “二拜高堂!”
      慕瑾忽然想起来,她也曾经拜过,在苍山顶,在玉局峰,在漫天的花海中,他牵着她的手,对天叩拜。那天的阳光是那么刺眼,慕瑾的眼泪刷刷刷的流,慌得他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紧紧的把她抱的怀里,一遍遍的哄着,还记得他说,满山的花都是她的眼泪浇出来的。那时天地间只有两个人,他的眼中只有她,哪像现在他眼里都是人,却没有了她,心里……
      的确很刺眼,现在想来都是满眼的泪光,眼看着礼成,新人步入后堂,胸口的疼痛慢慢加剧,慕瑾知道得马上离开这里,不能再耽搁,否则肯定会出事。
      当下运功调息,转身走向门口。五年的时间,让时时刻刻在自己心上的人变得陌生,难道自己千里而来,就是来见证他的幸福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慕瑾靠着一棵柳树坐了下来。如果早知道相见即是告别,自己还会日夜兼程吗?是不是不该回来?眼前一片模糊,伸手一抹满满一把眼泪,自己居然哭了。不能哭的,师傅会流泪的,慕瑾用力的抹去满脸的泪,忽然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张脸,星眉剑目,朝思暮想,慕瑾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展颜笑道:“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
      眼前的人眉头一皱,慕瑾伸手想去抚平,忽然一阵剧痛袭来,吐出一个“疼”字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进了林府,唐旭尧就觉得慕瑾不对劲,原先灵动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新人进门时的激动更是不寻常。眼看她跑入人群,赶紧起身跟了去。
      新人进门,众人皆喜气洋洋,唯独慕瑾的脸色煞白,愁眉深锁,唐旭尧护在身旁也视而不见。
      拜完天地,唐旭尧见慕瑾神情恍惚的往外走,也顾不得去向新人祝贺,找了张明海来交代几句便追了出去。
      街上车多人杂,一转眼慕瑾已经不见了踪迹,唐旭尧心中更是着急,却只能按耐住慢慢找,生怕错过了一丝线索。追出去一里多,没看到人影,转念一想又回头找,终于看见慕瑾靠坐在路边柳树下。
      放慢脚步走过去,慕瑾毫无察觉,直至在她面前蹲下,她才抬头。入眼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唐旭尧心头一颤,却见她伸出手来,冰凉的手抚在脸上有中异样的触感。
      满是泪水的脸忽然间绽放出笑容,如一朵莲开的眼前,柔软的声音有着动人心魄的甜蜜:“你怎么来了?我好想你。”
      唐旭尧瞬间失神,如此干净的眼神,如此美丽的容颜!继而想到,他是谁?她想谁?不觉眉头微皱。
      冰凉的手离开脸颊抚上眉心,却没有预期的冰凉,一声短促的“疼”传入耳内,慕瑾已经软软的靠在树上。
      唐旭尧看她紧闭的眼睛,心神还在游荡,那个疼字却直达心底,似乎心里也隐隐作痛。赶紧抱起她往别院掠去。
      林府依旧人声鼎沸,走完了全部程序,新郎终于掀起了新娘的盖头,还没歇口气,新郎已被人拉了出来,一桌桌的去敬酒,大醉。

      回首却是故人来

      慕瑾醒来,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一个青衣大夫坐在床边闭目锁眉,食指细细捻着胡须,一副为难的样子。慕瑾一动,他颇为警觉,睁开眼来。
      “师叔!”慕瑾猛的跳起来,光脚踩在地上,紧紧拉住那大夫的衣袖,眼眶泛红。那大夫细细看着她,半晌方道:“熙儿,熙儿。”
      在他乡,在病中,猛然看见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徐大夫,慕瑾精神大振,喜笑颜开。似乎药也不那么苦了。
      徐大夫字斟句酌的说道:“熙儿,你这伤……有几年的时间了吧?莫不是前次你从师门回来的时候?”
      “师叔真厉害!”慕瑾笑嘻嘻的答道,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从师门回来后伤的,时间太久,我几乎都忘了。”
      “你这孩子!这是能忘的?”徐大夫说了句,却停下来了。
      慕瑾放下碗,捏着被角道:“师父费了好多心,是我不争气。我刚伤时师父衣不解带看护了我半年多,人都瘦了一圈。还好师父硬朗,一直健健康康的。”
      徐大夫心内宽慰,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那你怎么出来了?”
      “我们一直在梨溪住着,师父说让我出来看看,我也就来了。”慕瑾笑嘻嘻的道:“师叔,没想到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徐大夫看着这笑嘻嘻的脸,想到初见时她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小黄毛,一个人风尘仆仆的从南到北,俏生生的站在长白山下的亭子里,逢人就笑嘻嘻的问:“你好,请问你认识羡门的徐汮吗?”那小小的年纪,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隐约都是师妹的做派,怪伶俐的,甚是惹人怜爱。之后三年多的时间里,他亦师亦父,传她功夫,照顾饮食,二人不是父女却胜似父女。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这笑嘻嘻的神态还在,但幼时脸上那粉红的活力却被苍白的病色所取代。那眉宇间的忧郁气色怎能瞒的过去呢?这避重就轻的话语中藏了多少辛酸,这永不愈合的伤口又是怎样的疼痛,却都掩在这笑里。也罢,此处也不是说话之地。既然已经相遇,以后少不得细细盘问。想到此处,徐大夫道:“熙儿,在城南十字巷里,有间医馆叫百草堂的,你过来住吧。”
      “我收拾收拾就过去”慕瑾忽然想起一事,道:“师叔,我怎么会在这里?”
      “唐旭尧公子带你回来的,刚才他还在外面呢,很着急的样子”徐大夫忍不住八卦一下:“你们认识?”
      “刚认识的,不熟。”慕瑾想起昏厥前那紧张的脸庞,理直气壮的说道。话虽如此,心里却难免细想:这人虽然刚刚相识不久,但是能把我带到此处,之前的行径肯定都落入他眼底了。这事我本就不想提起,更何况还当着师叔的面呢主意一定,便下床来匆忙道:“师叔,我先走了,你替我谢谢唐公子。”说罢,推窗跃出。
      徐大夫大为着急,呼道:“熙儿,你的伤!”这孩子,怎么怕见起人来。
      慕瑾在窗外回头喊道:“早好了。不碍事的。”转眼没的踪影。

      慕瑾回到客栈,却是整夜无眠,一合眼就是林皓轩那一身红衣,过去的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倦意袭来之时却见天已放明,如此反复过了半个月,浑浑噩噩,却也不觉得难过。今日清晨,正觉得困,却饿得厉害,在床了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抗不住饿,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吃那享誉全城的老高饵丝。
      刚坐下,就看到对面桌上大口捞饵丝的小飞弟,阿龙也在旁边。
      “慕公子,那天你走的太早到了,最精彩的地方都没有看到。”小飞弟一边大口的吃饵丝一边大声的说着。
      慕瑾眼神示意,表示自己很感兴趣,小飞弟果然眉飞色舞的往下说:“你知道花魁最后跟谁了吗?我们老大啊!”
      慕瑾一口饵丝含在嘴里差点呛着,,唐旭尧不是早走了吗,还有这出啊。
      “中原那个富商出到六万两银子,没想到我们二哥直接喊了十万,那气势,好崇拜啊!”小飞弟几乎忘了在吃东西。
      阿龙踢了他一脚,瞪眼道:“吃你的饵丝!”转头对慕瑾道:“你一个姑娘家去流玉坊那个地方不是只为了看花魁吧?”
      慕瑾面上一红,老江湖就是厉害。
      小飞弟一口饵丝喷出来,“姑娘?”上下打量慕瑾,“果然是个姐姐啊,这么漂亮的姐姐,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慕瑾尴尬一笑。随即大方的说道“好奇嘛,想看看什么是沉鱼落雁。”
      小飞弟把碗筷一扔,缠住慕瑾道:“慕姐姐,我们去游洱海吧!”牵着慕瑾的衣袖往外走。看着小飞弟天真的笑脸,慕瑾心底一片温暖,阿龙也一脸的溺爱。

      蓝天碧波,花开连海,携着三月三的余热,洱海上游船如织。慕瑾三人半天才寻到一艘小划子,还是花了大价钱的。
      此时慕瑾迎风而立,暖暖的风如丝绸一般划过脸颊,说不出的惬意。阿龙喝着小酒眯着眼睛真是好享受。唯有小飞弟上蹿下跳,兴奋异常。
      风儿吹皱了海面,阳光在海面跳跃,似是揉碎了金箔散满了出去,灿烂夺目。慕瑾叹了口气,梨溪的花都谢了吧,洁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就像这波光一样绚丽到虚假。花瓣落下去的时候,师傅仍会整天不说话,现在谁去替她排解呢?

      慕瑾从小在梨溪长大,难免近山爱水,此时只觉得一望无垠,眼明心静,心里欢喜得很,便和小飞弟说笑起来。
      艄公一边唱着歌一边卖力的摇船,小划子穿过密密麻麻的游船驶向深处,却也安静。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小船儿在水中荡着更摇得人昏昏欲睡。慕瑾靠着船沿打起盹来。
      渐觉得凉飕飕的,却是风大了起来,吹起了尺来高的波,船摇晃的厉害。阿龙和小飞弟不觉什么,慕瑾却禁不住了,只觉得头晕眼花,想是连日来没睡好,又不惯着船上颠簸。慕瑾暗自忍耐,却见浪花越来越大,把水拍进了船舱,顿觉胃里翻江倒海,趴在船沿上吐了起来。
      她这一吐,慌的阿龙和小飞弟手忙脚乱,船儿颠簸,离岸又远。只见慕瑾脸色苍白,冷汗淋淋。二人束手无策,直得喊艄公赶紧靠岸。这船一动,慕瑾越发吐得厉害。
      小飞弟伸手一扶,发现慕瑾温度颇高,便叫嚷起来。到底是久居山野之人,受不住这水汽。小飞弟与阿龙互相埋怨起来,都说不该来游海,现在看慕瑾昏昏沉沉的样子谁都没办法。
      吵闹间,只听艄公喊道:“看,有船来了!”
      抬头看是艘三丈有余的画舫,正面驶来,隐隐可闻丝竹之声。
      阿龙看得明白,喜道:“赶紧靠过去,赶紧靠过去!”
      慕瑾道:“没事,不要叨扰人家。”
      眼见阿龙和小飞弟怀疑的眼神,慕瑾振作精神,道:“我真的没事。”
      说话间两船已经靠近了,这边没出声,那边船上却有人喊阿龙的名字。细一看却是帮里的船,明哥在船尾指手画脚招呼着。
      阿龙赶忙答应着靠过去,三人上了画舫,明哥和阿龙到里屋密谈。留下小飞弟和慕瑾呆立船尾,无所事事。
      小飞弟道:“咦!这大船比小船稳当多了,慕姐姐你好些了吗?”
      慕瑾安慰道:“本来就没事。”
      却有一青衣人缓走来:“谁说你没事?”
      慕瑾回头一看,欢呼一声道:“师叔!”
      原来今天风和日丽,唐旭尧有意游洱海,便约了林皓轩、何怡静、金浅碧、徐大夫一并同行。众人均嫌内海吵扰,驱船到了这清净之处。迎头遇上阿龙他们的船。
      徐大夫取出清心丸给慕瑾服下,稍事休息之后为她引荐众人。
      刚到船头,唐旭尧已经纸扇轻摇走上前来,一派悠然自得,道:“姑娘好,还记得在下吗?”
      看他风流倜傥的做派举止,超然的气质,怎么会不记得呢,只是当日他施与援手自己却无一句交代遁走,实在有些不厚道,只能不言语。
      徐大夫哪知两人之间的公案,只当慕瑾真的毫无印象,开口介绍:“这位是唐旭尧唐公子。”
      慕瑾盯着他嘴角渐渐溢出的笑,以及那不断飘向呆若木鸡的林皓轩的眼光,赶忙道:“原来是唐公子,幸会!在下慕瑾,徐大夫师侄。在此谢过相救之恩!不辞而别之过,望唐公子海涵。”
      求饶?唐旭尧会心一笑,道:“慕姑娘好!”正想再说点什么,抬眼对上慕瑾直视的眼神,丝丝哀求转瞬即逝,接到:“慕姑娘太客气了。”
      随即走到呆立的林皓轩面前,道:“这位是林皓轩,林公子。”
      慕瑾道:“林公子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林皓轩紧盯着慕瑾,一动不动,满眼的欣喜、痛苦如同漩涡一般能将一切淹没。
      慕瑾看到林皓轩的目光,心神一震,面上仍是淡淡的样子。早有一个水红衣衫的女子款款走上前来挽了他的手臂,道:“幸会,小女子金浅碧。”举止落落大方,颇具大家风范。
      徐大夫道:“金小姐是林公子的新婚夫人。”慕瑾点头回礼。
      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黄衣女子走过来,姿容绝代,眉眼间都是笑。徐大夫道:“何怡静,唐公子的师妹。”
      何怡静早上去拉了徐大夫的衣袖,道:“徐大夫家有这么漂亮的姐姐,一直藏着,都不让我们见见。”
      徐大夫笑着说:“哪能藏着呢”
      何怡静拉了慕瑾在小几前坐下,“慕姐姐,以后我们认识了,要经常一处玩啊。”说着喊人倒茶。徐大夫忙道:“你慕姐姐喝不惯茶的。”差人去取来滚水。
      这何怡静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绝色容颜却不自持,亲切活泼,凭添了几分可爱,更显得动人。慕瑾无兄弟姐妹,实在不惯与人亲近。连日来先遇小飞弟又见何怡静,都是年幼娇憨之人,极其粘人的,心下喜爱不已。当下两厢亲热起来,说个不停。
      金浅碧静静的看着她二人,或者说看着慕瑾,想从她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却见慕瑾言笑晏晏,回想刚才互相介绍时她淡定的眼神,似乎真是初次见面。但林皓轩眼里的痛苦却让人心碎,若真是旧相识怎能视而不见?想着,何静怡早把话头引过来,她面带笑容得体的应酬着。

      月明星稀。林皓轩缓缓走在街上,红红的灯笼重重的影儿印在石板路上,他已经从初见的狂喜中冷静下来。在四处找寻的年月中,心中无数次的想过怕是再也不能见了。如今见到了,真是上天的福祉,感谢上天,她还活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迎风骑马,雨中观花,苍山看雪,洱海赏月,风花雪月都染上她的笑,触目之所及,处处是她的影子,都刻在心底,永不退色。她就在迎客来的客房中,在咫尺间。回想白天她的神态,这咫尺,却像天涯,跨不过去。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错,总得面对。
      他立住身,整整衣冠,朝迎客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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