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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黄金宴 ...

  •   好不容易从销|魂窟里回过神来,见哑巴紧盯着自己,他爹深感不自在,不由蹙起眉头压低声音说“你赶紧给我坐远点儿,那你身上那股味道臭死我了。”

      哑巴闻了闻自己身上,分明已经洗的很干净了怎还会有味道?即便如此想着,他仍是挪着凳子坐远了一些。

      阿九站在后厨门口,一双狡黠的狐狸眼透过层层墙壁紧盯着哑巴和他爹的一举一动。一边的初一正一手拿锅一手颠勺,麻溜地将裹好了蛋液的里脊肉入油锅滚了一圈。

      初一一面将做好的黄金肉入盘,一面说道“你那些九尾狐族的先祖要是知道你从青丘偷跑出来是为了到这儿来卖风骚,会不会被你气的活过来?”

      阿九瞥了他一眼,笑着走到他面前,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说道“我这卖的是风情,不是风骚。”
      初一偏头躲过阿九刻意的魅惑,转身给那盛着黄金肉的盘子加了两朵萝卜花,说“上菜。”

      阿九挑了挑眉,扬着下巴,翘着屁|股,极为优雅又略带点妖|娆妩媚的端起盘子潇洒地离开后厨。她满脸笑意地走至桌旁,在哑巴他爹一脸震惊的目光中,理所当然地把盘子搁在桌上。

      哑巴他爹愣了愣,他不记得自己有点过什么。

      他爹问“这是什么?”

      阿九笑着说“这是黄金宴里的一道菜,叫作黄金肉,据说这从前可是皇帝吃的。”

      他爹应了一声,拿了筷子开始对那肉挑挑拣拣。

      阿九见他这番动作也不恼,她原本就晓得这哑巴的爹跑来不是单纯吃个饭的。

      “先生不试试?”阿九挑着眉,身子微微前倾,几乎要凑到哑巴他爹面前去了,她说“难不成先生不喜欢?”

      她一口一个先生,温言软语,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不吃这一套。

      “我吃,我吃。”

      哑巴看着他爹一筷子一块肉往嘴里塞,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阿九却只是对他眨了眨眼。

      阿九凑近了哑巴他爹,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她问道“好不好吃?”

      哑巴他爹哪还管什么挑不挑拣不拣,嘴里的肉都来不及咽便连声回答“好吃好吃。”

      “一会儿还有,先生慢点吃,”阿九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腰|肢带着一室的女子香飘然而去
      阿九再出来时端了一盘子金元宝,哑巴他爹远远看着以后为真的,走了近才闻见其香甜的味道才知道这不过是一道吃食。

      阿九放下盘子,说道“这道是黄金宴里的第二道菜,叫金元宝。”

      哑巴他爹鼓着塞满肉的腮帮子,直勾勾看着面前的金元宝。

      “这是用面团裹着核桃仁干、青梅干还有玫瑰酱捏成元宝的模样,”阿九笑道“这才可是花开富贵,吃了金元宝将来不愁财啊。”

      哑巴他爹听见最后一句双眼发亮,连筷子也不拿了,直接抓了两个就往嘴里塞。

      黄金宴的第三道叫金钱肉,以竹签把肥瘦两肉相叠串起,两端各串一块肉皮,入油锅一滚去皮去竹签。

      阿九将金钱肉端上,同哑巴他爹讲了这肉是取驴鞭上的肥瘦肉做的,可是补肾壮|阳的上品。阿九话刚说完,哑巴他爹就喜冲冲拿了筷子去拣金钱肉。

      这第四道叫作金玉满堂,山芋洗净滚刀入锅油炸,再熬糖浆做成拔丝山芋,在爆米花中滚一圈便可。

      阿九趁着初一熬糖时偷吃了不少爆米花。

      阿九陆陆续续端上了十道菜,吃得哑巴他爹肚子也鼓了不少,尽管如此他也没让哑巴碰这些菜一下,只是阿九刻意问起时他才做了样子替哑巴点了一份米粥。

      阿九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哑巴他爹,问道“先生是哪儿人?”

      他打了个嗝,摸了摸饱得发胀的肚子,回答道“外市来的,打个工不容易,还拖了个这么个油瓶子。”

      “怎么想到要来这儿打工了?”阿九问道“家里头没有别人了?”

      “父母都过世了,还回去干什么,”他啐了一口,说“老婆嫌我没钱没本事,还跟人跑了。”

      阿九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说道“先生看起来可是个好男人,是那女人不懂珍惜。”

      哑巴他爹伸手过去握住阿九的手,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她。尽管阿九心里颇为嫌弃,但表面上却仍是一副欢喜的模样。

      “我那糟婆娘自然是不如小姐,”哑巴他爹笑道。

      哑巴抬头看了一眼他爹和阿九的动作,皱了皱眉又低下头去继续扒米粥。

      阿九的手抚上他的胳膊,如同水蛇一样缠绕而上,一直攀到他的肩膀。她的手仿佛柔软无骨,抚过他后颈时带来一阵战栗。

      哑巴他爹抖了一下,转头却是阿九近在咫尺的脸。

      “先生知道,什么样的肉吃起来最香?”阿九指着桌上的吃食,说“这些都不是最好的,最好的肉是刚刚割下的,还带着点血,带着那牲畜的余温,这种肉才是最好的。”

      说着,阿九轻轻抚着哑巴他爹的后颈,甚至伸出了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哑巴他爹挑了挑眉,说“你想吃谁的肉?”

      阿九一脸笑意,狡黠的眼角上|翘,眼里不知藏了什么秘密。

      “想吃,你的肉。”

      她的手指动了动,红色的指甲嵌入哑巴他爹的后颈,双瞳的黑色渐渐蔓延至全眼,哑巴他爹见她的改变吓了一跳,想站起逃跑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一阵刺痛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的印象唯有阿九的似笑非笑。

      哑巴他爹再次醒来时,也不晓得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他躺在一张桌子上,手脚被麻绳束在桌角,他试着动了动却又动弹不得,想喊声救命也张不开嘴,仿佛这嘴是被人给缝上了。

      阿九与初一各站一边,,阿九正一手拿着小镜子,另一手拿着粉饼往自个儿脸上擦,初一则是面目表情正在仔细打量他、

      初一抬头看着一桌之隔的阿九,问道,“我这儿又不做人肉,你把这坨东西放我这儿做什么?”
      阿九对着镜子摆|弄了一番,说“你随便折腾,我觉着咱们这铺子可以出道新菜,叫人|渣炒饭。”

      “要炒你自己炒,别玷污了我的厨房,”初一转过身,说道“我的厨房可是神圣的地方,这个人|渣的臭味熏到我了,会影响我的工作。”

      “所以你赶紧把他给切片了,他那味道也熏到我了,”阿九把粉饼和镜子放好,抬手挥了挥自己的鼻子跟前,说“我的这份已经好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初一瞪了阿九一眼,拿了磨刀石便开始磨刀。

      阿九则是低头看着哑巴他爹,见他眼里惊恐万分吓得掉泪,不由一阵欣喜,她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泪,说道“你怕了?怕也没有用,你们人啊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善恶终有报。你拐了别人家的孩子还把小孩子弄残了出去要饭,你说你是善还是恶?”

      那男人试图挣扎,却又觉得全身没什么力气。

      阿九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你的精气已经被我吸得差不多了,我留着你一口气就是让你尝尝我们铺子里最好吃的肉。原本我想着,你要是不来这儿,那些藏在丸子里的金子就送给你了。可你既然来了,吃了我的黄金宴,这铺子你可就走不出去了。”

      磨刀的声音如同是来自地狱的呼唤,初一和阿九像极了勾|魂使者黑白无常。初一拿着磨好的刀,走到桌边,说“这皮糙肉厚的,我切完了也卖不掉。”

      男人听了用力点头,巴望着自个儿能有脱离苦海的机会。

      “卖不到挂在门口也行,”阿九仍然是一脸的笑意,方才还是柔媚入骨,此刻却是看得人毛|骨|悚|然,她说“过年了,门口那些流浪狗可还没有开饭呢。”

      她玉|指芊芊遮住他的双眼,刹时一片漆黑,唯有耳边刀刃摩擦的声音越发清晰。

      “真是一身上好的皮肉。”

      阿九蒙上了他的眼,即便他没能看见那把被磨得发亮的菜刀是如何割开自己的胸腔,从中取出他的肺腑心脏,又是如何将他的肉剔骨去筋一片片切成花放在盘子里的,可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如今自己才是砧板上的鱼肉,而那把刀正在别人手里。

      待初一手里的刀停下了,阿九才放开了遮住他眼睛的手,初一将一盘仍沾着血污每一片都切了花刀的肉片。

      他喘着气,眼看着那盘肉,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十分勉强的抬起头,只见自己的胸腔腹腔被尽数打开,里面除了淋漓的鲜血只剩下一副骨架,所有的内脏都被取了个精光。

      阿九笑着捏起一片肉,放在他那张因为惊吓而无法闭上的嘴里,说“我说了,刚片出来的带着牲畜余温的肉,是最好的。”

      他猛地睁开眼,抬起头时不留意正好撞上桌角,他疼得龇牙咧嘴。他看了看四周,自己仍是在君再来,对面坐的人是哑巴,自己面前搁了一份黄金肉。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个儿的肉还在。阿九端着盘子走到他身边时他差点没吓得从凳子上摔下去,他看了看阿九送来的吃食,问道“这是、什么?”

      阿九答道“这是金元宝。”

      他慌得忍不住手抖,连同声音也不住颤抖,他问“我刚刚点了什么?”

      阿九笑着答“先生刚刚点了黄金宴,一共十道菜,这才刚上了第二道。”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梦里之事也没必要当真。

      阿九一如之前送上了十道菜,所有的菜色也同他梦里面的一模一样,连同味道也是一样的。

      酒足饭饱,阿九坐在一旁陪他聊天。

      “先生知道,什么样的肉吃起来最香?”

      阿九在他耳边轻声的问,犹如海上塞壬的歌声,诱|惑的背后却是极其可怕的杀戮。

      “先生,我告诉你,是从牲畜身上割下来,还带着它的余温的肉,那才是最好的。”

      他瞪大了眼,吓得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人民币,连找零也没敢要,拉着哑巴就往外头跑。

      初一出来时已经不见哑巴他爹的人影,只见阿九在那儿数钱。

      初一走到阿九身边,说“赶紧还钱。”

      阿九挑了挑眉,说“还什么钱?”

      “你上回用我的私房钱塞在丸子里去勾引那男人过来,现在戏演完了你该还我钱了,”

      初一伸出手,却被阿九一巴掌拍开。

      “下回问你借的时候,连着这回的一起还给你。”

      “为什么每次用的都是我的私房钱?”

      阿九抱着手臂,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因为我的钱都买化妆品去了,你前段时间不还用了来着。况且,你变个金子不过分分钟的事,小气什么,你又不用存钱娶老婆,借我用用又有什么关系?”

      “谁说我不存钱娶老婆?”

      “你说就你真身那副模样,谁敢嫁给你,你娶谁当老婆啊?”

      “......”

      “赶紧的,把盘子收拾了,老娘要是心情好给你变个新脸试试。”

      所谓的热闹不过只是一时,有些事情终将归于平静。这本就不是极为热闹的长街小巷,凉风吹过,唯有檐下垂着的风铃轻轻晃动,自巷尾一直传到巷子口。

      新年似乎格外好运,哑巴他爹自个儿跑去自首,还主动要求关个无期徒刑,他总说有人要割他的肉,还说自己的胸口和肚子上有被刀割过的痕迹,后来听说是关进精神病院去了。

      阿九耸耸肩,表示有空闲的时候可以打听一下他被关在哪家精神病院,和朋友总是要保持联系的。

      哑巴的亲生父母已经过世多年,如今也无处可去,阿九便向老板讨了个人情让哑巴留下来帮个忙什么的。初一原本反对招用童工,但阿九坚持他不是童工,他是吉祥物。

      哑巴留下做了君再来的帮工兼吉祥物,初一问阿九当初为什么要帮这个孩子,阿九说是想给自己的狐狸宝贝找个儿媳妇。

      “你是瞎子吗?你找儿媳妇为什么要找个男的?”

      “你管我,我们神仙不在意是男的是女的,反正我儿子可以变。他喜欢男的,我儿子就变男的,他喜欢女的,我儿子就变女的,多大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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