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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安定妥当,那藏僧出示兵书虎符,方知乃西汉国师灵犀上人,一直率部与屠鉴相周旋,谁知近日竟不见了那厮踪影,情知有异,又观南面云黑雾浓,甚是奇特,便独自前往查探,不曾想却是帮了大忙。
萧定海大喜,待之为上宾,问了些游鸿关近况,得知汗王无恙,放才稍微宽了心,只是关城仍遭围困,灵犀上人贵为国师,不便久离,萧定海又未免犯愁了,灵犀上人这一走,己方实力便大打折扣,搞不好还会全军覆没,于是开口道:“既然哥舒阙已抽调人马来此,游鸿关之形势应当有所好转,国师是否能从中派出一两名精干之将协助于我,以便两军尽早会合?”那灵犀上人却摇是头道:“虽然元帅所言不错,但游鸿关更该趁此良机突围而出,若能将围兵歼灭,届时赶来与元帅会师,哥舒阙必败!难就难在,元帅是否能撑过眼下这非常之时……”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萧定海无言以对,只得抚须长叹:“哥舒阙此翻劳师动众,想必是要一鼓作气击败我朝援兵,以免后顾之忧,我军若败,他们便再行反噬游鸿关,此计甚险,却又甚关键!”灵犀上人看了在座诸将一眼,目光停在冷天邪身上,略加思索,似是下了甚么决心,这才转身对萧定海笑道:“老和尚有一策,只消借得元帅麾下两位将军,虽不能败敌,但自守足矣。”说罢冲李云楚冷天邪一指,微微含笑。萧定海会意,立时遣散众人,独留二人于帐内说话。
灵犀上人走下案台,径自来到李云楚跟前,从怀中掏出一团事物道:“将军可认得此物?”李云楚一看,正是刑卫所使的乾坤袋,那刑卫战死沙场,后虽曾派人前往搜寻,却一直找不回这法宝,原来是被他给收了去。灵犀上人见她点头,又道:“将军得高人指点,造诣颇深,何不驱使这乾坤宝袋试试?”
李云楚一听,登时明白过来,喜道:“我若能善用此宝,便可克制那五彩迷雾,直好比断了哥舒阙一臂,国师真真好计策也!”灵犀上人不禁大笑,赞道:“将军果然机智过人,还等甚么?”
李云楚当即走至厅中,念了个御物诀,手一抛,那乾坤袋缓缓升空,帅帐甚为宽敞,一时倒也来去无阻。萧定海见状甚喜,正要开口称赞之际,冷不防那袋子一晃,竟就直直跌落下来,而灵犀上人已上前将之拾起,对李云楚说了些甚,说得李云楚频频点头,萧定海不通术法,但也猜出说的定是些法诀要门之类,果然,隔不了多久,那乾坤袋便再次腾空而起,此翻去势较为平缓,于帅帐中左右游荡,好生逍遥。
及至收回,灵犀上人方又笑道:“但凡修仙法宝,皆有灵性,将军既能将之驱策自如,便是与之有缘,但若要像原主那般随意吸纳吞吐,还得下些功夫。”李云楚喜上眉梢,再次拜谢,而冷天邪在一旁看着,早就不耐烦了去,立即上前道:“国师,你已教会了她使乾坤袋,那我呢?是否也有甚稀奇法宝要送的?”灵犀上人看了她一眼,竟是态度急转,只淡淡道:“小将军身世非凡,不可限量,将来成魔或是成佛,全在一念之间。”冷天邪一顿,想了想,亦点头道:“我师傅也这么说。”
灵犀上人一怔,面上露出个不可思议的表情,过了一会,复又笑道:“不错,你确是应该有个师傅。”思索片刻,似是犹豫了一番,方才接着道:“你师傅虽看出你资质上乘,可又忌惮颇多,故才收在门下,渡你向善。你乃修真之不世奇才,千年难逢一二,你师傅却仅授符咒之术,不传功法,便是怕有朝一日你坠入邪道,难以克制。这些个因由,我本不该说的,然则哥舒阙之战迫在眉睫,我也只得与你挑明了,千万莫不可怪你师傅,她也是为你好。”
一席话只听得冷天邪手心微汗,回想过往种种,那东陵圣母确是对自己颇多限制,任她诸多揣测,均不得要领,若非灵犀上人这么一说,尚不知要被蒙蔽到甚么时候。她素来心高气傲,哪容得下这口恶气?虽表面不说,眼里却有了阴狠之意。
而李云楚站得甚近,灵犀上人的话更是听得清清楚楚,直至此刻,方才信了冷天邪真个不通法术,心中未免惊疑交加。
那灵犀上人看着冷天邪面上神色,不禁连连摇头,双手合什道:“小将军心存怨恨,老和尚无德无能,断不敢再说,就此别过罢。”说毕转身要走,却被萧定海抢身在前,拦着道:“国师既有良策,为何却欲言又止?虽说王朝将士宁死不屈,可国师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白白送命么?”而那边冷天邪一惊,回想适才歹毒之念,不禁汗透衣背,登时朗声道:“小将纵有天大胆子,亦不敢欺师灭祖,况且国师循循善诱,我又岂能不知,请国师看在天下苍生之念,予我御敌之法!”
灵犀上人回过头来,道:“那你起个毒誓,不得逆天而为,否则即是拼着数万将士战死沙场,西汗国灭,老和尚也断不敢助你。”此言一出,萧定海与李云楚均觉有些过了,一时不明他为何要相逼至此,却又不好插话,只双双向冷天邪望去。那冷天邪倒也爽快,立时步出帐外,仰面朝天,手骈三指,郑重而言:“苍天在上,冷天邪将来若有大逆不道之举,便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灵犀上人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心中暗道:你意虽诚,却难改铮铮傲骨,不跪天地,如此性情,将来怎生约束?可老汗王有恩于我,若缺了此人,战势必危,西汉堪亡……一时左思右想,举棋不定,隔得半晌方拿定主意,暗道:“罢了,人心本善,又何必过于苛责?”于是道:“小将军,你不谙仙道,老和尚便为你开了这先例吧。”
冷天邪不禁面带喜色,赶忙上前施礼道:“多谢国师!”
灵犀上人扶起她道:“你周身上下灵气荡漾,必有法器常年随身,可否给老和尚看看?”话音刚落,李云楚已忍不住叫出声来:“金刚圈?”冷天邪闻言,便也想起了当日城外金环护体之事,于是道:“我娘说我带金环而生,多年里寸步不离,国师指的可是它?”随即唤过侍卫,邀了玉书前来,呈上金环。
灵犀上人一看,不禁动容,他修为极深,一眼便瞧出其上诸多道家箴言乃是刻意雕制而成,其功用竟是为了限制此宝威力,束之甚严,再转念一想,便也猜到了刻字之人乃东陵圣母,不免又叹其用心良苦,也不点破,只在其上施下法咒,与那道家箴言背道而驰,暂时抵消了克制之效,如此一来,金环立时华光大盛,澄亮无比。
冷天邪眼见着金环骤变突起,仿佛心有所感般灵机一动,周身血液竟随之沸腾雀跃,不吐不快,当即发出一声轻喝,金环应声而动,疾飞至面前,微微晃动,却是不肯掉落。冷天邪拿手接过,金环微鸣,终是复了平静。
而灵犀上人的目光却落到了李云楚身上,微微含笑:“此法器确实名曰金刚圈,乃逍遥派之物,逍遥派一朝陨灭,它也跟着销声匿迹了。李将军年纪轻轻,竟也识得此物,想必对逍遥派也是有些了解的。”李云楚听他如是说,便笑道:“家师有位挚友,对逍遥派甚是推崇,小女子耳濡目染,是以略知一二。”灵犀上人点点头,不再继续这话题,只转向冷天邪,道:“我赠你口诀一章,乃御物攻防之术,若有看不明白的地方,可向李将军请教。”过后再嘱咐一翻,眼见着天色不早,也就辞了行。
灵犀上人走后,汲水城便挂出免战牌,不再迎敌。掐掐时日,那赶往师门求助的赵恒至也该回来了。而这些天里,冷天邪做得最多的就是研读那篇口诀,是以与李云楚往来频繁,一个学一个教,勤勉有加。
而天子赐婚之事众将早已知晓,这两人又都是一等一的人品相貌,见者莫不赞为天作之合。独那小丫鬟玉书心中闷闷不乐,交还金刚圈也就罢了,偏是看不得那冷天邪与李云楚出双入对,素来与冷天邪日夜相伴的也就只她一个,可如今这事儿竟被抢了去,不恼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