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月色萧瑟

22、二十二、火灾

　　【你以为你站了众人的肩上拿到了天使的翅膀，却不知那只是恶魔的幻觉蒙蔽了你的双眼。】

　　叶谷雨背着双肩包走出了这条杂草丛生的小道，映入她眼帘的赫然是一扇紧锁着的大铁门。门的后面是一栋两层洋房，绿色的爬山虎蔓延，有些甚至从二楼的阳台探进了里屋。

　　铁门因年代久远的缘由锈迹斑斑，叶谷雨站在铁门前，一边抬头目测了一下它的高度，一边从背包侧袋掏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装塞进嘴里。

　　“好久没翻过了，不知道身手有没有生疏……”她嘟囔着后退几步，助跑，踏上铁门横杆，手一攀一撑，身形一错，不过几息之间，人便已经从铁门这头稳稳的落在了铁门那头。

　　叶谷雨仰起脑袋打量着面前的洋房，不禁有些感慨：“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她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说这话时的语气竟沧桑得像是饱经风霜的老者，令人不由得为之心痛。

　　触景伤情终究不适合叶谷雨，她感叹了一句过后便拍了拍刚刚翻过铁门时手上沾上了铁锈，抬脚走进了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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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媛看了看楼下的一片漆黑，又看了看楼上隐隐约约的光亮，按了按一阵阵抽痛的太阳穴，也懒得再去多想，直接抬腿向楼上——光亮的来源走去。

　　那是一盏装在顶上的灯，这一层只有一扇门，门的两边贴着的大红对联早就被撕得七零八落，门上的倒福字也缺了一个角。从门缝中透出了丝缕光线告诉沈媛这门后是有人的。

　　正当沈媛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那扇贴着缺了一个角的的福字的门却自己打开了一条缝。

　　沈媛：……这种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向此山行的感觉……简直糟心透了！

　　门被推开了，映入她眼帘的是玄关处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两双鞋子——一大一小，小的那双一看就是男孩子穿的运动鞋，不算崭新磨损却不大，大概是那男孩不怎么喜欢运动。

　　沈媛瞥了那两双鞋一眼，走进了这间屋子。过了玄关拐个角便是客厅，从门缝透出的光便也是来自这，沈媛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画着什么，眼神专注。

　　他并没有发现沈媛的不请自进，更准确地说，他压根就看不到沈媛，又何谈发现？

　　一片寂静，屋里只有笔尖摩擦着纸面的声音。

　　正当这时，卧室突然传来咔擦一声的开门声，少年像是被惊动了般抬头向卧室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抬头的那时，沈媛清楚地看清了他的容颜——她不禁惊讶地捂住了嘴，那是莫声。不会认错的，那确实是莫声。当初她为了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曾想办法弄到过画社社长的资料，其中有张他没被毁容前的照片，就是和面前的这个少年一模一样。

　　那……这大概才是莫声的梦魇？那她之前经历的那个地方是什么？

　　卧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个步履蹒跚的中年妇女，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少年版莫声皱了皱眉头，低声唤了声：“妈。”

　　那是莫声的母亲？沈媛突然想起，在莫声面容被毁的那场大火中，救出来的除了莫声本人还有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因为出差逃过了一劫。

　　中年妇女没有回答，摇摇晃晃地朝着莫声走去，给沈媛的感觉十分奇怪……就像……她还是在睡梦中一样。

　　莫声的语气有些烦躁了：“妈，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放弃画画的。那是我的命。”

　　这似乎是起过争执？因为莫声的兴趣爱好吗？

　　妇女却是与莫声擦肩而过，视他如无物。莫声烦躁地转身：“都说了不会放弃，就算你把我的画稿都撕了也没……”“用”字还没说出口，他便看到了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他的母亲咔擦咔擦几下打燃了手中的打火机，升腾而起的火焰点着了窗帘，火舌顺着布料向上吞噬着它所能吞噬的一切，火光照亮了母亲苍白的脸上绽放的笑容。

　　沈媛被这一幕震惊了，到现在都没能捕获的纵火犯原来是莫声的母亲？！来不及多想，火焰蔓延到了窗帘边的家具电器，爆炸掀起的热浪遮挡住了沈媛的视线。

　　感受到灼热消失时，再睁开眼，自己的手被一个人紧紧攥在手里，是许彦啊。

　　终于松了口气，悬在心中的那块大石也莫名其妙地放下了，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可以相信面前这个一脸紧张担忧，甚至连前额都为此覆上了一层薄汗的青年。

　　“你……没事吧？”大概是太过激动，青年连说话都有些磕巴。

　　沈媛摇摇头：“没事。”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他们这是在一片火海中央，萦绕在周身的蓝光为他们隔出了一片空间，以不受火焰的灼烧。

　　沈媛疑惑：“这是……”

　　许彦另一只手握着那把长刀，他看向火海的某一处，眼里有杀意一闪而过：“莫声的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