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少女A和青年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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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剧组看到滨崎步的时候，稻垣吾郎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下意识地视线移到她受伤的腿部，发现她几乎是弯曲膝盖靠脚尖走路。稻垣忙迎上去伸手搀她，被滨崎步不领情地一瞪，只得手肘转个弯装腔作势地捋捋刘海。
即便这样，稻垣还是配合滨崎步的步伐，放慢了速度，直到滨崎步坐到椅子上才如释重负。
“我以为长濑会送你过来。”
试探，拙劣的试探，稻垣强装镇定，眼神却不敢接触滨崎步的脸。他想自己确实不是个合格的演员。
滨崎步正调整坐姿以减少对膝盖的负担，压根儿没察觉稻垣的小心思。“是啊，早上是他送我来的。可我没让他扶我进来。我又不是不能走。”
这丫头得倔到什么地步啊！
稻垣吾郎抹把头上虚汗的功夫，俩人就被嘘寒问暖的人团团围住了。打头的内山理名蹲在滨崎步面前，脸上的担忧一览无遗。“你昨天怎么回事啊，这样很危险的！”滨崎步嘿嘿一笑。“我当然不是毫无准备撞车去的。早和群演说好了。可……我不是没撞过车，跑出去的时机把握的有偏差嘛。”
滨崎步最后半句话轻得跟蚊子叫没两样。稻垣估摸着除了耳力超群的自己，也没几个人听见了。
天晓得他多想给滨崎步头上来个毛栗子，这话说得还准备有第二次似的。
趁人不注意，稻垣赶紧做几个深呼吸，平复了胸口不知道为什么蹭蹭往上冒的怒气。
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向他们聚拢，稻垣吾郎骨子里的孤僻又犯了。
真不适应身旁有这么多人七嘴八舌呀，他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呢。有没有人看出他的窘迫？真可惜面前没有一面镜子。
眨眼功夫，诸多想法组团跑了个马拉松回来了。
“好了，你们这些人呀也不知道体谅小步。没看见她和吾郎的脚都没处放了吗！赶紧准备准备，开工了。”
多亏导演掷地有声几句话，人群总算做鸟兽散。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稻垣情不自禁张大嘴巴吸了一口。
眼角瞥到长濑智也在不远处的墙角站着，脸上似笑非笑。稻垣有点尴尬，干巴巴地闭上嘴。作为一个杰尼斯，他实在太不注意形象了！
“你人缘可真好。”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滨崎步抬头斜睨了长濑一眼没好气地问。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性子太急了。”长濑戏谑地笑，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啪地放在滨崎和稻垣间的桌子上，“帮你买水去了，还有些零食。我不知道女孩子喜欢吃什么，尽挑了些巧克力、草莓之类的。你将就着吃点吧。”
长濑居高临下瞥了一眼滨崎步的腿。“我猜你今天戏份也不会太多，待在片场肯定很无聊。”
滨崎步翻了个白眼：“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的时候真的很傲慢。”
长濑像被滨崎步的话逗乐了，噗嗤笑出来，刻意扮严肃的脸霎时放松，原本冷硬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不少。“经常有人这么说。杰尼先生常说，身为一个杰尼斯要像变色龙，让粉丝猜不透。”
“粉丝？你们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吧。我怎么记得某人刚刚还表现得完全不懂女生的样子？”
长濑听说这话，英气的眉头一皱，语塞。好半会儿失笑：“好吧，我说不过你。”他抬手像是想摸摸滨崎步有些凌乱的长发，环顾了一眼四周却握成拳垂了下来。远处传来导演的呼喊。“好了，我中午吃饭帮你带一份。你等着吧。”
长濑刚要提步走，稻垣吾郎猝不及防地咳嗽一声，果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迎着两人的视线，稻垣很紧张，嘴巴几个张合。“午饭就我给滨崎带好了，从她昨天受伤开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感受到滨崎步从旁而来的视线，稻垣的喉咙莫名有些痒。
他敏感地觉得空气有些微妙，放在膝盖上的左手不禁握成拳，抬头直视面前的长濑，露出一个理所当然的微笑。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胶着了好几秒，互不相让，然后长濑先转过眼看向滨崎步。“那挺好，你和前辈多点交流，说不定演戏能更有火花。我真要去拍戏了，有事发信息。我的手机号你知道的。”
“谁会给你发信息！”滨崎步嘟囔着，从购物袋里挑了瓶运动饮料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大约是被对面窗户反射进来的阳光晃了眼，稻垣有点头晕。
脑子里那些跑了马拉松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
长濑这些话……真是说给他旁边这个女人听的？
*
午餐时分，稻垣守信帮滨崎步取餐。临走忽然想起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忌口吗？”他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正中滨崎步下怀。后者掰着手指如数家珍：鸡蛋、青豆、把饭和其他东西混在一起的那种，比如炒饭、咖喱饭，还有紫菜……
没等她说完，稻垣已经头大如斗。他思忖一会儿说：“要不这样，你把手机号给我。我一会儿把今天的午饭拍给你，你要吃什么自己选。”
滨崎步赞同地点点头，她确实比较挑食。这样冷不丁地让她统统罗列出来，她还怕有遗漏呢。痛快地交出了联系方式，目送稻垣视死如归地离开，滨崎步窃窃发笑。因伤痛笼罩在心头的阴翳散了大半。
稻垣弯腰低头快走了一段路。等到无人注意，嘴角蛰伏多时的笑总算完全释放出来。
他的喉头耸动数下，发出愉悦的哼声，说不清在开心些什么。或许是口袋里手机的重量让他欣喜，哪怕只是多了一个号码。
毕竟是个杰尼斯，连问女生要电话的方式都毫不做作。
*
滨崎步最后选了牛肉乌冬。
意外地挑剔，也意外地容易满足。
稻垣折返，远远地瞥见滨崎步伏案疾书。
走得近了才看清滨崎步手下那张纸上画了密密麻麻的图案，确切地说是符号A。
“吃饭了，你在干吗呢？”
“我在试着画我以后的logo。”
哪怕习惯了滨崎步的跳跃性思维，稻垣一时半会儿还是没听懂。
“Logo？”
“恩，我要成为像中森明菜那样的女歌手。虽然目前还籍籍无名，但也可以开始思考属于自己的Logo了。”
稻垣愣愣地听到结尾，心不在焉地发了会儿呆，忽然恍然大悟地指着滨崎步的脸。“啊，所以你那个时候说如果我是杰尼斯，你就是中森明菜。我还以为只是因为中森明菜比较火。”
滨崎步嗤之以鼻。“那松田圣子也很红啊，我为什么不说她！”滨崎步沉默片刻，提起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你是圣子派还是明菜派？”
稻垣托腮绷着脸想了许久，笑容忽如拨开云层后的阳光，不期而至。
他用那游离于少年和青年感之间清澈的嗓音说：“我是Ayu派的。等你成为像明菜那样的女歌手，我一定是你的头号粉丝。”
稻垣的眼神衬着他身后光芒万丈的太阳，实在太过灼热，甚至带了一点侵-略性。滨崎步的心跳好端端地停了一拍。模模糊糊回忆起自己进剧组这些日子的反常，仿佛有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滨崎步正从身体里孵化出来。
无论是面对长濑偶尔脸红，还是因为稻垣的只言片语心跳加速，都是一些她不熟悉的心情。
滨崎步避之不及，忙不迭低下头拉过早就冷掉的乌冬面塞了一大口。囫囵吞枣地滑进喉咙里，明明没尝出任何味道，嘴里却重复说着“好吃”。
她只希望和稻垣面对面的时间能快点过去。
事与愿违，稻垣下午戏份寥寥。所幸他没再说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两人头挨头，投身于替未来歌姬滨崎步设计Logo的伟大事业中。
按滨崎步的构想，Logo能简就简。比如取英文字母A，既是她名字的首个罗马音，又是26个字母里打头阵的，多少有些好的寓意。可Logo到底怎么设计，是做字体变幻还是加些点缀，这个看似容易的问题让滨崎步犯了难。
滨崎步和稻垣吾郎相约十分钟为一轮，时间一到必须交出一张设计草图。
等看到稻垣交的草稿，滨崎步不由惊叹面前这个男人是有画画天赋的。反观自己的画稿，画虎不成反类犬，简直不忍直视。
她吐吐舌头，不愿轻易放弃。铅笔在修长的指间打几个转，再接再厉。不一会儿原本洁净的再生纸上布满了字母A。滨崎步停下笔，眼神久久地停留在右下角那个她的最新创作上，嘴角噙满足的笑。终归画出个能看的。
她迫不及待地用笔端戳戳稻垣的手肘，邀功似的：“诶，你快看看这个怎么样。”
稻垣抬头先看见那张涂得密密麻麻的纸，惊讶地咋舌。“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与此同时，滨崎步睨一眼稻垣的画纸，上面干干净净的没落一点灰。好像刚过去的八分钟，它只是个没用的摆设。
“是你太慢。好了，你快看看右下角那个，我最新画的！”
滨崎步稚童般的笑脸不正如面前一尘不染的白纸？稻垣的内心像是被一片羽毛拂过，立时柔软不少。完全没有因滨崎步的催促而恼怒，他连连应是仔细研究起目标。
“恩，确实不错。可……好像还少了什么。”
稻垣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看滨崎步的脸，丝毫不担心少女会因此暴怒。
偶尔谨小慎微，经常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无疑是稻垣成为“变色龙”的手段之一。
滨崎步当然没有生气，相反地她凑近稻垣手里的纸念念有词。“是啊，到底差了什么呢？”她毫无征兆地抬头，好巧不巧和稻垣的额头撞个正着。两人同时痛呼，离开彼此十万八千里远。
“对你来说，明星是什么？”稻垣捂着额头带着隐忍的表情问。
“明星是商品，能给别人带来梦想的商品。”滨崎步一边龇牙咧嘴一边说着令人感觉孤独的话。
太让人孤独了。20岁都不到的她怎么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连稻垣的内心也连带着被巨大的空虚占据了。
稻垣望着她的目光一下子深邃起来，仿佛想透过她单纯的外表窥探她的灵魂。
“所以你觉得明星是被束缚的。那么，不如我们就给它加一双翅膀。”
不等滨崎步回答，稻垣在纸上刷刷加了两笔，原本单调的A Logo立即丰满起来，就像一个要乘风而去的精灵。
自由，在每个人的梦想里总占据着一席之地。
稻垣把纸推给滨崎步，眼神满是骄傲。滨崎步细细地看，忽而拍手大笑。“好！”短暂的兴奋过后，她恢复冷静，有些犹豫地问：“那我该怎么感谢你？虽然我现在的钱不多，但我总会成为众人皆知的歌手，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请滨崎步小姐赏脸和smap合唱一首歌就好。”
被阳光亲吻着的英俊的脸，稻垣吾郎带着温柔的笑意如此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少女A和青年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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