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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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流氓都是从肮脏的贫民窟摸打滚爬出来的，这里的流氓当然是说——有能力的“老流氓”。
他们有霸酷拽的资本，你也许能看见他风光的一面，可你永远也想象不到，对方曾经是从什么样的地方，踏着遍地的尸体走出来的。
世间都被沦为了他血色的背景色，带着腥臭味的风吹起他过长的头发，露出一双宛如死水、却异常明亮的双眼。
那双眼比世间的任何色彩都要夺目。
沈秋意识还未回归时，便觉得全身筋骨仿佛断裂一般。
那种全身无力，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痛的感觉让他几乎不能呼吸。他瘫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却冷汗如雨下，将额间的污渍带下去了些。
“咳咳……”沈秋狼狈的动了动，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意识被疼痛拉回，沈秋下意识的想要喘气，却只能虚弱的缓缓调整自己呼吸的节奏，“呼……”
气若游丝，这种缓慢的呼吸也是一种折磨。
他就这么瘫在臭水沟的旁边，全身脏的不忍直视，外加散发着如同臭水沟一样的恶臭味更是让人忍不住敬而远之。
不过沈秋却不在意，哪怕再嫌弃，他现在也没办法动了。
沈秋躺在水沟旁，与垃圾为伍，眼中倒映着那湛蓝的天空。
突然，几道光影快速划过，沈秋眨眨眼，皱起眉头。
那个方向是百里宗，这些人……
……
与此同时，又有一道不起眼的流光闪过。
惠梧蹙起眉，睁开眼，停下念经，将佛珠缠绕，往下方看去。
“太师叔？”
惠梧四下瞧了瞧，“似乎，心有所感。”
“什么？”
“嘘，你看看下方有什么特殊的？”
圆清凑过去，探出脑袋看去，透过层层叠叠的薄云，下方就是偏僻的贫民窟与垃圾场还有一条臭水沟。
这是圆清目力的极限了，他眯着眼四处找了找，除了看见臭水沟旁似乎有个黑乎乎躺着不知死活的模糊人形，竟看不出旁的什么了。
圆清驱使飞船停下，有些疑惑的看向惠梧，眼角的细纹一抽一抽委实有些逗。
惠梧指了指臭水沟旁，“前些时候我说了什么？”
“太师叔说，”圆清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想了许久，“未来将有一剑修横空出世？”
“记忆尚还不错。”
惠梧点了点那位置，“就是这位，没想到一日后竟变成如此模样了。”
圆清将目力集中在那一点仔仔细细瞧，心里还有些奇怪为何太师叔对着人这般在意。
佛曰，世间万物皆有缘法。
莫不是这就是惠梧太师叔的缘？
圆清短促的惊呼一声，“太师叔。”
“嗯？”惠梧抬眼看他，盘坐在那没动，又闭上眼，“圆清，你想看多久？此番回去我们是有任务的，还得再回来一趟。”
“是。”圆清听话的一挥手，在飞船中注入大量灵力，驱使它再次远去。
“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子。”
“是。”圆清坐在惠梧对面，手摸着佛珠这才安心，道，“前些时候弟子云游，恰巧路过此地，后被请入沈家做法事，我算了许久沈家乃凡间屹立百年的大家族，福泽深厚，该当不会有事才是。”
“嗯。”
“可临到法事前，我又算了许多次，次次昭示沈家有血光之灾，此番不妥之处颇多，故而我便没再做过多停留便直接回去请太师叔您了。”
惠梧闭着眼听他说。
圆清道，“结果等我们来时，沈家竟已覆灭，无一人幸存。”
他又连忙道，“方才那是沈施主的嫡子沈秋，此子应当是富贵命，一声顺遂无波澜，不论做什么都十分有天赋的料子，乃最上乘的福相。”
惠梧嗯了一声，依旧闭着眼，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
沈秋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把视线收回。
随后全身一震，整个人僵在那里，记忆开始回笼。
那种不甘与愤怒让他的心头似乎几把有火在熊熊燃烧。
被拳打脚踢的不甘！
被鞋子踩在脸上的怒火！
被人打得半死丢在臭水沟的屈辱！
唯有变强！
一个个报复回去才能得以舒心！
这就是，弱小的代价啊。
沈秋挣扎着半坐起又栽了回去。
喘了两口气，强忍着身体被撕烂重新拼接回来的不适，再次撑起身体坐起。
没被打死真是运气好，对方估计就是怕沾染了凡人的因果这才放自己一命的吧。
他脱掉脏兮兮的外衫，忍者恶心的味道一瘸一拐的缓步前行。
他自己，其实连自己是修者还是凡人都分不清的弱者。
沈秋用里面也不算干净的衣袖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污渍，顺便擦干净一只手，掏出袖袋中的锦囊，危险的眯了眯眼。
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他都绝不会让自己再这么弱小。
下次见面之日，便是他报仇之时！
这附近是贫民窟，沈秋不太认得，但靠着极佳的目力也稍微摸索了一下，了然。
贫民窟事儿一点也不比镇上的小巷少，那些人或是凶神恶煞，或是胆小如鼠，不过相同的，都是对新来的人以一副鄙视的模样嫌弃。
许是因为自己生存的不好所得来的迁怒。
沈秋一眼看过去，便能看见几个壮汉在欺负一瘦弱的青年人，青年人抱着怀中的东西，蜷缩在地上。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沈秋估计已经冲过去解围了。
蓦地，只见那人发了怒，用牙死死咬住对方的小腿，像一只发了疯的狗反击。
这一翻转震惊了众人，而沈秋只面无表情的盯着看，想看看对方打算如何做。
你瞧，多么像啊，就像一天前的自己一样。
沈秋这么想，却也依旧慢慢往前走，准备看看一旦不对就上去帮忙。
他唾弃自己正义感太强，这种每时每刻在各地同时发生多起的事件，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一件一件管。
不，他沈秋，只需要随心便好。
他所看不惯的，
阻拦他前进的，
只需拔剑便斩！
沈秋从锦囊里顺出一柄剑来，这与之前丢掉的那柄并无二般。
这种量产的剑，沈秋锦囊里多得是。
单手握剑，漠视的双眼立即变得凌厉，身上的疼痛仿佛不复存在。
沈秋，似乎生来便该如此。
他不知道，在无意识之中，《炼心诀》正在高速运转着，他所学会的第二重正在帮他加以稳固心境。
正如他所认为的那样，就算是主角，也需经历磨砺，从眼前万般阻拦中杀出一条血路来，方可成神。
《炼心诀》第二重，静心感悟。
关键点还是在这个“悟”字。
“给我滚开！”凶神恶煞面貌的人一把扯开瘦弱青年，伸出一只手来准备抢夺对方怀中死死抱住的包裹。
青年缩在一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这是我花了全部家当买给母亲的药，你就让我走吧，我母亲，我母亲……”
“老子才不管你母亲不母亲的，那种老不死的，活着浪费……”
“嘭——”
不大的石块从凶煞之人的脸庞擦过去，粗糙又钝的棱角擦破对方脸上的皮，丝丝血液留下。
大汉怔怔的低头，伸手摸了一把，双指指尖的一抹血刺红了他的双眼，“啊啊啊！！！”
下一瞬，刀尖抵住他的脖颈，微微刺破一个洞，鲜红的血液流下，大汉僵硬的咽下一口口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才发现，眼前不知何时突然多出来一个不大的男孩，十岁，穿的脏兮兮的，还散发着臭水沟的味道，那味道让他这种在贫民窟讨饭吃的人都为之厌恶。
但他不敢动，他怕他一动，对方就用剑刺破了他的喉咙。
“有话……好好说，先把剑放下……”他抖着手去碰剑的边缘，“你是武者对不对，武者那么厉害，而我只是一个生活在贫民窟的普通人。”
沈秋眯着眼，将剑放下，偏头对一旁地上已经呆住的青年道，“还不快走？”
“是是，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多谢大人！”青年踉跄着爬起，还摔了一跤，却依旧死死地抱住怀中的药包，眼含着泪往自家跑去。
青年听见背后那道稚嫩的声音用沉稳的语气说，“唯有强到让人不敢欺负你的时候……”
沈秋握剑的手有些颤抖，但他稳住自己的双手，知道自己不能在气势上被人压倒。
大汉露出猥琐的笑容，张扬的哈哈笑起来，拳头猝不及防的就这么砸向沈秋的脑袋，“狗娘养的东西，臭死了，给我滚开。”
沈秋的心中如今宛如龙卷风中的阵眼，平静安宁，却蕴藏着危机。
“我不想找你这种人麻烦，但是我今天会给你一个很好的教训。”沈秋说。
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接着便是刺入血肉的声音，大汉的腰部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划痕，接着便是肩膀处，大腿处小腿处。
最后，那剑尖锐的抵在大汉的眉心。
沈秋平静的叙述，“弱者，没有说话的权利。”
这句话留给你，留给他，也、留给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