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语》胭脂粉黛

41、第四十一章 甜蜜时光

　　每天上班，微微都会有意无意地往设计部区域溜达，她想想看一看冷面“男神”恋爱之后是什么样的状态，与平日里有何不同？会有哪些情绪显现在脸上？

　　不过她算是徒劳无功了。首先，很少能看见大忙人凌霄；其次，她偶尔的一瞥并不能看出凌霄的变化。有一次微微在办公室里和几个下属聊起了凌霄，那几个下属显然极为惧怕办事凌厉的凌霄，问起她们对她的印象，都是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只有一个时间久一点的说了一句：

　　“凌经理，太优秀了，全身上下，都是A+，所以我们是学不来的。”

　　微微很佩服王倩的勇气，她倒是敢调侃上司，不怕这话传入上司的耳朵，对她不利。细细想来她的话说的也挺有意思，原来从来没有想过凌霄这个半隐私问题，总是把她当“男神”看待，说起来，小苏好像也只能算是C吧，两个人在一起有点 “门不当户不对”的意味了。微微觉得自己有点太阴暗了，又忍不住想告诉小苏。

　　小苏的父母又在催她回家和王叔叔家的儿子见面了，她不胜其烦，准备周末有空回家一趟。小苏对凌霄提及此事，凌霄的脸色难看的很，沉默无语，独自思考了半日，告诉小苏要陪她一起回去，见见她父母。

　　微微说少把父母的那些想法告诉凌霄，以免她又吃些不必要的醋，最好先别急着带她回去见父母，父母那边要先探清楚他们的态度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来。

　　两个人感情和生活都很稳定，工作日的晚上，凌霄总是开车去小苏那，两人一起做个简餐，吃饭，洗完，静静地呆一会儿，然后凌霄再回自己的住所，碰到小苏加班，凌霄就买上她爱吃的美食送去。周末的时候两个人会驱车周边郊游采风，欣赏大自然的美景。当然也有时候，两个人心血来潮，跑一趟很远的地方。

　　这个周末，小苏不加班，凌霄准备带她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去之前还特地卖起了关子，出发前都没透露半点风声。

　　车在高速一直往南开，开了4个的小时的车程，到了浙江一个地方。

　　小苏才发现竟然是高中时候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那时候黄磊和刘若英演绎了一部爱情片《似水年华》，男女主人公的爱情发生地乌镇，是一个风景娟秀的江南水乡小镇。当年小苏就被剧中如同水墨山水画的美景深深吸引了，想着有一天可以在那里遇见完美的爱情，可能哪次聊天时不经意和凌霄提了一下，不想凌霄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今天就带她过来了。

　　凌霄想给她一些意外和惊喜，又恐她曾经来过没了新意，心底深处也有一些忐忑不安。

　　“以前没有来过吧。”

　　“没有，都忘记说要来的事情了，当初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小苏心里想说，难得你比我记得还清楚，看似对我说的话不上心，其实则不然。

　　乌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那里的美，是像梦境一样的美，大约只有来过的人才可以体会。

　　两个人走在青石板路上，停停看看，累了就坐在石凳上休息一会，饿了的就进白墙黑瓦的馆子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舒适惬意。她们路过一个古老的店铺，老板穿着布衣长衫，戴着瓜皮小帽，一手执笔，一手打着算盘。

　　她们路过一家酿酒坊，两人正要进去看看，小苏发现了旁边一家卖纯手工制作的布鞋。小苏拉着凌霄的手绕过酒坊，径直去了鞋店。

　　“我们那叫做千层底，以前我外婆会做这种鞋。小的时候经常穿，最早的时候是用破布一层一层用浆糊给粘起来的。后来，有现成的泡沫底子了。但是没有这种千层底穿着舒服，也没有这种鞋耐穿。”小苏一双双鞋浏览着，摩挲着。

　　“喜欢，我们买几双回去穿。”凌霄对于小苏喜欢的东西一向如此，一定要让她拥有。

　　“那好啊，你也穿吧？”

　　“啊，我穿啊？”凌霄有些吃惊。

　　“怎么，穿不出去啊？可以不要出门穿啊，在家里穿，或者是办公室里穿啊。”

　　“好，你说什么都好。”

　　小苏望向身边的凌霄，满心地浓情蜜意，想着这一生有她相伴，还有什么可求。

　　“还记得我外婆吗？我以前跟你提起过。”小苏凝视着手中一双深色鞋面的布鞋，对凌霄说。

　　“记得。”凌霄不假思索地说，仿佛往事从现，“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听公园里有人唱戏，想起了你外婆，跟我说了很多你外婆的事情，说你跟你外婆很亲，你很思念她。”

　　“是啊，一晃好多年了，我常常想她。今天看见这种鞋子又想她了。”

　　“我带你来错了，又勾起你伤心了。”凌霄隐隐地担忧，“其实……”

　　小苏急忙解释：“并不是啦，我只是提到外婆一下，不要担心啦，其实，外婆要是在世，一定会喜欢你的。”

　　凌霄这一刻，像很多个时刻一样，眼中只有苏暮雪一人，不在意身边是否有旁人，只管柔情似水地瞧着她。瞧不尽的倾国花容，醉月容颜，醉是微醺的醉，看不清的朦胧，似月笼纱，似桃花般嫣红明媚。

　　傍晚的时候，她们走到东栅的古戏台附近，看到西天中边的一抹夕阳沉睡在水里，湛蓝色的天空上飘着片片悠闲的白云，好似一片片棉花糖在上面游动。流水围绕着村庄，缓缓的淌着，让人心驰荡漾，沉醉不知归处。

　　夜幕降临，两人坐一只摇橹船，静看华灯缤纷，溪水流淌的小镇——薄雾轻罩，恬淡静谧，宛若豆蔻年华的少女，羞中带娇。水声、桨声、脚步声，汇成一片迷离和幽远，颇像一个风姿绰约的丽人，充满着神秘和魅惑。

　　凌霄和小苏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相互依偎着，在旁人看来是一对关系亲昵的朋友，谁曾想她们是一对恋人，一对特殊的恋人。

　　凌霄吃醋完全是没由来的，对面岸边的年轻小伙子把小苏当成了绝佳的风景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她竟然浑身不自在地想要挡住那小伙的视线，并气呼呼地背对着小苏。小苏明白了她的心思，暗自偷笑。

　　小苏在她耳边低语：“是不是觉得，风景不佳，所以用屁股对着以示抗议？”

　　凌霄轻哼了一声，转过身来：“不许招惹别的男人。”

　　那口吻十足的霸气，蛮横，不容分说，只想把苏暮雪据为己有。小苏难得看见她这一面，只觉得可爱至极。

　　“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这一生太短，不足够！，我想要你三生三世！”

　　这是她对苏暮雪说过最煽情最深情最长情的一句话，说完之后不等苏暮雪有何表情，自己的脸上已经一阵辣辣地发烫，转身过去假装看一旁水流清浅的风景了。

　　听着凌霄极具震撼，极其心潮澎湃霸道告白的话，小苏的内心是狂喜的，这么多年等待着，不是因为心中所想所念皆是她一人吗？不是想为她一人守候吗？她没想过这一生是不是足够长，能够撑起她们之间一世的爱恋，却不曾想，原来她想要三生三世的爱。

　　她靠着她，还想再靠近她，紧挨着凌霄无所遁逃，不得与她相视。就在她们俩眼神交汇的瞬间，火花四射，凌霄身体里渴望吻她的荷尔蒙急剧上升，如排山倒海地汹涌来袭，放肆地强烈地冲动簇拥着她，不管不顾只想一亲芳泽。

　　这一突如其来的吻，仿佛让时间定格，让心跳静止，让爱意蔓延留长，似亘古不变的流水，恒久永存；如星汉灿烂地银河，明亮壮丽。

　　摇橹的船娘自顾自地悠闲摇橹，赏夜景的游客全身心地寻遍动人的景致，没有人在意这一对相偎的恋人。她们，闲情雅致，近听溪水长流；孤芳自赏，遥看繁星璀璨。乌镇的夜，真对是绝丽脱俗的美！

　　老板私下里找凌霄谈话，说她最近忙于私事，工作不够积极，是不是有什么喜讯要公布，凌霄只是置之一笑，又跟老板请了两天的假，老板不得已地点头答应了。公司里的同事很诧异，最近的凌经理满面春风对谁的态度都格外亲切，仿佛这么久才是看见真正的她。

　　薇薇在办公室里抱着一杯水，静听那些女同事对凌霄的议论，摇头好笑。

　　凌霄请假是要和小苏回璃城回一中故地重游，以赴十年之约的。十年之约的日子，和一中校庆的时间恰好是重叠的。

　　一中五十周年的校庆，邀与参会的都是些经历岁月的沉淀在政治领域，经济领域，学术研究上颇有成果的成功人士，当然不乏一些近些年创业成功或学业有成青年才俊。

　　回想起来凌霄当年也有心考研，继而再读博士，潜心专研学术研究的，结果她在大三的时候放弃了考研，毕业后就投入了工作，想当年也是一念之差，与学术研究失之交臂。

　　小苏也曾问过她，为什么没考研，她回答说只是自己懒于学习不想看书不想考试，其实她是撒了谎的，那不考研的真正原因是她觉得努力工作赚钱比学术研究更具有实际价值和经济意义。

　　走在老街的青石板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看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听买者与卖者讨价还价别有一番感觉。这条路非常熟悉，她们俩高中去博物馆，一路散回去的时候也经过了这条路，上大学时，过年回家，两个人去老街买了荷花灯。所以对于老街两人毫不陌生。

　　“我想起来一件事。”凌霄突然道。

　　小苏瞪大了眼睛等着她继续说。

　　“这边这家店，以前是不是买花灯的店？”凌霄指着左侧一家衣服店说，“应该是这家店，我们还买过花灯的。”

　　“是啊，那年寒假，我们一起来的，买了一只漂亮的花灯，这灯现在还在我家阁楼上放着呢。就这事啊，我以为是什么呢？”

　　“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

　　“买灯的那天，我们还遇见一个男生了，好像是你同学吧。”凌霄提起的人是周敬。

　　“啊，好像是吧，我都不记得了。”

　　小苏确实不记得了，因为她对周敬的印象比较模糊，以前就有人造谣说她喜欢他，其实完全是无中生有，她为了辟谣避免和他接触，后来，他给她写过情书，她又知道微微喜欢他，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她不想让微微误会，所以更是退避三舍，唯恐生出什么事端。这段事情，早就忘记了，要不是前段时间微微跟她提起因为他，并对自己多年暗中生恨的事，她早已忘记了他长什么样了。

　　因为生命中会遇见太多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人会有精力一一记住他们的容貌长相，性格秉性，兴趣爱好等等，而那些重要的刻入心扉的人才值得你倾心付出，这个人可能是你的父母，可能是你的爱人，可能是你的朋友，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特别的判定。

　　“可是我还记得，他说他要去你学校找你。”凌霄说着这话，明显得带着一股醋意，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那时候周敬的确表达过那样的意思，一个旁观者更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心。

　　“那时候我觉得他眼熟，后来想起来，我在学校时就见过他，在我们教学楼下面，我站在阳台上，看见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凌霄冷冷地说，仿佛事不关己，其实则不然，内心醋意大增。

　　“哪里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啊？”小苏蹙眉思索着。

　　凌霄阴沉沉地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难不成还要再想那人一遍？”

　　小苏委屈地嘟着嘴：“啊，明明是你自己提的。”

　　凌霄轻哼了一声：“那我有一次还看见你们俩在学校礼堂那边谈天说地呢，聊的不亦乐乎呢，我提了吗？”

　　“喔……”小苏故意拉长音。

　　“喔什么喔？”凌霄拉住她的手，用力握紧，以示惩戒。

　　“你闻到什么味了吗？”

　　凌霄诧异：“什么”

　　“有人打翻醋坛子啊，哈。”

　　“好啊，你还笑话我。”

　　“并不是啦，只是不想你那时候居然……”

　　“居然什么？嫉妒是吗？那时候大概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只是觉得不舒服，不想看见你和别人有亲密接触。”

　　“我以前都不是故意的啦，以后也不会的，要相信我。”小苏认真诚恳地说。

　　“嗯，我知道，怎么会不相信呢。”凌霄柔声细语道，这种细语只是对小苏独一无二的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