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影帝宠上天》风起万福

11、我爱你

　　闲下来，不仅生活多姿多彩了，连睡眠都变得好了。

　　这天晚上，方知婉终于又梦到了陆凯风。

　　那棵树是什么树，方知婉在梦里看不清。她只记得树干很粗，枝叶茂盛，能为过路的人撑起一大片阴凉的天地。

　　陆凯风和方知婉面对面站在这棵树下。上演着不知道哪来的戏本子。

　　“你……要回去了？”方知婉额头上沁着细汗，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喘。像是刚刚从别的地方跑过来。

　　“嗯。”陆凯风点头，他戴着口罩和帽子。

　　“明天不来了吗？”

　　陆凯风再次点头。

　　“哦。”方知婉垂下肩膀，脸也埋得很低。

　　“那……再见。”隔着口罩，陆凯风出声。

　　“再见。”

　　陆凯风转身，方知婉看着那个瘦高的背影，心里想着他即将离她而去，也许以后他们再也不会遇见了。

　　“等一下！”方知婉大喊一声。陆凯风立刻停下脚步。

　　她冲过去，跑到他的面前，望着那双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睛。

　　“你……”陆凯风想问她叫住他有什么事。

　　方知婉踮起脚尖，把陆凯风头上的线帽拉下来盖住了他的眼睛，然后隔着口罩吻住他的唇。

　　方知婉猛地睁开眼，怀里抱着陆凯风机器猫公仔。回想起刚刚的梦境，她无声自嘲地笑了笑。

　　才看过陆凯风的背影，就做了一个背影的梦吗？还这么文艺。

　　后半夜，方知婉在床上翻来覆去，想陆凯风，想他们最近相处的点点滴滴。

　　几点睡着的，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她又开始为陆凯风忙前忙后，端茶送水，老老实实做她受虐，苦命的助理。

　　靠他近一些，她安心。

　　* * *

　　方知婉发现陆凯风最近每天的戏份增加了不少。一问王浩才知道，陆凯风说想早点结束拍摄，早点让方知婉休息。

　　王浩见方知婉有些内疚，连忙又补充解释。陆凯风的下一部电影《狄仁杰之密探》已经定好进组的日子，在两部戏交接的空隙他要拍杂志，上访谈，还要参加颁奖典礼。

　　所以必须将行程调整一下。

　　可方知婉没听那么多，就把王浩说的那句为了让她早点休息放进了心里。

　　陆凯风现在几乎一逮着空隙就在椅子上躺尸。他白天和其他演员拍对手戏，晚上整个剧组陪着他赶夜场，拍他一个人的戏份。

　　统筹告诉方知婉，陆凯风总共剩下的十几天被压缩到了十天。

　　还说剧组是按天付片酬，陆凯风这样一下子就少了上百万的收入。

　　方知婉没想到因为自己随便一句抱怨的话，引来这么一大串连锁反应。

　　今天收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方知婉被陆凯风叫到房间里。

　　而每次只要有她在的时候，杨骞都不在，方知婉觉得挺纳闷。

　　难道杨骞对她即将抢走他饭碗的谣言上心了，生她的气？

　　“过来给我按一下头。”陆凯风躺在沙发上，方知婉站去他的后面，弯腰。

　　这样她的脸正好像一条平行线，与陆凯风的脸平行。

　　她在上，他在下。

　　方知婉将手轻轻地落在陆凯风的头上，手指插，入他黑软的发中，找准穴位，轻轻揉捏。

　　陆凯风因疲惫而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脸对着脸，离这么近，方知婉不免要沉迷美色。

　　陆凯风的额头很高，听说额头高的人很聪明。他的眼睛下有一片深色的青影。虽然上了妆，但近距离还是能看到。他的鼻尖很高，鼻翼不宽，立体感十足。他的嘴唇......

　　嘴唇......

　　方知婉凝视着陆凯风的嘴唇，又想起了那个关于文艺的梦，隔着口罩，她吻了陆凯风的嘴唇。

　　方知婉的头越来越低。

　　就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陆凯风突然睁开了眼睛。

　　而那时候，方知婉的眼睛离他的不到三厘米，就那样对上了。

　　两人俱是一愣。

　　方知婉慌忙站起来，手不知道该往哪放，脚不安地动来动去。“你...你脸上好像有颗痣。我一时好奇，想看清楚.....”

　　方知婉的手背在身后，晃来晃去，尴尬地解释。

　　陆凯风缓缓坐起来，揉了揉眉心。“我睡着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方知婉打开保温瓶，给他倒了杯水。“应该是。”

　　“你学过按摩？”

　　“学过一点。”

　　陆凯风点点头，对刚刚的事半个字没提。

　　“你把剧本拿过来，明天有一场重头戏。”

　　方知婉知道明天的重头戏是什么，自从上次聊过天后，她和剧组那些小妹妹的关系越来越好。

　　她们经常开她和陆凯风的玩笑，方知婉也只是笑笑而已。他们有时候还会让她帮忙找陆凯风签名，方知婉也爽快答应。

　　所以每次方知婉到统筹妹妹那里问陆凯风第二天的拍摄安排，统筹妹妹也会很爽快地告诉他。

　　她将剧本翻到第二十九场第四镜，递给陆凯风。

　　陆凯风好看地浅笑。“你倒是越来越专业了。”

　　这一场戏讲的是，林远终于查到事情的真相，原来当初□□并谋杀少女的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孙思雨扮演的，一直暗恋着林远的，甘薇薇的父亲。

　　甘薇薇的父亲在十几年前案发的时候还是一个镇长，因为任倩倩的姐姐任盈盈长得漂亮，在镇上远近闻名。

　　有一天晚上，他喝醉了，正好碰到孤身回家的任盈盈。

　　酒壮色胆，他把任盈盈拐到路边的树林里强，暴，并且怕他呼救，捂住她的口鼻，用力过度将她捂死了。

　　而林远的父亲，晚上出来散步，第一个发现任盈盈的尸体。

　　当时，林远的父亲官职不算大，不过是个审计部门的小职员，还不是本地的。

　　甘薇薇的父亲买通了当地公安局的人，录假口供，逼打成招，将林远的父亲林家国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强行在口供书上按了手印。

　　把案子结了之后，他们又在报纸上散播了这条危言耸听的新闻。

　　被屈打成招的林家国根本连半句为自己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法院定了罪丢到监狱里。

　　林远把甘薇薇的父亲绑架到了一间破屋里，任倩倩也在。

　　看完剧本，陆凯风对方知婉说。“你来跟我对戏。”

　　“我？演任倩倩？”方知婉不太赞同这个提议。

　　“嗯，我找找感觉。你抱住我说这几句台词就行。”

　　方知婉找到那几句台词念了出来。

　　“任倩倩紧紧地抱住林远，不要，你不能杀他。你杀了他你也是犯罪，会坐牢的。”

　　“任倩倩的哭声越来越大，不值得，你还有我。林远，我爱你，我们把所有证据交给法院，为你爸爸翻案之后，就出国好不好？”

　　“你不能冲动，不要.....”

　　读完之后，方知婉想笑又想哭。

　　可以抱陆凯风耶，她自然求之不得。可是让她说这些情绪激昂的台词还包括那三个字，她说不出口。

　　方知婉把剧本盖在脸上只露出眼睛。“我可以拒绝吗？”

　　“不能。”陆凯风站起来，“拍摄的时间太紧张，我没空在现场酝酿情绪。更没空和程莉青对台词找感觉。”

　　说到程莉青，方知婉就想起她甩在陆凯风脸上的那一巴掌。

　　“我要演得不好怎么办？”方知婉自己都没发觉，她现在的语气有多嗲，多撒娇。

　　“按你自己的来就行。”

　　方知婉不情不愿地跟着陆凯风起来，站到宽敞的地方。

　　“台词记熟了吗？”

　　“我再看一眼。”总共三句台词，方知婉又看了几遍，在心里默念。

　　“好了。”

　　方知婉清清嗓子，等着陆凯风将前面的台词念完，也就是将他和甘薇薇爸爸的戏份过了一遍之后，才轮到她。

　　“我真想杀了你。”陆凯风对着一把凳子，露出冲天怒火却又有种兔死狐悲的嘶鸣。

　　真相是被找到了，可是被冤死的父亲，每天为了上访，翻案，风餐露宿却横尸街头的母亲却再也回不来。

　　方知婉被陆凯风的情绪感染，被他代到剧情里面，眼眶里盈着泪水，冲过去抱住他。“不要，林远，你不能杀他，你杀了他你也是犯罪，会坐牢的。”

　　“可我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家破人亡！我的父亲含冤，不明不白地死了。母亲也是被他间接害死的。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犯罪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还有我啊！为了一个罪人赔上你的一生不值得。林远，我爱.....”

　　“我....”

　　方知婉卡壳了。

　　好好的氛围被她破坏得没了情绪！

　　她有罪！

　　我爱你这三个字，叫她怎么可能当着自己崇拜的人，干巴巴地说出口啊。

　　更何况这不是应该男人先说的话吗？

　　没有爱情的烘托，我爱你就没有意义。

　　方知婉的脸越来越烫，“对不起。”

　　“没关系，再来一次。你不要把我当成我。把我当成林远。你也放弃你自己的身份。”

　　“我试试。”一次失败的经验，让方知婉变得紧张。一到说我爱你的时候，就好像有一面高墙自动出来挡在她的面前。

　　第二次，还是失败。

　　方知婉低头道歉。“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难说出口吗？”陆凯风语气平静，并没有生气。

　　这种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他在拍戏的时候说得太多了。

　　刚开始，他也像方知婉一样难以启齿，可是习惯之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爱谁。

　　在现实生活中，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些早已经让他无感的话。

　　“有点。”

　　她喜欢的人问她说我爱你很难吗？

　　真荒唐！

　　方知婉萎靡地站在原地，陆凯风拍拍她的肩膀。

　　方知婉抬头看他，她不知道陆凯风有没有从她眼中读到他想要的信息。

　　但她确定，她没有收获。

　　陆凯风的眼，总是平静，古水无波似的。

　　方知婉先逃开，她怕再看下去，她会泄露更多心底的秘密。

　　陆凯风向她投降，说:“如果真的说不出口，那就省掉这三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