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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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婉的想法和陆凯风不谋而合，陆凯风对她刮目相看。
丁导考虑了一会儿，“先拍吧，看拍出来的效果怎么样，再调整。”
“各个机位准备。”
“演员准备。”
“开始！”
林远和任倩倩站在暮色渐晚的大马路上。任倩倩伤心地质问林远，当初去她的家乡当老师，主动认识她，是不是都是他刻意安排的？这些是不是都只是他的计谋，她也是他的棋子。
林远说是。
任倩倩又问他，他是不是林家国的儿子。
林远眸光不变，冷静得如同一块寒冰。“是！”
任倩倩啪给了林远一巴掌。这一声太响，所有人都被震惊了，方知婉暗地攥紧了拳头。
但拍摄还在继续。镜头里，陆凯风的脸上现出了隐约的红色巴掌印。
林远不怒反笑，仿佛被解脱了，又似被拽进了更黑的深渊。
他望着任倩倩的眼神先是冷淡，然后趋于陌生，将任倩倩划到了路人的行列。
“这一巴掌之后，你别再跟着我了。”
“CUT!”
方知婉立刻拿着冰块跑到陆凯风的身边，比杨骞还快。
陆凯风微微低头，迁就方知婉的身高。
方知婉仰着头，把用毛巾裹着的冰块敷在陆凯风的脸上。
陆凯风似乎还没有从角色中抽离出来，眼神有些木然和呆滞。
“陆凯风？”方知婉推推他，没反应。
“陆凯风？”她摇着他的手臂又喊了一遍。
陆凯风表情一松，回神了。“怎么了？”
“没什么。”
女演员那边传来争吵声，陆凯风和方知婉同时看过去。
好像是孙思雨指责程莉青不应该对陆凯风真打，而且下手那么狠。程莉青解释说她只是情绪到了那个点，代入得比较深。而且之前她有征得陆凯风的同意。
几个统筹的工作人员在旁边劝和。
两方阵营为了陆凯风争论得不可开交。
方知婉询问陆凯风，“要过去吗？”
“嗯。”陆凯风点头，火因为他而起，他自然要负责扑灭。
陆凯风走过去，往那一站。争执的两方立刻安静下来。
“是我同意程莉青真打的。”
开拍前，试戏的时候。程莉青有问陆凯风是真打好，还是假打。
陆凯风说根据剧情和角色的需要，真打没关系。
他本人没觉得多委屈，只要戏好看，导演满意，他无所谓。
方知婉站陆凯风旁边，手里拿着的冰毛巾，冰块融化，有水滴出来。
孙思雨焦急地跑上前，伸出手想去摸陆凯风的脸。“可是，你看你的脸。”
陆凯风侧身躲开。“我助理会帮我处理。”
方知婉朝孙思雨扬起滴水的毛巾，晃了晃，冰凉的水顿时溅到孙思雨的衣服上，把她逼退了几步。
陆凯风在场，孙思雨对方知婉敢怒不敢言。
上次宋一菲的事，大家都在说陆凯风包庇维护他这个唯一的女助理。
平时在片场也是，他和女助理的互动频繁，谣传杨骞的饭碗快保不住了。
“你们别吵了。”陆凯风丢下这句话，就带着方知婉离开是非之地。
付出总会有回报，也有可能是丁导怕真惹陆凯风生气，扇耳光的那个镜头被保留下来。
程莉青的表演太用力了，太用力就会显得不自然，表演的痕迹比较重。
导演让她和陆凯风又对了几次戏，挑最好的画面上。
这场戏，终于算是完结了。
拍夜场的时候，陆凯风的脸还微微泛红，化妆师往他脸上涂了很厚一层蜜粉才盖住。
他照常让方知婉给他读剧本，方知婉搬了把小板凳坐在他身边。他靠在折叠椅上，闭着眼。
这一幕太和谐，和谐到杨骞自动隐身，跑去和剧务的几个小伙子打打闹闹。
旁人看见都选择绕过，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他们。
晚上方知婉给陆凯风做的红烧凤爪和粉蒸排骨，青瓜炒腰果。真的都是些家常便菜，陆凯风没夸她，也没说不好吃。
王浩和杨骞倒夸了她两句。
收拾碗筷的时候，方知婉看到陆凯风的碗里，一粒米没剩下。
想到这些，方知婉读剧本的声音突然转了个调，变得轻快起来。陆凯风眼皮动了动，到底没睁开。
不远处，程莉青来来回回走了两趟，起先一趟见陆凯风正休息，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过来，方知婉见她不安的样子，放下剧本，走过去问她有什么事。
程莉青说她觉得她应该跟陆凯风说一句对不起。虽然是拍戏，陆凯风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但她下手确实有点过了。
方知婉心道打也打了，时过境迁，还能怎么样呢。她不相信非要打得那么狠才能表达出戏感。
不过道歉总比不道歉好。“我等下帮你转达。”
“谢谢你啊。”程莉青如释重负。
道歉这事难道不应该是做错之后第一时间该做的事吗？非得拖几个小时才过来。道完歉马上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
方知婉皮笑肉不笑，对程莉青说。“不客气。其实为艺术献身是好事，谁都没有错。不过艺术之内，才华并不与人情相悖。你说对吗？”
程莉青一愣，当下可能不太明白方知婉的意思。
但方知婉想她会明白的。这个圈子里，不是所有人都像陆凯风那么大度。但像程莉青，孙思雨这种自私的人却一抓一大把。
他们每个人都很有自己的主见和偏执。
程莉青刚开始肯定觉得她是为了演戏才真打的，而且陆凯风也同意了。但她就没有想过，被打的陆凯风是什么心情？他凭什么为了戏去承受程莉青的情绪？
他不计较，是因为他大度。而他的大度，不应该作为别人自我原谅的理由。
还有孙思雨，作为一名和陆凯风曾经同公司，并且公开承认自己是陆凯风的女朋友，又公开哭诉陆凯风抛弃她的女人。
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跑来和陆凯风拍同一部戏？还借口抱陆凯风那么多次？她难道看不出陆凯风对她的排斥吗？
方知婉冷笑，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给陆凯风念剧本。
却发现陆凯风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双清亮如夜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 * *
方知婉发现，给陆凯风当助理真的没什么私人空间，而且严重缺乏睡眠。
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十八个小时耗在片场里。
她没有哪一天能在晚上十点前上床过，也没哪一天能睡到自然醒。更别提赖个床，睡个舒服的回笼觉。
连假期都被剥夺了。
她的小说事业处于被荒废，停滞不前的状态。她都不敢登Q,Q看她的小说群，也不敢点开小说网站。
她为了陆凯风，彻底冰冻了自己的事业。
她又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人的心理负担一旦加重，就更容易觉得疲惫。
经历了三十多个日夜睡不了一个好觉的方知婉。在她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把杨骞赶到了前线。
方知婉坐着小板凳，趴在陆凯风的折叠椅上。本来只准备打几个盹，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陆凯风可以撑开成摇椅的折叠椅上，而陆凯风则坐着她的小板凳。
她慌忙掀开身上的薄毯，站起来。工作时间，偷懒睡觉，还被老板抓了个现行。
怎么办？
装老实，装乖巧，装可怜呗。
“很累？”陆凯风问。
“不累。”
陆凯风扫了方知婉一眼，她立马改口。“还行吧，有点儿。”
“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拍了一半，你再坚持十几天，这部戏就能杀青了。”
方知婉立刻兴奋地问。“到时候我就可以放假了吗？”
“不可以。”陆凯风答得挺急，“当明星的助理，明星不放假，助理也没假。”
方知婉不高兴了，嘟着嘴不说话。陆凯风也不理她。
方知婉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抗议，接下来的十几天，她总是把杨骞挡在前头，自己偷摸偷懒。陆凯风倒也没说什么。
方知婉闲下来，剧组里的其他妹子都自然地贴上来找她八卦了。
她把王浩买来的零食全拿出来分了。
女人嘛，聊天的时候怎么能没有零食呢。她码字停下来想情节的时候就喜欢嗑瓜子。
“唉，小方姐，你和风哥是怎么认识的？”统筹小妹，剧务小妹再加一个化妆师围在方知婉身边。
一边吃着蒸蛋糕，麻辣小鱼，糖炒板栗，薯干，一边聊得欢快。
“就那么认识了。”虽然这话有点炫耀和有点拽的嫌疑，但真实答案让她怎么说？说她是他们工作室下部戏的作者？
如果她没有做陆凯风的助理，或许她会说。但做了助理之后，她反而不想说了。
合同上的名字不是她，解释浪费唇舌，别人还不一定信呢。
“那你是怎么当上风哥的助理的？听说风哥从来不要女助理，你看他身边清一色的男人。
这个问题她倒是可以答得谦虚点。“他觉得我做的饭正合他的胃口。”
“就这样？”大家明显不信。
方知婉清清白白地回答。“就这样。”
“你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猫腻？”
这位妹妹，好生直白啊。
“你觉得我们有吗？我们要有猫腻，他会像指挥奴隶似的，让我干这又干那？”鱼干有点辣，辣得方知婉吐了吐舌头。
“说得也对哈。”化妆师姐姐不愧是结了婚的过来人。“俗话说，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按照陆凯风一个月换三个营养师的习惯，你抓住了他的胃，上位理所当然。”
什么叫上位？方知婉哭笑不得，听起来好像她在和别的女人争抢陆凯风似的。
“不过，小方姐，我本来以为你挺难接近的。之前你怼宋一菲的时候太霸气了。大家都看不惯她，可是只能放在心里，她是明星嘛，人家拍一集电视剧够我几年的工资。我们和他们比，算什么？哪有资格批评他们？”
“是啊是啊。小方姐好厉害。”
“哎呀，有风哥当靠山怕什么！你没看见陆凯风有多护着小方。”
方知婉淡笑，对于他们的夸奖，恭维以及任何评价都不予附和，就吃着东西听他们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耳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