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星海》文礼

48、船长小组

　　“也就是说，你拿回了地球时代里12年的记忆，从你进入末日基地起到登船的这12年里的记忆都已经回来了？”
　　“是的。”
　　医疗区斐迪南的办公室里，罗伊如实地回答了阿尔杰的提问。
　　“所以我们这帮人算什么？船长的官方幕后黑手组织？”杰克在知道自己的人工智能玛丽亚女神居然服从于别的男人后，整颗心都碎了，“哦好吧，你们继续，我需要冷静一下……”
　　“那我们现在该叫你……船长？”
　　“就叫我罗伊吧，”罗伊对萨拉说，“之前也说过，我并不想成为人类的领袖，现在建立起来的人类社会秩序是正常且完善的，我们即没有进入专权的毒裁社会，也没有被神喻时代支配，能继承地球时代的社会制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不是此次事件的必要性，我不会强制在人类社会的权力分配中进行大规模调整。接下来人类在星际时代走的路，就由大家一起把握吧。”
　　“喂，你还是男人吗？”杰克无语道，“哪个男人不想要掌握大局，明明手握最大的权利，你却躲在背后把权力分配给别人？”
　　“那你想掌握大局吗，杰克？”罗伊问道，“你也有支配欲，你能获得利力的话，你想要成为船长吗？”
　　“我才不要，”杰克摆摆手，“知道了玛丽亚的存在后，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白痴，什么天才黑客，简直就像是嘲讽。有时间我还不如去科研区学习，至少我还是技术部部长呢，不把飞船的系统从里到外搞个明白，我可不敢自称海神号的技术第一人啊。”
　　“跟你一样，我也有着自己的目标，而我的目标并不是成为船长。”罗伊说道，“末日基地选择船长的条件是超能力，这是考虑到在末日情绪的支配下人类需要一个拥有能力的英雄站出来稳定人心。但末日时代已经过去了，在新的时代里，超能力的作用已经不再明显——至少在海神号上，目前的人们并不需要一个超能力者来充当偶像。当然，如果飞船面临严重的危机时，我会履行自己的职责。”
　　阿尔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罗伊笑道，“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你是离我最近的人，你可以亲自来验证，不是吗？”
　　杰克吹起暧昧的口哨，被阿尔杰一瞪，立即闭了嘴。
　　“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必需将这些秘密深埋心中，”阿尔杰环视一周，“我想在坐的各位中，不仅仅是罗伊，大家都想要恢复安宁的生活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杰克无所谓地耸耸肩，“而且说出去对我也没好处，我要的东西只有罗伊才能给我。”
　　被真正授权成为技术部部长，杰克才发现自己的能力简直是沧海一栗。想要研究人工智能，必需得到罗伊的授权，要说这艘船上还有谁比他更支持罗伊，估计连阿尔杰都没他坚定。
　　“我相信罗伊，”萨拉说道，“他可是我的初恋呢……喂，不用这么瞪着我，我可没打算跟你抢。”
　　罗伊对萨拉笑道，“萨拉，你值得更好的人。”
　　萨拉笑了笑，转身对一直默不作声的比尔说道，“喂，你小子也表个态啊！”
　　比尔回过头来，不屑地说，“光表态有什么用，谁敢动罗伊，我先撕了他两条胳膊。”
　　罗伊嘴角抽搐，阿尔杰对比尔说道，“明天开始你跟着我。”
　　比尔不耐烦地说，“做什么？”
　　“身为护卫队长，我需要对新兵进行特训，这一期的新兵加上你一共有32人，你可以优先从明天开始享受特训套餐。”
　　比尔哼了一声，虽然没应，不过从那次的事件后，他倒真是收敛不少，而且在相处过程中，大家也发现他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坏。作为一个还有救的叛逆少年，把他交给阿尔杰训练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也相信罗伊，”斐迪南无奈地说道，“而且我觉得你们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我，在你们眼里我就一个战五渣吧？”
　　众人一致地点点头，斐迪南翻了个白眼，继续充当背景。
　　“另一方面，”阿尔杰对罗伊说，“迪夫和约书亚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会找迪夫单独谈谈，”见阿尔杰皱眉表示不认同，罗伊解释道，“毕竟我在地球时代跟他有着五年的情人关系，我有义务亲自终止这种关系。”
　　“如果他有异议呢？”
　　“我会用能力影响他的情绪，让他慢慢淡忘我。”
　　“我觉得……”斐迪南弱弱地举手，“从他的表现看来，我猜测你曾经用能力让他忘记过你，但后来不还是想起来了么？”
　　“先试试吧，”罗伊说，“或许是我方法不对？我会试着潜入他的意识深处，根除掉关健信息。而且在找回地球时代的记忆后，我回想起了能力的应用，我会找到最佳方法的。”
　　萨拉也说道，“我觉得可以先这么办，毕竟迪夫也并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能自己想通最好，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至于约书亚……”罗伊叹了口气，“我决定先对他进行监控，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权限，只是舰桥的一名普通职员，他再也做不了什么了。”
　　“他可是想杀你呢，”杰克惊讶地叫道，“你要不要这么圣母啊，这种人也能放过？”
　　“不是要放过他，而是想要找到他如此恨我的原因，”罗伊说，“在他的记忆中，我简直就是个混蛋，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如果真的是我先对他做了不好的事呢？如果他真的有恨我的理由呢？”
　　阿尔杰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还是要找人看着他，杰克。”
　　“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也就我在舰桥嘛。”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找剩下的记忆呢？”萨拉问。
　　“暂时不，”罗伊说道，“记忆的涌现会对我的大脑产生负担，这两次找回记忆的间隔太短，我总感觉大脑中有根弦一直被绷着，我需要一段时间的调节。”
　　“没错，”斐迪南说道，“罗伊现在的大脑皮层过度活跃，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而且现在看来最大的威胁已经解除，飞船上也恢复了秩序与和平，先暂时放松一段时间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罗伊笑着对比尔说，“说到放松，我们先一起来给比尔庆生吧。”
　　比尔惊讶地抬头，萨拉这才叫道，“对哦，说起来这家伙已经18岁了，嘿，你小子以后要是再随便把人胳膊腿什么的撕了，可就没什么好下场了啊。”
　　“则且比尔也收到通知了吧，年满18岁的男性就不能继续住在高层的女性安全区了。”罗伊说道，“他以前得罪的人可能会来找他报仇，所以新的住处……”
　　“我会安排，”阿尔杰说，“护卫队的新生有统一安排，我已经把比尔的情况跟盖文说过了，我和盖文都会盯着他的。”
　　罗伊点头道，“那就好，而且比尔也有必要去刷刷在别人眼中的好感度了，”罗伊转头看着比尔说，“你已经长大了，比尔，你是需要自己负担起责任的男人了。”
　　“我知道，”比尔闷闷不乐地说，“我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
　　萨拉无奈地摇摇头，“你小子……说这种话会被阿尔杰揍的好吗？”
　　阿尔杰瞄了他一眼，“放心，我揍他的日子还长着呢。”
　　秘密会议解散后，罗伊以疲惫为由回到自己房间中休息。在阿尔杰离开后，他锁上门，叹了口气，陷入深刻的不安中。
　　找回了地球时期的12年记忆，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事实上，在这12年的记忆回到大脑中后，罗伊不但没有安心，反而被一个巨大的疑问困扰，而这个疑问被他很好地隐藏起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的父母去哪了？
　　身为末日基地的成员，罗伊被接到基地后见过父母，但由于父母的工作和他的学习等原因，在基地的这些年里，他与父母别说见面，连通讯次数都非常少。
　　在最后的登船计划时，罗伊将父母安排在了自己的船上，但他之前搜索了海神号的资料库，根本没有西瑞尔和林洁的登船记录。
　　为什么会这样？罗伊一遍又一遍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最后一次与父母通讯是在海神号启航前一周，他在通讯中再次确认了父母的舱位等信息，西瑞尔和林洁也确认了登船时间和行李的准备。
　　全员登船的当天，罗伊身为船长，无暇顾及确认登船成员这种事。在登船日的汇报中，下属也对登船人员确认无误，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西瑞尔和林洁确实登上了海神号。
　　但现在，海神号上却并没有他们的资料。
　　不仅仅是罗伊的父亲，现在海神号上的船员资料，只有目前还在船上的4750人。但在罗伊的记忆中，海神号离开地球时总人数有8万多人，即使是死亡，这些人的资料也不该被抹去，但现在海神号的数据库中却缺失了这一部分。
　　这8万人是如何连人带数据一起从海神号上消失的？
　　登船、启航、脱离太阳系……
　　在飞船离开太阳系，成功定位宇宙坐标后，飞船进入自动航行，全员进入冬眠时期，并在冬眠中注射超越Ⅰ强化药剂。但即使如此，人类首次冬眠时间不会超过一个世纪。
　　也就是说，如果启航那一年被定为星际元年，那么到星际100年时，海神号全员将被首次唤醒，也就是与相框的照片背面所写的时间吻合。
　　假设在首次唤醒时，飞船上依然有8W多名成员，到第二次唤醒时却只余4750人，那么这8W人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呢？是在第一次全员唤醒期出了大规模事故吗？还是在无人照看的第二次冬眠期内因何种原因消失了呢？
　　现在船上的人们似乎都不记得首次唤醒期间的事，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一批人在首次唤醒时并没有苏醒？不可能，超越Ⅰ的首次药效还不足以让人类的体质强化至连续200多年的冬眠。
　　那么只能说，这些人是因为某种原因，进入第二次冬眠后遗忘了首次苏醒时期的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是冬眠舱出了问题？还是药剂出了问题？
　　这些疑问只能在剩余的记忆中寻找答案，但罗伊却不得不暂停行动。
　　大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感，他很清楚这是自己能力的作用。此前他遗忘了自己的能力，再度找回后，能力渐渐复苏，但速度太快，身体无法一下子承受，只能将能力锁在大脑中，一点点地释放。
　　到如今，他的能力几乎全部回来了，就像是一直紧绷着的大脑终于有了喘息的时机。他必需要放松一段时间，否则他的能力会暴走。
　　在基地学习时，船长班的孩子们都被严厉警告过关于能力暴走的危险性。罗伊亲眼见过一位拥有控水能力的学生进入过暴走状态，不但把学校淹了个彻底，连他自己都差点被淹死。
　　那次之后，所有学生都小心至极地控制着自己的能力，再也没有出现暴走的状态。其他人都曾想像过自己能力暴走时会发生的惨状，但罗伊却无法想像。
　　精神力暴走会发生什么事？所有人的大脑都爆炸吗？
　　但既然被称为最强大的超能力，暴走的后果也是最严重的。罗伊不去想像后果，他也承担不起。
　　目前的危机已经解除，暂时过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吧。
　　对了，要为比尔庆生……虽然是个狂小子，但比尔的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面……毕竟是个刚长大的孩子，能过生日应该会开心的吧？
　　要送个什么礼物吗？信用点存了不少，可以去商店街逛一圈看看，或者自己做？不过他可没有这么好的手工可以做能当礼物送出去的东西……
　　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罗伊终于进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