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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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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过的飞快,总在人们不经意间匆匆跑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摸不着。凉城客栈内的莫三,早早起了床,在客栈的大院里练功,直到太阳出来,他才去叫了老爷起床。路过墨香的屋时,发现屋门敞开着,一个村姑模样的丑女人正在扫地,居然不见小姐。莫三四处看了看,仍然没有找到墨香,忙冲着各屋的兄弟大喊:“兄弟们,快来啊,小姐不见了。”众人皆慌,四处寻找墨香。
不大会儿,家丁四儿来报:“管家,我找遍了客栈楼上楼下的所有房间,就是不见小姐。”边说,边拭着鬓角的汗。“继续找,不要放弃。”莫三边说着,朝莫然走去。
至莫然跟前,莫三很是懊恼的道:“老爷,小姐不见了,都怪我,太大意了。”正说着,家丁阿郎和小春又过来了,二人都低着头,呐呐的道:“小的无能,客栈外也找过了,就是不见小姐踪影。”话音未落,莫三便急急催道:“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还不快去接着找!”莫三开始着急起来,莫然也在原地走来走去。
“昨夜可有人来?”莫然踱着,问向莫三。莫三细细的想着,回答道:“从我们睡下,未见再有人来。”莫然只轻轻的“嗯”了声,便不再说话。
“二位先生,借过一下,小妇人要将这里打扫干净。”刚刚在墨香屋中的丑女,突然出现在莫三和莫然身边,手中拿着扫帚,正欲从他们面前经过。
“噢,这位大嫂,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开。”莫然边说边拉着莫□□到一旁。顺势打量了她一眼,猛地,莫然一把抓住她,道:“墨香,你是香儿。”
莫三大惊,至二人前惊诧的望着那村妇,问道:“小姐,真的是你么?”莫然笃定的看着莫三,大笑:“莫三,她便是墨香,人常说,关心则乱,想不到,你也有乱的时候!”那村妇揭去头上的裹巾,露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眨着眼睛问道:“爹,三叔,墨香这样的装扮是否可以瞒天过海?”
二人大笑,齐称赞道:“当然,你把我们都瞒过了,还怕瞒不过那些人?!”莫然笑的愈发得意,看着墨香的眼神更是一片温柔。莫三更不忘夸奖墨香:“小姐果然聪明,今儿个,我算是见识了。”墨香只是吃吃的笑,带着一缕小女儿的羞涩。
众人皆虚惊一场,莫然叫店主送上早饭,为众人洗去刚才的惊慌,用过饭后,众人卸下华丽的丝绸,换上难民的衣服,继续上路,只是不再骑马,改为步行。
离了凉城,下一站是渠城,自渠城始,便正式进入楚沂河流域,莫然隐隐有些担忧,渠城是楚沂河的下游,一般河流的下游干旱情况会比较严重,不知渠城的情况怎么样。莫然一面对付搜寻的官家军,一面要调查干旱情况,一面还要应付炎热的天气,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墨香看看火辣辣的日头,再看看父亲花白的须发,心里颇不是滋味,上前一步,搀着父亲,为他拭去腮边的汗珠,眼睛却是湿了。莫然明白女儿的一片心意,轻轻拍拍搀着自己手臂的她的手,闭闭眼睛,点点头。女儿的心他懂,只是国之重任,若自己再不替天灏分忧,怕是要对不住先王啊,莫然感叹着,脚下的步子却是异常坚定,在炎炎烈日下,带领着众人继续前行。
宫灏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双头放在脑后,眼睛望着屋顶的房梁,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突地,他叹了口气,而后坐了起来,兀地,又下了床,开了门,直朝府门而去,府中的侍女、家丁见他面色不悦,都不敢大声叫他,只是离他远远的,轻轻的叫了声“爷,您走好。”便各做各的事去了,甚至没人敢看他的背影。
宫灏出了门便直奔城西,急匆匆来到□□彦府上,门口小厮见是他,忙堆起笑脸:“爷,小的进去替您通报一声。”“不必,爷自己进去便成。”宫灏一挥手,不耐烦的对小厮道。那小厮知他见他不悦,也不敢惹他,只唯唯诺诺的应着,呆在原地未动分毫。
宫灏大跨步至□□彦的书房,岂料,□□彦似知他要来一般,已然坐在书桌前等他了。见他进来,放下手中的书,道:“你终于来了。”宫灏一愣,知是□□彦等他多时,未再多语,径自在□□彦对面的八仙椅上坐下。整个人身体向后靠去,双腿抬起,将脚放在书桌上,十指交叉于胸前,冷冷的问道:“舅舅,那莫然可有消息?”
□□彦眉头微蹙,淡淡的道:“昨天有探子说,在凉城城郊见过他们,今日便没了他们的消息,他们失踪了。”说话间,竟无分毫紧张,似是知道莫然等人的下落一般。
宫灏先是一惊,见□□彦脸色丝毫未改,复又轻轻一笑:“舅舅怕是已经知道他们的下落了吧?”举起面前的茶盏,揭起盖子,轻轻吹着。
□□彦看了看他,嘴角上扬:“目前尚不知情,宫灏,你的军队准备的怎么样了?”
宫灏脸上的笑意加深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将脖颈靠在椅子的后圈上,道:“舅舅,您这个问题怕是问得太晚了些吧?我的军队,根本不需要准备,随时拉出来就能打仗,个个是不怕死的好汉!”宫灏颇有些激动,挥舞着手,表情甚是得意的说着,唾沫星子竟浅到了□□彦脸上。
拭去脸上的口水,起了身,绕过书桌,至宫灏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宫灏啊,事情成败,在于你的军队,若你抢得先机,大事可成,若稍有差池,你我便是天灏的阶下囚,万劫不复了。”语毕,抬腿朝门口走去。
宫灏“哈哈”一声大笑:“舅舅,您未免也太过小心了吧?天灏素来就是个没有心计的人,咱们手中握有军权,还会怕他不成?”言语中,对天灏的鄙夷溢于言表。
□□彦没说话,推了门出去。
宫灏猜不透舅舅的心思,怕是告罪了他,忙从椅子上下来,向□□彦告辞。□□彦无语,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望着宫灏远去的背影,一声长长的叹息:宫灏,希望你好自为知。
朝阳宫中的正阳殿,天灏正用心的看着折批,有人送上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盒子,天灏一看,便知是莫然的来信,迅速打开,绢帛上一行秀丽的正楷:臣已入渠城,一切安好,请君上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