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作古》原谅我一生放荡不羁爱得瑟

11、黎明前的黑暗

　　我其实已经从一个完美主义的曾与微生物做斗争的轻微洁癖女医生变成不惧怕任何环境的耐挫折的老司机。还真不是我丢下我的手艺，只是我当年志愿学的西医外科，古代没有那么多西药，我中医药就是个皮毛，还不如这里的郎中。另外我没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是想当外科医生，在手术台奉献我的一生。后来当了急救医生，我除了运粮有空就做做战地军医。我讨厌无休无止的战争，当年有机会去解放军附属医院的，可惜我不想为战场服务没去。
　　心里总觉得战争是动物发明的最愚蠢的东西，虽然这愚蠢的东西凝结了人类大部分进步旅程。
　　今天这不怎么舒适的环境住进了路名渊。其实我不太喜欢与人拥挤，床也是自己睡好，袁铭总是说这是潜意识不信任的表现，属于穿越后创伤，他也这样。陌生的男性气息传来，热热的带有汗水的味道，往常我对这种味道形同于无，今天第一次觉得异样。
　　路名渊其实有够可怜，为了我马不停蹄，来到这受人误会，又没好好休息。我有那么多朋友，不论怎么交下的，只有他真来了不是吗？
　　这些汗是为我留的，我却只想着算计他。他至少拿出诚意了，多难得啊，谢嘉昕你上下辈子也许就这一次对你的真心了。
　　我又想到姬锦槭，那个我把他当黑二胖影子的人。他其实比二胖努力多了，皇族靠自己本事出来的能有几个。是，他有背景帮了他，很多有背景的却没成了他。那我为什么没把他当回事呢。客观原因有。当时时空机研究没像现在走向收尾，我没去想将来生活问题。他还小，不懂如何爱，只口头说说，没采取行动，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分得清说与做的男人。门第之见，他终会成为娶那样女人的男人。我当时年纪小，不适合男女之事。我不想把友情变质，覆水难收。他不知道我的秘密身份，我怕他接受不了……
　　主观原因只有一个，我没心动。姬锦槭既然是二胖的影子，那总会有人替代他，他不是唯一。我不会对很多同样的东西心动。
　　路名渊目前是唯一，而且，对我好的唯一。
　　我马上想到接下来他刻板的脸，对着我灌输《女训》。他父母痛心疾首的样子。我转身看他的样子，他长的真好看，只是眉总是不自觉皱起，一副忧国忧民的志士模样。
　　把自己皱老了。我想。
　　黄昏时分，转醒，上路。
　　走了一夜路，终于早上鸣晨之际，走出萨克人势力范围，没有半天有目标紧追，怕是很难赶上。我们决定从南面出荆棘林，回都护府。
　　上午照常忙碌，云黎和路名渊最后还是一起寻找食物去了。我和云玛留守。
　　云玛终于把几天来的疑问说出来：“嘉昕姐，路先生挺好的，你答应了吧。”云玛喜欢“先生”这个词，因为常常话本出现。
　　我惊讶她当说客。
　　“要是男的不怕敌兵千里寻我，我也就嫁了。”云玛欢喜道。“嘉昕姐姐明明那么棒，男的都是笨蛋，不会找真正好的姑娘，路先生就聪明。”
　　呵呵，我恐怕是妖女，最大逆不道，妄图男女平等。
　　“我也想啊，可之前得罪他，怕他不喜欢我了。”我说。
　　云玛一听乐开了，觉得她对这件喜事起到了催化作用：“不会的，路先生现在还对你很好，一定心慕你。”
　　还没吃着，当然好。
　　“那我该怎么说，让他点头啊。”
　　“嘉昕姐姐只要说，他就会点头的。快说吧，别折磨路先生了。”
　　云玛乐见于才子佳人故事，把我和路名渊带入了。
　　下午我们难得休息开火，时间调整为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这里终于不怕看到烟了。
　　路名渊打回了沙鸡和狍子，看样云黎已提前让它们见阎罗王了，估计是预防出现灰兔事件。每次云玛喂兔子荆棘子，云黎就死死盯着那窝小可怜。
　　我在云黎第一次看兔子就对他的美貌再也没乱过心思，一副活脱脱的恶鬼投胎。特别是路名渊没收获的时候，云黎更加肆无忌惮。云玛和我小心翼翼藏起兔子一家，以防云黎毒手。
　　走上４天，我们难得遇上水流，云玛兴奋的去玩水，我去补充水源。正灌满最后一个水壶，一个不查，我想起了兔子，慌忙回去叫云玛，云玛奇怪我的行为，追着我上岸。一看，云黎正搜罗我们的东西，云玛立即扑上去，扭着他不放手，气呼呼的看着哥哥。云黎拗不过她，放弃抵抗，倒在一边。
　　云玛气愤说：“哥哥坏！哥哥坏！”
　　“都三天没吃肉了，只吃野果子我受不了。”
　　“明明只有两天，哥哥坏！”
　　云黎无语。
　　这时幸好路名渊抓了鱼回来了，平息此次战斗。
　　我们用那晚骗我的凶器，路名渊的头盔做了鱼汤，我保证一回去就给他一顶防暴头盔。
　　这夜还是如先前，云黎，云玛，我，路名渊四人连成排。路名渊把自己披风解下来放在我下面让我躺下去，把多出一面再盖在我身上，自己躺在我身边。云玛兄妹也拿出羊毡子。我直直看他，他望了会天终于忍不住回头：“睡不着？”
　　我把披风抽出来一半盖在他身上：“我没那么娇贵。”我和路名渊互相推让，他坚持让我单独用，为了让他明白我能行，我开始低低絮叨我是怎么来这里的。
　　“你不知道我当乞丐的那时候，我害怕自己被看出是女的，整日把自己往脏里打扮，刚开始乞丐们都自己划分地盘，我就流动作业，打一枪换一地，你明白吗？就是讨到一次立马换地，不让地盘上乞丐知道。到沙漠的时候，情况变了，没有地盘，没有流动，乞丐们有人过路就上去扒车，车上的人怎么死打都千万不松手，直到甩出饼子。我唯一遇到的好乞丐就是沙漠里遇上的，他给了我一口水，没让我渴昏后脱水死亡，也不知他熬下来没。”
　　云玛第一次听我说这个，有些惊讶我之前经历，但又不得不信，因为说的真实，仿佛她亲身经历着这些事。有几次，我听见抽噎声，我不知道云黎睡了没，一直没吭声。路名渊握住我的手，捏得很紧。
　　“所以，即使这样的我你也愿意吗？名渊？”我突然转身。
　　“嗯。”许久，一个声音回答。
　　“我很开心，不过我们现在不行。”
　　“嗤”一声，云黎果然没睡。
　　“要从出去后开始。”
　　我突然感觉一个热热的东西贴了一下我的唇。
　　“好。”路名渊转身，背对我，我发觉披风一抖一抖。
　　我和云玛一路提防云黎对兔子下手，直到走出，云黎也没吃上兔子肉。我把兔子放回荆棘林，小兔子们已经会蹦了，跟着母亲跑远了。云玛哀伤了好久，要不是我承诺可以换好衣服，她还一直伤心。由于迂回了一大圈，我们走了十一天，见到边镇，我发信号给闫飞昭，又去了玉门关镇，提了车，风驰电掣开往我的田园。
　　我们一行四人下了车，先去沐浴，我拉了云玛，去房间后面的温泉，直接把自己泡了进去，两个小时了都不想出来。云玛也泡乏了，在池子里不肯起来，旁边男池只听见一声进去，再没出来声音，最后我看见云玛有些蒸晕了，为了安全叫了声大家，众人才依依不舍离开温泉。这地脚本来是机器庄园选择的地脚之一，因为两处都有温泉，最后机器庄园选择西处，东处我就建了产业园，作为生产基地。
　　我不客气，走到床上倒头就睡，也没看云玛怎么样，估计也在旁边会周公。男士那边怎么样我已经不知道了。
　　直到房门那边传来：“饿死了！”并砰砰砰的敲门声，我才被震醒。
　　这里没什么古人，我只有现代衣服。给云玛一亮黄色连衣裙，她穿上十分出彩，衬得皮肤更白。我穿了一筒裙并衬衣，急急忙忙去做饭。为了尽快上桌，全用的半成品。蒸的提前包好的蒸饺，榨菜汤，烤早腌制好的羊肉，鱼香茄子，凉拌黄瓜，炸各色肉饼，蟹黄豆腐，几个咸鸡蛋，一上桌子，我们顾不得说话，大快朵颐。
　　吃完我才有空看看他俩，一看笑了。路名渊估计看过闫飞昭之前打扮，下身灰运动裤，上身白体恤加靛蓝色冲锋衣，一双靛蓝运动鞋，要不是头上怪异的髻差点没认出他。云黎就差强人意了，穿着粉色七分裤，一大红运动鞋，上身背心，外套蓝色小西服外套，估计是冲锋衣显不出他身材，他更喜欢显腰身的西服。要不是他底子好，这身穿出去准一混混标配。他见到云玛亮黄色连衣裙十分亮眼，马上回去换了黄色小西服，争取赚足眼球。
　　吃完饭，一行人急急忙忙分离。路名渊回家报平安，云玛兄妹也要启程回去，我也要到军营报个到。大家闲话少叙，即可分别。我穿了外袍，去往军营，又回私塾报道，说明遇敌情况，最后回城里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