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晴方好》大怪兽ET

12、十、毕业

　　“妈妈和爸爸离婚之后，妈妈就去了D市散心。”孙妈妈躺在床上，搂着怀里肉肉的小孙晴，“D市的海很蓝，绿化也很好，当时妈妈情绪还很不稳定，站在海边…海风一吹，我就想走到海里再也不回来了。”

　　小孙晴没有说话，只觉得喉咙发紧，她强睁着眼睛静静地听。

　　“后来妈妈又想，如果我死了，你在这个世上就少了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谁能像妈妈这样全心全意地对你呢。”她现在的口吻很淡然，甚至还有点笑意在里面，“所以我就回来了。”

　　“妈妈…”小孙晴轻轻地叫她，然后又轻轻地从妈妈怀里钻出来，“我想去厕所。”

　　“去吧…”

　　小孙晴从被窝里爬下床，来到卫生间后关上门，她的眼泪忽然涌了出来，她坐在马桶上咬着手背，强忍着不想发出声音。她当时只有十二三岁，无法说清当时为何哭泣，但后来她明白了：那是因为她懂了一种感情，为女则弱，为母则刚，母爱是什么？爱又是什么？爱，就是肯为一个人死去，也肯为一个人活着。

　　所以她总是对轻言爱恨的感情嗤之以鼻。因为这个东西，太珍贵了。

　　这是孙晴与D市的第二个不解之缘，是这座城市的海或海风，让她的母亲为她燃起希望并重获新生。

　　—————————————————

　　“小晨哥哥，谢谢你，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只能找你来……”孟琴站在逄晨身前，笑着，“走吧，我请你吃顿饭，这里餐厅很多的。”

　　“不用了，小琴，我今天事情很多，现在要要回学校领毕业证。”

　　孟琴是有点失望的，不过很快她不由分说地将拎包挎在逄晨手腕上，“……唔，那我去找个卫生间，你帮我拿下包包，我很快的。”

　　“……好。”

　　逄晨没办法只能答应，孟琴一走，他的手机就响了，是老大，电话一通那边就大咧咧地问，“老四啊，你哪儿呢？马上就到咱班拍照了啊。”

　　“二十分钟之内就能回去。”

　　“行吧，别在外面吃饭，咱下午还得聚餐呢。”

　　“知道，挂了。”

　　中午太阳很大，逄晨站在阴凉处，他感到一丝莫名的急躁，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孟琴很快回来，她从逄晨手中接过包的时候，逄晨觉得那股急躁来势汹汹，于是他微皱着眉头挪开目光，恰好看到步行街那一侧有个熟悉的人正看向这边。

　　距离太远，阳光刺眼，逄晨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向后撤了一步好像要逃跑，他先是脑袋空白，马上意识到现在的状况有点尴尬。他真没想到这种被当街‘捉奸’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孙晴真的转身跑开了，逄晨没来得及多想抬腿跟上去叫她的名字，可他发现，一叫她的名字她就跑地更快了。前面是车辆穿梭的马路，逄晨知道不能再继续穷追不舍刺激她了，他停在原地目送她平平安安地过完马路才拿出手机给她发信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晨哥哥！你怎么了？”跑着跟过来的孟琴气喘吁吁地，“小晨哥哥！”

　　逄晨的目光还放在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上，直到消失不见，“没什么。我回学校了。”

　　毕业季，学校里到处都是穿着学士服照相的学生。逄晨拿着毕业证和同寝同班四年之久的兄弟们走出教学楼，即便心事重重也还是笑着叹出一口气，“毕业了。”

　　大哥站在一棵树底下对这几个人招手，“老四，小…小五，老二，你们都赶紧来，哥儿几个多合几张影。”

　　几位小弟都响应号召纷纷走过去，唯独小六抿着嘴站在原地不吱声，逄晨心里纳闷儿，转头喊他，“小六，想什么呢，快过来。”

　　小六撇撇嘴，最终还是走过去站逄晨边上，帮忙拍照的小学弟帮这几个大男人拍了半个小时的照才被放过。

　　老三边走边摆弄相机，看见什么一乐，“哟，咱们小六这是怎么了，虎着张脸，怪吓人的。”

　　老二听闻也赶紧凑上去看，“可不是嘛，小六咋回事？快，赶紧让大哥哄哄你。”

　　“滚滚滚！别瞎说话！”老大一反常态地踢了老二一脚，脖子根都红了，“都大老爷们儿，哄什么哄。”

　　“我看大哥也挺反常啊，从昨天我回寝室，他就没搭理过小六。”小五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兜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没心没肺地，“那以往小六生气，大哥都第一个哄。”

　　一直不吭声的小六冷冷开腔了，“怎么，你也想被他哄哄？”

　　“哎，我哪有那个福分呀！你说是吧，四哥。”

　　逄晨早发觉情况不对头，本没打算跟风说话，这忽然接到个烫手山芋，也支吾了一下，“……是吧。”

　　老三，“哎哟老四，还‘是吧’，从大一开始，大哥对小六那就是三千宠爱啊。我等……”

　　话都没说完，就立刻被老大给切断了，“眼瞅毕业了你们都不伤感是吧，在这儿叽叽喳喳的，赶紧走，毕业季饭店就留十分钟。”

　　“行行行，走走走。”

　　孙晴走进开足冷气的大楼，手心是湿凉湿凉的，冷风让她平静许多，她觉得刚才的表现不仅怪异而且有些反应过度。但她真的没法，只要一想到逄晨也可能是那种培养备胎的人她就受不了，更崩溃的是，她不知道备胎到底是那个姑娘，还是她自己。

　　推开玻璃门，孙晴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地踏入办公室，四五厘米的细跟高跟鞋踩在商务地毯上发不出一点动静，她走过两排办公桌，然后看见周宇恒和一位女同事在隔断拐角热烈地接吻，两人的身体贴地很紧，周宇恒衬衫开了两个纽扣、双手十分不规矩，女同事靠着墙更是双颊通红，迷离之中她看到多出一个人，吓地立刻推了推周宇恒。

　　周宇恒也回头，看了一眼孙晴后很是淡定地拉开距离系纽扣，尽显老司机本色，没事儿人一样，“小孙啊，来得这么早。”

　　“打扰了。”孙晴因为逄晨的原因，脑子已经一团乱，很机械地做着本能反应，压根儿没觉得自己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感觉今天是捉奸日，她拉开椅子坐下开电脑，“文件已经发来了吗？”

　　“嗯，啊，发过去了。你看看吧。我也得开始翻译了，小刘，你也一起吧。”

　　“哦，好的。”

　　之后空气忽然安静。孙晴对着文档上通篇的汉字和假名，开始一丝不苟的对照翻译。因为习惯工作期间手机静音，所以一整个下午，专注于工作的她都没有碰手机。

　　周宇恒顺手存档一下，看眼表，“小孙啊，都四点多钟了，你晚上不是有事情吗？翻译差不多就发来吧，剩下的我们三个弄。”

　　“……忽然又没事了。都弄完吧，差不多了。”

　　“行，好啊，太敬业了。”

　　一切都弄完正正好好六点，周宇恒靠着老板椅伸个懒腰，“辛苦了，三位美女，晚上都没事儿的话，请你们吃顿饭吧，附近新开了家日料，犒劳犒劳你们。”

　　“好啊好啊！”

　　“谢谢恒哥。”

　　其他两个人是欣然前往，孙晴也只好同意了，“谢谢恒哥。”

　　“谢什么，我谢你们才对，走。”

　　周宇恒特别会哄女孩儿开心，路上，饭桌，其他俩人都被逗地连连发笑，剩下三只手掌长的鳌虾，他都给了三个女孩子，“他们家，必须得吃鳌虾，来，一人一个，不够再要。”

　　“谢谢恒哥~”三个女人里一个是孙晴，另一个是下午和周宇恒那样的刘言，还有一个就是人缘极好的傻大姐照空空，“晴晴，你喝这么多清酒干嘛啊？别醉了。”

　　孙晴笑着又喝一杯，“没事，我酒量好。”

　　周宇恒一听也乐，“小孙家是D市的吗？”

　　“不是，H市。”

　　周宇恒随后说，“真的？同乡啊，我家也在H市，今年过年可以一起坐飞机回去。”

　　孙晴沉默不语，余光扫过刘言后，“这才几月份呢。恒哥这种头等舱的人，我一个经济舱的就不跟您挤了。”

　　周宇恒打眼就知道她的顾虑，也直接岔开话题，“哈哈哈，行吧，那你可得早点买票，春运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