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苏姑娘》半调子的吉他

25、第二章

　　次日，沐府门前好生热闹，引得许多民众来围观。

　　苏瑶听到堂前很是吵嚷，很是不悦，她未曾想，这莫君撷竟领了一众城中的富家子弟前来赴宴，好好的一个沐府，被他们整得乌烟瘴气的，很是难看。

　　“唉，文兄，你看看，这沐府景色多好……”

　　“是啊是啊，莫大人所言极是。”

　　“果然啊，从皇城来的人，品味跟咱们这些乡巴佬是不一样啊……”

　　“哈哈哈……”

　　这些人明扬暗讽，听的碧水心中很不快活，她正欲上前教训，却被苏瑶拦住。

　　“不可。”苏瑶低声道，这莫君撷带这么一群人来，明显就是要让沐浅颜难堪，自己若是这点都忍不住，也自是白费了沐浅颜一番心思了。

　　苏瑶见众人已经进了堂内，遂抬手将面前的青纱摘下。

　　“小姐，您这是作甚？”碧水自是不赞成苏瑶的行为。

　　“小姐，他们本就是些游手好闲的好色之徒，你这般模样出去，定会受了他们的欺辱……”碧水昨夜才见着了苏瑶的真面，虽然被惊着了，可更多的也是惊喜，如今小姐却将面纱取下，以真容示人，免不得是会被人惦记的。

　　“无碍，他们即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苏瑶却并不担心，她以真容示人，就是要让他们互相争斗，更何况有沐浅颜在，她也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占了便宜。

　　“可是小姐……”

　　碧水还想说些什么，苏瑶却已经走到了门口，她无奈只能跟上。

　　“沐兄，听闻尊夫人善歌舞懂琴画，今日怎么不见其人？莫非传闻是假的？”

　　“是啊是啊，怎么不见尊夫人……”

　　酒正酣时，莫君撷一行人却突然起了哄，嚷着要见苏瑶。

　　“唉～你们要知道人皆有私美之心嘛，人家怎么可能让你看自己的娘子呢？”

　　这你一言我一句的，越说越凶。

　　沐浅颜和莫君撷坐于席间，皆一言不发。

　　“民妇不知家中有贵客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苏瑶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皆抬头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那女子袭一身青蓝衣，缓缓而来。

　　冰雪肌，鹅蛋脸，绣花眉，点绛唇，好一张美人面，却又是楚腰卫鬓，让人好生惊羡。

　　“这，这是？”众人疑惑。

　　莫君撷看着苏瑶一时失了神，他没想到那青纱下竟然藏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沐浅颜也未曾想苏瑶竟会以真容示人，这又正逢盛夏，苏瑶穿着又不多，见别的男子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瑶，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起身走到苏瑶面前，替她理了理衣裳。

　　“莫非这位就是尊夫人？”其一人索性站起身来。

　　“内人粗鄙，让各位见笑了。”沐浅颜明白苏瑶是不肯离开的，只好拉着她走到了桌前。

　　这一走过来，众人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清香，好生摄人心魄。

　　“民妇见过各位大人。”苏瑶莞尔一笑，欠了欠身。

　　只看得众人都傻了眼，失了魂。

　　“当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其一人赞叹道。

　　“民妇谢大人谬赞。”

　　莫君撷却突然咳嗽了几声，他见自己带来的几人都盯着苏瑶看，自然有些不爽，所以才故作咳嗽提醒。

　　“啊，那个，既然尊夫人来了，就坐下与我们一起畅饮一番如何？”

　　其一人提议着，便将一杯酒递给苏瑶，其余几人也附和，一时间让苏瑶不知如何是好。

　　“内人不会饮酒，请各位见谅。”沐浅颜将杯子夺过，一饮而尽。

　　“唉？沐兄这是不给面子咯？”

　　“内人前几日偶感风寒，实在不宜饮酒……”

　　沐浅颜虽这么说了，可那几人却依旧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李兄，你若是喝酒，下官陪你便是，何苦为难沐夫人。”莫君撷出手阻拦，他这些狐朋狗友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些好色之徒，他们不过是想趁机沾苏瑶的便宜罢了，可自己又怎会遂了他们的意。

　　苏瑶在心中一阵鄙夷，这莫君撷英雄救美的戏可真足。

　　“唉～也罢也罢，既然莫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不依岂不是不给大人你面子了？”那人甩了甩衣袖，很是不痛快。

　　莫君撷却对着苏瑶微微一笑，示意她离开。

　　苏瑶欠了欠身，见沐浅颜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小姐，你又何必这么麻烦，要我说直接让沐公子了结了他们得了。”碧水一想起刚刚那些人的面孔就觉着恶心。

　　“碧水，我们现在万不可再拖累沐浅颜。”苏瑶又怎么会不知道碧水的心思，可是她不想再欠了沐浅颜的人情。

　　“是，小姐。”

　　“你且再与我详细说一说碧桃的事。”

　　“好。”

　　两人说着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莫君撷便出现在屋外，原来他是借口出来方便，实来寻苏瑶的。

　　“扣扣扣——”

　　莫君撷敲了敲门。

　　“谁啊？”碧水问道。

　　“是下官……”

　　门突然打开，可出来的却是碧水。

　　“不知莫大人不在前厅饮酒，来夫人门前作甚？”

　　莫君撷从来没有见过碧水，自然就不会多想，只以为是苏瑶的婢女。

　　“下官有一物想赠与夫人……”说着莫君撷当真从怀中摸出一对玉坠来，“方才人多嘴杂的，实在不方便。”

　　苏瑶从里走来，遣退了碧水，毕竟碧水这丫头耐不住性子，她怕万一碧水沉不住气，坏了她和沐浅颜的计划。

　　苏瑶又看了看莫君撷，接过玉坠。

　　“莫大人方才不送，如今偷着来送，倒是不怕我这府中人多嘴杂么？”

　　莫君撷却是笑了笑，道：“夫人如此国色天香，只怕是不管明着暗里都会被人说了闲话罢？”

　　苏瑶笑而不语。

　　“礼既已送，下官告辞。”说完，莫君撷又多看了苏瑶一眼，方才离去。

　　自离开沐府后，莫君撷像是变了性子，再也没有去过烟花场所，回到莫府里，也只是待在书房，闭不见人。

　　这一举倒是让碧桃好生奇怪。

　　“说，少爷这几天都去哪了？又做了些什么？”碧桃坐在木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会在地上的仆人。

　　“回，回少夫人的话，小的不知。”

　　碧桃听了也不怒，只是站起身来，走到那人面前。

　　“听说，你那年迈的老母亲近日身子好了许多？”

　　那人一听，立刻求饶：“少夫人，求您放过我娘，我，我说……”

　　听了那仆人所言，碧桃怒火中烧。

　　这莫君撷好大的胆子，自己虽然知道他整日在外流连烟花之所，也只道是他逢场作戏，并不会当真，可如今可好，他居然敢瞒着自己在外面盯上了别人家的夫人。

　　“岂有此理！”碧桃怒拍桌案。

　　一旁的下人都吓得跪了下来。

　　“少夫人息怒，保不准是那女人不守妇道，主动勾引的少爷……”

　　都说有妒火的女子最听不得挑拨，这下人这么一挑拨，碧桃倒将恨意都放在了苏瑶身上。

　　“浣纱，明天给我去打听打听，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狐狸精，居然敢跟我碧桃抢男人!”

　　“是，少夫人。”

　　碧桃这番动怒，早已将莫君撷在外边的事弄得府中人尽皆知了。

　　“少爷，老夫人唤您前去，说有事相商。”

　　“这女人是疯了吗？”莫君撷见碧桃将事情弄得沸沸扬扬，很是不满，只得将桌上的画像收好，前往老夫人房中。

　　“娘亲，你可不要听那女人风言风语。”莫君撷刚走到莫夫人房门前，就见莫夫人黑着脸。

　　“君撷，你过来，为娘有话同你说。”莫夫人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呵责莫君撷，反倒是表情凝重。

　　“娘亲……”莫君撷走到莫夫人身旁坐下。

　　“君撷啊，这碧桃来府里也有些时日了……”莫夫人语重心长，“可这肚子却不见动静……”

　　莫君撷这才知道，原来娘亲是来与他说孩子的事。

　　“娘，这也急不得……”莫君撷并不想去找碧桃。

　　“君撷啊，为娘当初呢，见你二人感情笃好，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抱上孙子，也就依了她，没有再给你添个妾室，如今看来，也有这个必要了。”

　　莫君撷听着莫夫人的意思，竟是要给自己纳妾。

　　“娘，您这是？”

　　“这次你也不用担心，由为娘给你做主，替你再娶一个回来……”

　　“娘，其实君撷心中已有所属……”

　　“不可，这万万不可，你早些断了这念头!”莫夫人却怒起，“你怎么可以娶一个有夫之妇？!”

　　“娘亲～”

　　“你不必多说，我自会安排好，择日我便让媒人来家里一趟，给你物色物色一个好的。”

　　“娘亲！”

　　“这第一个便是由你自己做了主的，可如今呢？你自己看看，这府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父亲如今重病卧床，那碧桃又如此闹腾，我若再不管，这莫府是不是都要换了女主人了？!所以你这回啊，说什么也无用，我是不会听的……”莫夫人这回确是铁了心，当初正是因着自己心软，才被这碧桃钻了空子，这回莫君撷说什么，自己也不能再心软。

　　莫君撷被这么一说，也倒是不再辩解，毕竟他娘说的也并没有错，自己也不急，若是自己能想办法让沐浅颜休妻，此事也未尝没有回转的余地。

　　“君撷全听娘亲安排。”沐浅颜终是服了软。

　　莫夫人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可是她却并不知道莫君撷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