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12、第十二章

　　自打那天大吵一架后，秦暮再也没有出现过。
　　虽说是她赶走了他，但每当自己一个人在病房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他。
　　此时秦暮不声不响出现在病房门外，她还是惊喜的。但随后惊喜快速收回去，变了脸色，“你来干什么？”
　　“我……”秦暮舔了舔嘴唇，首次露出手足无措的表情，“我来给你送换洗衣物，我想着你的换洗衣物应该需要换了。”
　　“不用了。”宋瑜翡往病房方向走，“我今天出院。”
　　“那我……”他欣喜，笑意还没到嘴角又收了回去，“那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吗？”
　　宋瑜翡没说话，但也没拒绝，快步离开。
　　秦暮原地站了两秒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跟了上去。
　　宋瑜翡下楼时看到了林晋，她住院的这几天里，偶尔林晋也会过来，聊一会儿就走了。
　　两个人相隔有几米，宋瑜翡刚要伸手打招呼，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朝林晋跑过去，她包裹严实，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笑了起来，那人把围巾和口罩摘下来，她一看居然是李闪闪。
　　宋瑜翡实在没想到，两个人居然会认识。
　　想到之前李闪闪说的那些话，她此时实在没有精力应付她，绕了个弯儿避开去办理出院手续。
　　宋瑜翡跟着秦暮去停车场，两个人一前一后。她看着秦暮的背影回想那天的事情，时隔几天已经记不清当时说的话了，手机备忘录里只记了一句话，秦暮同意离婚了。
　　到了停车场，宋瑜翡习惯性走到副驾驶的位置，刚要拉门又觉得不妥，朝后门走去。
　　另一边秦暮上车后刚启动车，就听见后车门关门声，他转过头看，宋瑜翡正在放带去医院的洗漱用品和衣服：“坐前面来吧。”
　　“不了。”宋瑜翡说，“我有点累，在后面躺一躺。”
　　秦暮抿抿嘴没说话，看了她几秒后转头开车。
　　两个人前几天大吵过，此时处在同一空间，宋瑜翡只觉得车内的空气中都充满尴尬。前面还有若有似无的视线投射过来，更让她坐如针毡。
　　在宋瑜翡即将受不了的时候，秦暮突然停车了，“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不等宋瑜翡答应就下车了。
　　宋瑜翡松了口气，随即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她心里明白现在自己什么情况，为了避免对方发现她的异样，她把生活中觉得重点的事情都记下来，想着只要坚持过这段时间就轻松了。
　　她头抵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轻轻叹了口气：“千万别被发现啊！”
　　秦暮去了大概十分钟才回来，宋瑜翡没看到他拿什么东西，只听见他开后备箱的声音，但又不想开口问，毕竟对方没有跟她说买什么，就和她没关系。
　　到了地下停车场，宋瑜翡像是得到了解放一样，提前拿好东西，等车一停离开开门下车，一秒钟都没多留。
　　正准备下车帮她提东西的秦暮愣了下，随即露出苦笑。
　　以往她最粘人，每次累了就非要他背着下来，而现在……
　　她的态度转变太快，尽管过去几天了，他还是接受不了。他捂着自己发疼的心口，面色难看。

　　—— ——
　　秦暮提着大包小裹上去，宋瑜翡的东西还在客厅沙发旁边放着，但人不在客厅。
　　“宋宋？”秦暮试着叫了一声，等了几秒没有回应。
　　他放下东西，想着她在车上说累了，可能是去休息了，就先去了卧室，推门进去没看到人。
　　回到客厅的路上突然看到饭厅的冰箱门打开一半，想到前几天查资料说孕妇特别容易饿，就拐了进去。
　　秦暮家是三室两厅，饭厅和厨房相连，他进去饭厅正好看到宋瑜翡从厨房出来，手里面端着一个桶装泡面。
　　见到他问了句：“我饿了想吃泡面，有热水吗？”
　　那盒泡面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了。
　　宋瑜翡经常出差所以总会在家里屯泡面，后来他以不健康为由都给清理了，但这个人就属仓鼠的，还会偷偷藏东西，偶尔就会从哪个他不知道的犄角旮旯里面刨出一桶来。
　　“没有营养。”秦暮伸手过去想接过来，“我给你做别的。”
　　宋瑜翡不给：“我就想吃这个。”
　　两个人僵持住了，一分钟后秦暮败下阵来，“那我煮给你，好吗？”
　　宋瑜翡歪着头看他，似乎在确认对方有没有欺骗她。
　　秦暮：“等我十分钟就好，做好我叫你。”
　　宋瑜翡这才给他，一步三回头出了房间。
　　而接过泡面桶的秦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煮好面才琢磨出来，是宋瑜翡对他的态度，刚刚的态度不是刻意保持的距离感，是一种似乎不认识他的警惕。
　　她……到底怎么了？
　　秦暮想着，已经忘了叫宋瑜翡了，但对方闻着味儿来了。
　　她从橱柜里面拿出碗筷坐下，挑起一筷子面。秦暮不光加了面，还加了肥牛，放了两个荷包蛋，都是宋瑜翡爱吃的：“谢谢。”
　　秦暮看她，刻意保持的疏离感又回来了，仿佛刚刚那种感觉都是错觉。
　　宋瑜翡在吃东西，秦暮就把放在客厅的几袋东西提过来。
　　正在吃饭的宋瑜翡立刻被吸引，偷偷注意着秦暮。等他把东西一一从购物袋里面拿出来她才看清，有一袋都是水果坚果之类，另一袋还有孕妇奶粉和孕妇吃的维生素，有几种是她没有见过的。怎么看都像之前做过功课了。
　　宋瑜翡刚要说话，对方先她一步开口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你还是孕妇，需要补充这些营养。”
　　宋瑜翡吧唧吧唧嘴，“谢谢。”
　　秦暮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我们过年……”刚说到一半就被对方打断了。
　　宋瑜翡：“我今年想回家陪我爸妈过。”
　　“昨天爸妈和我说今年想两家一起过来过年，我问过我爸妈了，他们都同意。”秦暮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我是觉得这样挺好的，两家都在本地不用分开过，也……”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他明白宋瑜翡现在的坚决，这也许是他们两个最后一个一起过的除夕了。
　　两家人都同意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了。
　　饭后，秦暮在厨房收拾东西，耳朵也留意着宋瑜翡的动静。她在客厅待了不到一分钟就回去了卧室，但没过多久又听到人出卧室出来了，但不是往客厅走，而是去了对面的小卧室。
　　意识到宋瑜翡要做什么的秦暮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出去，正好遇上宋瑜翡抱着被子从主卧出来。
　　宋瑜翡看到他，说了句：“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睡比较好，正好家里空着一个小卧室，我先住在这里，等年后民政局开门我们就去离婚。”
　　一说到离婚，宋瑜翡又想起了结婚证，立刻把手里的东西送到小卧室，匆匆忙忙跑到主卧，打开梳妆柜第三层的抽屉。第三层是她专门空出来放结婚证的，结果现在一打开是空的，她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秦暮：“结婚证呢？”
　　“它……”秦暮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宋瑜翡预感到不对劲，起身冲向秦暮的书房。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个孕妇，秦暮就怕她磕到碰到，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宋瑜翡短期记忆力受损，但凭借多年的了解，在秦暮书架的左下角的抽屉里找到了被剪碎的结婚证。
　　她质问他：“怎么回事？”
　　“我不想离婚，”秦暮完全没有隐瞒：“那天在学校食堂分开后，我回来剪碎的。”
　　宋瑜翡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做这么幼稚这么不经过大脑思考的事情：“年后先去补办吧。”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她说完站起身往出走。
　　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转过头：“我们等离了婚后再和家里说，给他们接受的时间。”
　　秦暮心里很不愿意离婚，但当时他答应了，现在也不允许他反悔。
　　宋瑜翡心里也明白她做的有些过分，又补充一句：“赵星辰不知道这件事，但我精神出轨也算出轨，房子车子都留给你我不要，工资我们一直都是独立支配，这个就还是属于自己。”
　　“房子我不要，留给你，”秦暮说：“车我先开着，年后你抽个时间考驾照，等驾照下来就给你开，离婚后我会向学校申请教职工宿舍，除了每年要带学生写生之外都在学校，用不上车。”
　　“我不要，留给你。”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争吵，说完后要回到小卧室，刚迈出一步就被秦暮拉住了。
　　秦暮：“你去主卧睡吧，主卧有卫浴，你夜里起来比较方便。”
　　确实秦暮比她考虑的周全，她犹豫两秒，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分开睡的第一晚，宋瑜翡有些失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起来去了客厅。
　　原以为客厅肯定一片黑暗，没想到居然还亮着微弱灯光。
　　宋瑜翡朝沙发的灯光走过去，秦暮拿着手电筒照着桌面，上面是粘了一半的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