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11、第十一章

　　宋瑜翡明白流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不管她隐瞒多久最终秦暮还是会知道，她虽然选择了短痛，尽早结束两个人的关系，但却不是现在，他突然出现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宋瑜翡沉默着，对于他这一声为什么，回答不上来。
　　尽管已经做好了伤害他的准备，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宋瑜翡不想给他留下阴影，他以后的人生还要过下去。
　　宋瑜翡沉默着，秦暮向前走了两步，“为什么？”他又重复一遍。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生活又不是数学题，难易都有个答案。”她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攥着被角，强装镇定，侧过头躲过他的视线。
　　秦暮转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给我个理由。”
　　“我不想要！”宋瑜翡紧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抬起眼皮与他对视：“我根本没想过和你生孩子，前段时间问你也只是试探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他不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秦暮看着她，尽管极力控制，但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是因为……赵星辰吗？”
　　“是。”宋瑜翡咬咬牙，说了出来。
　　秦暮是个很执拗的人，他想要个答案，就一定会追问到底。
　　宋瑜翡紧紧攥着手，想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一次性说完，不要再去对他造成二次伤害。以后怨她也好恨她也罢，只要再无瓜葛就行：“我原本是看上了你的脸，但相处这么多年下来我真的累了，你琢磨不定的情绪让我时刻都要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小心你生气，我还要费心费力去哄你，家里的饭菜和家务确实都是你做，但我不想要按照你的习惯摆放东西，我有我的摆放习惯，我也有我喜欢吃的饭菜，我连晚上想吃什么这种要求都没法提，你能明白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秦暮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宋瑜翡继续：“你不能明白，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你永远只顾你自己的情绪，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你和我的理想型相差太远了，我之前一直想要离婚，是赵星辰让我坚定了这个想法，是他回来让我明白，他才是最包容我的人，我和他才是最合适的。”
　　宋瑜翡说到最后都是喊出来的，她喊完了一秒都没停留，直接下床冲向卫生间，反锁上门。
　　靠在卫生间的门上，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光是这段话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她捂着嘴忍不住哭出来，心里连连对秦暮说对不起，她明白这些话非常伤人，特别是秦暮这样性格敏感的人。
　　可，没有办法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只能想到这个。
　　秦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神都是直愣愣的，仿佛经历了一场世界级巨变一样。好久才僵硬转身，走到卫生间门口，隔着门开口，“对不起让你委屈那么多年，这里有赵星辰照顾你我就放心了，还有三天就是除夕，我先回去置办年货，离婚的事情等你出院后我们再商量，想做流产时让医院通知我过来签字就好，你……保重身体。”
　　直到听到外面关门声，宋瑜翡才敢放声大哭：“对不起秦暮，对不起对不起……”

　　赵星辰忙过早上后，趁空档过来看宋瑜翡，才下电梯还没到门口就遇见了林晋，“你不是下班了吗？”
　　“碰到学姐就把她送回病房，她没吃饭，我刚刚又去给她买早饭了。”林晋问赵星辰：“师兄，你也过来看望宋学姐？”
　　“趁空档过来看看，她自己在病房我总不放心。”赵星辰才说完，就收到林晋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赶紧又补一句，“瞎想什么，我们两个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林晋抿嘴笑：“我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可没少听你们三人的八卦！”
　　赵星辰为自己正名：“这么多年我蒙受了太多不白之冤，人家两个人感情好得很，我可插不进去这一脚。”
　　“我听师兄你这意思，是有这个心啊？”林晋朝他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你少给我下套。”赵星辰可怕了这个小师妹了，赶紧举手投降：“我和瑜翡就是普通朋友，行了把东西给我吧，你快点回去睡觉。”
　　林晋不撒手，又问他：“那师兄你为什么单身这么多年不找？”
　　“忙啊！”赵星辰说：“我下了班回到家连脸都不想洗，哪有力气再找女朋友了。”
　　“那……”林晋正准备再开口，赵星辰伸出手，从她手中拿过早饭。
　　“快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林晋也不争抢，笑着答应，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赵星辰：“那就谢谢赵学长了。”
　　赵星辰笑着点头，“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两个人在病房转角分开，赵星辰提着东西过去，还没到宋瑜翡病房门前，就听见宋瑜翡的声音。他知道偷听不道德，但被谈论的人正是他。
　　伴随着宋瑜翡声嘶力竭的喊声，病房里面消停了，但赵星辰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了。
　　随即想到宋瑜翡的意图又清醒过来，他要是真如宋瑜翡口中说的那么好，那现在和她在一起的估计就不是秦暮了。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他也怕里面的人突然冲出来逮到他，赶紧躲到了转角位置。等了好一会儿房间内才有人出来，他立刻背过身去，生怕被秦暮认出来。
　　同时心里也在埋怨宋瑜翡，虽说秦暮讨厌他，但这种事情就别拿他当借口了，破坏人家姻缘的罪名，他实在担不起。
　　等了一会儿，确定秦暮离开不会再折返回来后，他才敢过去。
　　一进病房就听见宋瑜翡的哭声断断续续从卫生间内传出来，他实在听不下去，敲了敲门：“瑜翡。”
　　一出声，里面的哭声立刻就停止了：“我没事。”
　　赵星辰叹口气，心想你就逞强吧，看最后难受的是谁！
　　卫生间内，宋瑜翡洗了把脸，反复深呼吸几次调整好自己才从里面出来。
　　“学长，你怎么过来了？”宋瑜翡出来，关上门问。
　　“我过来看看你呗，”说着把手里的早饭递过去，“这是林晋让我带给你的早饭，快过来吃吧。”
　　宋瑜翡走到沙发前坐下来，看着面前的饭菜叹了口气，“学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自作自受？”
　　“你也有你的苦衷。”赵星辰瞄了她一眼，说道。
　　宋瑜翡叹了口气，没说话，但主动把早餐拉过来打开。
　　赵星辰看着她又想起刚刚在门外听到的话，“你也别太悲观，你的病我昨天咨询了我在国外的学长，他和我说他研究院一直在做mci遗传方面的研究实验，最近这几个月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他们成功检测了三个孕早期和中期的孕妇是否遗传给了孩子，我和学长打了招呼，我把你的化验样本送过去，最晚半个月就能出结果。”他看了眼旁边的人：“关于你和你的孩子，任何有关你们的事情的进展我都会和你说，我确实不希望你留下这个孩子，他会影响你治疗的进度，但我也不想你做出以后会后悔的决定，他毕竟是个生命。”
　　宋瑜翡一口粥送到嘴里就咽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我也想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赵星辰最见不得穿着病号服的人掉眼泪了，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那就再给他半个月的时间。”
　　宋瑜翡接过纸巾，点头。
　　见她同意，赵星辰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想宋瑜翡活的这么痛苦。
　　等着宋瑜翡吃完赵星辰也要回去了，从病房里一出来就遇到个极其不想见的人，“你怎么在这？”他语气立刻急转直下。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李闪闪反问，又说：“这里是医院，你说我为什么在这？”
　　“你，”赵星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可不像个生病的样子：“懒得理你。”
　　“我没心情，不要和我说话。”李闪闪说完，朝赵星辰相反方向走了。
　　他站在原地回头看了眼，心想这人怎么了，以往对他围追堵截，今天这么反常，居然放过他了？！
　　李闪闪这个人他不了解，在N大的时候接触最多也就在社团活动的时候，要说为什么纠缠上，还是他出国前那次欢送会上，当时把宋瑜翡送回去后又遇到了李闪闪，也忘记了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居然和李闪闪躺在一张床上，醒过来的李闪闪也不愿意承认这次酒后乱性，两个人前后出了酒店，约定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原以为就这样一直做陌生人，没想到那次校友聚会后这个人就像哪根筋答错了一样，频繁出现在他工作的医院对他围追堵截，赵星辰不胜其烦，每天防贼一样防着她，就怕遇到被纠缠。
　　赵星辰下了楼，路过住院登记处的时候停了下，“麻烦帮我查一下有没有叫李闪闪的人住进来。”
　　小护士答应后检索一番，回答道：“没有。”
　　“好的，谢谢。”赵星辰道了谢后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边走边想这人还真能装，就这演技不去演戏可惜了。
　　与此同时，李闪闪拐了回来，记住病房号准备查查里面住的人是谁。
　　她原本来医院探病的，家里长辈突然住院，尽管是在赵星辰工作的医院，但她对家人的担心胜过找他的心理，只是没想到才出去就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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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瑜翡住了几天的院，腊月二十八那天早上，林媛通知她可以回家了。
　　宋瑜翡惊喜万分，但随即想到家里的秦暮，又有些不想面对。
　　林媛在白纸上快速写了几行字，交给宋瑜翡：“这两天会有个专家会诊，因为你还怀着孕，现在只能保守治疗，具体的治疗方案和用药要等专家会诊后才能决定。”说到怀孕，林媛又多说了句：“MCI只是阿尔茨海默症前期，控制好了也有可能不会发展成阿尔茨海默症，思想要积极一些，我们这些医生都没有放弃，你怎么能先把自己给否定了？！我们都会竭尽全力，赵星辰那边一有消息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宋瑜翡点头，表情有些许的放松：“谢谢你林医生。”
　　“别太有心理负担，回去过个好年，年后就有治疗方法了。”林媛不清楚宋瑜翡听进去多少，拍了拍她的手出去了。
　　宋瑜翡换回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楼下办理出院手续，一开门，差点与门外的人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