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流云地主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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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柱媳妇再聪颖，她也是头一次参加应酬，像付艳儿这样的老江湖，很容易看穿她，所以也配合起来。接近王二柱，甚至和他成亲，确实是她现在想要做的，无它，生活所迫。
付艳儿原名付三娘，是延边付家堡人，家境殷实，自由习武，和两个哥哥早早的出来闯荡，江湖人称付家三枭。可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付三娘生的美，非常美，美的惊心动魄，即便行走江湖时带着面具遮挡住半张脸，也能让人瞧出她的美艳。不出三年，夜枭女付三娘的美名就传遍周边三郡。而她展现出的美艳，终是给付家堡带来了灭亡。
她的爹娘疼她，哥嫂也疼她，家破人亡也未逼迫过她，所以这些年她带着小侄女四处漂泊，白天为生计苦，夜里带着对仇人的恨，对家人的愧，辗转难眠。
后来，她流浪到北度郡，知道了齐家入赘流云山的事，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对现在的她来说，比报仇更重要的是将侄女安全的抚养成人，给她招赘个好女婿，延续他们付家的香火，将来到了地下，她也能给父母亲人一个交代。
一年半前，思虑良久的她搬到了古杨县，在王二柱的杂货铺隔壁开了裁缝铺，即便遮掩了美艳的容貌，她依然轻松的让王二柱对她暗生情愫。她知道自己可以随时拿下他，只是她还在最后的考量，考量王家在齐家的分量，考量齐家对流云山的分量。
现在，王家的女儿去了流云山，王家的长孙去了流云山，她知道不用考量了，等她成了亲，她的侄女必然也必须能够去流云山学艺！
王二柱被她眉眼撩的差点晕过去，因为她态度的突然转变，他觉察出可能付艳儿的目的不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相信自己能让她安心和自己过日子，他对自己有这个自信。所以他也用饱含爱意的眼神回应她。
不提王家这边好事将近，所谓福祸相依，白天王二柱借流云山小风光了一把，夜里，一伙窃牛贼就把目标瞄向了齐家。
这夜三更天刚过。在外间值夜的元宝就被“咣当”一声惊醒。他一下坐起来冲到里屋，发现窗户敞开，他家少爷外衣还在，人却没了。
正在他举足无措时，耳边传来刀剑相碰的打斗声，紧跟着就是一道怒吼。
“好贼子！偷到你吴爷爷地头了还想跑！”
“吴铜锤！老子和你拼了！”
元宝瞬间反应过来，抱着他家少爷的外衣就往外冲，待翻上院墙后，竟发现齐四郎穿着里衣，光着脚，站在菊院西厢房屋顶，怀抱着凌雪双刀一脸淡然的看着不远处养殖场火把通明，三十来个人拼杀在一起。
“少爷，小心着凉。”
元宝将外衣给他披上，想了想，又将自己里衣脱下来，光着膀子将衣服铺在屋顶上，让齐四郎踩着。
“你去帮忙。”齐伊安将凌雪双刀递给他。
“是！”
元宝接过凌雪双刀一个乘风踏雪就窜出一丈远，奔着一个手握砍刀的小贼杀去。
只见那小贼刀法紊乱，伙同另外两个贼子对着吴家一名护卫一通乱砍。元宝奔到近前，一招弯月映雪，右手凌雪刀自那小贼右肩劈下，入肉无声，竟将人如切豆腐般斜着一劈两半。
“嘶~”正对面的那名吴家护卫被吓的一愣，紧跟着身上就挨了两刀。
远处的齐伊安也很诧异，连忙往这边赶。他没用凌雪双刀对敌过，自然不知道这把宝刀的厉害。
元宝的反应更加不堪。这是他第一次实战，原想着偷攻能在那贼子身上添道伤口，没想到齐四郎的凌雪双刀这么锋利，刚刚他只感到自己那微薄的内力忽然汇聚到右手，眨眼间贼人已经活生生一分为二。顿时受了惊吓，呆傻的愣在了原地，看着面前血泊里的两半残肢呼吸急促，一阵疼痛从右手传来，紧跟着全身酸软晕了过去。
齐伊安扶住晕倒的元宝，将他安放在地上，起身拎起双刀，用刀背挡下一名攻来的贼人，左脚照着那人腹部一蹬，人在半空中就吐出一口血来。
“除恶务尽！”齐伊安喝到。
这是要不留活口！
得了他命令的吴家武师和被逼上绝路的窃牛贼全拼上命了。
齐伊安提着双刀，对着没挂彩的贼子一人来了一下，然后就退到元宝身边。此时的他白衣胜雪，赤着双脚踩在血泊里，看着那些窃牛贼或怒骂，或悲愤，或啼哭，一个个倒在地上，抽搐着停止呼吸。
这就是江湖，你死我亡的江湖。
吴铜锤看着自家弟子或多或少都添了伤口，心情复杂。若是不对窃牛贼斩尽杀绝，没有绝地反扑的激烈抗争，他们的损失会小很多。可是齐伊安让每个贼子都带了伤，这就是想磨练他们。毕竟他们吴家武馆来这里护卫的人员里，除了他有经验外，其他人都是新手，很对不住齐家每月给的十两聘银。他甚至觉得，若不是当初齐伊康在武馆学过一阵武，现在想攀上齐家都难。
所以来不及照顾弟子，他小跑着来到齐伊安身前，“四少爷，贼人尽诛。”
“辛苦了吴师傅。清扫下这里，咱们明早上一起去县衙。让师傅们休息吧，这个月聘银加倍。”
“谢四少爷赏，您也早点歇息。我叫人送元宝小哥回去。”
“嗯。”齐伊安点点头，一个乘风踏雪，脚上两团霜气交错踩踏，人已飞过院墙回了菊院。
吴铜锤的徒弟看着师父望着菊园发愣，捂着受伤的胳膊过来，“师傅？”
“这四少爷的功夫到了什么地步？”
“可能和大师伯不相上下吧。”
“难说。”吴铜锤摇摇头，回过神来指挥着弟子，重伤的包扎伤口，轻伤的搬运尸体。
存菊斋，齐伊安留下一地的血脚印刚走进卧室，守门的韩婆子就来了。
“四少爷，三少爷带着三少奶奶们要进来。”
“告诉他，安全着呢，睡吧，有事情明说。”齐伊安摆了摆手，“让他别派人出去打听，被当成贼打杀了可别怪别人。”
他这边洗漱干净，又见元宝被安置在了外屋榻上，便回里屋打坐去了。
睡肯定是睡不着了，不说那因为他的决断灭杀了十来条生命，单是明天如何同官家报备，会对他们齐家有什么影响，就要反复推敲斟酌着。一天不搬到流云山，他们齐家就可能遭遇危险，这江湖腥风血雨，或为财，或为色，或为仇，破家灭门的不新鲜，与其后悔入江湖，不如考虑如何应对；与其想着如何击退来犯者，不如考虑如何让人不敢来犯。
不说他这边苦心思索，菊院门口，担惊受怕的竹院主仆们听完韩婆子的转述，不情不愿的互相搀扶着回了院子。但即便齐伊安告知他们安全了，依然心中不踏实。主仆九人在主卧互相守着坐到天亮，然后又结伴敲响了菊院的门。
“三少爷，我们少爷已经走了。”韩婆子道。
“走了，这大早晨的……”齐三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现在脑子有点乱，这一宿担惊受怕的，见不到齐伊安他这心里不踏实。
这时反倒他妻子孙秀香还算清醒，见找不到小叔，便问韩婆子道，“这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方便告诉我们吗？”
韩婆子想着四少爷没下封口令，便说道：“昨个三更一伙子窃牛贼来偷牛，正被吴师傅撞见，然后四少爷和元宝小哥也赶去了。”
“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反正今儿个天不亮四少爷就出门了。”
“出门了……出门了……”孙秀香念叨了两遍，忽然眼睛一亮，“元宝呢？元宝跟去了吗？”
“元宝小哥还睡着呢。”
孙秀香觉得找到了知情人，连忙对自家相公说，“咱让元宝跟咱说个明白，问清楚了，咱也好踏实睡觉。”
“对！问元宝。”齐三郎说着就往菊院闯，韩婆子想阻拦反被郑婆子给挡住了。
等到几人走到二进院子中，只听翠儿一声惨叫：“血！奶奶，快看，血！”
几人顺着她的手臂看去，只见一排清晰的血脚印从院子中一直延伸到主屋里，这大清早寒气还没退去，众人只觉得背后的冷汗呼呼的冒。
“没事……没事……老四是高手，有他在啥事都没有……”齐三郎嘴里念叨着，抓着孙秀香的手更紧了，那本就单薄的身体抖的向被狂风刮着一样。
“爷，没事，咱进去看看。”孙秀香想着早晚要进去，心一横，拉着齐三郎三两步的进了主屋。
进屋一看，元宝正在外间的塌上睡着呢，这心忽就踏实下来，“爷，您看，这不元宝正安稳的睡着吗？”
齐三郎见到元宝，这心也稳了几分，“去，把他叫起来回话。”
松儿柏儿得了令，上前就掀开了元宝的被子，连拽带推的，可元宝就是不醒。
还是翠儿有注意，她在屋里扫了一圈，选中窗台边的瓷花瓶，拿起来照着元宝身边一砸。
“啪哒！”一声脆响，元宝蹭的就坐起来了。
“你别找我！……我不是故意杀你的！……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他这边连哭带嚎的一喊，屋里吓晕过去三个。
“快把他嘴堵上！”孙秀香呵道。
翠儿和柏儿连忙上前想按住他，结果一人挨了元宝一拳。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元宝疯喊着从床上下来，窜出屋子三两下就跑没影了。
翠儿揉着肚子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主子：“奶奶，现在咋办？”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流云地主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