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流云地主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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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元宝伺候着脱下衣服，泡在掺有药草的浴桶里，齐伊安迷了有一柱香的时间，这边元宝就把牛酥乳给他端了来。左手托着瓷碗底，右手罩在瓷碗盖，江雪经运转片刻，一碗冰淇凌就成了。
泡着热水澡，吃着冰淇凌，这才是地主老财过的日子。
照着往常，他是会剩半碗的，奈何今个高兴，看到元宝对着空碗馋的皱眉才想起来没给这家伙留。
“出息……晚上爷给你做一盆，让你吃个够。”
“这可是您说的。”元宝嘿嘿笑着，将碗放到一旁，等着自家少爷泡完，伺候着送到里屋。
“我先睡半个时辰，你让牛场那边宰头牛，一会起了牛腩，牛柳什么的给我来上一桌。”
元宝愣了下，提醒到：“那牛都是半大的，您不是不让人宰吗？”
“今儿个爷高兴。”齐伊安一脸：我的牛，我任性。“还愣着干啥，赶紧去传话，然后给我在门口守着，别让人扰了我。”
等他出去，齐伊安检查了下门窗，又上床放下帘幔，闭眼歇了有两刻钟，待感到元宝回到外屋站岗后，才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还是那样的灰色，齐伊安走向泉水旁摆放的那四十个小坛子。经过一天的浸泡，有三十九个坛子里的泉水变成了浓墨，剩下的哪一个，则是带着点点星光的浅灰色。
齐伊安将这个坛子捧起，放到了稍远一点的地上，将水下沉着的六颗闪光的种子分别种下。
因为没有血祭，这次发现的种子能种出什么灵植来，只有等将来发芽生长时才知道，不过能发现就是一件大喜事，从他开始泡灵根到现在也有七年，泡了多少灵根早就记不得了，单这七年时间，只出了三种，就知道几率是多么的飘渺。
欣慰的看了会儿六个小土堆，他将那些浓墨倒在准备好的大水缸里，这样的水缸他已经装满百十多个了，这样见血封喉的剧毒他会留着，希望永远没有需要用到的时候。
在小坛子里装满泉水，他又重新放了四十个灵根进去，在灵树林里逛了逛就闪身出了空间。
在齐家各院子里，最清冷的是梅院，最热闹的是兰院，最危险的是菊院，消息最灵通的则是竹院。竹园不仅有最八卦的主子齐三少爷，还有最八卦的小厮松儿，最八卦的丫鬟翠儿，最八卦的婆子郑妈妈。按照三少奶奶孙秀香的说法，只要这四个人聚一起，不论是什么消息，齐家的，水杨村的，旺杨村的，刘杨屯的，古杨县的，就没有这四位打听不到的。
这不，前脚元宝刚去养牛场吩咐完，后脚齐三少爷带着松儿就打着送王舅爷的名号去要了半扇牛肉，紧跟着从郑婆子那得到消息的孙秀香立刻打发翠儿找自家相公要了个牛前腿给自己娘家送去了。
等到兰院的人得到家里宰牛的消息，已经过了第二天晌午，这牛本来就是半大的，还能剩下多少。
这牛肉和猪肉不一样，牛能顶两个壮劳力，在大部分农家里比人都重要，而且同样是血食，牛肉长精肉，猪肉长肥膘，那品相好，喂过灵果的牛肉，生吃起来最是补充武者气血。所以普通的成年牛至少七十贯一头，那强壮厚实的都能破百两，两头牛换县城的小宅子一点都不新鲜。
而朝廷对牛这种农家生产工具也重视，买卖宰杀都要去官府登记，齐伊安这养牛场是走了关系才办理下来，就这也只有二十头的限额，还要朝廷颁发的牧牛令才能扩大规模。
牛肉珍贵，农户自家死了牛都要廉价卖给官府，供各地官宦驻军享用，像古杨县桂花楼这样的酒楼，一年也就俩仨月有牛肉卖，还是贵的离谱的招牌菜。前两天五位师侄来齐伊安都没舍得宰杀，这是发现新灵植了，天大的喜事只能憋着不能公开，才宰了一头自己私下庆祝。
总的来说，这牛肉在中下阶层，那是相当的珍贵。所以昨天齐三郎带着条后腿来王家，今儿早上，王三柱夫妇就带着几斤酱好的牛肉给县城开杂货铺的王二柱送去。
王家三个柱子，老大老三都随了王舅爷的闷葫芦，只有王二柱继承了父亲的那份决断，不但如此，他还有农家汉子少有的魄力和精明。
以前他做过木匠学徒，后来又走村的当了一年货郎，自打知道大表兄入赘了流云山，他干脆背着王舅爷，找他大姑齐老娘借钱在县城县学附近开了家小小的杂货铺。
虽然有齐家的名声庇护着，可这四年下来，从一个隔开的小门脸到如今带着后院的两层双开门铺面，也包含着他左右逢源迎来送往的本事和外人体会不到的血泪艰辛。
好在迈过了初期最困难的那道坎，他现在手底下两个小伙计，人前人后的也能当得起一声王老板，每年赚上五六十两银钱，不但还清了欠账，这店铺也买下了多半，待今年再努把力，明天这时候，这店面就彻底是他的了。
他今儿刚把这几天的帐又盘了一边，就听见楼下小伙计的声音。
“三爷来了，这马车您交给我吧。”
“你们掌柜的呢？”王三柱扶着媳妇下车道。
王二柱站起来探出窗户对着站在店门口的弟弟道：“上来吧。”紧跟着看见那马车上插着的流云旗，连忙又大声说，“这是大姑从流云山回来了。”
他本意是想着让三儿跟他一问一答，给自家壮壮声势，没想到王三柱闷着头就要往里走，还是三柱媳妇机灵拉住了他，仰着面脆生生的道，“就安表弟自己回来了，亲家掌门留了咱姑姑姑父多住些日子，前天还派人把小姑子和大侄子接到了流云山，说要是住着习惯就在那学学文武啥的。可把咱爹娘和大嫂子心疼坏了，这不，安表弟昨个特意宰了头牛犊子给送家来了，娘酱好了让相公给二哥您送来。”
王二柱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这话答的漂亮，这声也清脆响亮，估计这条街上的店铺甚至不远处的半拉县学都能听见。
“呦嗨！给我带牛肉了。石头，赶紧把你三爷三奶奶请进来，全儿，去桂花楼带六个菜再加一坛子好酒。”
他这边话刚落，对面字画店的蔡掌柜就吆喝上了，“王老板，好酒我这有啊，五年天儿清，就差你的酱牛肉了。”
旁边药铺的薛大夫紧跟着道，“我这有新鲜的柳条参，麻辣的拌上一盘下酒。”
随着他这声，又一个柔美的女声响起。
“二柱哥，三奶奶那边我陪着，自家腊的野兔肉可比什么都有嚼头。”裁缝铺的女掌柜付艳儿吩咐了自己伙计一声，出了店铺就走到三柱媳妇身边，“我陪着三奶奶来一杯可使得？”
“使得，使得。”三柱媳妇听家里人念叨过她，知道自家二伯早就看上这女掌柜，便笑道，“这酒也不是白喝，一会儿还要给您介绍单生意。”
付艳儿秀眉一挑，笑道：“什么生意。”
“过几天三表弟邀着我们去南丰寺住几天，这同去的还有桂花楼少夫人和其他几家女眷，我和嫂子想着，怎么也不能丢了齐家的脸面，就挑了两块往年流云山给的上等绸缎，想借您的手艺裁上两身。”
“哦！流云山的料子，快拿来我看看！”付艳儿急切的道。
王三柱看自家媳妇在大街上说起个没完，引得好些路人旁观，连忙抱着东西脸红的拽她袖子，小心着轻声道，“咱……进去说。”
从二楼窗户往下看的王二柱一边叹息着亲弟弟，一边也觉得演的差不多了，合上窗户赶紧的走下楼梯。
虽然离着午饭还早了点，但牛肉馋人，流云山八卦的吸引力大，四位掌柜的爱热闹，早早的就在后院堂屋摆了一桌。
王二柱敞亮，不但桂花楼订了最贵的酒席，酱牛肉也一点没留都切了，另外匀出一斤半分了三份让小徒弟给送到了三个掌柜的家里。
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尤其这开门做生意，邻里间帮着一把能省好大的事，掌柜的们觥筹交错间许多消息就交流好了。三柱媳妇虽然是旺杨村土生土长的乡下女娃，但她和大柱媳妇那都是王舅爷千挑万选出来的，就为了将来能帮衬自己两个笨儿子，所以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应酬，可和付艳儿那真是谈笑风生。
只有王三柱不知道说啥好，不过他坚持贯彻媳妇交给他的任务：吃，喝，傻乐。
大多数女人对恋情都很敏感，这酒菜吃完一半时，三柱媳妇觉出不对来了。
这付艳儿看她二伯的次数明显增多，而且那眼神是越来越热烈，越来越勾人。又想到他二伯稀罕这女掌柜的快一年了，她觉得这事有门儿，回去得让相公给公婆递个信儿。这要真成了，能有个在县里开裁缝铺的二嫂子也能借不少光。况且远香近臭的，万一娶个乡下姑娘，这成天一个院子里过，别的不说，家里的房就要重新安排。想到这里，她对付艳儿又热情三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流云地主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