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美梦成真》柳虚颜莹

4、变成波斯猫的展护卫（四）

　　这句话问得，果然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在座的几人瞬间就被唬得愣住了神。

　　连低着头装模作样在喝茶，其实是在平复情绪的公孙都差点手一哆嗦摔了那盏上好的青瓷茶杯。

　　“老五，你瞎说啥呢，这哪儿能是展小猫啊！”徐庆哈哈大笑，走过去想逗逗被白老五拎在手里的小猫崽，结果被五爷一个闪身躲开了。

　　韩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说老五，你这又是犯的什么混？展昭堂堂一大男人，就算真要变个什么精怪，也肯定不会是这猫崽子。”

　　“就是！”蒋平赶紧点头，“展昭要真变成猫崽，那第一件事儿就是跑来端了你这老鼠窝，哪会这么听话让你又搂又抱还能扒光了洗澡的？”

　　就连卢方都皱着眉说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被吓傻了。

　　白玉堂无言以对。

　　说到底，他会怀疑小波斯猫崽跟展昭的关系，凭借的不过就是曾经无数次从危险中救了他一命的直觉，他手中没有任何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

　　而事实却像蒋平说的，如果这猫崽子真是那臭猫变的，哪里会让他又搂又抱还扒光了洗澡的？没一爪子拍上来挠死他就不错了，更别说像刚才似的主动凑上来蹭他，这乖巧听话的样儿，哪是那臭猫能比的。

　　白玉堂瞪着那双桃花眼跟小猫崽对视，眼眸中的情绪起起伏伏，看得展昭差点没把全身的毛都竖起来扎他脸上。

　　变成这样都能暴露？

　　展昭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圆滚滚胖嘟嘟的身体，猫身，猫爪，猫尾巴，分明就是一只真·波斯猫崽么！从头到脚全身的毛，哪里写着他姓展名昭是人称南侠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了？

　　莫非……这白耗子偷偷摸摸吃了谁家的灵丹妙药，突然天眼大开看出了他的真身？

　　展昭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猛然一抖，连忙竖直尾巴尖，冲着白玉堂亲昵地叫了两声。

　　如果条件允许，展昭肯定会立刻扑到白老五身上猛蹭，最好蹭得他满身都是毛，然后洁癖发作一生气保准就能把这事儿给忘到九霄云外。

　　可惜，他现在被白老五拎在手里，想蹭也蹭不着，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只好剑走偏锋，装乖撒娇，不论如何都得让白老五相信他真的就是一只猫……嗯，从身体到灵魂都是。

　　展大人身经百战，尤其是在跟白五爷斗智斗勇这件事上更是积攒了无数经验，光是听个音儿就能知道这耗子是不是真生气。虽然他一开始的确有点担心白老五是不是当真天眼大开看出了他的真身，但转脸看到对方的表情，他的担忧就消散了。

　　真正逮住旁人把柄的白五爷从来不会疾言厉色，而是端出一张俊美无双的笑脸，用最温和无害的表情告诉你，爷的手上有你作奸犯科的证据，不想死就乖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白玉堂喜欢笑，但并不代表他好说话，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做，他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锦毛鼠的狠辣并不是说说而已的。

　　不过，如果他手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那就会像现在这样，板着一张俊脸，目光阴森冷厉地盯着他的目标，直到对方受不住他的气场，自己乖乖将把柄奉上。

　　“我说老五，你就算瞪死了它，它也不可能变成展昭。”眼看白老五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闵秀秀赶紧上前把小猫崽儿从他手上抢过来。

　　白玉堂下意识就想侧身避开，一抬眼看见来人是他大嫂，身形一顿，立刻乖乖松了手。

　　锦毛鼠天不怕地不怕，却偏偏不敢违逆他这位大嫂。

　　闵秀秀出身医药世家，他爹闵老爷子是江湖上有名的杏林圣手，医术高超性情古怪，对他这个独女尤其宠爱，不仅将毕生医术倾囊相授，怕女儿将来被人欺负，还将用毒的本事一并教授给了她。

　　擅医者擅毒，闵秀秀当属其中翘楚。

　　当初白老五不信邪，兼之年轻气盛看不过卢方堂堂一个大男人却对一个女人百依百顺，没少明里暗里地找闵秀秀麻烦，结果被闵秀秀折腾得差点成了没毛鼠，从此之后，他便对这位大嫂敬畏有加，再不敢存半分轻视了。

　　“哎哟，这小可怜的。”

　　闵秀秀抱着小猫崽，感觉猫崽子在她怀里缩了缩身子，忍不住开口责备白玉堂：“老五你看看，它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

　　人家都说猫儿胆子小，老五这凶神恶煞的样儿可别真把小猫崽给吓出什么毛病来。

　　白玉堂看着被闵秀秀抱在怀里的小猫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这猫崽子会被他吓到，他是绝对不相信的，这猫崽子胆儿大得很，不仅敢一爪子拍他脸上，敢一口咬住他手指头，还敢趁他不备舔他一脸口水……

　　一想到这儿，白老五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更不好了。

　　他狠狠瞪了小猫崽一眼，结果猫崽子又瑟瑟地抖了两下。

　　展昭自打变成猫还从来没被女人抱过，骤然触到这软玉温香，至今从未亲近过女色的展大人下意识地就打了两个哆嗦，脂粉的香味扑鼻而来，熏得他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喷嚏。

　　白玉堂：“……”

　　闵秀秀抬头瞪他：“老五！”

　　五爷百口莫辩，悻悻地耸耸肩，提起剑接着往门口走。不过他没走两步就又停了下来，转身对公孙说道：“展昭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八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明日便启程到凉州去寻他。”

　　白玉堂很少对别人承诺什么，可但凡承诺了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他说去凉州寻展昭，言下之意便是对公孙承诺他一定会将人带回来。

　　公孙点点头：“有白少侠这句话，在下就放心了。”他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只木盒递给白玉堂，“这是在下驯养多年的信鸽，白少侠请带在身上，可备不时之需。”

　　……所以，这是连联络用的信鸽都准备好了？！

　　公孙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有备而来真的好么……

　　白老五无语望天，公孙先生是真把他当开封府的编外人员公务员家属了啊，用起来果然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偏偏公孙丝毫没有被人看破心思的窘迫，依旧笑眯眯地看他，等白玉堂伸手接过木盒，又道：“白少侠此去路途遥远，怕是三五个月才能得返，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他俯身抱起不知何时从闵秀秀怀里跳出来又凑到他脚边亲昵地蹭啊蹭啊蹭的猫崽子，“不知白少侠是否介意让在下帮忙看顾几日这只猫崽？”

　　“先生想照看这猫崽子？！”白玉堂一怔，很是意外。

　　从来都没听说过开封府的主簿公孙先生喜欢养猫啊，难道他真的对这猫崽子特别特别喜欢，以至于喜欢到想帮忙照看？

　　而且……小猫崽很喜欢公孙，公孙也很喜欢小猫崽？

　　好像，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白玉堂不动声色地瞧了眼乖乖窝在公孙怀里任他抚摸的小猫崽，心中那股本来有点消散了的怀疑突然之间又浓烈了起来，甚至比先前更胜——莫非这公孙老狐狸也发现小猫崽有问题，所以才要帮忙照看，想趁机一探究竟？

　　五爷的思维一经发散，顿时控制不住地跑偏了。他决定试探一下，顺道暗中跟公孙通通气。

　　“先生可是喜欢这猫儿？”白玉堂问，桃花眼一错不错地盯着公孙。

　　公孙被他看得怔了怔，半晌才微笑着点点头，回答道：“不瞒白少侠，在下适才方一见面便对这小猫儿喜欢得紧，有心想要亲近一些。白少侠既然明日便要启程，出门在外的这段时日想必无法尽心照料，在下冒昧想帮忙看顾几日，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所谓闻弦歌而知雅意，公孙的回答在白老五听来那明明白白就是肯定了他的猜测，正中他下怀。

　　五爷陡然僵住了，好半天才从满脑子“难道这猫崽子真是展昭”“连公孙先生都怀疑了”“展昭不会真变成猫了吧”的想法中挣脱出来，点点头道：“如此甚好，那便有劳先生了。”

　　公孙狐狸比他狡猾得多，跟那臭猫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比他长，虽然未必比他更了解对方，但在那臭猫心里的地位肯定比他要亲近，是用来试探的绝佳人选。

　　他默默瞥了眼正惬意地窝在公孙怀里享受抚摸的波斯猫崽，转念便想起了三个多月前的那个梦。

　　如果展昭真变成了猫，那他算不算美梦成真？

　　白老五忍不住摇头，习惯性地眯起眼：展小猫啊展小猫，你可最好别真变成猫了，否则，爷一定扒了你这身猫皮！

　　可怜展昭被公孙摸得异常舒爽，连白老五腰上香囊里的猫薄荷味儿都让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更别说听明白自家先生和那只白耗子之间的这段暗箭机锋。

　　而等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重新想起来要撒娇扮乖的时候，他离身份暴露就只差临门一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