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怪物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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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怪物啊。
乌明维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遇见怪物不要慌。
毕竟就算是怪物，也不是每个都见人就杀。
要是真这么不走运，遇到的这个就是嗜杀成性凶残那一挂的，那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席金乐和自己，都不是怪物能杀得死的。
既然这样，那不如袖手旁观当个亲历怪物灾厄的“幸存者”，既省事又不耽误预期计划。
乌明维又叉了一小块半熟芝士进口中。
浓郁的芝士味道化在唇舌间，让他有些享受得眯起了眼，眉目间尽是松快。
他现在是“乌明维”，一个在J大上大二的普通学生，不是一旦怪物出现就需要去讨伐的勇者，更不是随时准备为和平献身的英雄。
所以，出现怪物，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聊的正道剧本，无聊的伟大主角，早就老掉牙了。
乌明维含着口中略带酸味的绵密芝士，心下颇为冷酷。
他注意到席金乐凝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便顺着席金乐的目光看回去。
“你要吃吗？”
乌明维觉得这家店的半熟芝士真的不错。本来席金乐应该排不到的，难得出了意外，不趁机买上一份，有些亏了。
席金乐摆了摆手，婉拒了。
如果是之前，他跟在乌明维身后，见到他买半熟芝士，自然是不介意花点钱给自己也来一份同样的。
即便他对半熟芝士完全无感，还不如将各个口感拆开，分成冰淇淋、酸奶和鸡蛋糕来吃，更合他的口味。
只是现在，就完全没有那个心情。
这乌明维……到底是这么回事？
席金乐先前其实有所察觉，事先也揣测过几种离谱的可能，给自己做下点心理准备。
打定主意接近乌明维之后，他不仅调查过乌明维入学以来的各种情况，还拉关系网去隔壁H区追查了一下乌明维的过往情况。
他笃定乌明维之前在校外遇到的情况是与神秘侧相关。具体情况不好推测，但就他所言被放血的那个情况，八成是被充作了祭品。
只是不知道是献祭那伙人搞错了什么，献祭失败，留下了乌明维的小命。
不过，即便献祭失败了，作为祭品的乌明维，曾经与某位存在近距离相处，他定然在某方面受到未知的影响，突破到非人才能达到的高度。
席金乐见过这样的人，或者该说是“半神”。
只是，就他观察后的几种设想中，没有眼前这种。
“乌明维，你不害怕吗？”
席金乐努力却扯不动嘴角，作不出笑模样。
他原地仰起头，看到的是二层至六楼繁华绚烂的各色商铺层层叠叠，犹如环环相套的圆中圆，无知无觉的人们还在其间闲逛。
商场的警报没有拉响，即便一楼有些骚乱，也多的是不在意的人，毕竟广场另一边热闹得掀翻天。
“热闹”蔓延到这边来，那大概是快要开场了吧。
如果不是他刚刚亲身感觉到那些人身上的恐慌与仓皇，他大概也会这样想，还要骂几句该死的唐临川，又装又爱现。
但，现在他还站在这里。
他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
可是，身体与意识似乎都有各自的想法，且相互冲突，让他一时之间失去操控身体的能力。
迈开脚步，像是变成一件极为陌生的事，烙刻在身体与记忆里的平衡感丢失，叫他毫不怀疑迈开脚步下一刻，就会狠狠摔上一跤。
舌尖舔过嘴角，把沾上的细渣卷进嘴里。
乌明维动作顺畅地弹了下舌，“害怕？”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乌明维没说出口，但脸上表露得明明白白。
席金乐头脑空白了一下，而后奇迹一般得冷静下来。
大概是突破了害怕的阈值，他现在反而感觉能喘得上气了。
席金乐的反应很明显，落进乌明维的眼中，那就更明显了。
难道，席金乐是在害怕怪物么？
乌明维有刹那的不解。
又很快有些明悟过来。
之前，他与【朝】聊过怪物，作为了解对方的工作情况，并体恤其辛劳进行安抚中的一环。
人类对于怪物与神明的认知界限，其实很模糊。
他们更为熟悉的界限是人类和非人类，而怪物和神明都是属于非我族类的存在。
这究其根本，是对于未知的无知。
怪物是什么样的存在？神明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统统不知道。
所以，怪物可以是怪物，神明可以是怪物，甚至那些超出普通人类正常定义的人类也可以是怪物。
而对于席金乐来说，比起怪物，他自然更为熟悉的是神明。
但他知道神明什么样的存在么？
乌明维不觉得哪个同类会那么好心，跟信徒科普自身的存在，祂们往往会将窥探神明视为渎神。
所以，对于席金乐，获得力量的人类可以是神明，侍奉的非人神秘存在可以是神明，而怪物……在某种层面上，怎么不是神明呢？
提问，信徒会害怕他所侍奉的神明吗？
答案自然是——是。
崇敬，本来就是尊崇和敬畏。
不害怕，哪里来崇拜和尊敬？
他害怕的不是怪物，而是神明。
奇怪，难道他侍奉的那个同类，没有给信徒展示强大的力量以此树立信仰？还是席金乐在使用力量上不擅长，没有自信能够解决怪物？
无论是哪种，那个同类似乎都有些拉。
乌明维移开注意，望向走廊的那端。
影子说那个怪物似乎是有目标性狩猎，它选中的那个人类像是条滑不溜丢的泥鳅，不怎么好搞。
猫抓老鼠，老鼠逃窜的游戏，伴随着一路对店铺的破坏，终于来到这个商超中央的小广场。
小广场宽阔的地形其实并不利于逃窜，幸运的是这片小广场常年被拿来作为活动场地。
靠边搭建着一个儿童表演的舞台，台下摆了七八排座椅。旁边是一个供小孩玩乐的充气设施，其中铺满了大大小小各色海洋球。
而另一边，是一家新开的店铺在做宣传活动。不仅搭建了现场的展位用来展示商品，展位两边易拉宝一字排开二三十个，地上铺开红毯，配合小广场墙面上的巨型电子屏内容循环播报，气氛拉满。
那人也清楚，如果他跑最短的中间直线，被追上不过是前后分钟的事，这与自寻死路无异。
于是，他脚步半点不停，可以说毫不犹豫扎进了座椅间。
这些塑料座椅根本起不了什么阻拦的作用，经过刚刚逃窜积累的经验，他心里多少也有点数。
感恩的是，追着他的这个怪物武力值强大，力气惊人，却没有什么脑子。
就刚刚逃窜追击进行总结，那就是横冲直撞，一力破万军。
而他自己，对于跑酷还挺拿手，体力也有专门训练过。
他对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其实有一定的信心。
随着怪物和被追的目标人类出现，后面那些脚软腿软躲闪到两边的无辜路人尖叫着朝入口的方向跑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怪物没有攻击他们，但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逃命，根本顾不上其他。
与此同时，高层的人低头，终于发现中央小广场上造型独特的怪物和被它追得玩命奔逃的那个男人。
在起初疑惑后，很快就将现况与过往看过的恐怖电影、异形科幻片挂上联系，意识到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二层的人尖叫着向电梯口逃窜，不管是向上还是向下，总之快离开二层。
其他楼层的人也是一样，涌向电梯口和安全楼道，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总之要逃。
自然，抖着手打电话给治安队的不在少数。
整个商超像是一滴冷水落入滚油锅，全然炸开。
数百人的恐慌形成的情绪潮，短暂吸引去了怪物的注意力，为被追那人的逃命争取了十几秒的时间。
怪物漆黑像是树干萎缩的脑袋宛若开花般盛开，中心闭合的口器不断张合翕动，似乎是在从空中捕捉某种物质。
它这一变化，顿时吓得楼上发出一阵尖叫，而后主动或被动消音，刹那间安静得仿佛这里没有活人存在。
顶层玻璃天窗透进的光，将半空中一个飞快下落的东西映亮，属于金属亮晃晃的反光在墙面上一晃而过，很快落向地面……
只可惜，准头差得有点多。
“咣当”与地砖发出撞响，没能吸引到怪物的半分注意。
但，这却成功吸引到那个被追男人的回头。
他的脸上露出狂喜。
一眼晃过，他能肯定，那是一把菜刀！
乌明维顺着仰头，刚好瞥到一个一身厨师打扮的胖男人在护栏后探头往下看。
说起来，这幢商超的顶楼好像就是各种餐厅。
看那男人见到菜刀的欣喜模样，乌明维尽职尽责当自己的观众，冷漠旁观。
他刚刚把那一份半熟芝士最后一口刮进嘴里咽下，转身把手上的试吃盘子扔进廊下的垃圾桶里。
只是稍微一个动作，乌明维当即便听到，直冲自己而来的恶意。
那个男人之前还一心想着逃跑，在见到菜刀之后就有些心思浮动，这会儿眼角余光里发现乌明维和席金乐两个不知道逃跑的傻子，瞬间下了决定。
即便是听不见心声的席金乐，也很快发现那个男人的逃跑路线的偏向改变了，他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跑了过来。
席金乐心里骂得很脏，脚却还有些软。
“ 要跑吗？”
乌明维纳闷瞥他一眼。
他感觉自己听到的不是这句，席金乐说的分明是：我要跑了。
“没必要。”
乌明维是半点不在怕的，甚至在这别人眼里的紧要关头，他垂眼看了眼手机，手指抵着屏幕上滑了两下。
这一刻，他听到来到几个方向骂他作死的心声。
还有地图炮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了手机会死，这种时候还不忘看手机。
只有他知道，他既不会当这替死鬼，也不会因为怪物到跟前就出手帮忙。
比起人类的直觉模糊，无法完全依靠本能或洞察本能，躲避危险。怪物越是不太聪明，本能直觉越是灵敏，天然就明白畏强凌弱的道理。
他就压根不存在于怪物的食物链上。
至于那个人……
乌明维早在那人一露面就看清了他的本质。
在金绿色瞳仁的注视中，他那肮脏的灵魂，缠绕着血气，红里发黑，极端的光色中纠缠着怨恨与愤懑。
嫉恨几乎占据三分之一，他憎恨着整个世界，每个擦肩而过笑着的人，有血缘羁绊的人，出现在他生活里有联系的每个人……
而且，他杀过人。
八个？十个？
或者更多、更多……
乌明维看着越发狼狈的男人大步奔向自己，因剧烈运动有些供氧不足而迷蒙的眼黝黑晶亮，藏着人心的黑暗与恶。
他却依旧漠然，与那双盛满求生欲的眼睛对视，生不出半分旁人的同情。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难道是治安队或者特队来了？
乌明维转身的同时，察觉到一点微妙的感觉。
不是同类的味道，也不是特队那些野兽的气息，这倒有点像是……突破极限的人类。
这个人类，身上好像有一点机器的味道。
刚刚想到机器，乌明维就捕捉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电子音。
【宿主，你要小心。】
【这个怪物不是过往那些人可比的，它的力量是人类的十数倍，但智力有点低，或许可以考虑从这方面突破。】
十分磁性的男声答应着：我知道了，系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