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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TWO ...

  •   Two
      有很多人在自己的眼前晃过,他们和她说话,她也回答了,但她就是记不住别人说了些什么,而她又做了什么。眼前总有一层浓浓的雾气让她看到的东西变得不真实,这让她害怕,紧张,甚至有些恐慌。有个熟悉的人出现了,在她的耳边哼唱着记忆中熟悉的曲子。声音哑哑的,柔柔的,安抚着他的慌乱。时间像是没有了概念,可能过了几年,又或者是几秒。浓雾把她裹在这个安静,孤寂又祥和的地方,有那个温柔的声音陪着她,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现实生活中那种种遭遇像是从未发生过,这个梦太好了,她不要醒过来了。
      一阵刺痛传到了昏睡中的大脑,身体像是要被撕裂般得疼,疼得好比是多年前的初夜。身体被入侵的惊恐让她冲破了那道浓雾,而眼前出现的人竟是他的脸,正深情款款包含爱意地看着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个自私冷血没有感情的男人绝对不会这么对她。醒过来,醒过来!她不要做这个梦了。

      轰地一声巨响,把耳膜震得发疼。游离了好久的神志终于归了位。汽车喇叭声,男人女人的尖叫声,乱哄哄地交织成一片。一道刺目的光线迎面射了过来,让微微睁开眼的飞扬本能的想用手背遮挡着强光。
      一双冰凉的手摸上了她的脸颊并伴着高分贝的尖叫声:“小姐,你没是吧,你知不知道你是谁?”
      飞扬想睁开眼却又使不上力:“别叫了,死人也会被你吵醒了。”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你会开玩笑,啊!那说明你的神志还是清醒的。”冰凉的手小心的挪动了下她的头又发出了尖叫:“天哪,你的后脑勺撞开了流了好多血,来人哪!这儿有个人快死了。”
      “别吵,让我睡会儿!”说完飞扬又晕了过去。
      “哎!小姐,哎!你别……。”那高亢的女声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风掠过窗时呼呼作响,而且不遗余力地想把它弄开。一下又一下,未关紧的窗开了条小缝,几分钟后窗变成了半敞开式。风得意的迅速带领着冷冽的寒气迅速占领这间温暖的房间。它的好友也随之而来,穿着白色的物衣,和着节奏旋转了一圈后以最优美的姿态停落在一片温热的肌肤上,化为一滩冷冷的水。
      凉凉的东西扑打着她的脸,觉得有些冷了,一手裹着被子,另一手探出被窝在枕边摸索着,手游走了一圈没有找到要的东西,人就醒了。睁眼后入目的是一片雪白洁净的天花板,那块因常年渗水的而留下的黄褐色痕迹没了。她一愣,用手揉了揉眼睛,在看一眼,天花板上还是一片洁净。微侧头看向床头柜,那上面摆着的当然不是她从旧货摊买来的那只电子钟。一束被修剪地好美的向日葵,插在精致的水晶花瓶里。哪来的玩意?飞扬自问。某些惹眼的小白点引起了她的注意,目光越过花儿落到窗户外。“啊!”她惊呼了声。那,那漫天飞舞着的竟是大朵大朵的雪。
      噢!闭上眼她呻咛出声,她是掉进了时光机,还是来到只有做梦才会到的地方。哪位神仙教母带她来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开门声,处在混乱中的她怕被人发现自己已醒过来会被叫去问东问西,索性闭上眼继续装睡。
      有人走了进来,听落地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他们走近了带来了消毒水的味道。
      “李医生,她就是上面吩咐要特别注意的病人?”一个女音好奇问到。
      “是啊!”回答她的是一个好听的男中音。
      有人靠近了装睡的她。
      有人在解她的衣服!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她的胸口,一会儿有人翻了翻她的眼皮。
      “她的命真好!”那个女声带着羡慕的口吻说道。把她露在被外的手臂塞进了被窝里。
      男中音轻笑了声,“是啊!想有她的命那么你的头也摔两次,在借我像缝破布一样缝伤口。”伴着他说话声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如果我也有位白马王子等着我!”女音含着梦幻般的口吻说道:“让我死两次也无所谓。”
      “不现实的家伙。”一记用笔杆敲脑袋的声音。“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她醒了就立刻通知我。”
      “知道啦!”女音气呼呼地说道。“咦!窗户开了怪不得有些冷。”脚步声来到了床头柜旁停了下来。“在南方很少看到雪呢!”女音感叹的说道。
      “走吧!”男中音招呼道:“咱们看雪去。”
      “和你!?”女音夸张地说道,离去的脚步声远了点,直到关门声后还能听到两人的斗嘴声。
      确定屋里没有第二个人后,她立刻睁开眼,想坐起身时一股酸痛从大腿漫开,像是被人狠打了一通的情形。自己怎么了?她不得不从没啥印象的脑袋中找答案。
      “我叫段飞扬,今年二十六岁前,在八月三十号那天遇上了车祸,然后……。”然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摸头时才发现自己的头上围着纱布。噢!她受伤了。怪不得人变虚弱了。
      环顾了下四周的装潢,她的心脏停摆了一秒钟。天哪!这……这是她出生后住过的最豪华的房间。不但是她的狗窝两倍,而且布置的相当雅致。抑制住想尖叫的冲动。在细细打量屋内的物品,发现上面的标识着同一记号时,又不免心惊起来。
      她现在正身处在一家非常有名的私人医院的贵宾房中。拜韩潮的一次重感冒所赐,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挥金如土。这家医院的床位睡一晚就得花掉她半个月的薪水,更何况这种只有及少数人才能住得进来的地方。韩潮一次重感冒就花掉了五位数,那么她遇上了车祸撞破了头,那可能就是天价了。
      等等!出事那天自己穿的是短袖衬衫,现在外边正在下雪……。一个顿悟让她差点跳了起来,噢!噢!噢!这么长的时间内自己毫无印象,从车祸到现在那自己的医疗费不就是宇宙价了吗?哪个不长眼的把她送到这儿来了的,又有哪个冤大头会帮她付账。自己救得明明是一个看上去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会不会是那撞了她的司机送她到这儿来的?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现在世风日下,没让她死在马路边已经偷着乐了,又怎么会掏一大笔钱去帮着医治一个不识相撞到自己车前的陌生人。想她也不是什么名人,不会产生什么轰动效应,明摆着无利可图吗!
      脑细胞一下子运用太多,头隐隐地疼了起来。哎!她只能叹口气,放弃继续去思考钱的问题。
      拔掉点滴撑起酸疼不已的身体,将脚搁在地上,赤着脚站直了身体开始在这套房间里探险。抱着猜猜看的心情推开了进门右手边的门。果然里头是一间独立的盥洗室,豪华的配备可以和五星级的酒店媲美。走到镜子前一站,就被镜中的自己吓到了。原本因为经常晒太阳略现黝黑粗糙的皮肤变得白暂光滑了不少。“看样子是久没出门的结果。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那黑的像檀木的长发更突现自己白的吓人……。”她一边照镜子一边评论着镜中自己的影像。长发?她微楞了下,手指有了自主意识解下缠在头上的纱布。一头黑亮的长发露了出来。天哪!她到底睡了多久?车祸前她明明是一头半长不短的鸟窝头,怎么一觉醒来就成了飘逸的直长发了!用手摸摸它们又不是假的。整整长了二十公分呢!
      摸头发的手降到了领口,一个可疑的红点让她把领口翻开。是一块淡淡的红痕。盯着那点点瘀痕,脑袋轰的一下短路了。心中挣扎了许久闭上眼将病员服的扣子解开并脱去。心里默默的祈祷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睁开眼看到的是镜中的人儿从头颈到腰部布满了或深或浅的红痕,密密麻麻的布满全身。这不是内伤,皮肤过敏或是发水痘后留下的痕迹,更不可能是被车撞后擦伤所至。这种痕迹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哈这是我吗?”
      一个个影像重叠着快速从脑海中闪过。在她好像要记起什么时,头马上要裂开似的疼起来,排山倒海式的一波一波袭来。“啊!”抱着头跪倒在地,承受不了的大喊起来。
      闻声而来的护士奔了近来,想出声安抚,却都被越来越激动,越叫越大声的吓坏了。医生护士又进来了很多,在帮她注射镇静剂后才让她逐渐安静了下来。扶她上床躺下后没过多旧沉沉地睡着了。

      恍惚中她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话,谈论的对象好像是她和另一个人。
      “原来她就是大老板的神秘爱人。”一个小护士红这脸小声嘀咕着。
      “真不愿相信,可她这一身……。”某名护士的脸涨的通红:“大老板真的很爱她。”
      “听说她昨天下午看到大老板和一个小明星满亲密的搂抱在一起,打了大老板一巴掌才跑到那家餐厅去的。谁知道好巧不巧遇到煤气管爆炸这种事。”有人提供了最新传闻。
      “她的命真大,才逢了两针而已。”
      “那干吗还没醒过来,已经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了。”有人问。
      “也许是有心回避吧!潜意识中强迫自己不要醒过来面对她不想面对的现实。”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大老板那么花心,怪不得她会有这种想法。”有人同情地说道。

      再次醒过来时窗外已是黑乎乎的一片,头微微右侧看到一名护士装扮的女孩趴在床尾睡着了。依着屋内唯一亮着的昏黄的小灯的光线,她隐约看到墙上的钟面显示着一点十四分。
      病房内安静极了,钟的滴答声和护士轻浅的呼吸声显得特别明显。
      拔掉输液管无声无息地下了床,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四下张望了一圈。
      这病房大约在两楼,窗下正下方是一块草坪,在远一点黑乎乎的是一片小树林,树林的外围应该有座墙,墙外应该有条公路。如果记得没错向东走二公里左右就有一个车站,有共车驶向市区。
      “与其呆在这儿瞎想,等着别人追讨医药费,不如称此月黑风紧夜逃了在说。”她小声道。心动就得马上行动,在自己的人生哲理面前她做出了决定。可一低头拉了拉身上的病员服,立刻泄气了。穿这一身衣服出去不到十分钟看到的人不报警送她回来不可。
      眼一瞟,焦距对准了屋内唯一的一个衣柜。里面会有自己想要的吗?她深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拉门前先瞄了眼护士,见她睡得正香,右手一用力“咯”一声衣柜门开了。她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口。一秒,两秒,三秒……护士呓语了几个词调整了下姿势睡得更甜了。长长吁了口气,拍拍胸口安抚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的心脏。还好!还好!
      衣柜里的衣架上挂着女式的衣服。太好了!心里欢呼了一声。小心地把衣服取下快速的换装后不免惊奇,大小长短正合身!一件薄绒衬衫,一件高领毛衣,一条厚厚的羊毛裙,一件及膝的大衣,还有一条长长的围巾。光从它们的质感上来判断这一身行头都属于高级货。
      难道她在昏睡时钓到了一个超级痴情的凯子?
      小心地在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护士,确定她没有转醒的迹象,就壮着胆子在衣柜里翻找了一遍。更让她惊奇的是她竟找到了自己用了很多年的那只皮包。
      见到它,她不免撇撇嘴。这是由她那挂名的丈夫送她的第一份礼物。说是背上这样的包包才像一名小妇人。那么排斥他为何又留着他送的东西呢?这个突然蹦了出来的问题使她一愣。当初为什么没扔掉?哎呀!有着总比没有好,这还是花了896块钱买来的呢!咿!当脑海里清晰的反映出这三个数字时,她又一愣,自己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不管了,先逃命要紧。
      才套好鞋子门外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惊得她差点跳起来。要命!看来走大门是不可能了,那么只好……扭头转向窗子。两层楼不算太高,想当年她还从四楼跳下过还不是好好的活到现在。走!她信心十足的走到窗前打开了窗。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让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足勇气爬上了窗台,往上看无星无月,往下看白茫茫的一片。
      如果被雪覆盖的不是草地,而是水泥浇筑的路怎么办?
      该死的。都站到这儿了才想到这个可能。跳!还是不跳!跳下去50%摔成重伤的机率。不跳100%留在这儿当一辈子苦役来顶这宇宙价的医疗费的机率。
      正犹豫着呢,房门的锁“咯”一声响了,啪一声屋内又亮起了一盏小灯。
      灯一亮犹如百米赛跑的发令枪响了。
      不管结果如何她的动作已经开始了。将包斜背挎好,张开双臂身体微微往前倾。
      “飞扬你在干什么!”身后有人惊呼道。急促的脚步朝她这儿奔了过来。在伸手想伸手要抓住她时,弯腰抱腿,她跳了出去。漂亮的360度前空翻后,两脚稳稳地踏在软软的草皮上。
      耶!成功了。当年时常被母亲经常反锁在房间里,她早就练成了一套跳楼翻墙的高超本领,几年没练习功力却没有退步,感谢上帝没有让她落在坚硬的地上,否则这双脚骨就完了。
      “飞扬,回来。!”头顶有人高呼了一声把正在沾沾自喜的她吓得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还不忘交代一声:“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飞扬回来!”这回吼得更大声了。
      谁啊!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忍不住好奇回头望去,就见有人也学她的样从两楼跳了下来。可惜技术不到位摔得不轻。
      “你保重啊!没事也别来找我。”这到是真心话,她的逃跑技术可是一流的,至少跑起来没有几人能追得上。
      “回来!飞扬。”一声痛撕声力偈的叫声传来。原本安静的医院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好多人探出头张望发生了什么事。那位摔得不轻的家伙挣扎这想要爬起来追她。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心头好像被狠狠踢了一脚,痛得她不得不咬紧牙关低头猛跑。眼泪像知道粗心的主人不知道的事有了自主意识纷纷涌出眼眶,宣泄着她不知道的情绪。
      “飞扬,回来……。”搁了好远,这个声音还是呼喊着她。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心疼的厉害?冷冽的寒风刀割一样刮疼了她的脸,身处白茫茫的一片中她只知道快跑,快跑。跑出这儿,跑出某个人的……某个人的……温情。!

      翻墙出了医院,跑了好久才敢在回头看处在山坡下的医院。那里已经像炸开锅,灯全打开到处是人。就为了找她这个为逃医疗费的!真壮观。她坏心眼的想到。
      一辆汽车吱的一声停在她的前面,一位中年妇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着她喊:“快过来上车。”见她还是站在原地戒备地望向他们,妇人继续说道:“在不上来你可能会被他们抓回去了。”
      看妇人穿着皮大衣,不像什么恶人,也就没多想跑了过去打开车门转了进去,司机座的中年男子见他上来后,一踩油门,车子像子弹一样冲了出去。
      “姑娘你很了不起。”于她同坐在后坐的妇人说道:“能逃出那种地方可是要有很大勇气的。”
      没多想她就把话接了下去:“是啊!是啊!”拍着胸口顺着气,慌乱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
      “来擦擦你的脸。”妇人递给她一块手绢。
      一擦脸她才知道自己哭得很厉害,整张脸都是泪水。
      “要不要我们载你去警察局报案!”妇人好心地问:“你人虽然逃了出来,可万一又被他们抓回去,那下场岂不是更糟。”
      “啊?”逃债的哪有自己跑回去送死的。
      “你们这些被那些为非作歹的人拐去卖身真是可怜,所以我一定会让他们统统进监狱。”妇人豪爽地说道。
      “你怎么看出我是干那种生意的。”边问擦脸边问道。心想对方是不是警匪片看太多了,想象力过于旺盛所止。但在仔细看这张脸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她可以肯定从没见过这位娇小的妇人。
      “具我观察这附近有一个秘密的淫窝,这儿每到半夜总有几个年轻女子被群男人打了之后在架回去。”妇人看她惊讶的表情怀疑地问:“难道你……。”
      “是,当然是。”怕自己被人从车里扔回马路上,不是也要说是。脑子一转立刻编出一段血泪史来。正声情具佳的表演着,从后视镜看到一双深沉隐怒的眼睛,她忽略了车上还有一名观众。头皮发麻,赶紧把不知吹到哪里的牛皮收了回来。这眼神可真像韩潮。她犯了错,却不认错还得意忘形的狂妄样时他就会露出这种不赞同的目光。
      就这样在这个月无,云厚,风冷的半夜。飞扬只知道遇上了对好心帮了她的中年夫妇,却不知上帝不会让你遇见对你命运毫不相干的人。

      好心的中年夫妇收留了她一晚,在用过早餐之后飞扬偷偷溜走了。有朝一日她一定备上厚礼来感谢那位热情又天真的妇人。
      冬日的暖阳毫不吝啬的将它的温度浦洒在这寒冷的城市,百货店门前装饰着喜庆的大红色应和着人们张张笑颜。昭示着即将过年的信息。
      一个人游走在充满喜庆气氛的路上,那种茫然,惶惶不安的神情在人群中现得特别突出。
      刚随人流走进一家大型百货商场,一名保安模样的男人拿着扩音器冲着飞扬喊道:“看管好自己的物品,当心小偷扒手。”
      飞扬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装扮,衣服是有些凌乱,下摆还沾着机油尘土,比起其他顾客是蛮落魄狼狈的,可也不至于被认作搞特殊行业的人吧!
      摸摸大衣口袋拿出了几块钱的硬币。在翻翻包内,证件,钥匙,那只断了表的男用手表,少了只翅膀的呱呱鸟玩具,一张商场的抵扣券,还有就是一只钱包了。翻了翻让她更失望了,在车祸前钱包里放着的百圆大炒全飞了。剩下的钱也只够自己吃一顿麦当劳套餐的。唯一欣慰的是钱包里多出了一张信用卡。
      对着这张新面孔飞扬疑惑的自问:她有向这家银行申请过吗?用手搔搔头脑袋里还是反映不出什么来。不管这张卡是在何种机缘跑到她的包里,现在自己正处在落魄中急需用钱,不用白不用。
      但,她转念一想不知这是不是张空卡,不然的话那不是糗大了。她一拍脑袋,不试怎么知道。
      可当专柜小姐拿走这张卡,并好有礼的请她输入密码时心都提到嗓子口了。这如何是好。聪明的脑袋你快反映出几个数字来啊!
      专柜小姐看她犹豫的样子又出声提醒:“小姐请你输入密码。”
      “噢!”飞扬的手指放在键上自动按了六个号码。不一会儿账单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当场把飞扬看呆了。
      “小姐,请签字。” 专柜小姐笑着脸说道。
      “好!”这时她还不相信自己可以用这张卡。
      专柜小姐将东西包裹好后递给她。“谢谢您的光临,欢迎再次光临。”
      “好的,好的。”拎起购物袋快速的离开了那个专柜。等跑出了百货商场,她的心还是扑通扑通跳的厉害,觉得自己像做贼了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柜台一分钟后,这家百货商场的经理接到了一个电话,命令他快速的将使用这张卡的人找到并请人看住她。
      不远处围这一大群人,像是争购什么抑不住好奇心,飞扬挤了进去凑热闹。正好躲过了那家商场的保安。
      一个不大的柜台上放满了大大小小造型可爱的毛绒玩具,在仔细看那不是害自己差点丢掉工作的吉娃娃吗?
      “小姐买个吉娃娃回家吧,它可是羊年最热销的卡通造型呢!”售货人员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在一旁鼓动着她买回去。
      “羊年?过年后不是马年吗?”飞扬一惊。时间怎么跳过一年了。“今天几号?”她很认真地问到。
      “1月27号啊!”对方被问得莫名其妙。
      “几几年的1月27号?”飞扬继续追问道。
      “20**年啊!”
      “搞错了吧!……”
      售货人员盯着飞扬的眼中有丝戒备,见她没有买的意向口气有些不善道:“你不信可以去买一份今天的报纸啊!”
      “噢!”所有人都把注意力从吉娃娃的身上转移到飞扬身上,动作一致齐刷刷地盯着她。她感到一阵不知所措,放下手中的玩偶赶紧钻出人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买了一份今天的早报,报上标明的日期正是那名售货人员讲的一样。她不是昏睡了几个月,而是昏睡了十七个月。但有谁卧床那么久后,一睁眼就能下地跑地像兔子一样让人抓不到;又有谁会对一个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的人非礼,她身上的红痕除了这唯一的原因外根本就没其他的理由了呀。难道!一个念头闪进脑海里。难道自己不是昏睡了十七个月,而是把这十七个月的记忆丢掉了。
      天哪!世上最烂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飞扬好想仰天大笑,或是对着人群哇哇大哭一场也好。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拿着报纸呆呆站在那里。
      这十七个月她干吗了,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她遇上了车祸应该是得到了医治,那她怎么又会去医院的,而且住在那种贵死人的地方。她跑出来的时候有人叫她的名字,那说明对方认识自己。
      抚着头痛不已的脑袋,随意地进了家电影院,花光了口袋里所有的零钱买了张电影票,去看部刚上映的恐怖片。三个小时后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把她推醒。
      “散场了还不走。”
      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抓着皮包出了电影院,到了大街上被冷风一吹,所有的精神都回笼了。
      “上哪儿去。”站在十字路口飞扬犹豫着。

      远离喧嚣的大街,在惨淡的路灯照射下,这幢型似鬼屋的危房现得异常阴森。屋檐下一块锈迹斑斑的招牌上赫然写着“栖圆旅馆”四个大字。老旧的玻璃门后有微弱的灯光向人们昭示着屋里还有些人气。
      当那块要掉不掉的铁皮招牌出现在飞扬的视线里时,她差点激动地掉下眼泪来。
      进去吧!还等什么?飞扬站在街对面看着那透着暖意的光亮,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当年离家出走选择来到这个城市,年纪轻轻的她对着这个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没了方向。她到底是大户人家里长大的孩子,对普通人的生活想法根本不理解。怕脏怕乱加上没有社会经验无法找到一份能和她支出持平的工作。在花光了存款后被赶出宾馆后,开始在大街上游荡过上了她根本无法想象的日子。没地方住,像野狗一样吃不饱也被人打过。这一切把她吓坏了,当有人伸出手帮助她时,她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谁知这些人根本就是别有所图,把单纯的她买给了一个□□集团。要不是她机警从三楼跳下,跑到这儿,要不是“栖圆旅馆”的老板允伯及时把她藏了起来,真不知后果会是怎样。
      玻璃门开了,一名背有些驼的老人提着水桶走了出来。在没多想飞扬冲了过去。
      “允伯你还是那么精神!”站在老人的身旁她高声说道。
      老人扭头看向她,迎着灯光眯起眼看清来人后,先是倒退了一大步,接着用手在胸口猛划十字架,一副见鬼的样子。“段飞扬,你不是过你的新生活去了吗?你不是发誓在也不会这儿来了吗?怎么又回这儿来了。”
      “允伯,人家无处可去只好回来投靠你了。”飞扬上前搭住老人的肩亲昵地说道。
      “你会走投无路。”老人干笑了两声。“你男人呢?你应该去找他才是。”
      “找他干吗,我有我的允伯投靠,他算哪根葱,哪瓣蒜。”飞扬说道。
      老人两眼瞟来瞟去游走了一会儿。“你是说你男人把你抛弃了。”他小声的问。
      “是我抛弃他好不好。”飞扬不快地纠正道。
      确定她身后没有人后,老人把水桶递给飞扬:“你帮我拿一会儿。”
      “干吗?”飞扬留了个心眼问到。顺便使了个小动作把他挂在腰间的东西不知不觉中摸走了。
      刚问完老人快速地冲进屋里,把门当着她的面砰一声关上了。“飞扬啊。我的店小,而且允伯这些年来也老了很多,你就可怜可怜我这糟老头子,放过我吧!”
      “哈哈哈!”飞扬大笑起来,举起右手晃晃手中的一串钥匙:“允伯你不让我进去我就让你一辈子别出这个门槛。”
      “小人!”允伯在屋内跳脚道。那串钥匙也是唯一能开旅馆内所有的房门的,被飞扬拿去了他还怎么做生意。是老了吧,这种小动作他竟没察觉。可就这么开门欢迎她进来又有些不甘心。
      僵持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听闻飞扬回来的消息“栖圆旅馆”内负责打扫的郝姨开了门,走出去给她一个欢迎的拥抱。
      “郝姨,郝姨。”飞扬紧紧地抱住她。“还是郝姨最疼我。”见到她就好比见到了亲人一样亲切。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郝姨也是开心地抱着多年不见的飞扬。激动过后郝姨打量她:“飞扬你怎么瘦成这样。一阵风就会把你吹跑。”
      “现在流行瘦吗!”飞扬牵着郝姨的手来回晃着,口气不由自主的撒起娇来:“郝姨,允伯好坏,见到人家不招呼不说。还当众摔门故意把我关在外边。”
      “允伯他啊最关心你呢!”郝姨拉着她的手进到屋里,允伯见她俩进屋了故意转过脸去不看她们。
      郝姨站在两人中间说道:“允伯知道你这些年来每月都寄钱来,每次收到一次他和我就知道你过得不错,一年多前你没在汇钱来时就预感到你可能出了什么事。天天盼着你会回到这儿来。这地方虽然破旧,但好歹也是个安身的地方,你过了这么久才来,他可能生气了吧。”
      “允伯!”飞扬上前一把抱住老人:“我就知道你是最舍不得我。”听了郝姨的解释,眼眶里涌出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好啦,好啦。”允伯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想非礼老帅哥啊!抱得这么紧。”
      一句话把飞扬逗乐了。
      “又哭又笑的。”允伯连连摇头:“年纪往上长了不少,这德行倒还在原地踏步。”
      飞扬低着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郝姨拉拉允伯的袖子低声说道:“这孩子有些不对劲。”在细细打量一番后才注意到飞扬真有些问题。头发有些凌乱;脸苍白的近乎透明;抓着皮包的手微微发颤;裤脚管上还沾着泥水和尘土,好像是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这儿来的。
      “从没见过你这么忍气吞声的样子。” 从柜台里找出了一把钥匙丢给飞扬,允伯不满地责备道:“我要见到的是一个生龙活虎的段飞扬,去弄精神点在和我说话。”
      郝姨朝她眨了眨眼,飞扬会意地点点头:“谢谢允伯肯收留我。”
      “没用的家伙别谢的太早。”允伯冷哼了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用看就知道是304房间的钥匙!”郝姨故意大声地朝飞扬说:“允伯一直留着你的房间呢。”话一出口允伯瞪了多嘴的人一眼。“我经常说,做人要对自己和别人都坦白。可有些人就是听不进去。”
      “她每月都汇来的钱就算做房钱,帮她留着房子也是应该的,”允伯嘴硬道,斜眼看向飞扬疲惫的神情,“今天先说到这儿,你快带她离开我的视线,免得我又反悔把她赶到大街上去。”
      “是是是。”郝姨也不拆他的台了。反正谁都知道他是嘴硬心软的角色。
      看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楼梯口,允伯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下来,喃纳自语道:“这丫头总算回来了。”

      推开304房门后郝姨故作神秘的用身体挡住飞扬的视线,拧亮了灯又别有深意地退到门口,含笑着看飞扬见到屋内的摆设起先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随后惊讶喜悦融合的神情溢满全脸。
      “郝姨,这……。”飞扬指着满屋子的玩偶和海报说道:“这是怎么办到的。”这些玩偶和海报上的主角们全是她设计的作品。
      “你是我们的幸运天使,大家关心你是自然的。”郝姨说道:“而且你还是夜影组的创始人,没有你也就没有这个组织了。”飞扬到栖圆旅馆后结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出于某个信念创立了叫夜影组的团队,目的是帮助那些生活在社会边缘,想摆脱现状又无能为力的人。
      “我……这么对待大家。”婚后她就刻意淡出了他们的团队,想不到他们还记得自己。
      “现在啊!夜影组在韩汐的领导下可成了响当当的组织。”郝姨眉头紧皱着说开了。飞扬着迷的听着郝姨的叙述,讲到精彩处她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仿佛她和同伴们一起经历这件事。“……所以说在我看来韩汐并不适合当头头,夜影组都上了警察的黑名单了。你善意的初衷被他搞成今天的局面,真不知到该骂他还是该为他骄傲。”郝姨摇头到。
      “他做的很好啊!如果换成是我可能就不了了之了。”飞扬低垂着头内疚地说道。她的一时兴起草草的开了个头,因为自己的感情问题而将这副重担扔给了自己的朋友们,她才是最应该被骂的。
      “哎呀!”郝姨拍了下脑门:“韩汐千叮嘱万嘱咐如果见到你就和他联系。”
      “他在找我?”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怎么会想到找她。
      “他还不是希望你回来后好去接手夜影组的事。”郝姨笑着说:“他经常说到哪一天要把壮大了不知几十倍的烂摊子让你去收拾,好抱负你一走了之不负责任的态度。”
      “他恨我吗?”想到当年两人时常斗嘴的情景飞扬微笑着问。
      “可不,他嘴上不说。心里一定这么想。当年丁平忙着高考,玉司炀被父母逼着出国留学了,阿扎兰被关在家里出不来,你呢跑得不见了踪影。他是没办法才接手当老大的。”想到韩汐当时的厌恶的表情就好笑。
      “是我连累了大家。”飞扬由衷地感到歉意。
      “才没呢!”郝姨挥挥手。“我看他们每次碰面都满高兴的,做起事来个个全力以赴没有丝毫保留”。郝姨拍拍飞扬的肩。“他们是喜欢干这份分外事的。”
      “谢谢郝姨。”这份浓浓的情意让她倍感温暖。
      “好啦!我这就把你的回来的消息告诉韩汐去。”郝姨好心情地哼着小调出了房门。
      闻着熟悉的气息,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老朋友们,飞扬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摸摸透着暖意的崭新的床单被褥,心头梗着什么让她想哭。这房间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经过精心打理的,就等着房间的主人哪天回来后可以立刻休息。
      开着的窗户吹进一阵冷风,细碎的铃声响起。飞扬一惊,抬头看向窗下挂着的一串风铃。那不是她与前夫的定情之物吗?她踏上椅子,取下风铃。用手轻轻抚摸着依然晶亮的铜铃,那是有人细心保养擦拭它的结果。在看一眼屋内大大小小的玩偶,热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允伯,郝姨,还有朋友们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远离她。以他们的方式等待着欢迎她回来的这一天。她怎么这么傻,这些年来她对他们不闻不问,以为只要每个月寄点钱过来就可以完事,就可以抵消心中对他们的愧疚。
      飞扬开始自审为什么会离开这儿,辜负了朋友对她的关爱。只是为了那份突如其来的爱情吗?

      “和我结婚吧!”他突然握住她喂他吃药的手说道。
      她瞪了他一眼拿着汤勺的手没有停顿下来,看他张嘴了就把勺子里的药灌进他的嘴里。“不想吃药也不要找这种烂借口。”不知是怎么回事,下午对他说了那些感伤的话后,他变得不在那么抗拒她的好意,干吗他就干吗,叫不像刚来时不理人一心求死的状态。只不过时时刻刻用别有深意的眼光看着她,让她很心烦外,其他一切都好太多了。不爱说话的死样还是如处,但也不要一开口就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来唬人。她心里十分不高兴的念到。
      “我不开玩笑!”他一脸认真的说道。
      “好啊!”她随口答应。心想只要他乖乖的吃饭吃药,要她去摘星星她也会答应。谁说答应的事不可以反悔,她是女人,先天就被赋予了这个耍赖的借口和权利。话说回来在让他赖在这儿当大少爷,她什么活都不要干了。允伯可是扬言在不交房租要赶她去大马路上喝风了。
      “你等我三天,我一定带你离开这儿!”他听到了她和旅馆老板的争吵。
      “你听见啦!”允伯主张把他送到收容站去,免得失去活下去意志的他在这儿自杀。她和允伯为了他的去留问题争的面红耳赤。“现在你这么乖,在养个一天一定可以帮我做事了。”
      “帮你做事?”他好奇地问。
      “是啊!我为什么可以不付一分钱的住在这儿,就是答应允伯用工作来抵啊!”她说道。
      “你和他们并不一样,不应该留在这儿任由他们使唤。”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你也不乐意留在这家小旅馆里过日子吧。”他亲眼见到过她与店内的人讲话时的样子,口气上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可身体总有意无意的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由这点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在这儿混了很长一段时间。
      听了他的话拿这汤勺的手停顿在空中,思绪一下子有点乱。她以为她掩饰的很好,离家这段时间里也只有呆在栖圆旅馆才有真真的平静可言。可这中平静的表象下过了些日子又有些不甘,她周围的人都是些流氓混混,虽然允伯,郝姨和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对她都不错,可长期生活在这儿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接受了这种生活方式却还没有接受这里的生活理念,对自己她才承认这些。
      “我今晚就离开这儿,你只要等我三天,三天后我就带你离开,和这儿的人断的干干净净。”他握住她的手用保证似的的口吻说道。
      “头脑坏了才相信你说的话!”她撇撇嘴满脸不信任地回答到。和允伯相识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刻,那种时刻迸发出的信任和依赖不是用感激就可以说得过去的。她和他萍水相逢后,只是出于三个“不忍心”的字才没让他睡在大马路上等死。一时的善意举动并不是就得全部接受他,那她不是太亏了吗?
      “相信我,你我都需要重新开始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你怎么肯定我回向你所说的那样。”
      “因为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和我一样的那种对现实的不满,对家庭的渴望。”
      她突然站起身将药碗砰地重重地摆在了床头柜上。吼道:“我不需要家庭,我也不渴望它。”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他去回味话中的含义。

      为什么会结婚呢?飞扬问自己。从认识到结婚不过七天。那个七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得好好想想。

      他果然依言在当天晚上就离开了栖圆旅馆,当时她只是松了口气终于把麻烦请走了。对于他那个不合理的请求只是哈哈一笑,到医生那儿去开药吃的人才会把话当真。
      三天后,他没来反倒让她有些生气。这时她才敢对自己说实话,听到求婚时心里是有点窃喜。被一个帅哥求婚这种事也是很少见的,被她碰上了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可在相约的日子没来总叫人不爽,虽然答案肯定是拒绝,可没了后一步发展多多少少让她有这种想法,他是后悔懊恼对一个女人轻易许下了诺言。
      被人甩了心情总会不舒服,这是有关面子问题,不是她有点喜欢他的缘故。她在心里这么为自己辩解。
      日子又在被允伯大呼小喝中过了两天。那天上午她穿着宽大的制服精神不济的收拾着一楼客房。旅馆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她好奇的开了房门向外张望。
      大厅里一下子来了六七个人,穿西装打领带戴着黑墨镜,有那么点点像要来捣乱的样子。
      “告诉我老头,段飞扬到底在不在这儿。”为首的一名男子口气不善地冲着允伯说道。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她连忙把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整个人也退回了房里,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可距离有些远说话声听不太清楚,最后把门稍稍开了条缝张大了眼去看。
      “没有叫段飞扬的,我不想说第二遍。” 允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那么有没有叫段嘉茗的女生。”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萧士杰竟也在这儿。
      他来这儿做什么?怎么和那群穷凶极恶的人呆在一起。
      允伯上下打量了萧士杰一遍:“恩!还是这个年轻人有礼貌。能告诉我你和那个段飞扬的关系吗?”
      萧士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谨慎的说道:“他是飞扬的未婚夫,我是她的好朋友。”
      “好朋友?好到哪种程度?是不是好到要把自己的朋友亲手嫁给这个人!”允伯鄙倪地看了眼一脸流气的“未婚夫”。
      萧士杰脸红了红:“事情是可以解决的,飞扬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家出走,我们很担心的。”
      “未婚夫”一手推开萧士杰:“怪不得你这么积极的找飞扬,原来你垂涎她很久了。告诉你我王霸看中的人你想也不要想。”
      萧士杰眼瞪地很大,气愤使原本柔弱的性子一退下。“少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飞扬的继父想卖她还会看谁出的价钱高。”王家算是有钱人家,可在萧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门板后的她脸色迅速的苍白,本来蹲在地上的身体跌坐在地板上。原来在萧士杰的眼中她也是个等待拍卖的商品,只要谁的价钱出的高她就是属于谁的。
      允伯眼尖的看到102号房的门晃动了下,他知道她在里面。看看这种情势,听听他们不是人讲的话,很快就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改名字,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而且自愿留在这儿当杂工。他向郝姨使了个眼色,郝姨会意悄悄的退出谈话的圈子。
      “老头你到底说是不说。”“未婚夫”发狠道:“不然我砸了你这个地方可别管我没打过招呼。”
      大门口这时来了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想砸什么?”韩汐冷着声问。
      “老子说话,小毛孩不要插嘴。”“未婚夫”瞟了他眼并不在意。
      “小毛孩。”韩汐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不是很响却让旁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让我的拳头来告诉你小毛孩不是你叫的。”
      “韩汐!……”允伯出声阻止时,韩汐已经像发疯一样拔起拳头挥向那个“未婚夫”了。第一拳下去把人给打闷摇晃了两下,第二拳下去连哀叫一声也没有扑通揍到了地上。“快拉住韩汐!”允伯急呼道。看他混乱的眼神,允伯担心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将一个人往死里打。
      旅馆内的熟客见势不妙,赶紧从房里出来制止住韩汐。
      “让我好好教训口出狂言的家伙。”被人抱住手脚的韩汐吼道。平日里的开心果今天怎么像鬼刹一样。
      “好,好老头,算你狠!”被揍倒在地的“未婚夫”由人搀扶着站了起来,摸了摸被打肿出血的嘴角指着允伯说道:“你别得意,你别得意。”朝手下挥手示意离开。
      萧士杰并没有随那伙人一同离开。“老先生,你还是快去报警吧。王霸他一定会教唆黑势力的人来砸了这间旅馆的。”他继续说道:“还有请不要怀疑我对飞扬有什么 ,我只是单纯的希望找到她,带她回家而已。”留下我还会再来的话这才离开。
      她是等大厅里的声响平息后才敢开门出去的。先是快步往前走,走急了索性跑了起来。没有任何目的地,只要前头还有路就一直往前冲。跑到双腿要抽筋,心脏无法再负荷,她才慢下脚步靠在一家便利店的墙上喘气。她不要去深究这件事,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
      一双手突然牢牢地抓住她的臂膀,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尖叫起来。
      “别叫了,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跑,连叫你你也不听。”他站在她眼前,双眼里有关心。
      像漂浮在海上挣扎很久终于抓住了块浮木般,她两手不自主地搂住他的脖子,双颊不断地在他的胸口厮磨着。
      “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身体僵硬地接纳她的亲近。
      声音像被阻隔了,她在他胸前直摇头,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他伸手轻拍着她的背,细细地感受着她躁动,激烈的情绪。
      依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有什么从她心底腾空而起,让她整个人顿觉轻松了很多。她紧闭着眼,哑哑地说了句话。
      “什么?”他没有听清楚。
      她深吸了口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说娶我的话还有效吗?”
      “当然!”他的回答很肯定。“我就是为这事才来找你的!”
      “那么……”她听见自己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去登记注册。”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好像才合上眼沾上枕头的飞扬吵醒了。扫了眼窗外,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呢!套上衣服披散着头发半睁着眼将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精神奕奕的允伯。“早啊允伯,你是叫我起来陪你去喝第一锅的豆浆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爷子双手插着腰教训道:“我是来问你你身边有钱吗?”
      很不雅的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她只想把人快点打发走好继续睡她的觉。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允伯不客气的将手中的一套衣服塞进了她的手里。“想在这儿白吃白住就得给我干活。”
      “别开玩笑。”飞扬揉揉眼睛:“你我什么关系。”
      “啪!”一声,允伯的巴掌就招呼到她的头上。“你给我清醒点,老头子我从不养米虫。想呆在这儿就得干活。”允伯继续说道:“衣服里夹着工作时间表,到什么点就去干什么活。让我发现你没干或偷懒,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到这儿来是避难的,又不是当苦力。”清醒了一大半的飞扬盯着那张工作表怪叫到。
      “人哪只有在劳动中才会了解自己的价值。”允伯闲闲地回了她这么一句。
      一句话把飞扬到嘴的话又都堵了回了嗓子口。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没在多吭一句嘴硬道:“干就干,怕你还不成。”亏她几小时前还挺感激他的,原来他收留她是想找个免费劳工而已。啧!
      “很好!”允伯赞赏她的匹夫之勇。“五点半之前你得到厨房,六点半之前准时向住客们供应早餐。”
      “知道啦!”飞扬拖着长音说道:“我一定会办到。”
      “可现在已经五点半了。”允伯插上一句,笑得有点阴险。
      “我在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迟到了的话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背着手他老人家哼着小曲跺步走下了楼梯。背后传来了飞扬磨牙的声音。
      看他这么吃定她的样子,飞扬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可不回这儿来,她还能去哪里。哎!长叹了一口气。“时不利兮骓不驶!虞兮虞兮奈若何。”认了吧!

      “飞扬!飞扬!”一声声急切地叫喊声在耳边响起。停下手中活,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狭小的厨房内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大白天的她遇上鬼了不成。她嘲笑着自己胡思乱想,没事吓自己。
      “飞扬!飞扬!”喊叫声继续着,那沙哑中带着磁性的嗓音像是来自记忆深处。她好像掉进了某个时空。
      “我们以前是夫妻,所以我那弟弟医生才会让我来照顾你……”
      “你不记得了吗?在车祸前我们很恩爱,见到的人都说我们是神仙眷侣……”
      “没有,我们目前为止还没有孩子,但是这并不表示将来我们没有啊!……”
      “飞扬……”
      “飞扬!”五颜六色的时空一下子变成了一张皱得像破布一样的老脸。“你是不是张着眼都会睡着。”允伯横眉竖目地瞪她道。
      “我只是闪了下神,你准备怎么罚我。一天不准吃饭呢?还是去把仓库里的盘子都搬出来洗一遍?”回过神的飞扬不客气得回嘴道:“在多说一句,我立马走人,你就冲着这堆面粉吼吧!”
      “你……”允伯单手插腰,一手指着她硬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哪有伙计比当老板的说话声更响的。
      “我,我什么我,想打架啊!”她挥着手说道:“来啊,你有胆量就用拳头说话。”心里暗子想到,当年在街上是白混的?
      “哼!”允伯重重哼了声鼻音:“好男不跟女斗。”昂着头离开了,没在多说一句话。这妮子不知吃错什么药了火气这么大,好心叫她歇手去吃点心,谁知惹来一顿骂。当他老头子好欺负的吗?把她的那份也给吃了。他在心里盘算到。
      “算你识相。”飞扬自言自语到。心慌不安的情绪一直绕在心头挥之不去,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会是什么事呢?飞扬又愣住了,呆呆地看向手中的那团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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