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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THREE ...


  •   Three
      重操旧业当个会十八般武艺的勤杂工后果是就是混天暗地的被人使唤着。是她这些年生活太安逸了,还是允伯终于找到了个不花钱的苦力不让她多干点活像是会对不起他似的。
      飞扬眯着眼放好最后一只盘子说道:“我去睡了!”
      “不急!”允伯十分有精神的说道。“现在才十点刚过。你来了之后咱们还没好好说过话呢。咱俩聊聊吧。”
      飞扬的嘴角抽动了下,从到这儿后她闭眼的时间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聊天!?亏他老人家想得出来。
      “你的表情好像很不乐意!”允伯的脸拉的长长的。
      “哪敢那。”她咕哝道。找来椅子坐到老人家的面前:“咱们聊什么?谈谈今天的天气吧!可惜我一整天都在厨房里忙东忙西,不知道今天的天气是好是坏。不谈天气咱们来聊……”
      实在听不下去飞扬的胡言乱语,“啪!”一声,允伯卷起一叠报纸敲向飞扬的头。
      “干吗?这么‘疼’我。”她捂着头不依地叫道。允伯却始终像看着自己淘气的女儿般看着她,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想着今天老头是不是发烧了才会用这种眼光看她。
      “飞扬你这些年来是不是觉得心里有愧疚才每月准时寄来钱。”允伯说道。“如果不是你的这些钱,这儿可能早就关门大吉了。我欠你谢谢两个字。”
      一阵寒风从门缝里转了进来,让她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允伯在向她道谢哪!坑她坑地上瘾的吝啬老头会对她说谢谢。飞扬拍了拍自己的脸,确认她是不是在做梦。“我只是想补偿我那个‘未婚夫’砸了这儿的损失。我又没钱一次付清所以就分期付款了。”这是真话,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欠他的。
      “哎!你们这群孩子啊!”允伯摇头道:“你们其实都不用记得当年的小恩小惠,老头子当年帮你们一把可不是图你们哪一天会报答。你们该过什么日子就该过什么日子去,不用惦记着我这个将死的老头。”
      “允伯,我……”
      允伯打断她的话说道:“前几天丁平跑到我这儿来当了一天勤杂工。我知道她心里有事,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说。” 老人家感:叹道:“我看到你们开心的生活就好,不希望你们各个跑回来时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允伯,你以为我跑这儿来是……”飞扬把他的话消化,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是为了什么事才回这儿来的?”老人家问。
      “我……”对着关爱的眼光飞扬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头。她很想把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告诉他,可连她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怎么可以让别人来替她操心呢?
      允伯特意指出。“韩汐,玉司炀,阿扎兰都是知道自己该要什么的人。他们的生活都不需要别人太过操心。丁平身边有个对感情执着的简钧河,他们的未来一定会走到一起。佐红在两个月前已经结婚,嫁了个很好的对象。剩下让人操心的就只剩你和欧阳了。”老人家不无担心的说:“飞扬啊!你们这些孩子中我是最担心你。你的性格爱憎分明,要么黑要么白,容不得灰色地带。可生活中却不是处事干脆就行的,尤其是感情问题。虽然你是最早结婚的,可我想结婚时你一定还不太明白婚姻是怎么回事。”他一副期待的样子问到:“能和我谈谈你现在的状况吗?”
      “……”飞扬缴着手指眼睛四下瞟,不知如何开口。
      “既然你不想多说,那么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在谈,那你总该告诉我这一年你在忙些什么吧!突然就没汇款来,老头子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个罪恶感很强的人,既然都干了好几年的蠢事没有一定的理由你是不会停下的。”
      她躲避着允伯的注视,只能用沉默对待。
      看她紧闭着双唇,皱着眉,眼里有烦躁和无助,陷入沉思中的样子。看来她回这儿来的原因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的。“去睡吧!明天在把你和丈夫吵架拌嘴的事告诉允伯。”老人家说道。飞扬是个倔性子的人,只要她不想说的事是从她嘴里套不出一个字的。今天已经给她提了好些问题,在怎么回避,这些问题还是靠她自己去找答案的。
      “那我先回房间了。” 飞扬一听说自己可以离开了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方式离开。
      在上楼梯前她心虚地回头看向允伯,老人家坐在晕黄的灯下一脸慈祥笑着目送她的离开。这一刻飞扬是感动的。允伯和她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却用着一种近似亲人的爱包容着她,指引着她。这种温情她会感激一辈子。

      过度活动了一天的身体照理是头一沾上枕头人应该是马上呼呼大睡才对。可洗澡完躺在床上都半个多小时了,她的精神反而更好了。要睡觉,要睡觉,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忙呢!飞扬反复地对自己说的后果是变换了二十几种姿势来乞求睡神地降临,可是没用。
      眨眼瞪着满室的黑暗。“心静下来了自然就睡着了,放松身体,放松身体……”一边说一边调整着呼吸,闭上眼感到紧绷的身体正在逐渐放松下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睡不着。
      “那我数羊好了。1,2,3,4……”换了种方法飞扬继续她的睡眠之路。
      数到了一千好几百了,她越数越来精神。
      “看样子只能使出杀手锏了。”拧亮了灯飞扬翻身下床从衣桂中找来了她随身带着的皮包,在包里摸出了那只断了表带的男用手表。“还好你没有掉。”拿起手表贴在了耳边,表内齿轮工作时滴答声清晰地传到耳里。这只表的滴答声不像其他手表那么急促,听上去缓缓地像是人的心脏规律地跳动声。捧着它回到床上,一下,两下,三下…..就这样飞扬沉沉地睡去。
      在令人感到祥和的氛围中,幽幽地传来一阵低咛地哼唱。
      是谁?
      她好累,累得已无法侧头去探个究竟。
      歌声越来越近,近到她已经感到对方的气息。
      是谁?
      她明明记得房门是关紧了地。这家店可不管你是否在半夜被人□□。
      一双高深莫测的眼正盯着她,歌声近地就在耳边,那般温存,那般轻柔。
      是谁?
      半梦半醒间,意识是混沌的,感觉却更敏感。她已经可以感到那人呼出的空气喷在了自己的脸上。
      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晕眩乏力感主宰了她,她连动一下手指都要用出吃奶的劲。
      或真或幻中压人的阴影压了过来,温热的触感从自己的小腿开始向上游移着,那么煽情,那么狂妄。
      有只手伸向她的头颈,轻轻揉捏着脊椎处僵硬的肌肉。随后划过喉间的曲线,探向她的衣领内。
      是谁?
      暧昧的气氛叫她屏住了呼吸,奇怪的是自己没感到任何恐惧,而是种如释重负,一种渴盼已旧的期待。她是怎么了?
      在她还没细想之前,入侵的手已落在她的肩上,抚上她的锁骨。
      不行!她必须阻止!
      一团热烫的身体压住了她的身体,突如其来的重量差点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挤压了出来。
      “你在害怕吗?”一个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新婚之夜你把我压在床上的恶劣劲怎么没有了。”
      恍惚之中,她奋而张开了眼,翻坐起身——
      眼前是一片黑暗。
      伸手拍亮了床边的灯,抬头四周扫视了一圈。什么人也没有!房门紧紧地合在门框里,屋内只有她呆坐捂着狂跳不已的心在床上急喘着。
      是场春梦!
      飞扬突然意识到。
      “哈,哈哈,哈哈哈!”有了这份认识,她先轻笑了几声,紧接着大笑了起来。笑到前扑后仰,毫无顾忌。笑到眼泪都被挤出来了可还是停不下来。
      半夜三更的突然有人狂笑起来,把周围的住客都吵醒了。“咚咚咚”地只敲她的房门。“你还让我们睡不睡啊!”
      笑到嗓子都哑掉,飞扬才止住声。她的脑袋像被装进了一团棉花,空空的,涨涨的。
      那段短暂的婚姻之后,生存的压力,迫使她兼职了好几份工作,让她没有时间去找个好的对象交往。而对□□有洁癖的她,又不愿意让陌生的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她一直以为女人毕竟跟男人是不一样的,只要关掉了体内的内燃器,就可以成功地将□□的生理需要封存起来。真是嘲讽啊!她竟然作起春梦来了,而且真实的叫人想沉溺于其中。
      难道真是自己太久没做了,身体才极度渴求那种□□的一时欢娱。
      可她这几年不是过得挺太平不是吗?
      呀!她突然想到医院里醒来那天照镜子时看到的。衣服底下的罪证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她怎么好意思说记忆消失那段日子没有和男人乱搞。
      把脸深深埋在双腿之间,出车祸后她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什么她就记不起一点来。既然已经忘记了的事情,为什么还来折磨她的神经呢!飞扬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想着。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自怜自艾:“飞扬你快来。”郝姨在门外喊道:“允伯出事了。”
      飞扬心一惊,急忙抓了件衣裳套上,没穿鞋就跑过去开门。
      门外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郝姨一脸惊慌:“飞扬,我看他直呆呆地坐在那儿想叫他回房去睡,允伯应了声想站起来时突然捂着胸口喊疼,还出了好多汗。我不知如何是好,直想着要来找你。”
      “你先别慌,郝姨。”飞扬抓着她颤抖的手冷静地吩咐道:“现在就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下楼去看看允伯的情况。”
      “好的,好的。”郝姨连连点头到。
      飞奔下了楼,看到一群人正围着允伯说着什么。飞扬气急了冲了过去拨开人群吼道。“都围在这儿等着看死人吗?”
      允伯难受的样子揪着她的心,心里暗暗念道:允伯你不能有事,我还有好多事没和你商量,我未来的路还需要你来指引。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肺癌晚期。
      病理鉴定书上清清楚楚的写明四个字。飞扬拿到手看了好一会儿才弄明白允伯得了什么病。
      “患者已经有些年纪,各种治疗会使他痛苦,你们做家属的要有心理准备。”医生以特有的声调冷冷地叙述着病情。
      “他还能撑多久!”她问。
      “接受治疗的话一年两年没问题。”
      “如果不接受治疗呢?”
      “最多两个月。”
      飞扬无神地站了起来。“谢谢!”
      “患者是知道自己的病情的。我警告过他情况的严重性。”医生出言说道:“可他的很不乎只说了:‘那很好啊。’”
      “谢谢!”飞扬再道谢后转身走了。

      就这么简单,四个无足轻重的字的就把人打进了地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飞扬,脑袋空空的连她怎么来到允伯的病床前也不知道。只能盯着允伯睡着时祥和的面容发呆。
      “丫头,回神了。”允伯的嘴一张一合得动着。
      “你干吗不让我们知道你的病。”飞扬知道自己没有理由责怪老人,可话还是这么冲口而出。
      “让你们担心吗?我可不愿让你们为我的事伤神。”虚弱的脸上有一抹倔强。
      “那你说,现在知道了你的状况,你叫我怎么办?”
      “忽视它!用就像你还不知道情况的心态看待我。”
      飞扬的身体紧绷,双手抓大腿的裤子久久没放开。“我办不到。”
      “你能办到,因为你是段飞扬!”允伯夸赞道:“在你知道自己将被亲人出卖,不是等着有人来同情解救你,而是依然地选择了离开;你流浪街头时没有因为无法生存就去偷去抢,没有放下自尊去乞讨;遇到最困难的情况,你也没有自怜自哀,悲天怨人。”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是的。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一个很优秀的女孩。遇到困难时你的直觉会告诉你该怎么做。”允伯微笑地说:“在相信你的直觉一次,它会指引你的。”
      “可现在我的脑袋里是空空的。”
      “因为你还没有接受我快死了的事实。”
      飞扬瞪大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
      “听我讲一个故事好吗?”允伯突然问。
      “故事?”
      “当知道阿桑死于吸毒过量时,我怎么也不能明白为什么是她,阿桑她是个多么甜美可爱的女孩。”允伯静静地说着自己的故事:“在我还是医生时名气,地位,财富更本就是我的代名词。我和我的妻子秀珍都很忙,忙的有时顾不了多看一眼阿桑。那时我以为只要给她绝对的自由和信用卡就能弥补这个过错。可放任的结果是让她在家里得不到应有的关爱。她感到空虚我们不知道;她在外交了坏朋友我们有察觉却没有阻止;她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我们也不知道;她有了犯罪记录我们只认为她给家里丢脸了。直到有警察来到我的办公室请我去辨认一具女尸时,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想到往事允伯还是克制不住悲伤。“阿桑死了,我与绣珍互相指责,却没有一次反思一下自己。直到有一天一名企图服安眠药自杀的女孩对我说:‘我不要活在父母的冷漠下了。’才让我知道错在哪里。”
      看着老人颤抖的双唇,听着从他心底深出发出的声音。飞扬陪同着他的悲伤。“允伯。”老人家经过了一夜的急救,才睡了一小会儿。飞扬担心他在多说话身体会吃不消。
      “当我想弥补我的过失时,妻子却因为抑郁成疾才不到四十就早早地离我而去。”允伯哑着声继续说道:“那天下着小雨,我从医院里出来漫无目的在街上走,什么感觉都没有。转到了一个死胡同,两个年轻人把我堵在里边,扬着刀要我把身上的钱全交出来。见我不答应就连手袭击我抢走了钱。没想到几天后我竟在我的医院里见到了这两兄弟。看到他俩细心的服侍把他们带大奶奶,我有说不出的震惊。”说到这儿允伯沉默了,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想着往事。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听来有些愚蠢,隔了几天我就辞了工作,买下了已经关门倒闭的栖园旅馆,躲了起来。在也不想见到知道自己过往的亲戚朋友。”
      “允伯,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些问题青年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飞扬也想着往事,用着轻快的语调说:“没有你及时的拉一把我可能被那帮子人抓回去结果不是被打死,就是自杀;如果不是你,韩汐在那次车祸后他可能就只剩一条腿了;玉司炀更不用说了,没有你的劝说他可能早死了好几年了……允伯,我不知道你帮助过多少人,但我们这几个就已经足够。”
      “买下栖园旅馆是我的一时冲动。”经历了七十多年风雨的允伯没有让自己久久的陷入痛苦的记忆中。“这就是想信直觉的结果。”他还不忘转回正题。“飞扬,人难免有一死。老头子我活了这把年纪结识了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已经觉得满足了。你忍心看着我受更多的痛苦吗?有时我经常这么想,死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阿桑和绣珍已经等我很长一段时间了,我们一家该是到了团聚的时刻了。”
      飞扬在也忍不住,起身就往外跑。
      病房外站了好几个人,都是听说允伯住院后赶来的。每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我们还是依照老人家的意思……”阿扎兰哽着声话说了一半没能说下去。
      “难到我们只能什么都不做,看着允伯慢慢死去吗?”丁平低喊了一句。
      “先将允伯转到我的医院去!”韩汐沉稳地说到。“其他的事我们在和他商量。”
      “老人家很固执的,没人能说得动他。”玉司炀皱着眉头说道。
      郝姨看着个个愁眉不展的众人,低声说:“要相信你们的允伯,他可不想见到你们这个样子。”她将目光投向飞扬接着吩咐到:“先送飞扬回去休息,她差不多几天没合眼了。”
      “郝姨!”飞扬睁大布满血丝的眼不依地说:“我要留下来,陪允伯!”
      丁平第一个反对:“你都要站不住了都要留下来,把我们这些人当成什么了!韩汐你把她押回去。如果她不肯就赏她一支镇静剂。”
      飞扬还想说什么,阿扎兰抢先把话接了过去:“有我们在你还是先想好发言稿,好好说说你这几年混到哪里去了。”看她叉腰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所有话全咽回去了。阿扎兰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惹谁也别惹她发火。
      “走吧!”韩汐招呼她。
      “噢!”飞扬毫无脾气地应到。
      出了医院大门上了韩汐的车,他问:“回去吗?”
      “回去?”飞扬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啦。现在除了栖园旅馆肯收留我,我已经不知该上哪里找地栖身了。”
      听她这么一说,韩汐的表情有些怪异。他突然问:“飞扬我们有多久没见面?”
      “多久?让我想想。”不疑有他飞扬真的很认真地想着。“那年你带人把我老公打了一通,事后跑过来问我是不是和一个叫韩洵的男人结婚。我回答是时,你的表情很奇怪。你忘了?有七八年了吧。”心中暗想他老兄哪里不对劲了,他可不是好多管闲事的那类人。
      “随口问问!”韩汐随面无表情的回答,但狡诘的双眼里却满是贼笑。
      “随口问问?”飞扬很怀疑这个问问的真真目的。
      “感叹一下上帝真会捉弄人不可以吗?”韩汐很正经地回击她。
      “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
      “随你想。”韩汐沉稳地发动引擎,将车子驶上路。
      快见到旅馆的招牌时韩汐又突然问:“你还爱着你的丈夫吗?”
      飞扬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句问话就好像扔进表面平静的湖水,激起了浪花,也引起一阵涟漪。
      “很难回答吗?”韩汐坏心眼地追问到。
      飞扬的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憋出这句话来:“我和他在一起时只有激情没有爱情,何况分开这么多年两人见到了谈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婚,哪来爱不爱的。”
      “怪不得能成夫妻,想法和口气都一个样。”韩汐小声嘀咕道。幸好飞扬正想着心事没留心他讲得话。“你好好休息,允伯的病你不要担心,有我们看着呢!”
      “好的!”车子才停好飞扬就开了车门跳了下去,连招呼也不打急急忙忙逃走了。
      韩汐看着她狼狈样,由心底里笑开了花。只见他掏出手机按了组号码,很快电话那头有了回应。“哥,都两天了找到嫂子的下落了吗?……没有?我看还是让家里人帮着找吧!……亲戚们迟早会知道你结婚的事,乘明天家族聚会你就坦诚地说,没人会笑话你被自己的老婆甩了两次。”

      睡眠能平复一个人的情绪这话不假,可它却不能改变你将要面对的现状。
      飞扬在吃了两片安眠药后,睡下不到六小时就醒了。听到楼下吵杂的声音,她没在被窝里多躺一会儿赶紧披上衣服下楼看个究竟。
      底楼聚集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正和人群里一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吵吵嚷嚷着什么。“快点叫那个段飞扬出来,我们来这儿就是想听一个答复。”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人喊着。
      “我就是段飞扬!”飞扬站在两楼的楼梯口冲着底下的人说道。
      “你还是有种出现了,到满有胆量的。”“啤酒肚”有些赞赏地说到。“你人出现了,那么你该回答我们准备几天内还钱。”
      “还钱?”她什么时候欠这个陌生人钱了。
      “大家先容许我和我的当事说两句。”年轻人喊了一句,边说边往楼梯走来:“段小姐还不清楚这家栖园旅馆已经归属在她的名下了。我得和她解释清楚。”
      “阿炀这怎么回事?”飞扬冲着来人说道。那个年轻人就是玉司炀,他的职业是律师。
      “这些都是栖园旅馆的债主,他们听到允伯病危的消息都跑来要债了。” 玉司炀解释道。
      “那他们为什么知道我呢?”她才来没几天,认识的人很少。
      “允伯在八年多前就把栖园旅馆这份产业转到了你的名下。”玉司炀在扔下一枚重量级的炸弹。
      飞扬因为惊讶张大的嘴可以塞下颗鸵鸟蛋。
      “讲完了没有,欠的钱还还不还。”有人不耐烦地叫道。
      玉司炀给她讲事情发生的始末:“栖园旅馆一直是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经营的,允伯在时底下那些人还可以碍着面子不向他要钱。一听说允伯病危他们生怕你会把欠账赖掉,就一起商量着来逼你了。”
      “到底欠下了多少。”人都挤在楼下情形总归不大好。
      “单个人的数目不多,可这总数可就庞大了。” 玉司炀的皱着眉头说道。
      “那我们就来统计一下。”飞扬抱着壮士断臂的勇气说道,卷起袖子准备面对她的“债务”。

      在没进一粒米的情况下熬了十五个小时,清算的结果出来了,债主不多不少七十六名,欠款和利息共加起来二十九万九千五百四十三元八毛七。
      这钱让身无分文的她怎么还。
      “飞扬,只要你开口我们都愿意帮助你。” 玉司炀对她说。
      “借了还是要还的,你们普通老百姓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飞扬烦恼地直抓头。
      玉司炀一愣,“你以为我们是那种人?”
      “月底就盼着发工资的普通人呗!”他们还能是什么大人物。
      “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除了阿扎兰,佐红和丁平外可以算是你形容的普通人。余下的包括你在内可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你母亲段锦虹可是财经版头条的常客。”
      提到自己的母亲,飞扬双手紧紧握拳狠狠地瞪着他。
      “别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当年你没有交代一声就跑得不见了人影。”玉司炀抱歉地说道:“我们是关心你,可能方法上有些不对。”
      飞扬把话听进了耳朵里,一声不响地抓起自己的包包走向窗口,准备翻窗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交代声:“大厅里的人你先帮忙搪塞着,我出去溜溜。”
      “飞扬你需要吃饭和睡觉。” 玉司炀起身想拦住她。“你现在的样子很难看。”而且很吓人。他在心中补充到,处理了这么多事后他这个大男人都想着找地方躺着,她却要爬窗出去溜溜!
      “让我静一下好吗!我保证会照顾好自己。”飞扬气弱地说着。
      尽管一脸担心玉司炀还是抓住了她的手塞了部定位手机给她。“如果你关机,让我们找不到你,你会知道结果会怎样。”说话的口气无奈中有坚定。
      “谢啦!”握住手机飞扬朝他挥挥手。还是这个玉司炀是最直得托付终身的人选,关心你却从不限制你,即使担心的要命还能以你的情绪为考虑的出发点。如果换成是韩汐或是欧阳,一个会赏她一支镇静剂;另一个更直接,把她敲昏。他们才不会花时间浪费在担心上。

      怎么办,解决问题的出路在哪里。拖着疲软的身体,顶着混混沉沉的脑袋飞扬想着。她的精神上极度的渴求着要将自己摆平到一个柔软的床垫上,可身体就是不肯停下来休息。它指引往一个目标前进,可这目标是什么她的脑子却不知道。
      一回神她就发现自己直直地站在一家银行的柜台前。一名长相甜美的女工作人员正朝自己说着:“……提的这笔款数比较大,我们得为你准备,请稍等片刻。”
      “等多久?”飞扬随口问。
      女工作人员侧头看向经理室,透明的玻璃后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名男子正边擦额头边听着电话。“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对方转回视线微笑着说。
      “我要取多少钱,还要烦扰你的主管通报上司?”飞扬感到有丝诡异,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二十九万九千五百四十三元八角七分。”
      “啊?”飞扬一惊,她哪来的钱。目光一低看到银行工作人员的工作桌面上躺着有些眼熟的金卡。天哪!是那张来路不明的金卡。她的脑子不记得这张卡的来历,可她的身体却记得。
      用来路不明的钱,这样的做法不就是行窃吗?光明正大的偷她还知道金主是谁,这样不声不响的她连坑了谁的钱都不知道。
      上帝啊!飞扬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我是怎么了。
      “小姐请你到里面休息。”甜美小姐冲着自己甜甜笑着。她的身后那名经理也冲着自己笑地不自然。
      “钱我不要了。”飞扬嘴里蹦出这句话。对这种钱她不能要,乘还没有酿成大错快跑。心思转到这儿她才不管其他转身就往大马路上跑。
      “拦住那位小姐,她就是上边要求帮忙寻找的。”身后有人喊了一声。
      推开一旁的保安,飞扬拼足了吃奶的劲往前跑着。
      就知道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可没想报应来的这么快。
      身体已经超负荷地运转了很久,连着几顿饭都没有好好的吃,身体一下子进入激烈运动中,飞扬现在承受的煎熬是前所未有的。
      脚步一阵虚软,整个人就往前扑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震的自己的脑子发疼。一切都完了!她欠了债不说,这回又要坐牢去了。飞扬捂着发疼的脑袋想道。
      “小姐你没事吧!”有只有力的手好心地上前扶她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头脑发晕眼冒金星,手脚没力气动而已。
      “飞扬!”熟悉的嗓音惊呼了一声。
      她很有名吗?怎么大家都知道她的名字。
      “你的样子很糟,我送你去医院。”身体一下子腾空了起来。一双臂膀将她紧紧抱住。
      “不去……医院。”她才不要有再一次从陌生的病床上醒来的经历,那只会让她折寿。
      “好的,我们不去医院。”抱着她的人移动的很快,能感受到的冰冷的空气也换成了温暖的了。“打电话把我家的家庭医生叫来,还有把今天所有的行程都取消。今天我谁也不见,什么电话也不接。”熟悉的声音连贯的发着命令。她认识的人中有这号人物吗?
      终于如愿的被摆在某样柔软的物体上了,身边的人还是很急躁的说着什么。
      “我的身体要吃饭,脑子要休息。”飞扬晕晕忽忽地说着。“叫医生来了赏我打点滴和镇静剂就行了。”
      “飞扬!”有个脑袋凑近她。“你还好吗?”
      “死不了的。”她只是太累了。

      睡得并不是很沉的飞扬被一阵吵闹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段飞扬,有话快说。”按了通话键她的口气并不是很好。
      “玉司炀!”对方也没多罗嗦大方地报上自己的名字来。“你出去四个小时了,是不是昏倒在哪里了。”
      “没!”飞扬揉着太阳穴费力地睁开眼睛查看自己身在何处。
      她的身体才动了动,想爬坐起身,身旁的男人马上上前阻止。“躺着别动,医生建议你多休息。”
      “韩潮!”飞扬看清对方的脸惊呼了声。
      “寒潮?飞扬你别左顾言他,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在哪里。” 玉司炀克制不住地朝电话吼。
      “我在一个朋友那儿呢!你不用担心。”看到自己的左手正插着管子掉着点滴,飞扬忙安抚着好友的情绪。
      “朋友?”玉司炀有些怀疑她在糊弄他。“把电话给他?”
      “为什么?”
      “了解你是不是在说好话。” 玉司炀很坚持。
      飞扬耸了下肩把电话递给韩潮,示意他接听一下。
      “我是韩潮。……我是飞扬的同事。……她晕倒在我们办公大楼前我正好路过。……她现在在我家。……医生已经检查过说是要多休息,三餐定时。……好,我会将她安全的送回去。”
      飞扬将脸转向内侧无脸见人了。玉司炀这混蛋。她都快三十的人还被人当未成年看待。
      韩潮把电话塞回她的手上。“飞扬!他要你听电话。”
      玉司炀用命令的口吻说“和刚刚那人调完情后快给我回来。你男人跑来了,正冲我要你呢。”
      “我男人?”飞扬一愣。头脑一下子短路了不知道他提的谁。
      “你九年前嫁的那个,后来被我们海扁了顿的那个男人。” 玉司炀口气不善地说:“这种烂摊子我可没本事帮你收拾。你自己解决。”说完后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上了。
      他来找自己了!这条信息在耳边转了好久才传到大脑里。飞扬一激动猛得坐起身,满满不知是苦、甜、酸的味道在心底翻腾着。
      “飞扬?”韩潮意外她情绪的波动。“怎么了?不好的消息。”
      “我……我……”飞扬两手无措地挥着。“我前夫来找我了。”他来找自己了!他来找自己了!
      “前夫?”韩潮发问。惊讶地像是听她在说自己不是人类。
      飞扬知道自己没必要和他解释什么,他们毕竟只是泛泛之交的同事而已。“我结过婚。”
      “那他怎么放任你晕倒在大街上。”韩潮质问到,表情从吃惊到发怒。
      “结婚一个月我就跑了。”从没看到好好先生韩潮发火的样子,“其后我们都没找对方,离婚的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这回她是开了眼界了。
      韩潮忍着要朝她大吼的冲动。“你好好休息。”留下话他疾步走出了房间,让飞扬呆坐在床上想不透他为什么生气。
      盯着门的视线稍稍往右偏移了点,一张水彩画牢牢吸引住了她的眼睛。
      那张画的构图很简单,一扇窗,窗台上摆这盆仙人掌,窗外的天空上有点点亮星。笔触生涩,在色彩的搭配方面也不够老到。画的作者标明了自己只是一名爱好者的水平,之所以有胆量把画镶上画框的理由只是为了自娱自乐。
      飞扬为什么知道?因为她是作者。
      这副画应该在她的租的那间破屋里,而不应该出现在韩潮的地盘上!
      “你可能不知道,世界上会叫我潮潮的人不足五人。他们的关系都是和我极其亲密。”耳边突然响起出车祸前韩潮对她讲的话。
      一个念头蹦进了脑海里。“韩潮喜欢我?”这个理由连自己也说不过去。“怎么可能。”用手拍拍脑袋,闭上眼把这个可笑的念头排挤出去。
      再睁开眼后眼光不敢在乱瞄,乖乖地把身体躺平,正像韩潮说的她要好好休息。
      一阵争吵声引起了飞扬地注意,几秒钟后她呆的屋子的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房门外站着依旧美丽,可林蝶宿眼中的恨意和狂乱是她从没见到或是想象到的。“段飞扬你不是失踪了吗!不好好当孤魂野鬼去,为什么还要出现。”她的身后有名男子,正用力抱住她想奔进来的身体。
      “慕德,把她带走。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我不会计较。”韩潮好听的男中音在走廊里响起,隔着好远又见不到人,但那冷冷的声音传进飞扬的耳朵里后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再在这里叫嚷不休,打扰到飞扬,我不保证自己会干出什么来。”
      一阵拉拉搡搡,呼天喊地后房门被细心的韩潮地关上,屋子里又平静了下来。
      “韩潮的确不是喜欢自己。”飞扬喃喃自语到。
      经过这么一闹在看不明白什么,她好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韩潮爱她!而且还是很深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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