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ONE ...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房间时,她已经醒了,正两眼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的某一角发呆。一双不属于她的手伸了过来轻抚着她赤裸的肌肤。体内熟悉的骚动把她从虚无的地方拉了回来。视线的聚焦一下子对准了头顶上方的那张男人的脸。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男声沙哑中带着磁性。
      “没!”她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相处了一个月了,她还是不习惯两人这么亲密交谈。
      “脸红了!”一只手轻刷着她脸上浮现出的两抹红晕。“真美!”声音消失在两唇的胶合处。她的双眼缓缓闭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伏在她胸前喘着气。狂乱的眼神稍稍平息后才翻身躺到床的另一边去了。
      微微恻头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伸手轻触了下他微卷的头发,却又好像烫着似的立刻缩回了手。拉起被单把如初生婴儿般的自己紧紧裹住,准备下床。
      翻身的动作惊动了睡在一旁的人,“去哪儿?”他问。
      “弄点吃的。”她说。
      “吃完了回来陪我躺会儿。”他含糊地吩咐道。
      她没回答,只是站起身打量着这套不足十五平方的房间。进门的左手边是敞开式的厨房,右手边是盥洗室。剩下的空间里只容得下一张床,一个矮柜,一张小方桌和一把椅子。小小的厨房内没有可拱使用的锅碗,他们一向是在外面解决用餐问题。柜子上,桌上,椅子上,地上到处散放着报纸,杂志,衣服。小小的房间乱得像台风刚刚过境。
      她的头隐隐地痛了起来。想到昨晚的争吵,她神经质地咬着自己左手的食指,垂下的眼看到了无名指上一只浪型的戒指。
      那是她的婚戒。身后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这是事实,社会和法律都承认的事实,至少此刻无法改变的事实。越过一片纷乱的地板,她躲进盥洗室拧开了水龙头,疯狂的用水泼自己的脸。稍稍平静了些伸手去摸镜子上那张年轻的脸。亮光一闪,婚戒一下子显得十分惹眼,想拔下时却发现戴得太紧,弄不下来。难道她得戴它一辈子?一辈子住在这儿?一辈子守着对自己不忠的丈夫?
      “不可以这么想,不可以有这个念头。”她喃喃自语道。他们结婚还不到一个月,两人的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一岁而已。眼前看到的并不代表一年后,十年后还是这个样子。
      胡乱的梳洗了一番,在一堆衣服中随手抓了件就套上。
      “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我出去买点回来。”扔下话她冲了出去,此刻她急切的想逃避这个家,她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One
      俗话有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对活得平凡而忙碌的普通人来说,这句话可真是最好激励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人活着不是就图白天三顿饭,晚上一张床吗!在怎么样只要想想这句话,面对在大的羞辱,在大的困难,能活下来的就是英雄。
      夏日将尽的八月,雷声轰隆隆地响得震天。黄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砸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唉!”飞扬又叹了口气,两眼无助地盯着摆放在地板上的木盆,看着一滴又一滴水奔进了木盆的怀抱,激起水冠似的水花。
      “唉!”飞扬再叹了口气,放弃先前侧卧的姿势仰面平躺在床上,双眼眨不眨地瞪着渗水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好梦哪,都被你这场无情的夜雨给浇醒了。”
      试想当你忙了一天,累得像死狗一样爬回家,倒头就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这场急惊风一样的大雨吵醒。连年失修的屋顶尽责的上演了一出:“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悲凉一幕,你该如何反映?
      “像我只得无可奈何地垂手站在一旁,暗叹自己命苦之外就不能发一句牢骚。找了一个抠门的铁算盘当自己的房东,租了这种便宜便宜在便宜的房子栖身怪谁?”飞扬还懂得苦中作乐嘲笑自己一番:“明天抽空爬上去修补一下吧!”侧头扫了一眼摆在床头的闹钟,还有三个小时睡觉的时间,关了灯闭上眼,听着屋外渐渐转小的雨声,她安慰自己:“明天会好的。”

      当闹钟尽责的大吵大闹之后五秒钟,终于有一只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将它按掉,阻止它的声音继续毒害世人的清闲。
      迷迷糊糊地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穿鞋,几乎是闭着眼就抓到了昨天乱扔在一边的钥匙和皮包。一开房门,一阵凉风迎面扑来,哆嗦了下打了个寒颤,恍惚了半饷的神思全部归了位,人也清醒了一半。看看天空正飘着细雨,身体有了自主意识自动折回屋内,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一把断了根骨架的雨伞。漆黑的伞面因岁月久远而留下淡淡的黄色痕迹,还有些不知哪里沾到的油迹。
      “老友啊!只有用得到你的时才知道你该进医院了。”飞扬抱歉地说道。这把伞可是从家里带出来的,陪了她好几年了,所以也就舍不得扔。
      “段飞扬!”楼下传来一记洪钟似的叫唤,打断了她的自怜自艾。探头往楼梯口张望,那铁算盘房东正一手扶着腰,仰着脖子靠在墙上喘气。
      “章姨一大早的您这是终于下定决心减肥啦!”因为房东太太的体型实在庞大,往那儿一站她实在怕这简易的楼梯吃不起这重量突然就倒了。
      “我今天找你有事!”缓过气来,房东太太招呼着飞扬。
      “什么事啊!”口气这么好,一定是来催房租的了,可一般都是她亲自送过去的呀,也没见房东太太会这么劳师动众的跑这儿来。“啊!章姨,我这人一忙起来就忘了重要的事。我怕一号那天忘了交房租,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去拿。”边说边下楼在包包内翻出一个信封给她。
      “飞扬。”房东太太眼睛亮闪闪的,掂着纸袋呵呵笑了起来。“你住这儿也有六七年了,从没让我费什么心,像你这样好的房客真是不多了。”她故作惋惜道:“只可惜这房子不得不拆。”
      “拆什么。”飞扬问。觉得自己有些愚蠢。
      “这屋顶上的房子都属于违章建筑,市容所责令拆掉,章姨这次扭不过只好点头答应。”见飞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怕有什么闪失忙又说:“不过你放心,章姨和人家讨价还价下来,把拆房的期限定在了三号的下午。你还有五天的时间找房子搬家。”讲到这儿飞扬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可以挤出墨水了。“章姨我是很有人情味的,你多呆两天的时间的房钱也就不算了.......”被飞扬冷眼瞪得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
      飞扬心里咒骂着,要是换成几年前早一把火烧了这个吝啬鬼的家了。皱着眉在没多看一眼房东胖乎乎的身躯,用力从她身边挤了过去。不顾房东太太疼得叫出了声,下楼去了。
      “飞扬啊!你屋子的门还没关呢!”老实人突然发火了,以前说话恶声恶气的房东太太讨好的说道。
      “在烦我拆了你的房子,也让你试试什么感受。”抑制不住啵啵往上冒的火气,飞扬大喝一声。
      咚的一声房东太太跌坐在楼梯上,简易的楼梯晃了晃。“我去帮你关,我去帮你关。”她可没忘飞扬在搬来前是什么样的人。
      一口气冲到了大马路上,把自己里里外外骂了一遍。何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段飞扬这般怯懦,胆小怕事。真是生活的压力让她学会委曲求全了?飞扬深呼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只有她知道那个遇事不记后果行事的莽撞女孩在遇见他之后全变了样……。
      伸手拍了拍额头。哎!怎么又想起那个“过去式”。看来自己真的老了,已经沉迷在“想当年”里了。
      “嘟嘟”手机铃响了,一大早又是谁来烦人了。“喂!”飞扬口气极差的问,刚才没发的火全招呼到这个不识相的人身上。眼尖的她看到要乘坐的班车正缓缓进站。一手抓着手机边接听着电话边跑了起来。
      “下个月二十号是你爸爸六十岁生日,那天你必须回来。”电话那一头的女声严厉的说道。
      “哪个爸爸。”飞扬一时没反映过来,她忙着左跳右闪穿过正在晨练的老头老太太。
      “飞扬你竟敢在我面前装糊涂。”
      “哼!”飞扬听清来人是谁克制不住的回嘴道:“谁让你母亲大人没事喜欢结婚又离婚。又结婚又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你亲生爸爸很希望他生日那天看到你。”对方的声音软了下来。
      “我很痛快的告诉你,我不会回去。”飞扬急喘着说道。
      “飞扬你在干什么?”听出她异样的呼吸声,电话那头赶紧问。
      “干吗?”大口呼气大口吸气。“当然……是在做……早锻炼啊!”
      “早锻炼?!!”
      “是啊!”说道这儿正好和一个慢跑者肩并肩地跑着:“两个人……的那种。”
      “无可救要药!”啪一声那端的电话被人用力摔上,接下来能听到的只剩嘟嘟声。
      车子正好进站,飞扬顺利得跳了上去。把电话里谈到的一切全扔到了脑后。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看他们相亲相爱的模样。
      说起来飞扬也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只不过她在家里的地位算比较特殊的。
      差不多三十年前,飞扬的母亲段锦虹因为反抗家里的包办婚姻而离家出走。两个月后嫁给了一名普通的公务员。日子一开始过得还算甜蜜幸福,段锦虹也能忍受清贫单调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丈夫之间的价值观,生活习惯各方面的差异突显了出来。两年后飞扬出生了,重男轻女的婆婆借此刁难,万事母为先的丈夫并没有在这时给予段锦虹更多的关心和爱护。好强的她不甘忍受这种待遇,为此就和丈夫大吵大闹,让原本就有的距离越拉越远。段父段母趁机用钱和关系威逼利诱女婿离婚。过程有些曲折,但最终还是以离婚收场。在段锦虹的坚持下,飞扬由母亲抚养,半年之后六岁的飞扬由母亲带着进入了另一个家——段锦虹一赌气嫁给了杜德清。这下合了很多人的心意,因为段杜两家的联姻造就了一个庞大的制造业王国。
      所以飞扬在杜家是个不折不扣的拖油瓶,对段锦虹来说也是她光鲜亮丽生活中的一大败笔。两年后弟弟出生了,飞扬也就在三不管的地带成长着。
      如果不是母亲不是犯了和前人一样的错误;如果杜家的那个爸爸不是个色胆包天的混蛋…..飞扬就不会离家出走。
      谁知她这一出走到让她的亲生父母有机会重新走到一起。更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三年后他们竟然复婚了。
      根本就没人关心我的感受,你们只管快活去吧,让我回去听你摆布,做梦!他们从没想到这样的反反复复给她带来了是怎样的伤害。坐在车窗旁的飞扬想到。从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在也不回家了。

      “嘭!”一声共车猛烈的摇晃了下。“你开车长不长眼睛啊!”共车司机把头探出车窗外,冲着把自己车灯撞坏的人边吼边跳下车找肇事司机理论去了。
      “车还开不开啊!”车上的乘客见发生了事故开始议论起来。
      “应该很快吧!只撞坏了车灯,刮花了点油漆而已。对方赔点钱就好了。”一名中年人说道。
      “万一共车司机起黑心,漫天要价怎么办。”一个年轻人猜想着另一个可能。
      百般无聊的将目光移到窗外,无意间看到肇事司机从车里出来,飞扬眼睛的焦距一下子对准了他,身体前移探出了车窗外,视线就缴在了那个人身上在也无法移开了。
      世界怎么这么小,这个肇事司机竟是她的前夫!!
      世上怎么回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或许该说地球是圆的两个人总会兜转在到一起的机会。
      尽管有一段距离,又有许多人的阻隔,七年不见飞扬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他整个人都变了,五官更深刻,身材更挺拔出众,成功的架势,精明的眼神,在加上西装的衬托下,在她的眼里他跟本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
      他没看到我,我却可以尽情地盯着他看。一缕头发落在他的前额上,只见他用两手指把它往后轻轻一甩。那动作她是多么熟悉,她还记得他总抱怨自己的头发太柔软,风一吹梳整齐的头发又会成为一堆乱草。
      这些年来,她经历许多后长大了不少。是否他也同样经历许多?可曾还记得年少轻狂时经历的那份感情?看他静静的听着共车司机说话时露出冷然的神情,。飞扬竟有了想哭的冲动。她一阵惊鄂,迅速将视线挪到一边。这么多年没见,在怎么恨,在怎么怨,她也不该有这种情绪。
      在抬头看向他时,两人好像已经商量好解决事故办法。共车司机笑嘻嘻的往回走了。他也回转身要回自己的车里。
      别走!飞扬在心里喊到。仿佛听到了她的喊声似的他转过头来,四下寻找了一圈,两人的目光相遇了。突如其来的惊讶使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在漫长,无法计算的一瞬间,两人就这么相互望着。共车缓缓开动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一直到车子拐了弯,在也看不到对方时,他还是伫立在原地。飞扬木然的瘫坐在椅子里。再次见面激荡起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暴风骤雨般的爱情故事该用什么语气来向别人描述。飞扬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阳光隐在厚厚的云层后,阴郁的叫人心头也不是很舒畅。记得他们相遇的那一天也是这中天气。那天……

      她手里提着苹果低着头匆匆赶路,从她身后奔来一人撞到了她的左手,手一滑苹果全被撞伞到地上,骨碌一下子散得满地都是。而那肇事者,回头看了一眼后根本就没当一回事,继续走他的路。
      “喂!你撞人了,连个道歉也没有吗?”她插着腰冲着那个背影吼道。可人家根本就没打算理她,酷酷的给她看自己的后脑勺。“哈,你好样的!”她被激怒了。也顾不得去捡散落了一地的苹果追了上去。
      凭着少有人可敌的飞毛腿追出了一站路,她一把抓住了那个可恶分子的肩。“撞倒了我的苹果还想跑。”手一使力硬是把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男人给扳过身来。
      对方皱着眉用阴郁的眼神盯着她。
      就像当场被雷劈到了一样,她一楞眼眨不眨的呆呆盯着眼前的疲惫凶狠的脸。
      “看够了没有。”他不耐烦地说道。“要多少钱?这些够不够。”说完从一袋里掏出一张百圆大钞。
      她突然中邪地问:“你遇到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悲伤?”
      “滚开!谁要你多管闲事。”他粗暴地推了她一下。“拿着给你的钱,立刻给我滚的远远的。”他几乎是用撕声力碣的方式冲她吼道。
      “啊呀!”一个不小心她就被重重的推倒在地。把她从那施了咒的情景里转回了神。“你太过分了。”看他摇摇晃晃走远的背影她捂着摔痛的屁股,拿着钱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混蛋,踩到狗屎摔死你。”她冲着他嘴里念到。也不知道刚才是中了什么邪会突然这么关心个陌生人。
      下一秒,上帝真显灵了。那个混蛋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好半天没起来。
      “不会吧,真被我咒死了。”她顾不得许多冲了过去。蹲下身凑近他,见到的是一张紧闭双眼的脸。“喂!喂!”她用手打着他的脸。“摔在大马路上很吓人的。”
      他微微睁开眼看着她,突然直挺起身牢牢地将她抱住后就昏过去了。
      “喂!喂喂!”这一下吓得她够呛。“你干吗,我还不认识你呢!”
      可在别人眼里不认识的两个人会抱得这么紧吗?
      “妈的,我今天是撞上了哪门子的衰神。”她破口大骂到。
      还好出事地点离栖园旅馆不远,她死拽活拖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旅馆门口。
      “咦小段,你从哪里打昏了一个男人拖回来当你的当你的‘压寨丈夫’啊!”才想喘口气马上遭来一阵奚落嘲笑。
      “要你们烦,还不快过来帮忙!把他弄进去。”这帮子只会看好戏的小人。
      嬉闹一阵后,两人上前帮忙可怎么也弄不开他死抱着她的手。“小段,你的魅力不同非凡啊。是这男人死缠你啊!”她只得朝天翻翻白眼。
      “栖园旅馆可不允许男女同宿。”旅馆老板允伯先板着脸冲她说,随后又冲着她眨眼道:“但如果你可以付双倍住宿费……。”
      “知道啦!”她火气很大地说道:“随你高兴,你看我还有哪块没被你利用透骨头,你看准了明天好让你操。好吧!”反正她在这儿的住宿费是用在这儿的工作做抵消的。想加她的工作量不就是看他老头子高兴不是吗?
      “什么操不操的,你是女孩子知不知道嘴下收敛些。别人还以为我是拉皮条的呢。”允伯抱怨到。
      她回报的是一记冷笑。

      想着心事飞扬推开了公司的大门,一向感觉敏锐的她今天却没有觉察出公司内被一种怪异的气氛笼罩着。
      用轻快的语调和同事打招呼,以往会谈笑着回应的众人此刻却刻意的躲闪,回避着。被叫到名的人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上一个案子已经结束,找平常这间设计公司的人该是摸鱼混时间的时候。一大早各个就装成拼命三郎的样子,什么时候贪玩的人也变得兢业了。难道是……
      “小文。”飞扬转身问一位同事:“大老板来了吗?”
      “是啊!”对方快速地回答完后,忙着整理手中的资料,没在搭理她。
      “奇奇怪怪的。”耸了下肩,没在意地放好自己的皮包,取出昨天刚拿到的新案子的资料翻看着。
      才读了几行字,一双手无理的硬是把资料盖上。飞扬抬起头一看,是自己的直属上司林蝶宿。
      “潮让你一到公司就去见他。”林蝶宿是这间设计公司的创意总监,生的貌美如花家事一流,可惜资智平平,但做人的手腕高明大家也都服她。平日里飞扬和她的关系处还算的不错。
      “一大早的就叫我,一定是什么大事吧!”飞扬凑近林蝶宿想探听点什么内幕。“帮忙透露点吧。”
      林蝶宿不自然的笑了笑,她眼里闪过一抹紧张,但很快就掩饰住了支支唔唔道:“你自己去问啦!潮知道你对咱们公司的作用和贡献有多大。”躲闪着飞扬投射过来狐疑的眼光,她催促道:“快进去吧!潮的脾气你也知道不喜欢等人的。”
      说起这间公司的大老板韩潮,与他打了八年交道的飞扬是最有发言权的人之一。八年前两人同读一家设计学校,而后又同时进入这家公司。都是从基层做起的,两人一年后并称为设计部的两员悍将,英雄见好汉的结果要么是惺惺相惜,要么水火不容。他们恰巧是后者。两人好像是天生的死对头合作一次几乎是从头吵到尾,其火暴程度听有些资力的员工说:“两人一碰面就会擦出火花,冒活星。”他们明争明斗了四年,在一次合并案后飞扬才知道这个韩潮来势不小,弄了半天他把这间小公司合并到自家的企业中去了,而他摇身一变成了家族企业的龙头老大。韩潮自己说干设计纯粹是个人爱好,所以即使在忙每个月总会回来看几次。
      谜底揭晓后,她与韩潮的关系也就成了上司和下属,那家伙没事想到自己做甚?飞扬拧紧了眉毛,现在才来和她算当年的小仇小恨难道不嫌晚了点!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他老兄想在今天在她身上来应验一次?噢!天!早上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不顺心的事,他没事也来插一脚!
      站在韩潮专属的办公室的门口,飞扬举起手敲门时略微迟疑了下。心中想到:可恶的潮潮,他敢说件坏事给她听,她非得……
      “飞扬进来吧!”门板被人从里拉开了,大老板像个应侍生一样站在门口替她拉门。
      每一次听韩潮讲话,飞扬的心都会抽紧一下,他的嗓音是上帝的杰作,而且和某人的声音特别相象。
      扬起惯性的笑容飞扬走了进去,自动得找了把椅子坐下,等着韩潮关好门坐回办公桌后的大皮椅上。剩去了罗嗦的开场白:“找我干吗?有话直接说好了!”
      别有深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从来不知客套为何物的女子,看到她有些疲惫的神情忍不住关心的问:“昨晚没睡好?”韩潮去过飞扬的住处几次,非常清楚所处的环境是怎样的糟糕。他忍不住责备到:“半夜你的屋子又漏雨了吧,叫你搬你就是不愿意。住在那儿早晚要出事。”
      “拜托。”飞扬张大了嘴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叫我来就是听你鸡婆。”上班时间联络私人感情八成没好事。她在心中说道。
      韩潮轻咳了声,故做不满状说道:“在上司的面前留点形象好不好,哪一天我看你懒散的样子不顺眼,第一个把你开除。”
      飞扬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开除我才是你的损失呢!”故意把头仰的高高的,用鼻孔对这上司。两人很有默契的都笑了起来。他俩的关系才不是外面传的那般的敌视对方,私底下两人相处的一向很融洽。
      笑够了韩潮将两张信封摆在了她的面前。
      “二选一?”飞扬问。
      “对!”
      她指着左边的信封问:“这里面是……?”
      “去新加坡的往返机票,和一个设计学校的课程表。”
      手指一转指向右边的信封问:“这里面是…….?”
      “你下个月的工资。”
      “大老板这般费心思不知是为何事?”她好有礼地问道。
      这一刻韩潮的表情是严肃的。“公司昨天发生了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我想你下个月还是放一个大假比较好。”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我牵涉到我不得不回避工作的结果,”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就好了,我保证会还你清白。”
      “我并不认为我知道的越少对越好。”飞扬很不乐意自己糊里糊涂的做出任何选择。“你是现在告诉我还是呆会儿我出去问。”她坚持要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到韩潮要还自己清白的事。“我不想就这么被你唬弄过去。”
      韩潮没啥表情的酷脸上闪过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我们公司为S&C设计的新产品的卡通形象昨天被 给抢先推出了。S&C高层非常恼火,派人调查两小时的结果是你就是那个出卖设计稿的人。”
      “我是作者,我没必要买自己的作品啊。谁会干一查就查到自己头上的勾当,我的工作不保不说,往后就不能在设计这个圈子里生存下去了。我傻子!”
      “你和盗用卡通形象的MK高级主管萧士杰是初恋情人,前不久交往过密。”韩潮皱着眉说道:“而且他们还查出萧士杰在银行里开了个户头,里面的数额很可观。”
      “我就知道那小子没事不会和我套什么近乎。”飞扬低下头阴郁地说道。
      “他们给的证据我相信都不会成为你干这种事的理由。”韩潮理解的说道:“你现在百口莫辩,迫于压力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飞扬好奇地问。
      “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韩潮回答的很自信。
      “你到是把我吃的很透。”飞扬苦笑着。从韩潮亮出自己的身份开始,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死的很惨,谁怪自己当初太猖狂时不时得罪人家而不知忏悔。没想到当自己背着黑锅得摸鼻子走人的当口时,也只有他信任自己。闹中翻滚着很多人的近影,那些平日里和自己关系热络的人,事情一发生就忙着和自己撇清关系,保持中立了。
      哎!好事无双,祸不单行。一个早晨才几个小时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没地栖身了,工作也快不保,怎么倒霉的事全来凑热闹了。是初一十五没去庙里烧香的结果,还是今早见到了前夫导致的。飞扬胡思乱想着。
      看她一副没精神的样子,韩潮不忍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一通呢!”
      “哪敢哪!今不如昔,骂老板的事我不干很久了。”兜转着搬家的事,飞扬也讶意自己的性子变的软弱了。
      “一进门就见你精神不济的样子,有别的心烦事?”飞扬没活力的状况让他有些难受。韩潮暗暗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遇上不愉快的事了。
      也许是今天烦心的事太多;也许好强的自己今天感到一个人撑着太累了……“铁算盘限我在五天之内搬家。”她竟然说出来了。
      韩潮的俊脸上闪过一抹惊喜,飞扬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事。终于等到了她主动开口告诉他心事的这一刻了。
      看他笑了弄得她有些尴尬。“哎呀呀。”她忙挥挥手,掩饰道:“提这个干吗?”抓起桌上右边的信封,匆忙站起身道:“这个我拿走了,大老板你忙你的吧!”
      “飞扬!”韩潮叫了她一声,飞扬心里咯噔了一下。“我有个堂兄有间屋子空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和他商量。”
      她摇了摇头,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老兄的堂兄一定也不是什么布衣老百姓,那房子一定也是属于高档级的。“你知道我没那闲钱让自己住的更好点。”
      “我没说完的是:可以帮你杀价到他得付你看房子的佣金。”韩潮笑到。他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却总是一贫如洗的过日子。
      瞪着那张笑脸,飞扬的心扑扑乱跳着。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潮潮。”她叫着过去使坏时给他取得一个昵称。“在公事上这么信任我,私事上又这么罩着我,别人可会说你我有一手呢!”
      “只有别人这么说吗?”他笑着说。意在言外的样子,弄得她有云里雾里的感觉。
      挥开莫名的情绪飞扬装作轻松的神情说道:“我记住了,到时你可别食言啊!”
      韩潮突然扔出一个炸弹:“你可能不知道,世界上会叫我潮潮的人不足五人。他们的关系都是和我极其亲密。”
      “啊?”飞扬当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故意装傻到。
      “你先忍耐一些日子,我一定帮你把那个栽赃给你的人给揪出来。让她比你更没面子的离开这间公司。”飞扬可不是追紧点就会属于你的人,在下猛料的话她一定逃的更远。这么多年都等了,就不在乎在多等些日子了。
      “呵呵。”飞扬笑的有些不自然,赶紧转身出去了。
      门合上了,那个直接,有生气,有点冲动,却又带着寂寞哀愁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如果我现在说暗恋你有八年了,飞扬你会不会更吃惊。”韩潮喃喃自语道。
      门被人轻敲了几下,意识到有人要进来,他收回笑痕冷下脸说道:“进来!”
      林蝶宿推门走了进来,急急地问:“潮你把飞扬开除了吧!”
      “嗯!”韩潮随口应了句,玩味的看着她有些紧张的表情。
      林蝶宿明显得松了口气。“那种没有职业守操的人开除她简直便宜她了。你还应该追究她的法律责任,让她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做人。这么放她走了那对其他员工就没有了威慑作用了。”她优雅的坐在他的前面。有些不满韩潮这么轻易的让飞扬走了。随后话题一转:“今晚你到我家来吧!我家的那些长辈都想认识你呢!”
      “对不起,今晚可能没空陪你一家子吃饭。”韩潮拒绝道。
      “可蔡秘书说你今晚没有应酬。” 林蝶宿的口气有些质问的意味。
      “飞扬得搬家,今晚我得去她那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韩潮用平板的声音说道。
      “你不陪女朋友,却去陪一个出卖自己公司的员工?!” 林蝶宿不满的说道。
      韩潮冷冷地反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女朋友?”只不过陪着她去吃了几顿饭而已,就自居起他的女友了。“而我怎么却不知道。”
      “你……”林蝶宿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
      “如果只是一起吃几顿饭就成了我的女友,那么飞扬比你更有资格胜任。以前作案子时飞扬还邀我住到她家去呢!”大多数情况都是一忙忙到大天亮,也有几次只是睡同一张地板,什么事也没发生。但他才不愿意解释给她听。
      “什么!你和飞扬一起住过……” 林蝶宿怒道,心里更嫉恨飞扬。
      “还有出买公司的事是不是她做的你我心里都有数。”韩潮出声打断她的话。“还有告诉你一声我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陪你的一家子吃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蝶宿的脸一下刷白。
      “我最痛恨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人在背地里耍阴玩栽赃。”
      林蝶宿不打自招道:“S&C公司绝对没有必要和MK联手对付一个小小的段飞扬。”
      “谢谢你提醒我该从哪里着手调查。”他这么告诉她。
      “韩潮你会后悔错过我的。” 林蝶宿涨红了脸说道。
      “是吗?你还是想想是自动请辞呢,还是等我找到证据开除你。”韩潮不温不火的说道。
      林蝶宿看着这张冷酷的脸,是什么时候起幻想他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这人的眼里哪一次不是只有看着飞扬时才会有神采。但她哪里比不上那个随性的男人婆。得不到韩潮的挫败感使她对飞扬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她眯起眼威胁道:“韩潮,恐怕你得费些神思替你的飞扬洗脱罪名了。我可不会因为你的这些莫须有的指责而被吓得落慌而逃。别忘了S&C公司是这间小公司的最大客户,而不巧S&C公司的老板是我爸爸。”
      韩潮冷笑了声:“飞扬不在了这间小公司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而我怎么好意思在让你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所以你S&C公司的大小姐也可以回去到爸爸怀里撒娇了。”他不留一点情面的说道。
      “你……。”林蝶宿握紧了拳头久久不能说话。

      在同事的窃窃私语中,飞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物品,准备渡她的长假去。看来她做人挺失败的,被人扫地出门了,原本交好的同事也没见有人上来关切的问候一声。唉!人哪太现实了就不可爱了。想当年她的朋友为了替她出气,连手将他打了一顿,那时候……啧!飞扬摇摇头暗暗告诫自己人是不能活在过去的,面对现实吧!
      步出电梯到了底楼,有些听到风声的人远远地站在她身后指指点点,欺负我没见过大场面吗?飞扬昂头挺胸大步越过大厅,还没弄清真相呢就捕风捉影的论起是非来,无聊吧!好在韩潮是个明白人,他一定不会让那个真正的主谋得意太久。她可是名有才智,工作又顶认真的好员工,少了她可是一大损失哩!
      抱着可能因祸得福的心态,出门一抬头就看到了和自己闹绯闻的男人正毫无顾忌大大咧咧的站在公司大楼下,倚在豪华跑车上摆了个自以为最帅的姿势笑看着她的走近。
      “萧士杰你还有胆子站在这儿,站在我面前。”刚刚受的一肚子的冤枉气正好没地方发泄。这小子到好自动跑到她的面前,还省去了得去找他的麻烦。
      还没弄清自己正站在火山口的萧士杰从身后拿出一束金黄色的向日葵:“送你的。!”他笑得好温柔,“预祝你有个好的开始。”
      飞扬两眼一转,开始解自己的袖口,撩起袖子:“还记得我最喜欢的太阳花啊!”
      “那当然,我还记得自己十岁时向你求过婚,当时你可是答应的。现在我可是来提醒你来税现诺言的。”怎么样感动吧!丢了工作需要别人安慰时我出现了。萧士杰暗自得意。
      接过花时,飞扬灿烂地笑了。笑得像正午的太阳般刺目得叫人睁不开眼。“哎呀!当时人家那么小,你还拿出来要挟我,真的好坏哦!”她娇啧道,并亲昵地抱住了萧士杰的腰。
      美人投怀送抱当然是件好事,但发生在飞扬的身上未免太过矫枉过正了吧。越过飞扬的脸左右张望了下,街上,大楼内投注在他俩身上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萧士杰有点不大自在地说道:“咱们还是先上车在说吧!”
      “不要吗!”美人不依地扭着腰,顺带也摇晃着他的身体。
      轻摆了几下,萧士杰的脸涨得通红。虽然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彼此的初恋也给了对方,但两人相处的方式一向是兄弟式的。后来因为飞扬离家出走,很多年没见面在三个多月前在街上偶尔碰到。飞扬以这种小女人的姿态对他,他还是第一次领受。“飞扬……”
      “干吗?”仰着头,亮晶晶的眼睛揪住他,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着,一副可口的样子。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眼前的这人才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口水都流下来了,快擦擦。”情况突然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变,她推开萧士杰用戏谑的口吻教训道。
      “怎么了。”对顿失她体温有些失落,一时不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飞扬后退了两步说道:“谢谢你送的花,我很高兴!”扬了扬手中的花她笑的好开心。转身要走时又想到什么时又回头对他说:“啊!我觉得你的皮带挺漂亮,我很喜欢借两天用用。”
      皮带?萧士杰疑惑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腰。“喝!”这一看把刚刚飞扬给他灌的迷魂汤失去了效用,在还没出丑前赶紧提起自己的裤子——飞扬当众把他的皮带抽走了。抬头四下巡查那个作乱份子的踪迹,可哪还有她的人影。“段飞扬!”萧士杰吼了一声。帮助她迅速成名,功德无量,上帝保佑这个可怜的又遭飞扬戏弄的男子。

      人生哪总有它的难解之处。今早一拨又一拨的倒霉事接二连三,弄得她连反应的时间也不给就结束了。难道是某种预示吗?
      飞扬坐在街心公园的石椅上为自己不幸的遭遇悲哀。为什么她的命运总是将她从一个极端推向另一个极端呢。当年她母亲自作主张帮她定下了婚事,就等着她二十岁生日一到,在婚礼现场一边举行婚礼。一边签下合约。在家里人数着日子等待结婚日时,万万没料到平日里看似柔弱的飞扬会拿了一笔钱逃婚去了。为了让自己失去利用价值,性格越来越乖张的她干脆随便找人结婚去了,彻底和家里决裂。
      结婚七年了吧!时间真是过得快,回想起来自己仿佛昨天才到这个城市的土包子,还是以为自己只要想就能办到的狂枉。离奇的相遇用激情构筑的婚姻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个月之内尝尽了它的甜蜜与苦涩,那时他们太年轻了……

      躺在床上的人的眼睑微微动了下,她就把被子给掀翻了。双手插着腰站在床边叫嚷着:“起来了,懒鬼。天已经大亮了没看见哪!”
      “出去,烦死了。”他咕哝了声伸手想抢回被子。
      “哈!还有力气发少爷脾气,有本事过来抢啊!”她不客气的叫到。
      他翻身背对着她,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理她。
      自从他上一次醒了之后扔给她一叠钞票后不吃不喝躺在床上已经有两天了。允伯发觉他有些不对劲请来医生看过之后说他至少有四五天没进食了。怕出人命她就开始强迫他喝流质的东西。这两天她好话说尽也没见他有什么表示的举动。当好人不行,那就当恶人,在不起来吃饭她就拆了这床不可,看他还能不能赖在这儿。
      “不理我!可是很少有人敢用屁股对着我说话的。”她手一伸把他的身体给扳过来了。“张嘴,喝汤!”她一手拿着汤勺一手去掰他的嘴。
      可那家伙死咬着牙关,就是不松口。双眼直直地瞪着她一副一心求死的样子。
      “好样的,看来我得祭出我的绝招了。”反正以目前的状况这家伙连打蚊子的力气也没有。她脱鞋上床,一屁股就坐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他弓起了身子。嘴微微张开了条逢,她就将一个漏斗式的小物件塞进了他嘴里。“叫你不吃。”一股脑的将汤倒了进去,把他弄得狼狈极了。
      好不容易将半碗汤灌了进去,抽出了张纸巾帮他擦嘴时,被他一侧头躲开了。
      看着他虚弱却又坚持的神情,她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从小到大总有些让你感到快乐的事吧!如果你真死了那些事在被人提起时不在是快乐的,而是满满的遗憾。”坐在床边动情的她说道:“你真想在自己脆弱的时候选择逃避活着的责任,那我在怎么努力你还是会死。所以我想对你说的一句话就是:有时活着就相当与死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活着才能让自己的,别人的记忆中的事快乐。”
      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停下来。过了好久才又悠悠地说道:“我可能有些妒忌你吧。至少你还有勇气付至行动,而我却没有,所以千方百计阻止你。”,她停顿了下来木然地瞪着马路上来回移动的车辆。脑中翻滚着几个月来的发生的事。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不知道身后的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了。

      摇摇头把脑海里闪现的画面挤出去,她不要在去想那段日子,那个人了。现在唯一该想的事是找到他并请他去办迟了七年的离婚手续,现在知道他也在这个城市,那么找到他就是时间问题了。
      日影偏西,人来车往的街道上挤满了下班回家的人流,车站上来了一批人,不久随着驶来的共车又离开了,又来了一批,而后又离开。来来往往的人们好像都有自己要去的方向,而她呢?哪里该是她去的地方。
      路灯亮了,天也黑了下来街上的人流也渐渐的稀疏了。一名路人拍了拍她的肩:“小姐你没事吧!”
      “啊!”猛然回过身的飞扬叫了声,拾起自己的包包在里头翻找了一遍,摸出了只断了表带的男用手表。眼睛看准了表面后哀叫了声,天哪!她呆坐在这儿有三个小时了!韩潮一直说她是颗跳豆到哪儿也闲不住,哎真是可耻的记录,有褥跳豆本色!
      站起身向好心的人道了谢后,摇了摇手臂扭了扭腰。从银行把钱汇给允伯后,就一直坐在了这里,人都僵掉变傻了。
      变傻了也好。一下子忘记寄存在脑中所有快乐不快乐的事,这何尝不是件好事。忘了要搬家;忘了快要失去的工作;忘了和家里纠纷;忘了那个让自己害怕谈感情的男人……
      手机的铃声大作起来,吵得原本不想接电话的她按下了通话键。“有事快说。”心情不好的她口气有点冲。不经意的扭头,一个小女孩直直走向马路中央追赶着宠物狗的情景正好落入眼帘,离她也不过三四米远。
      “飞扬,你在哪儿,都天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电话那头韩潮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另一边,她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一辆银白色的轿车正好拐弯,快速前进着。“小心!”她大喊一声,直觉冲向了那位浑然不知自己正身处险境的小女孩。千钧一发间小女孩被她推开,可惜倒霉的事情还没结束,她没有躲过疾驶而来的车子。
      刺目的前光灯在眼前一晃,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后,某样笨重的物体撞了她一下,让整个人弹飞了出去又重重地摔倒在坚硬的路面上。世界上所有的颜色一起涌了上来,最后竟归于一片星空。
      “飞扬,飞扬,刚才是什么声音,你怎么了……。”韩潮用吼地来说话了。
      脑袋里嗡嗡地作响,身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现在城市中的光害这么严重,她怎么会看到有星光的天空呢。她扬起嘴角笑着。
      “飞扬,哪一天我们去乡下买一块地,就种向日葵。白天看它的笑脸,晚上我俩躺在花田里看星星好不好。”他的声音突然蹦了出来。
      “小姐你还好吗?”出了车祸人群迅速围了过来。
      她很想说自己没事,可眼前越来越暗,下一刻感觉整个人像飞起来了一样。“星星。”她呢喃。说完就跌入了黑甜的梦想中。
      车祸现场很混乱,小女孩的哭声,大人们杂七杂八的商讨声,谁也没注意一个高瘦的男子趁乱拿走了她的手机,原本还想拿走皮包,却被她死死地抓着而不得不放弃。
      从那时起,飞扬失踪了十七个月。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