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综]Hurry jumP》意粉九袋面

63、风雪中的神奇生物（04）

　　在凤凰云豆的指引下，风纪委员会冒雪深入了禁林深处。疾风劲雪扑簌地掴着众人的僵冷的脸，森森郁然的密林皴染了一路的血与泥。作为坚定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云雀始终皱眉，看着路上凌乱的兽类足印，他没有落脚破坏犯罪现场，只飞快地往风波乱斗处走去。

　　激烈的打斗（屠杀）痕迹逐渐涤尽了委员们因搞事而翘课的喜悦，即便其他人不似云雀能听懂兽语，但不知何处传来的凄厉兽啸将“性命之忧”极其通俗地翻译了。他们可算是审到了这道送命题的重点：禁林可是校长这座金钟罩也罩不住的混世。

　　“这是杀猪般的嚎叫？我读书少你别骗我！”骑着拉风的50红光，载着妹妹的神威停在半空，他拿出禁林实况地图寻声定点，明确了声源为狼族领地。仅凭一张地图便视群邪之地为私家后院般泰然，是神威自恃其能，也是这地图功能非凡。在这张地图上，宏观如物种领土划分地缘政治分析，微观如土壤成分适宜怎样的植被生长，隐秘如奇美拉蚁穴的分布，皆有详尽描写。

　　禁林对霍格沃茨的学生来说密布着无法想象的危险，这堵“禁”字高墙上雕凿着擅闯者的血泪史，和谐着绝大多数人的好奇心，让“困兽”成为墙内外双方的写照而非单边促狭局面。但霍格沃茨也有飞跃高墙的一群人，在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屏霸校园八点档之外的深夜档，由利威尔级长带队执行，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早已携手进行了几十次的禁林探索，这一系列高危的秘密行动代号为——“墙外调查”。

　　“未知”吸引着鹰院振翅博览，拉文克劳对一切不可知的存在都异常沉迷；“森林”诱惑着獾院躬行勘探，赫奇帕奇对所有繁衍生物的土壤都饱含真意。在神秘指数仅次于德国黑森林的霍格沃茨禁林面前，两个学院一拍即合，欣然且必然地成为共犯。不带水火不容的蛇狮两院进来玩，鹰獾两院各自集结了最优秀的学生，洋洋洒洒地合著着一部风土经注。

　　当提及“最”这个程度副词时，毫无例外地要联想到鹰院学神宇智波鼬。没错，他正是墙外调查的主持者与资料成书主编（以及禁林实况地图的发明者）。这部尚在资料搜集阶段的《霍格沃茨禁林博物志》，是鼬第一次实践其出身于“东方魔法界魔法原典出版社”的家族义务。以鼬非凡的博识与宇智波的著书专业度，这本书一旦编成，势必成为新世纪第一本足以沿用百年的魔法教材——这可能是当代前辈对后生最有技术含量的折磨。

　　但要实现这个抖S愿景鼬还是要面临很多的问题。别的不说，他的调查搭档神威就总拉他后腿。对禁林中的一切生物，神威只会问鼬三个字：“能好怎？”鼬扶额，告诫神威收一下种族天赋。反转却是，神威用他非凡的厨艺把鼬彻底收编了，到后来一旦看到什么稀奇生物，鼬反而会燃着豪火球舔着嘴抢先问神威：“能好怎？”当然这只是玩笑之举，博物志是不能被编成《舌尖上的禁林》这点连神威都清楚，他怎么会让自己的私房菜谱去便宜那群后生？

　　盯着地图同时狼嚎循环贯耳，神威反应过来傲罗们在进行屠狼大战。他那抢年猪的小心翼翼立即被喷张的热血煮沸，化作一股蒸汽动力轰轰地抵达现场。好在他还记着妹妹，抑制住想要躁的身手，把神乐罩在长袍下并按住想要探出的团子头。

　　神威躲在高高的树上俯瞰下面的人狼大战，目光如流星坠海般急切而爆裂地撞上了本次行动最高长官，傲罗副长土方十四郎。被惹急的狼群接连扑咬的土方身影毫无颠簸，把嵌入肉的狼拔扯掉溅出满脖子血的动作，都似掸尘的狂士。

　　土方并不健壮的手臂将笔直的躯干拉伸成饱满的弓，炫人的魔法自魔杖射出，流光的箭镞用速度和准确度在妄议生死。明明残忍得能亮红灯的魔法，却一路横冲直行，带着不容和解的暴戾，将乱窜的狼群撞成大地上一堆堆疮癣。

　　神威看得出土方以自损到自残的方式来战斗，有必死的觉悟和赴死的慷慨，这才是战斗本该有的尊严。

　　“这不要命的太君够味！我喜欢！”神威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土方的手法身段简直惹火，烙得目击者眼膜发胀瞳孔扩张。

　　抄小路进入战斗区域的雪男本来是来向傲罗解释原委的，却习惯性地来到他精心栽植的草药园，还没来得及庆幸草药没有受到波及，草丛中一阵响动就让他迅速拔出了魔杖。

　　“谁在那儿！我看到你了！再不出来我就击杀你！”在雪男的虚张声势下，一双颤抖着的角从半米高的独活草种植区冒了出来。

　　“诶！人类！不不！我没有干坏事！我只是在采集同伴们受伤所需的药材！”雪男一惊，眼前说着人话慌忙解释着行为的竟然是一只可爱的蓝鼻子驯鹿？这是什么新品种，马人的亲戚驯鹿人？不，这世界上并没有这种神奇生物，大概……

　　因为太可爱且一副被吓坏的模样，雪男的攻击性荡然无存，浑身笼罩着柔化的光晕。他走近蹲下问：“你是什么神奇生物？”

　　“我我我是驯驯驯鹿……我叫叫乔乔……乔巴……”被人类阴影笼罩住的驯鹿已经抖成筛子。

　　“乔巴？你还有名字呢！”雪男见这浑身打颤的小驯鹿简直激萌，想抚摸它的头让它镇定点，才伸出手就被一个猛势冲来的身影按倒在地。豁然吃痛的雪男发挥了出色的战斗反射，一手挡住头部，一手将魔杖抵在偷袭者面前。

　　近身之间，一个呼吸的来回，双方皆是一愣。

　　雪男看到压住自己的是个不着寸缕且皮肤光滑的野人？蓬头长发遮住了野人的脸面，嗤嗤的威胁吐息吹开嘴边的头发，露出一双尖利的犬牙，一根细长的尾巴在地上直愣愣地扫来扫去。野人在看清雪男时俯身，像狗一样地在他身上嗅了嗅，然后放开钳住雪男脖子的手，并好奇地盯住雪男护住头的手。

　　野人的目光在两只手中来回晃荡，雪男见野人褪掉了杀气便缓缓张开手试探着触摸野人。野人没感受到敌意，学着雪男的样子伸手。两只手指接触，在微颤之后，几根手指一一相对，最后两张手掌贴合。

　　雪男一笑，这场面像是第三类接触啊，或者更像是泰山和珍妮的坦诚触碰。野人看了眼乔巴，艰难地吐出一个词：“手？”

　　“嗯！你的是手！我的是蹄子！小黑的是爪子！”乔巴兴奋地挥舞着草药道：“你是人类，人类啊！”

　　“人……类？”野人身体一滞，似乎无法理解这个词汇。雪男此时用抵在野人身上的魔杖悄悄地掀开了那丛长发，一双清澈的青色眼睛露了出来。旋即，雪男心脏一悸，在两人相挟的暗光中被那双眼睛的轮廓撑起了晨曦的薄明。

　　人类，是的，面前这个长着尾巴的是人类。唯有人类才有这种眼睛，也唯独拥有人类的灵魂，才能让这双眼能轻易地契入另一个人的心脏，像天生咬合的齿轮在触碰的瞬间，就能引擎出强劲的力学反馈与连锁眩晕。

　　四目相对间，幽深的暧昧让两人都无能动作。只是此时耳畔凛冽的一声“昏昏倒地”，惊醒了几近入寐的氛围。一道红光卷来，未及雪男做出反应，趴在身上的人已经箭步避开，护住乔巴试图逃离。

　　“云雀恭弥？”雪男翻身看到风纪委员会的部队围了过来，不少人拔出魔杖正对着陌生的危险生物。云雀才想抬手，雪男便按住了他的魔杖：“不，他并没有伤害我！”

　　“他？”这个人称代词让云雀感到奇怪，但看那怪东西抓住一只泪流满面的小驯鹿，心疼之极的云雀赶紧挥出一个石化咒，却被手更快的雪男移开了攻击。

　　云雀皱眉：“让开！抓住它！”

　　风纪委员们集体拔出魔杖，预判危险来袭，“野人”拔腿便跑。一阵慌乱的攻击没能阻止窜逃，云雀怕那歹徒怀中的小驯鹿被伤着，连忙叫停众人，并以命令的语气让雪男狙击。

　　雪男在云雀认真的眼神逼迫下举起魔杖，但对着那仓皇的背影，想起那双青色的眼睛，他放下了手。

　　“抱歉，我没那能力。”

　　云雀瞪了雪男一眼：“你的黑魔法防御课评语是——拥有超越全年级的攻击精准度。”

　　雪男移开眼睛没有说话，云雀哼了一声便朝着“野人”消失的方向追去，那边狼嚎正嘹亮。

　　傲罗和狼群打斗正酣，神威看得入迷，连神乐把头探出目睹这“少儿不宜”的Cult片也没发觉，但见胶着的战斗突然贯入一个人影，贯贴住凶猛屠狼的土方，灵巧的四肢似乎不着重力地在土方身上翻腾倒转，一个来回便留下不少抓痕齿痕。

　　这正是刚才从风纪委员会的围观中脱身的“野人”。其他傲罗被这乱入的怪物吓了一跳，土方顿然腾出左手，一把拽着怪物的脚踝往地下摔，令其狠狠地滚落好几圈，四肢在雪地里抓出数英尺的血痕才稳住。

　　土方毫不犹豫地朝着不速之客甩出一个禁锢咒，却被几只狼飞奔着挡住，而更多的狼放弃和傲罗的缠斗，谨慎地聚在来者身边。

　　“狼人？不不。狼孩？好像也不对？”神威念出启动地图的咒语“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地图张开后他看到地图对应的坐标点上对那神奇生物的标注是：“恶魔。”

　　“这么皮嫩滑溜的恶魔是新种啊！”一想到连鼬都没这物种的详细认知，神威暗自得意。神乐凑上来，问道：“能吃吗？”神威赶紧蒙住妹妹的眼睛，说再看一眼就要得针眼了，地上那恶魔可是十足的妖孽胴人啊！

　　狼群不再作战，傲罗谨慎着提防，局面缓和间学生大部队来了。雪男跑在最前面，他停在土方跟前对傲罗解释道：“我是拉文克劳二年级的奥村雪男。各位优秀的傲罗们，我必须向你们解释一下，是我和六道骸在半夜闯入狼族领地，并且身上血腥味太浓厚才招致攻击的。它们只是做出了动物该有的回应！”

　　“让开。”土方一个挥手就把雪男移至傲罗阵营中，淡漠解释：“它有本能，而我也有命令。如果一种生物对人类怀有伤害的本能，那么它就该为此本能付出毁灭的代价。”

　　看到土方把魔杖对着狼群中的人，雪男再次跑到土方面前拉住了他的袖口：“不要伤他！他是人类！”

　　“这是恶魔。可能以前是人类，但恶魔之血已经彻底觉醒，并有明显的尾化。”土方紧皱着眉，用沙哑的声音补充：“一旦尾化，便再也无法挽回，此生只能是随时丧失自我的恶魔。”

　　“即使是恶魔，只要他不伤害人，他就是有生存权的！霍格沃茨能接纳皮皮鬼这种小恶魔，也对魔鬼和幽灵开放！你们不能草菅任何生灵！”

　　“然而，这里是禁林，不是霍格沃茨。看在你的面上我可以答应不主动杀这恶魔。但那群狼，我会一匹不剩地杀光。”土方一振魔杖，将雪男拉住的袖口扯开，低声冷冷道：“当年穿过门钥匙入宅屠杀的狼群，就是这一族。”

　　此言一出，雪男应声瘫软在地，嗓子酸疼得发不出一音一气，乱做一团的意识之海，一处被祈祷与臆想无数次冲撞的礁石悄然裂隙，似要剥出一个惊天动地的生灵来。雪男眼泪已经盈眶，却被一个清冷的声音利落地镇住：“风纪委员会所在之处，便是霍格沃茨的法权所指。即便是魔法部，也无法从校长的权威下窃取自治法权！”

　　“哦？风纪委员会……”土方寻声回头，目光落在云雀红色的风纪袖章上，冷隽又清傲地一笑，此景此言甚是嘲讽。

　　“委员长，那青光眼在内心发了条‘在我面前你算老几’的弹幕哦。无动于衷的嘲讽太过明显简直是摄神取念的送分题啊。”总悟附耳私聊，声音却够响。

　　云雀明白那青光眼的表情，简直是退潮后的嶙峋刺眼，表情纹壑全都埋伏着粗砺的不屑。不过云雀素来够傲，此刻亮出魔杖，昂然地挺直了脊梁，和土方硬卯上：“要不然你试试？在这里动手？”

　　“青光眼，我们的委员长的意思是‘你特么有胆子敢动这群无辜的狼，我就打到你回乡下抱着老妈哭泣’哟。而我的建议是，在这样的挑衅下，为了不让你的部下尴尬，请务必坚持一贯的不要脸准则和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刀剑相向哦。”

　　土方盯了总悟一眼，总悟吹着口哨四十五度角望天——却不料正对着树上的兄妹，神乐还朝着他啐了一口：“看见这么恶心的是非精真的要长针眼了啊！”

　　总悟懒散回敬：“你哥没教过你爬树的时候不要穿裙子吗？啊，我的眼睛瞎了……”两个雪团扔下来，总悟的眼睛真的瞬盲了。

　　见土方不表态，云雀寻衅：“怎么，不敢打么？连六道骸这只知道抱着老妈哭的弱渣都比你有种。”

　　“啪啪！”总悟抖S在线，拍出两个耳光音效。

　　“我只是在想，是哪个混蛋给你的自信，让你患上有能力挑战我的癔症？”土方意有所指，云雀这一拨学生都是那三个人教的。他不耐且愤怒，这群学生的狂妄该是受那三人的影响，擅闯禁林这种事，也就他们当年那群人能干得出。

　　“恶即斩！”云雀忍无可忍念出咒语，一道疾驰的青光惊鞘而发，一招燕返凌厉曳转四围，轻如掠湖纹漾却势可切金断玉。

　　土方大惊，这小子竟然用牙突对付他？倒不是没能招架，而是这是他的魔法啊！好小子，这牙突真是够俊俏！土方心中浅赞，但也就寥寥一划，正面挡住了云雀的攻击，用弹杯的力道泼翻了满地的碎光。

　　“从那个混蛋那儿学的吧！”土方切齿，想来那该死的天然卷果然是把自己的私货都抖落出去了！

　　“哼，就是那个混蛋！你怕了吗？”云雀应下，反正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写在笔记本上的魔法，冤无头债无主，随便骂。

　　“呵！”土方闷声一笑，总悟代他搭腔：“笑话，副长疯起来连自己都骂，狂起来连自己都怕，怎么会怕那个混蛋啊——是吧混蛋副长。”

　　“我该让你看看真正的剑戟魔法。”土方没理不嫌事大的总悟，向着云雀正了身段，莲立于污泥之上，硬朗的人体线条拉伸出精准的几何学美感，厚蕴着极难求解的杀意。

　　“恶即斩！”快到无法看准轨迹，云雀大为骇然，而那射向自己的弧光竟从另一方划去。云雀即刻反应：这中途转向的杀招是奔着狼群而去的！何其厚重的战斗资历，连这种迫击式攻击都轻如掷镖那般随兴所指且薄力不蓄。

　　云雀心寒胆颤，不是为自己劫后安生而后怕，而是他知道这招有多猛，那群狼恐怕已全部毙命。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个魔法被半路阻击了。毫无动机毫无前兆的闪念一笔，被另一支眈眈紧窥的魔杖伺机截偏了路径，狼群无恙，旁边数根一人合围的大树轰然倒塌，树上的落雪簌簌倾泻，傲罗们赶紧分神用漂浮咒将断木甩远。

　　“你！”土方被雪男这么不顾后果的行为激怒了，那阻击差了分毫很可能误伤其他人，自忖势必要端了那窝祸害，才把魔杖汹汹一扬，雪男却猛地跪在了杀气爆棚的土方面前。土方没理雪男郑重的土下座，只向狼群逼近，群魔辟易。

　　“十四哥！”雪男颤声喊出，土方足下一顿，神挡杀神的气焰终是被这早已生疏的叫法和感情给拉住了。

　　雪男埋头雪地，略提语速道：“八年前，那一夜发生的十月，族中还发生了两件令你有切肤之痛的大事。第一件是你的亲弟十八郎被豪族征为侍者，举族对你施压要你妥协；第二件是族中一对双胞胎在教堂进行了魔源鉴定，其中一个顺利地留在了教堂接受福音，另一个则被认定有恶魔之血理当遗弃。而这个以‘恶魔之子’的身份被遗弃的孩子，被你抱回了家，在那场灭族中尸骨无存。”

　　“你……想说什么……”土方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身体也是。

　　雪男流着泪，却静静陈述：“尸骨无存——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你刚才说，这一族狼群是当年灭门时穿越到日本的。现在，这狼群里有一个恶魔少年，而他的眸色，是青色的。”

　　土方如鲠在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而且你也知道！比起那个家族来，狼已经算是一种特别有人性的生物。至少，它们不但深爱着自己的孩子，还会哺育人类的幼童。而这些幼童，可能是你的亲弟十八郎……也可能是我的胞兄十九郎——奥村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