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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西塔棚屋的凤凰(07) ...

  •   在和凤凰克劳德的临终告别会上,桂的情绪不悲不喜,只是平常道:“悲欢不过记忆萍聚,生死轮回旦夕须臾。再见了。”

      之后银时走过来,他的告别就显得轻松得多:“迎你出生的是他,很抱歉却是我来送你上路——很符合我们的人设对吧。哈,你我都有这天,我的日子也快了。嗯嗯,我知道的。其余的,我可不能答应你了,交给命运吧。祝你好运,哥们儿。”像多年的老友在彼此的病榻前交流过往,也不避讳死亡,不用特意客套找话和倾诉衷肠,一切都是心照不宣。

      “那我开始咯,老头儿。”银时拔出魔杖,看了眼校长,校长做了个“请”的姿势:“当然,在我这里用任何级别的黑魔法都不受魔法部监控。要真有人敢追责,那我就只能取消掉魔法部的建制了。”

      银时将魔杖对准克劳德,克劳德扇了扇翅膀,发出了最后一声啼鸣。伴随唇齿间的气息震颤,一道银边黑焰的火蛇从银时的魔杖中汹涌地迸发,直接贯穿了克劳德的胸口。克劳德灵魂被撕裂的瞬间,一道火焰箭矢般朝着银时的胸口攻击而去。

      校长此时亮出他的金色魔杖,轻易地将这濒死时极具爆发力的攻击驯服,当箭刺入银时的心脏时,已经化作一点银色火星,倏忽遁去。而被击碎的凤凰灵魂则散发出璀璨的五彩光芒以及一层温和的金色外焰,凤凰羽毛在火焰中燃烧成灰,堆落在地上变成小小的坟茔。

      鸣人和云雀都被这爆破般的场景吓得够呛,鸣人直接跪了下去了。云雀则极其愤怒,竟然亲手杀死一只如此通人性的鸟,太残忍了,亏他还觉得银时是个很好的前辈,现在真想扑过去咬杀了他!

      “好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云雀恭弥先生。”校长让面色苍白的云雀走上前来,在后者百般不情愿的怒视下笑道:“你看,这里有个小家伙需要你呢。”

      云雀听到下方传来一声嘤嘤的雏鸟初啼,然后看到了灰烬中,一只皱巴巴的沾满金粉的丑陋小鸟探出了头,正摆着头一愣一愣地看着自己。

      “我的梅林!吓死了吓死了!我以为坂田老师是把克劳德的灵魂都震碎不让人家涅槃呢!杀死凤凰是一种渎圣的罪,那会受到灵魂的诅咒与永世徒刑。”鸣人深呼吸缓过神来。

      “我早就是无期徒刑了。”银时气息不稳地吐槽。他捂住心口,那里紧贴着的银制家徽还有着发烫的温度,瘫软下来的身体靠在了桂的身上,像是所有的精力都被抽尽,再也不能动弹。

      鸣人眼泪还没干,就赶紧蹲在新生的凤凰身边笑着问:“嘿,克劳德,我是漩涡鸣人,你是不是已经不记得我了?重生的记忆会消失一些,你的呢,全部消失了还是部分保留着?”

      “他说他记得你。”云雀告诉鸣人,鸣人相当开心,料定是银时的魔法起了效果。但是,却还是伤心着,毕竟那也不是纯粹的克劳德了,从A到B的转化。

      “克劳德B,你本来是好端端的天秤座,新一世成处女座了……哎……”鸣人的叹息得到了卡卡西的一记手刀劈头。

      校长鞠躬,牵起云雀的一只手盖在掌心诚恳道:“云雀恭弥先生,我正式向您发出邀请,请接受我的聘用,成为我家凤凰这一世的保育员。在他独立之前,由你抚养他。报酬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任何要求。”

      “我我!让我来!”鸣人踊跃举手。校长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那就是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可以!

      “我可不想让克劳德B和前世克劳德A一样,天天都哭着为你疗伤。”

      “哪有……每天啊……”鸣人的气势立即灭了。

      云雀问:“为什么是我?你明明有那么多优秀的魔法学生!”

      “不,在这点上你是最优秀的。你是这么多学生中唯一能读懂多种动物心思的人类,你的天赋可不是把火柴变成针呢。”

      云雀没有否认,他从小就能和动物进行交流,但他五岁时得意地对父母提及后,换来了父母长时间的惶惶不安和悲伤,从此他便对外界隐藏了这个怪异的本领。

      “而且,你是在牧场长大的,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更适合这份工作。”

      “可我并不知道怎么养他,我家牧场可没有凤凰这种禽鸟。”

      校长把小凤凰凌空升起,他扑棱到云雀的手上,用金色的喙轻轻啄着手背,似乎在行吻手礼,其实他在向云雀邀宠:“拜托了,我喜欢你,你养我嘛。”

      面对小凤凰那与头脑成巨大比例的湛蓝的眼睛,云雀似乎看到了家乡的凯尔特薄暮,苍蓝间藏着璀璨星辰,以至有些眩晕,被萌到不觉脸红。

      “好吧。我答应他。”云雀虽然从骨子里生就了寡淡的人际需求,但对小动物完全没有抵抗力,他对校长这样说,然后盯着手上的小家伙柔声地问候道:“你好,克劳德B。”

      “Cloud Bean?嗯,不错的名字!你看,他自己也很喜欢这个新名字!”校长当然不是老耳昏聩,只不过云雀的苏格兰口音带着他特殊的软糯鼻音,于是克劳德这朵云就此被萌化成了——云豆。

      “你可以直接住到校长办公室,我这里有空出来的床,之前是鸣人睡那儿。”

      “不用了,我有地方住。”云雀看了眼脱力昏睡着的银时,再次点头感谢。

      “嗯,那个地方也好。猫头鹰们会好好和他玩的。”校长显然知道这一切,笑道:“他上一次也是在那儿长大的——他是棚屋的凤凰。”

      “对了,作为校长凤凰的保育员,你第一个要完成的工作是,让云豆学会唱校歌。”

      在“妈妈呀我到底上了怎样一条贼船”的多次幂情绪作用力下,云雀那张面瘫脸也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抗拒。但被云豆轻轻蹭着,他克制了自己身体的颤抖和表情的沸腾。

      校长抬起手,一串发着红绿蓝黄四色光晕的音符如流星一般从天花板坠下。校长把它摘给了云雀,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版校歌,你听了之后可以教给云豆。当然,你也可以随便选择你喜欢的曲调。毕竟,音乐是流动的艺术,而文字却长存。”

      云雀不情愿地接过手链般的音符串,脑中立即响起了一个少年爽朗的歌声。那是不加演唱技巧修饰的歌唱,像是在初秋时节爬上了树梢,笑着眺望着远方时的随意哼唱,清凉的风裹着耀眼的太阳,蒸腾出的清新气息在每一个慵懒的吐词中缠绕。

      斯莱特林学院暗地疯传有关“云雀恭弥因为血统原因将要被劝退”的谣言无比“蛇院式政治正确”,所以半天时间就足以自一年级而上地传到波雅·汉库克的耳内。成熟的女学生会主席当然对此嗤之以鼻,想要刹一刹这不正之风的她开始过问云雀,才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有在一年级寝室登记表上留名。

      “君麻吕!你给我过来!”蛇院公共休息室里,汉库克凌人非凡地朝着被一年级学生围着求变形课指导的级长怒道。一年级学生见情况微妙赶紧撤飘,尽量给级长体面的私人空间。

      君麻吕显然知道他们的蛇姬女帝这爆脾气是为哪般,看其他学生也很懂事地离开,便赔着笑走过去道:“我亲爱的主席,如果是因云雀问罪的话,我只能说,他是校长过问的。”

      “所以你就无视了作为级长最基本的职责?”汉库克把一年级的登记名录甩在桌上:“你看!连寝室和院袍、院徽这些东西都没有为他安排登记?还是说,你也认为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斯莱特林会为任何有天赋与坚定信念的魔法师敞开石门。”

      “而不是一个泥巴种?”汉库克说出那个单词的时候极其尴尬,之后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地叹道:“梅林,魔法种姓还在这里明显地存在,不能收敛点,装也要装个绅士大度啊……”

      “我想我该解释一下,云雀恭弥不在一年级的名录上,并不代表他的学籍不在斯莱特林。”

      “什么?”

      “我本学期才担任级长工作,所以这件事也是开学第一天接手资料的时候才发现的。去年,有一个新生本该报到却没有来。”

      “对,那天我虽然不在场,但听说分院的时候少了一个学生,校长直接把这个人安排到了斯莱特林,现在他的床还空着。该不会就是……”

      君麻吕点点头:“你可以认为,云雀恭弥此人,校长至少已经惦记了两年。而按照你对校长的理解,你觉得其中的故事是怎样的呢?”

      汉库克一个激灵,和所有深知校长秉性的人都有着同样的思考回路:“该不会是,这老不正经的私生子吧……”

      君麻吕笑笑道:“别乱猜,说不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好吧,君麻吕先生也是这样乱作猜想的。

      “但无论如何,云雀的魔力和悟性确实很强。一年级的还在抱怨,在变形课上,云雀无师自通地成功完成了变形课内容,而且是本院第一个。”君麻吕补充:“我听院长说,今天云雀为我院增加了五十分——他成为了校长凤凰的保育员。如此优秀的被偏爱的存在,我院会放过他么?”

      汉库克扶额:“这个校长真是把霍格沃茨当成自家的后院了么。去年少个学生,今年又多一个。对了。”汉库克突然想起:“蒙奇·D·路飞,此人背景你清楚么?”

      “不是很清楚。但他确实被德姆斯特朗录取了,而且现在那边都还没有把他的学籍放过来。”

      “嗯,无所谓。校长会摆平的。又不是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抢学生了。最过分的一次,人家都已经读了两年了,直接拉过来。”

      一般魔法世家的学生都会同时收到多个魔法学校的通知书,不过一旦学生选择其中一家寄出确认就读的回复,其他学校就会自动放弃,再也不挖墙脚了。君麻吕虽然知道校长痞性霸道,但这种行为已经不只是挖墙脚了,简直拔城池啊,颇绝!

      君麻吕吃惊道:“诶?那该是个怎样的魔法天才!”

      汉库克笑道:“那个三年级一到霍尔沃茨就成为学生会主席的天才,当然他破格也是因为家族深得神秘人的厚爱。”

      “哦……是他呀……哎,好不容易赢得了战争,却死在了和平年代,被至亲挚爱所折磨致死。”

      “嗯,或许这就是和邪魔斗争受到的诅咒吧。他们那一代风光的少年们,又有几个善终。不是死去就是沦为阶下囚。哎,他们的牺牲,带来了和平却也导致了后期的内耗博弈,对他们自身来说,战斗的意义又在哪儿……”

      汉库克不止一次想象有关那场英雄启幕的胜利黎明,并且为那脑补中的壮举感动到心尖颤抖。只要她站在高处俯瞰霍格沃茨,她仿佛就能看到那样的情景:

      那时,坍圮的城墙只剩下建校之初的罗马立柱,那一直是魔法界千年荣耀的骨意,已经朽到在风中作响。霍格沃茨诞生了无数魔法和规则,也承担某些魔法渎神而跋扈的恶果。这副残破的骨架完美地散发出了一种神庙才有的精神光芒,它呼唤着那些绝不为奴的,为了自由而舍命战斗的少年,允许他们见证伟大的自己濒死般的无能,好让他们膨胀着幼稚但却激励士气的救世豪情,让他们不惧明天,在今天就选择壮美地凋零。当然,落花才是春天暖意的象征,狂花飞舞之时,也是胜利之际。血洒落在废墟上,放声而歌的少年们扶着霍格沃茨,骄傲地站在晨曦的光晕中。

      “他们从未离开过那个战场,永远不能。在战争中得到最多荣耀的家族,也是最快被吞噬的家族。”

      得知后事如何的汉库克心中总不平。她知道,人性,比战争更顽固,无法以阶段性的胜利和失败做结,它一旦从道德自律的牢笼中挣脱过一次,就无序膨胀,碾压一切曾经抵押过它换得胜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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