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综]Hurry jumP》意粉九袋面

23、西塔棚屋的凤凰（06）

　　“哇呜……”听完鸣人的话，有人发出了庆幸和敬仰的长吁——为精彩的胜利而鼓掌，为正义的代表战胜邪恶的代表而兴奋不已。是呀，天底下到底还有哪些小丑自不量力敢在球技高超的英雄面前叫嚣呢，输得即可耻又毫无悬念，呵呵。

　　但卡卡西始终沉默着。然后他看到了斯莱特林的队伍里走出了一个人，宇智波佐助。

　　佐助走到卡卡西面前，抬起眼与卡卡西对视，用缓慢却盛满力量的语气道：“是的，那场比赛，您成为了唯一一个名垂史册的英雄，被后世不断传颂和感恩戴德。‘旗木卡卡西’这个名字唯一消失的地方，是在魔法史考试试卷上一个分值为两分的填空题的空格里。但其他被处决的人，魔法部的出版物以及教材，连注解都不会提及到他们。我从未在哪本书上知道过他们的名字，所以我问旗木卡卡西教授，您还记得宇智波家族第十号魁地奇球场湖畔的少年么？您还记得您的兄弟，您的挚友，您的恋人的名字么？如果您记得，那么请您也让他们记得，让后世记得。”

　　佐助全程冷静地说着话，在他转身离开的某个瞬间，他胸前的家徽刚好擦过阳光的照射，闪耀出刺眼的光芒——像极了那天那道突然从空间缝隙处闪出来的疾驰金光，直直地刺入了卡卡西的左眼，留下定帧的血泪在每一次闭眼时幻视重现。

　　卡卡西按住左眼，一时间身体竟没有任何感觉，灵魂消失了般栽在草地上，无法动作，无法言语，竟至无能愤怒与悲伤。

　　佐助面色凌厉地离开了飞行课堂，整个草坪也倏然静默。没有任何预兆以及预谋，一支扫帚拔剑般快速刺出，准确地砸到了佐助的后脑。佐助愤然回头，一个蓄势发狠的拳头重重地挥向了他的脸。

　　除了鸣人，谁也不会和佐助有这么大的积怨以及能耐对着干。鸣人爆发力全开，几乎是用上了魔力的移动速度，他的小伙伴来不及抓住他，惊呼之下就只能看到他和佐助按在草地上滚了。

　　鸣人当真是气急了，什么绅士风度全然不顾，背后偷袭佐助成功了再来一记勾拳，那也不能卸下心头之气！更何况佐助也极为敏锐地躲开了鸣人毫无后招的发泄式暴力，并精准地反击一拳震得鸣人鼻血奔涌。

　　出其不意反被婊的鸣人怒不可遏，纵身扑倒佐助，双腿固住佐助的腰，左右拳交替饱揍那张冷血可恶的扑克脸。佐助被抡了数拳也战力全燃，双脚一屈朝鸣人腹下快速连踢。被踢飞的鸣人甫一落地就弹退回来，横扫还未完全起身的佐助，佐助半蹲之间伸手拉住了鸣人的脚踝，顺势把他往坡下甩。然而鸣人弓着身拉住佐助的头发，另一只手狠狠肘击头部。佐助埋首避开，两个人就这么不辨方向地抱成团从坡上滚进林中。

　　所有学生都惊呼着慌乱地朝林下奔去，卡卡西终于回神，伸手召来一根扫帚往那俩小子惊起的动静处飞去。卡卡西停在了学生们止步的一道林中沟渠之上，所有人看着下方沟里两个浑身是泥和伤的家伙，还慢动作似的你一拳我一脚地交换攻势。但他们也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给对方造成进一步伤害了，就听得鸣人哑着嗓子吼佐助，佐助冷不丁在回呛时给鸣人下重招。

　　“你知道什么！就当着那么多的人吼他！你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未亡人的语气审判他！”

　　“你以为我会像某只疯狗一样吼谁么？从来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你也配在你那宫殿般的豪宅里谈事实！你所想象的那种踩着同伴尸体换来的荣耀，对他来说尽是折磨！”

　　“被荣誉折磨？还是被梦回时的良心折磨。”

　　“别一副拿偏见当真知的高冷！你就高尚！就你要上天！你说的那些！他都在争取！到现在就他一个，他还在努力！那场比赛的所有队员都是英雄！但该死的被魔法部……就连，那些无名英雄们自己的家族都抛弃了他们……”

　　鸣人说着说着就哭了，咸的泪水刺得面部伤口犹如被刀峰划开一道皮肉烫痕，哭相略狰狞。

　　“宇智波家族！从来不会抛弃它的任何一个族人！”佐助猛地炸毛，现学着鸣人那又狠又痞的打架方式，以肘击头部和横扫腓骨强调他的愤怒。

　　鸣人一把按住了学艺不精的佐助的头部，把脸往泥里砸去，哭腔怒号：“那你的宇智波呢！你的宇智波一族在哪儿！”

　　佐助被点中死穴般，身体彻底僵直了，毫无力气地扑倒，鸣人顺着倒势，以身体的重量跪压下去。但即使这样，鸣人也没能把佐助的头砸到泥地里抠不出来。卡卡西兜底接档，把佐助从离地三英寸的地方拖出，另一只手没扶鸣人，反而用手背顺势甩了他一耳光。

　　鸣人一屁股坐在泥里，稍微被打醒了点，他知道今天的自己超级逊，无理无礼至极，但就是气得眼泪止不住。

　　“漩涡鸣人！你让格兰芬多被扣五十分！”一向懒散而平静的卡卡西给了鸣人一句语气锋利且极有鄙视意味的话。鸣人没口争辩，吐了一嘴的泥，以泪揩净了面上沾的污渍，当然疼，但却一点也不能阻止他对自己的报复使虐。

　　佐助挣开卡卡西，一瘸一拐地朝校舍走去。斯莱特林的学生想去扶他，却都被一路埋着头的他冷漠绕开，满是淤泥的手捂着被扫帚戳到血流不止的后脑。

　　小樱见状担心不已，冒着被甩脸拒绝的尴尬，跑过去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佐助，希望他至少能用这个止一下血。佐助皱眉愣着，终于在小樱快要哭的表情中接过了手帕。

　　卡卡西把鸣人从地上拉起来，看他还泪奔个没完，嘲讽道：“漩涡鸣人你还要脸不？你先偷袭别人，最后自己被打哭了？还哭？”

　　“我不是被他打哭的！我就见不得他说你！这样的污蔑你也能忍！”

　　“那要我怎么着？你要我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泥巴里打滚？他才十一岁，能懂什么。”

　　“可你当年参加那场比赛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四岁！”

　　“那是战争时代，代际分割和现在不一样。”

　　“我不管！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下次我一定……”

　　“呵，还有下次？幸亏今天飞行课没带魔杖，要不然这块地都要被你们俩滚平了。打架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没想过解决问题，我就想把他解决了！”

　　“……”

　　“漩涡鸣人，校长请你过去一趟。卡卡西，以及你。”鸣人抬眼，看到坡上说话的人是桂老师。格兰芬多的学生们面如死灰，斯莱特林的学生则都洋洋得意。校长亲自过问，丢脸丢到家了。

　　“云雀恭弥，你也一起来。”桂给了云雀一个微笑。某些个小聪明的斯莱特林学生立即又醒悟了什么似的：“嘿，是血液鉴定出结果了！这个家伙要被重新审查是否具有入学资格！”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云雀心中燃起了一小股快乐的火苗。但同时，没来由遮住阳光的浓密乌云让天色暗下，森林中的飞鸟惊慌地黑压压的飞出惊叫，让云雀又有不安的预感。

　　在进入霍格沃茨城堡时，桂给满身污泥的鸣人施了一个“清理咒”，并抱歉道：“我只能做到这点。至于你的伤口，你知道的，我不能……”

　　“嗯，谢谢桂老师。”心灵依旧有些小脆弱的鸣人抱住了桂，桂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拍了拍他的背。鸣人笑着说：“你看，我已经从你那得到治愈了。”

　　桂带着一行人走上三楼，在石兽面前说出口令：“是爱情怂恿我到此地”。鸣人才被治愈的小心脏又受到了重创，卡卡西也扶额——校长这老不正经的绅（bian）士（tai）竟把密令改得如此“职权骚扰”了摔！

　　走进校长办公室，除保持褶子脸的校长之外，还有坂田银时以及自来也。鸣人意料中前来告状的宇智波佐助不在，正纳闷着就被自来也抱住了。

　　“听着，这是个很难过的消息。人生聚散有时，谁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二大爷，你别吓我……”

　　“但生死终究是轮回，我们还会相见的。”

　　“二大爷，这句话完全没有安慰效果……听我解释，我并不是……”

　　“克劳德，”校长轻柔地抚摸着栖在他怀里的凤凰，憔悴地发声道，“已经一两天都挣扎在入定的濒死状态了。他说，临终前想要见见你。”

　　“啊！什么！”才惊讶脱口，鸣人今天被疏通的泪腺又猛然开闸了，心潮的汛期化作从未有过的悲伤洪流淹没一切快乐过往。那曾经用爱浇筑而成的温情城堡，也都不断发出悲情水位线超高的预警。

　　“亲爱的克劳德。”鸣人抱过虚弱的凤凰哀泣道：“我们同一天降生，像孪生兄弟一样共同成长。因为你，我才比谁都喜欢飞。我的每一次飞翔，你都为我引导航向。你带我看了太多风景，看了好多旁人一世也无法偶遇的奇象，你把世界最好的一面以及厚爱都给了我。你让我一直感恩，自己是幸运的，而不会因为没有父母而陷入内心的孤单，你是我的太阳，那道真正的黄色光芒……咳咳……但……作为一只凤凰，你此生的寿命太过短暂……不……我爱你，再没哪个伙伴能让我像爱你那样深入，你是我的家人……”

　　鸣人说这话也算是动情至深，父母的辞世对他并没有造成切入意识的伤恸，这算是他第一次在感情层面直面家人的离去。伴随他成长的存在，快乐记忆里的组成者与见证者，把全世界的美好都给他的家人，今天就要终结了，以至于以后每一次想起来，他们共同建立的快乐场景都会因为这种终结而变得酸涩和沉重。

　　鸣人无法排遣这种离愁悲情，措手不及而且自怨自艾地，只能哭泣。冷感的云雀也鼻子发酸，望了望飘满了光状音符的天花板，对上了一张恐怖怪异的石头面具，把可能有的泪水给倒灌回去。

　　克劳德支撑着自己挺起头，轻轻地用喙蹭着鸣人的须痕，用柔软的毫毛摩挲他脸上的伤，也哭了。克劳德清澈的天蓝色眼眸溢满泪，滴在鸣人的脸上，落在他的身上，慢慢愈合了今日受的伤。鸣人意识到了这点，压抑着不哭，把它抱得更紧。

　　“好了，鸣人，别这样，克劳德会更难受的。”自来也提醒鸣人，鸣人把手松开，卡卡西将凤凰接过，双手托举着将他放回最高一节金制树枝上。

　　卡卡西拉下面罩，嘴角浮出一个清瘦的笑，向高处的克劳德鞠躬致意：“同样感谢你教会了我飞翔。嗯，我会帮你照顾他的。今天是他的第一节飞翔课，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你知道，我当年也一样：两个人，一见面就打架。不过，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光景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