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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牧羊人的遥远笛声(08) ...

  •   被父母遗弃的小孤儿从记事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和所有上帝的选区一样,德国小城哈默林也是个充满(神权定义下)道德、信义、友爱的城市。

      别的不知道,单是市民道德感充沛这一点他就深有体会。因为小孤儿黑色的眼睛和头发在一群浅发蓝眼中显得那么不道德,孩子们会朝他扔石子对他进行驱魔仪式;父母们总会充满慈爱地告诫儿女:不要做坏孩子,不然就会像他一样被父母扔掉哦。

      无所不在的道德感提醒着小孤儿背离道德的生命,网罗着他语焉不详的原罪和证据确凿的厄运。

      在游戏里,小孤儿总是本色出演地扮恶魔,追逐一个个躲起来的孩子。当他跑了大半个城镇找到所有人再回到城堡时,他的恶魔城堡已经被勇士们摧毁,于是他又开始新一轮的追逐。

      人类历史永远不会提及的一点:孩子之间的游戏本质上是让所有参与者都愉悦的合法霸凌。

      小孤儿后来瘸了,在无休止的追逐中被谁绊碎了膝盖。小孩子没有恶意,他们只是秉承天性与道德在行乐。孩子们嬉笑着一口咬定是老鼠绊倒他的,还指给他看——那是小孤儿第一次在白天看到穿行于街道的老鼠。

      从这一天起,哈默林就被无限繁殖的老鼠迅速占领了。老鼠们登堂入室,掠夺一切食物,无时不刻在各种材质上炫耀牙齿的权威。

      穿着貂皮的官员们围成一团商讨对策,他们关上市政的大门日复一日地辛勤开会,当然每次会议都让市民们出钱筹备丰盛的饮食。市民们几乎要把家底掏光,会还没有开出一个解决办法,反倒是老鼠越长越大,越来越猖狂,甚至开始啃噬人肉了。

      坚强的市民们并未放弃希望,他们每天都充满希望地向上帝祈祷。

      神父说鼠患是上帝降下的灾厄,而购买赎罪券是平息鼠患的最佳途径。说着这话的神父被十字架上盘旋的老鼠在地中海发型上撒了尿。

      “哎,比城市里没有音乐更恐怖的是什么?是这城市竟然没有猫!哦,猎巫的时候麻瓜们把猫都扔到火里去了。你说,可爱的小猫咪有什么坏心眼呢?”

      在小孤儿架着拐从河里提水回桥下的住所时,被陌生的流浪人很自来熟地搭讪了。

      那流浪人正坐在桥上。他戴着盖住大半张脸的古怪尖顶帽,穿着褴褛可笑的彩衣,胸前挂着一支外表已被使用得无比柔滑的骨笛。小孤儿抬眼只能看到他晃荡的两只脚,露出来的皮肤雪一样白,就像这辈子就没有踩着泥土。

      流浪人从桥上跳到小孤儿面前摘下帽子,小孤儿立刻获取了一种全新的能力,以感知这份刷新的世界观。

      褴褛彩衣包裹着的其实是位极其俊美的男子,留着一头长长的银色卷发,一双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半眯着,垂下长长的睫影。那活脱脱是神话故事里餐霞饮露的精灵,连筋带骨都是神秘的诱惑,看一眼就唐突得所有记忆都让步于他,就此存于默念中不断回环的隽永。

      嗯,那副高大挺拔的身体确实也健康得不像人该有的样子,让人相信他从来没有受过伤和风寒,更没有被道德质问过原罪。

      小孤儿想:是啊,如果我是上帝,也舍不得让这样的造物痛苦。假如他不喜欢道德的约束,那么上帝会为他单独留一片无需担心罪与羞的伊甸园。

      “看得这么呆,我有那么好看吗?”

      小孤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比起好看,更像是危险,只有危险之物才有着如此绝世的色度。这个世上,能够保持非凡之美而不破碎,必然也有着非凡的能耐。有些事物存在于世,便已经是神鬼难侵的证明。

      栖定的群鸦在树顶乍摇乍晃地往下窥视,它们应该也同意小孤儿的内心看法。

      “别担心,我并不危险,更不是引诱你的魔鬼。”一眼洞悉了孩子的看法,他自我介绍道:“我是阿尔卑斯山下一个普通的牧羊人,正在云游四方。听说这里老鼠作祟就顺路来看看。你是这一路唯一看见我真正外貌的人,其他人看我只是一个邋遢的吉普赛老头而已。作为旅行的奖励,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小孤儿看了看桥墩上路过的一串老鼠,收回目光试探道:“能帮我提水吗?”

      “诶?为什么不让我帮你驱逐老鼠呢?我可以轻松地让它们从城市里消失。”牧羊人举着牧笛道。

      “不,它们总在夜里给我衔来吃的,我是被老鼠养大的。”

      “哦,那么对我刚才冒犯阁下‘家人’的提议向您致歉。”牧羊人深深鞠了一躬,并从又深又尖的帽子里掏出一块奶酪向老鼠们赔礼。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牧羊人走上街头,看着老鼠们对市民们为非作歹,他敲开了市政大厅的门。

      “我可以帮你们解决鼠患。”一听穿着可笑花衣服的流浪人说出这样的话,满腹油水的官员们都笑了。那么多体面的绅士、聪明的脑子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一个古怪的吉普赛穷老头能对老鼠干什么呢?

      “我能让所有的动物都乖乖听话。去年我在亚洲驱除蝗虫,它们离开时连土里的卵都没留下;我还一个人带领了三万只羊穿越国界,并且一只不落。让老鼠听话,一点都不难。”

      没有人信这浑话,有官员玩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你能办到的话,那么我们将付给你一千金币。”

      于是牧羊人开始认真思考这个提议。看在他如此认真的份上,官员们似乎明白这怪异的远客确有本事。一般的骗子会被这个数吓到或是欣喜得立即答应,唯有真正明白鼠患危机的行家才知道这个数简直太少了,就会以假装思考的方式拖延加价的时间。

      “哦,我当然不是骗子,我更不是在拖延要价。我是在算,一千金币能否让一个孩子顺利地……”

      内心被读取的官员们惊异无比,赶紧将牧羊人围住:“上帝啊,你是天父派来拯救我们的天使吗?别说一千了,只要能把老鼠全部弄死,给你五万也可以啊!”

      “不不,我算过了,一千金币就已足够。在我成功驱逐全城老鼠后,你们就要支付给我,就这么定了。”

      牧羊人于是走上大街,优哉游哉地吹起笛子。那笛子的声音比牧羊人的穿着还要惹人称奇。与其说是音乐,不如说是一段空空的气息,惹人垂涎地、无边无际地漫入枯渴的心底。

      农夫闻起来,那像初夏刚割过的头茬青草气息,流淌着整个春天的阳光和源自胚芽的汁水味道。

      孩子闻起来,那像清晨现烤出的面包,微甜的热气在解释饱腹的爱意,混着睡梦般令人眩晕的余香。

      就连官员们闻起来,那声音都有着金币上淡淡的汗渍咸味,冷冷的金属纹理勾着拇指抚过,惹得灵魂颤栗。

      空空笛声笼罩下,全城的人都陷入人生的甜美气味里,那些无实质的幻觉沉甸甸地关住了所有人。他们匀不出一丝心力去惊异——当看到全城的老鼠从各方涌出,甚至踩着他们的脑袋翻过。

      唯独小孤儿听到了真正的笛声。他望着远去的老鼠,就像目睹了幻想中父母远去时的那场雾,那场雪,那轮明月,那个夏日,那个雨夜,一瞬间就赚足了一辈子的孤苦伶仃。

      老鼠成群结队地跟在牧羊人身后,它们愉悦地摇头晃脑叽叽作响。牧羊人把它们带到了桥边,乱蹦乱跳的老鼠们于是奔赴森严的秩序,排着队一只只跳入河里。

      小孤儿泪流满面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滚滚怒涛吞噬了老鼠大军,嗝出一个个细小的白浪并渐归平缓。河里只剩下一大群鱼,无所忧虑地游过人间,奔向大海。

      牧羊人走到小孤儿身边,温柔擦掉他的泪水,弯腰伏在耳边轻声道:“别哭啦。它们没被淹死,我只是把它们都变成鱼了,现在它们从骂名与诅咒中脱身自由了。”

      小孤儿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牧羊人晃了晃牧笛:“魔法。”

      “什么是魔法?”

      “人类的奇迹都归上帝,自然的奇迹都归魔法。魔法,是人无法创造的奇迹的总称。”

      “是上帝创造了魔法?”

      “按照我的定义,也许刚好相反。”

      牧羊人走进沸腾狂欢的人群,市民们正自发地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老鼠的死期。大家将美酒和火腿送往市厅,感谢他们为市民想出了对策,不枉他们凑的五万块金币;淳朴有信仰的市民更没忘记捐一部分金币给教堂,感谢上帝满足了他们的祈祷。

      牧羊人走到市长面前彬彬有礼道:“我的工作完成了,按照约定,请付我一千块金币吧。”

      官员们被政绩和金钱冲昏的傻笑冻结了,他们没料到牧羊人如此轻松迅速地收拾了全城的老鼠。一刻钟不到,就吹了下没有声音的破笛子,竟敢要一千金币?

      精明的市长立即道:“不,你不能得到一千金币。我们亲眼看见老鼠是自己投入河中,和你毫无关系。”

      官员们得意地笑起,眼里是一望到底的腐朽,牧羊人叹息:“哈里发待我如至宾,苏丹也一度将公主许配与我,就连东方的皇帝也曾向我重金求取长生的魔药,牧羊人的一生从未受过如此侮辱。你们可以不尊重一个陌生的牧羊人,但必须尊重你们许诺下的约定,否则必将承受巨大的代价。”

      “听听,他说他干了什么?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人成为遥远异国的座上宾?这个可怜的老头竟然是个疯子。没人证明今天这事是他干的,能发生这样的奇迹,只能是上帝显圣!”神父站出来指责这个花里胡哨的疯子假借上帝的权威愚弄世人。

      市民们于是愤怒了,但这个大好日子里他们可没心情用石头砸人。出于道德,大家表示可以给这个衣服破烂的疯老头五十块,好让他置办一身体面的礼服参加今晚彻夜举行的派对。

      牧羊人再也没说一句话,好好地收起五十块,顺手扛走了一只火腿回到桥下。现在,他将代替离去的老鼠们暂时哺育瘸腿小孤儿。

      在城市的狂欢之夜,牧羊人和小孤儿躺在桥下,耳畔的水流声掩盖了市中心的热闹,却没能冲走牧羊人的抱怨。

      “哈默林的人可真蠢。明明人有一百种灭鼠的方法,却让鼠患横行。他们把无数的金币投给那群比成精老鼠还肥的官员,却不聘请远方的捕鼠人。他们还对着两条木头架子虔诚祈祷,如果上帝对老鼠有一点办法的话,要猫干嘛呢。”

      “你见过猫吗?”小孤儿颇为好奇。

      “糖然!猫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是上帝也无法创造的魔幻物种。我的先人最早和拉美西斯二世一起在猫身人面像上面撸过猫。凡人长寿的秘诀就是撸猫,而君王长寿的秘诀则还需要一位伟大的魔法师帮他抵御上帝降下的十灾。”

      “我从未见过猫。听说在我出生那年,城里来了个女巫,后来她和全城的猫一起消失了。”

      “这是个血腥的故事,不适合给孩子当睡前故事。不如我变成一只猫吧,抱着猫睡觉,你将成为这个城市最幸福的人。”

      话音才落,一只通体雪白的猫柔若无骨地钻入了小孤儿的怀里。猫是那样的美,白得像永不褪色的雪峰,能指定月光的独照。猫一气呵成地骄傲着,像是从未开封过也永不过期的神祇权威,无需声色就收缴了人类的诚服。

      猫轻轻踩着小孤儿微蜷的膝盖,手法轻得可以折叠迷雾,令他很快睡去。

      牧羊人白天教小孤儿如何获取和烹饪食物、辨别草药等生存本领,晚上给他讲魔法师们稀奇古怪的故事。有时候牧羊人还会教小孤儿吹笛子,因为他说没有音乐和猫的世界就是地狱。

      每当牧羊人吹起笛子,都会望向东方,眼里满是穿越沙漠的孤渴,胸腔内翕张的肺叶悄悄进行热潮与醉氧的光合,吐出令人神清气爽的韵律。

      “来,你也试试我刚才吹的音乐。”牧羊人把尚且蘸着水气的笛子递给小孤儿。

      “不,这一段太难了……”

      “没问题。连皇宫里的混血王子都没有你学得这么快。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呢。”

      牧羊人发出安抚性的笑音,这令低头含着笛子的小孤儿迷红了耳朵,也迷花了心思。曲子轻轻吹出口,空气中立即散发着足以令青苹果早熟的热度。

      纯澈的春水都升腾为秋天的孤云,恋巢的雏鸟也长出翅膀与雪峰竞雄。一年过去了,小孤儿已经能独自采药卖钱攒下帐篷与粮食,再也不见一只老鼠的哈默林逐渐遗忘了鼠患这档糟心事。

      7月22日,牧羊人重新戴上了他早已蒙尘的尖顶帽,在月亮升起的傍晚时分,他来到市中心再度吹起了笛子。这一回,笛声不再于人心中散发美好气味,而变成了人人都能听到的欢喜天籁。

      这一天是圣抹大拉马利亚日,大人们都在教堂里做弥撒,笛声响起那一刻他们惊异地以为沐浴到了圣母光泽,更加沉醉于神性的跪拜。但他们不知道,全城的孩子听到笛声也如当初那群被快乐俘获身心的老鼠,手舞足蹈地从各自家中走出,欢欣雀跃地尾随笛声而去。

      当城里的醉汉发现浩浩汤汤的孩子们远去时,他惊恐地冲进教堂将大人们拽出。而此时,跟在部队最末的孩子已经越过了护城的桥。大人们疯了般朝着孩子们的方向跑去,可惜已经太迟了。

      小孤儿采药回来,刚好看到最后一个孩子唱跳着走过桥。“他要离开了!”小孤儿浑身悸栗,赶紧扔下药去追赶大部队。

      和那群欢天喜地的孩子不同,小孤儿听闻笛声后只有无尽的悲伤。他知道,以后他再也看不到父母远去时不同时间和气象的幻觉了,他余生都会清晰地记忆今天,自己被排除在他身外被他抛弃的画面。

      孩子们跟随牧羊人的笛声来到了柯佩尔堡山,一个从未有过的山洞出现在半山腰,孩子们头也不回地走进去。最后的孩子进入后,山洞消失了,只留下牧羊人坐在一块石头上,静静地等待蹒跚攀爬的小孤儿。

      小孤儿看到牧羊人疲惫的神色满是虚无,立即止住了哭泣,只倔强地生气:“你明明是来拯救我的,为什么偏偏不带我走?”

      牧羊人轻柔道:“孩子,记住这一句话:成就高峰的不是高度,而是深渊;凡是能拯救你的,也能毁掉你。权力、信仰、欲望、金钱、梦想、某个人、某个存在,都是如此。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魔法和我。你不需要我拯救,不需要投入虚无的快乐和借来的力量。所以我没有用魔法治好你的腿,也没有教你鬼神难侵的魔法。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能读懂我的心啊,为什么还要那样说呢。我不想要快乐和力量,我只是想永远跟在你的身边,就像一只忠诚的牧羊犬那样,陪着你去流浪。”

      “可是我已经有很多很多牧羊犬了,而且你是个人类,不是只犬。你须得过属于自己的人生,我也是。”

      牧羊人又用小孤儿熟悉的痴迷眼神看东方:“我要去东方,迎娶我的新娘。她也许是巴格达的公主,也许是湿婆的信徒,也许是美的后裔,也许是贫穷的乞丐,也许是恶贯满盈的盗贼。而我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奉献我全部的爱。我将与爱人签订灵魂契约,永远保持对彼此的坚贞和服从,死亡也无法分开我们。”

      “可我也可以那样至死都陪着你。不需要契约就能对你坚贞和服从。”

      “不,爱是平等的。只有平等的坚贞才是道德,而非压迫;只有平等的服从才是情爱,而非剥夺。如果我对怀有不平等之心的你签订契约,你就会变成丧失自我的奴隶,而我也会因为奴役一颗原本自由的灵魂而受到死神的诅咒。”

      “我不是自由的灵魂,我是被抛弃的孤儿,一辈子被困在这个巨大的原罪中!”

      牧羊人缓缓起身,最后一次抱住了小孤儿,亲吻他湿润的眼睛:“你从未被抛弃。你的父母在危险的猎巫运动中只能把你留在麻瓜的世界,他们使用了魔法让老鼠来照顾你。有一天你的身体会生出属于自己的魔法,然后你会来到我们的世界。不用跟随我,你只要走自己的路,你终将与你的父母,与我重逢。”

      云雀是哭着醒来的,他被银时强制按在床上睡了一天,现在已是深夜。

      在梦里他就是那个悲惨的瘸腿小孤儿,银时则和松阳老师讲过的《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里的牧羊人重叠了。梦里的痛心依旧持续传感到他的身体里,他微跛地跳下床,打开银时的房间门。

      银时的身体对云雀毫无戒备,他没有醒来。当云雀爬上床从后面颤抖着揽住他时,他才警醒到云雀的情绪波动。

      云雀还没从小孤儿的角色中走出来,带着梦里哭过的鼻音问银时:“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呢?”

      银时心弦一紧,难道今天趁他睡觉再度加固的记忆封印又松了吗?只硬着头皮转身,把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小鸟抱住:“现在不是又重逢了吗?”

      “嗯。也是。”云雀闭上了眼昏昏睡去,再度进入了刚才未完的梦境。

      牧羊人带着全城的孩子消失了,小孤儿成为唯一留下的孩子,他得到了全城市民几近病态的怜爱。某一天夜里,他瘸着的腿突然痊愈了。于是他从容起身,在黎明时收拾行囊,在日出时离开哈默林,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梦的剧情源自《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本文参考的是勃朗宁的长诗版本,该版本故事的最后,作者考据那群历史上失踪的孩子们其实是移民到了罗马尼亚的特兰西瓦尼亚,即牧羊人森林所在地。本章并非照搬勃朗宁先生的剧情,最大的改动是被抛弃的瘸腿孩子和吹笛人之间的关系。这个故事在《格林童话》里也有,彩衣笛手拐跑全城小孩,应该不陌生?
    本次更新没有啥剧情,大章节中可有可无的,单独摘出去也不影响。仅作为(点章节题目的)睡前故事用。简单粗暴理解为混更也可以。
    通过牧羊人的解释,原来魂契的正确用法是这样的啊。
    啊,为了拦下倒地的周六更flag,咸鱼真是回光返照。
    PS:所以最后,去往东方的小孤儿来到了最东方,日出之国。哦?所以一系列孤儿操作原来是祖传啊?(本句话并无石锤只是写完后的口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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