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6、牧羊人的遥远笛声(07) ...

  •   银时被高桂两位小伙伴送往松阳老师处已有一个星期,这创下了他最长的翘课记录,云雀也终于崩溃了。

      云雀崩溃倒不是因为担心银时,他知道没必要且轮不到他担心,而是代课问题。平日银时翘课还有高桂二人帮他擦屁股,土方也有意无意过来对砍混课时,学生们能学到不少对战经验和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垃圾话。

      但这一回JOY3一起翘了,土方差点翘了,三大课程的压力就全部压在了云雀身上。即便云雀也是个爆肝狂魔,还是被过度繁重的授课任务严重掏空了身体。

      德高望重的老校长看保育员走路都发飘了,本想暂时接手高杉的黑魔法战略学选修课,但学生们一致认为杀他们焉用大魔王,强烈呼唤云雀小魔王。

      心思单纯的伊丽莎白看小鸟走路都发飘了,本想代主从教接手桂的魔法史,精美插画课件做了几百页,但第一节课学生就把他轰下去了。谁想上历史?大家只想看美人!强烈呼唤纯念课本和坐在讲台上监督自习也是享受的云雀小美人。

      心地善良的总悟看委员长走路都发飘了,本想天天捧着摄像机监督所有课程的学生满意度,于是果断这样干了。逼得代课教师云雀对所有剑戟课上挑战的学生来者不拒,走路飘得形散神更散。

      剑戟魔法中,一支魔杖就能化为双武器的魔法师极其稀少,战争世代不过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两位,而新世代中只有用浮萍拐的云雀。物以稀为贵,不止普通学生,十刃们也技痒想刷点经验,云雀就成了被单薅轮薅反复薅的小羊羔。

      经总悟亲自请教过一番的云雀已经累到拿不起刀叉,两只手臂报废般疼,脑子也一团糟。他觉得自己以后不该用双拐,该拄双拐。

      纲吉留意到云雀累得抬不动手,冒着被咬杀的危险端起盘子喂他。还好云雀在餐桌旁直打瞌睡,根本没眼神咬杀他,迷糊之间吃了个半饱,而后彻底栽到桌上睡死了。

      “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纲吉问鸣人,鸣人会意:“我吃完午饭就去松阳老师那里问问,运气好的话,能把另外两人叫回来上课。”

      但很不巧,运气不好,鸣人只叫回银时一个:“为什么明明你被送医,返校的却只有你?”

      “高杉师控癌晚期每天不话聊就死,假发又被老师强制扣留灌药。为了留在老师那儿,他们还要我代课还债。”

      银时死鱼眼望天,虽说被老师彻底修理了一番目前正是满血状态,可老师也说了,这具身体已经没有下一回了,那俩损友都不知爱惜硕果仅存的阿银吗?还是说正因如此才抓紧最后的时间压榨啊魂淡!

      “你是不是也很想留在松阳老师那里?”

      “糖然!除了上课,一想到回去就要看到那个魔鬼,阿银的小心脏全是阴影。”

      鸣人知道他说的魔鬼是谁:“他们没有告诉你吗?土方先生比你伤得更重。他当时已经溺水身亡了,连卯之花女士和罗先生都差点没救回来,现在还昏迷着呢。而且你们倒是翘班了,云雀已经累得精神恍惚。”

      银时叹了口气,对土方的事既不惊讶也不多问,只说辛苦云雀了,让鸣人把全校的课程表(账单)给他看——该死,今天下午四年级就有一节高杉的课!

      “因为你们的高杉老师得了不治之症,智商满一百五减一百,他回托儿所当小朋友了,所以这一节由我代课。你们上到哪儿了?”下午的课上,银时假模假样地问。无论学生回答什么,他都会让他们自习。

      “摄神取念。之前四年级的课都是上理论和自习,这一节课应该是实践课了。”云雀抢先堵死了银时的摸鱼计划。

      被直戳七寸破了功,银时吼道:“你三年级的跑过来干嘛!”

      “风纪委员会,例行监督课程满意情况。”云雀看了眼举着摄像机的总悟,他特意叫过来给银时施压的。

      总悟顺势暴击:“旦那,学生要是不满意,你就要一直上到满意为止哦。”

      “高杉疯了,他还以为是当年吗?四年级学什么摄神取念,这可是六七年纪才能偷学的禁术。”银时挠头,摄神取念并不难,可它并不光彩,属于偷窥一类的流氓行为。而且如果没有较强的心志,施术者反而会被他人杂乱的脑回路弄得信息过载和认知障碍。

      看银时面如死灰,总悟愉快拱火:“大家注意了!坂田老师可是牧羊人,再没有谁比他更精通大脑的魔法,如果连他都教不会你们摄神取念和对应的大脑封闭术,那你们在其他地方你更学不会了。”

      学生之前还是比较佛系的态度,大脑魔法历来是顶尖魔法师涉足的领域。但一听总悟话里透露出“只此一家”的中奖感,不学不就血亏了吗?纷纷把银时围住,投射出对名师的无限憧憬。

      “跟我玩阴的是吧!”银时一道阴险的视线刺向总悟:“五年级的前辈既然来旁听了,那我和你向大家做个示范。”

      “跟我玩阴的是吧!”总悟一道狡诈的视线反击银时:“抱歉。我可是破壁之王,早在学龄前就学会了我家祖传的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所以无法示范呢。”

      “让我来。”云雀慢腾腾起身,认真地看着银时:“集中注意,直视双目,念出咒语。这样就行了吧。”

      “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别看我。我大脑只有吃东西这一项,连齐木楠雄都看不出别的什么来。他对我摄神取念就为了偷吃我偷藏的布丁,你也想偷吃?”

      云雀不理睬银时乱岔话,他眼神定定,今天就要把这仓鼠的脑子撬开,看牧羊人的脑子到底有多了不起,这家伙的人生到底有怎样他不知道的过往。

      银时熟悉云雀的性子,僵持无用,只能放开大脑任君采撷:“好了,我脑门打开了,我放松不戒备,你进来吧。”

      也难怪银时洒脱,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拥有随意访问他大脑的权限并从中提炼重要信息。倒不是偷他布丁吃的齐木楠雄,而是他的灵魂之主。

      四目相对,云雀出其不意地用妖精语念出咒语潜入银时大脑。银时没想到云雀提升了咒语的效力,脑子闪过一丝钝痛,这是被真正摄神取念才有的感受。但强势进入的云雀却停在了空阔的大脑里,那里空无一物,白茫茫一片,无涯无际。

      云雀不悦:“说了敞开,你却用大脑封闭术?”

      “不是哦。牧羊人的脑子本来就这么空。”云雀在银时的大脑里接收到这句话,认为那不是空,而是滴藏水于大海的无限广袤。

      “今天晚上想吃宇治银时盖饭,你帮我做嘛。”又一道清晰的念头递给云雀,云雀只觉羞辱,明明是自己对他摄神取念,但他偏偏对自己意念强植!谁要给你做饭?你去蹭你家老师的猫饭去!

      云雀调整呼吸,再次全神贯注潜入辽阔空寂的意识中。他尝试用牧羊人的魔法作为磁力吸引牧羊人的意识显现,但最近实在耗神太多,精神不济的他只能察觉到最近的一小段模糊印象。

      那隐约是在不断下沉的水中,这颗大脑的意识已经涣散,漆黑的水下世界冷得血液都要结冰,冰渣刺进肺部冻结了呼吸。突然身旁融来一道暖流,周遭的水温开始上升。半瞑半现的青色亮光快速接近,一道魔法将失去支配的身体猛然托起,冲破水面的那一刻,身体被谁从后面抱住并托起了下巴……

      然后呢?云雀观测不到了,强烈的摄神残留影响他的四肢五感,仿佛他也经历了一场冰天溺水,只能不甘地退了出来。

      银时未到料云雀竟能摄取到部分记忆,以老师的身份为这不俗表现加分,结果被当成调戏遭遇表情咬杀。

      “摄神取念很费脑力的(何况是进入牧羊人的脑子),给你巧克力。”银时本想给小朋友顺毛,却惹得云雀更炸毛了:“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最讨厌的食物就是巧克力!那东西另我作呕!”

      “你不要生气,看你都快站不稳了。注意你的呼吸,摄神取念后异常的情绪波动会伤害大脑。”毕竟和云雀相处多时,银时迅速调整了顺毛手法:“你很有才华,剑戟训练出来的专注力比之前更高了,用妖精语念咒是个绝佳的创想,我敢说你比在座所有同龄人都擅长此道。”

      “库呼呼,所有人?你确定?”捧人,那是个人自由,但捧踩可就找婊了,六道骸第一个不答应。整个世代,没有他做裁判,一切有关天才的记录都是无效且可耻的。

      “打起来!打起来!”总悟煽风点火,又到了喜闻乐见的对家互撕环节。

      骸觑了云雀一眼,傲慢地用妖精语问:“大脑封闭术学好了吗?我可不想看到什么脏了我轮回眼的画面。”

      云雀白了他一眼,用妖精语回道:“我自学正统的牧羊人大脑封闭术,你也配看我的大脑?倒是你的大脑,不用看也知道有多肤浅恶心。”

      骸轻蔑:“全身也就嘴硬了吧,你还有力气?不然下节课再来?”

      云雀不屑:“对付你足够了,不过赢了你也不值一提。”

      “打起来!打起来!”其他同学起哄,最看不惯优等生用鸟语装逼了。

      骸于是用英语放垃圾话:“别输了躲进牧羊人怀里求安慰。”

      云雀也用英语对仗还击:“别输了躲进妈妈的怀里要奶吃。”

      “云雀,你已经到极限了,你应该让你的大脑休息。喂,你们两个,互相摄神取念的斗法无异于彼此承受夺魂咒的痛苦。”

      两人均无视银时的叫停,熟练地向对方举起魔杖致意,决斗成立,生死不论。

      “摄神取念!”两人沉默地凝视对方,同时用妖精语喊出咒语,相向的魔杖发出无形的气息窜入两人的大脑。他们都感觉自己脑中有无数画面闪过,有自己被抽离的记忆,也有从对方那里掠夺而来的记忆。

      这并非普通的摄神取念对决,而是能看破一切的轮回眼与不被任何眼睛观测的牧羊人魔法之间的对决。纷乱的记忆交织缠绕,两人无法从中看清任何一帧画面,均感觉到了天旋地转的刺痛。

      剧烈头痛只持续了半分钟不到,身心俱疲的云雀已丧失全部的意识,轮回眼立即宣誓对这颗大脑拥有全部的探勘主权。不过一念之间,轮回眼已经穿透到记忆最深处,可那原本混沌无物的领域,竟藏有一道强大的魔法与轮回眼对峙。

      如五条悟对龙套所言,能躲开六眼的观测其实是一种等价于六眼的天赋。而能直面挑衅血继限界轮回眼的存在,也是等价甚至凌驾于其上的血继魔法。

      骸绝不允许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有谁能俯瞰自己,即便是牧羊人也不行,何况只是个跟在牧羊人后面的泥巴种?以六道家东方魔法教材编纂者之名,西方的魔法在这双眼面前不配拥有任何隐藏的关隘。

      骸催动血息全力涌入轮回眼,云雀的大脑被压制住了每一处自我意志,那道明显不属于这具身体的强大魔法结界被看破了,里面被封存的遥远记忆顷瞬贯入轮回眼。然而只是一瞥,漫出血的轮回眼立即在渗入灵魂的危机预警中熔断关闭了。

      骸痛苦地按住沁血的眼睛,试图重启轮回眼将刚才那段记忆删掉,那实在是太过血腥的记忆了。天才的观测是完美的共情,如此才能找到最深的隐秘,正因如此,骸如同亲身历劫,身体冰凉,被怔得不觉发颤。

      观测者尚且如此痛苦,被摄神取念的云雀更是被那些莫须有的画面烙住了灵魂,灼痛到极致。像一只被扔在森林狂火中的雏鸟,云雀惊惶瑟缩,疯狂逃躲。云豆早已幻出了原本的成年形态,不断鸣啼唤回云雀的神智,但云雀已经摒绝了现实的一切,心智全面决堤,只困在梦魇里被生剐活炙。

      云雀看不到同学尖叫着失措避让,也听不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只凭本能在绝望之中寻求一个绝对安稳的气息,然后在这股气息迎向自己时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云雀死死地抱住银时,比窒息的人攥紧唯一的浮木还要用力,像要把飘摇的生命嵌入对方的骨血里才敢重新面对人间。云雀在银时怀里解脱了也溃败了,以从未有过的语言和语气示弱哭号:“Yamete!Onii san!Yamete……”

      银时心神一乱,像被强烈的既视感带入到某段业已删除的记忆中,也用尽力气回抱住云雀,将他掩藏在怀里,不断安慰他也安抚自己:“Daijoubu,Mou,Daijoubu……”

      “呵呵,被我发现了吧。”端着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幕的总悟浮出极其妖孽的笑意。虽然在笑,但表情却有着入髓的狰狞,就像在思考怎样将角落里抓住的甲虫肢解掉,恶得毫无杂质与歉意。

      银时很快醒神,一个昏睡咒放倒了颤栗不已的云雀,转而那双凌驾众生的血眸落在了始作俑者身上。骸被杀意重狙,心中大惊,连扑带爬地起身,却被快速袭来的银时单手攥住了衣领往教室外提。

      银时把人鸡崽般地扔在墙角扣住,看着骸的眼睛,冷冷发问:“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到!我已经用轮回眼消除了那段记忆!”骸立即回答,他还是第一次被谁的气场慑住心神,而他那引以为豪的血继限界,给了他此生最强的意念庇护是让他能毫无破绽地撒这个慌。

      银时用摄神取念在骸的脑子里监察一圈后放过了骸,能把人盯出内伤的血眸也回归平时的死鱼眼。他伏在骸的身侧轻声道:“知道为什么六道家人少吗?可能就是看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

      察觉杀意褪去,骸回过神重新捡起六道少主的跋扈人设,急于挽回面子的他嘴上毫不留情:“牧羊人,彼此彼此。”

      银时代课发生了严重的教学事故,当天下午高杉就返校了。至于云雀在课堂上的精彩表现,即便当时在场的学生也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关注点全在云雀像个幼儿一样蜷在银时怀里哭。于是这一幕在晚餐时就变成了甜美可口的佐餐。

      “我的亲娘咧,雅蠛蝶尼桑尼桑地叫,还哭得梨花带雨,这是令人兴奋的骨科开展啊!是吧,老鼬头同志!”神威恨不能亲眼所见。

      鼬打弹了弹粉色呆毛:“少来,谁和你是同志。多看书,少看骨科。”

      一向神仙般清高的鼬都在谈论这件事,全校异样的氛围已经压得云雀喘不过气。云雀醒来后完全没有那时的记忆,连和骸怎么决斗的他都不知道了。但他对自己扑入银时怀中这种“谣言”并不怀疑,冥冥有意,他知道自己若处于绝望时,第一个想的绝对是银时。这个选择如此先然,重复一万次依旧不作他选,缘由不得而知却也不必求知。

      一顿饭的交流,谣言迅速杂交变异了,学生们越传越不可描述,云雀忍着大脑和身体的酸痛重重地拍桌而起,刹静了全场杂音。

      “你们是作业布置得太少了吗?从今天起所有人都给我上晚自习直到宵禁!”

      “他慌了,他慌了!”

      “有本事滥用职权堵嘴,没本事承认确有一腿。”

      “雅蠛蝶,不想上自习!”有高年级吃瓜群众当面质疑,顺带玩梗,激起一片蝶蝶不休。

      云雀脑壳疼,真的疼,他扶额深呼吸:“我已经十四岁了,会几句日语有什么奇怪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于是大家都懂了,唯独云雀不懂为何大家都一副懂了的样子?

      乌索普偷偷摸过来,拉开长袍悄悄道:“最新的日本骨科片,要吗?同院八折。”

      “斯莱特林扣五十分!全部没收!”

      “他没收就是给我看的,孩子一片孝心。”银时对低气压的高杉解释。现在的高杉就是一只被人从温暖被窝里提出来扔进雪堆里的猫,逮谁就想挠死谁。

      察觉到高杉对自己跳起来挠膝盖的杀意,银时赶紧顺毛:“我把我收藏的《老师雅蠛蝶》全集都借给你?”

      “我要怎么死随便你,不要死在我面前!”高杉愤而离席,留下银时无所谓瘪瘪嘴。

      云雀回到帐篷后将自己反锁在房间,连云豆都不准进。一想到被人传的那些事,云雀心情不可平复,怒火冲脸。他摊开牧羊人的魔笛入门书强制自己静心学习吐纳,很快意识到今晚绝对看不进去如此晦涩的书了。于是他翻出已经蒙灰的无痕伸展笔记本,查了查牧羊人魔笛相关,果然有一些要点总结,但也未免太浅显了……

      神乐敲门:“委员长,我来还生理书了,我觉得你更需要这个阿鲁。”书从门底缝隙塞了进来,云雀懒得开口,顺手一挥,生理书自动归回原位,塞入一排排《魔法师的亲热天堂》之中。

      余光瞥过,云雀知道那是自来也院长和夜一教授合著的书,心情没有着落的他随手一翻,竟能看得出字了。哦,因为现在这副身体已经成年,所以银时施加的年龄禁制对他无效了。

      卡卡西对这套书评价极高,想来必然是了不起的魔典。好学的云雀便从首刊第一页看起。

      然后,一夜无眠。

      云雀终于明白卡卡西为何对这书爱不释手。真的,写得太好了,可也太……云雀现在好后悔看了这样的书,更后怕自己错过这样的书,他掩住红透了的脸,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通俗文学的魅力。

      咚咚。轻轻扣门声惊碎了幻想泡沫,云雀赶紧将满床铺开的书重新归位。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小,银时知道孩子早醒了,贴着门试探着问:“我熬了红豆粥,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门就豁然开了。云雀心虚心急往外走,没料到银时贴得那么近,两张脸几乎碰上,他像踩着尾巴的小猫一样弹开。

      看到云雀对自己产生了踩屎感,银时有点受伤。可再细看一眼,银时赶紧把人兜住,低头贴住了云雀的额间。云雀懵得猝不及防,呼吸一窒,几近缺氧。

      “这么烫?脑袋疼吗?”银时担心询问,恐怕是昨天的后遗症。

      “不!放开我!离我远点!”

      “你今天不要上课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银时不由分说将云雀按回床上,云雀满脑子都是书中相似剧情和了不得的后续开展,挣扎得更厉害了。

      “抱歉,打扰你们的晨间操,”兔子公主站在门口看老猫扑小鸟,感慨合法地区就是大胆,“托尼老师,给我梳头阿鲁。”

      “今天你自己梳,我现在要马上去校医院给云雀拿药,他发烧了。”银时把云雀强硬地埋在被窝里,匆匆下楼。

      “哦,书上说不做事后清理或者流血发炎了是会发烧。”神乐趴在栏杆上吐槽:“那个青光眼也控诉过你既不润滑也不清理阿鲁。”

      “喂!让你学习性教育,没有让你弯道超速啊摔!”

      银时连早饭都没顾得吃就跑到了校医院拿退烧药。时间尚早,校医院内空荡寂静。穿行于走廊的银时听到路过病房传出响动,只是无意地侧眼一看,就和转过脸的总悟对上了视线。

      总悟起身,挡住银时多余的视线笑道:“哟,旦那,难得你竟能起得这么早,来这里干什么呢。”

      “总一郎,再早也没你早啊。我过来给云雀拿退烧药。”

      “哈哈。”总悟扶着门笑得故作夸张,看银时的眼神更是玩味微妙。总悟凑近,与银时平视:“旦那,比被别人骗还要惨的事情是什么?是自欺而不自知。”

      “没有骗你,云雀真的烧得厉害。”

      “嗯,这点我不怀疑,我只是说你在自我欺骗啦。云雀若发烧,你们那个帐篷里有一百种魔药可以随意调配,何必跑来这里呢?啊,你肯定在想,医院拿药是再通顺不过的逻辑,下意识就过来了。而每当这种‘无懈可击的逻辑’出来当借口,就是人欺骗自己而不知的盲区。”

      总悟欠身,直直地看着银时毫无波动的眼睛:“为什么街上那么多餐馆,两个脾气相冲的对家总能在某一间遇到?为什么霍格沃茨的巡逻任务那么重,傲罗副长巡逻时总能撞到你在上剑戟课?为什么明知道用餐时间医院不会有人,还特意过来拿药?为什么平时走在路上叫都叫不醒的病猫,会因细微的声响而将目光投向病房?世界上所有的冤家路窄,都是自欺而不自知的处心积虑。”

      总悟走出病房,顺手将门关上:“对自己的心都不老实的孩子,不准看哦。”

      “哈?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银时反手挠着脖子:“躺在病床上半生不死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欸?故意提及,你不装傻糊弄过去吗?”

      “你刚才的话也可以用在你身上哦,比如你用仇恨的理由对谁全神投入地悄悄关注。”

      “不愧是旦那,把我到这里的理由都说出来了。实不相瞒,我来这里,本来是准备杀他的哦。”总悟从兜里拿出一瓶魔药:“你应该熟悉这个配方,无色无味,代谢降解极快,杀人于无影无形。你也要小心点哟。”

      银时震惊,他太熟悉真正的杀意了,总悟眼神诚挚,所言非虚。银时突然想到什么,将总悟肩膀摁住:“你难道就是那个追杀我和土方的幽灵?”

      银时在病中揣摩过幽灵的身份,想将两人同时置于死地的人并不多,在摄神取念和剑戟魔法上到达巅峰的更是稀缺。最要紧的是,回校后听闻土方濒死,竟比自己还伤得更重,银时复盘:两次自己被追杀,伤得更重的反而都是土方。而且上一次尾兽暴走事件,那个绝佳的时机里,幽灵明明可以对自己用索命咒,却只是昏昏倒地?是否可以推测,幽灵其实算准了土方会来救自己,才留自己半条命去钓土方一条命?

      那就不得不重新审视幽灵的真正目的,究竟是冲着自己来,还是土方?以及这个幽灵,有多熟悉两人的内心?

      “嗯,我是做梦都想杀了你们俩给姐姐陪葬呢。不过幽灵这个称呼也太中二了吧,你们到底有多怕鬼?”

      银时看得出总悟没说谎,他对此毫不知情。可为什么作恶动机如此契合?

      “要不然是未来的你?对,连我和他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剑戟术,唯有天才的你可以,你的呼吸方法是最优秀的。”

      “越来越扯了。”总悟挣脱银时的禁锢,不再和他浪费时间:“如果有谁想追杀你们,那一定不是我。因为我更想让你们生不如死,在活着的每一天感受比地狱更炽烈的煎熬。哦不,旦那的话,我可以饶了你,让你安心地死在白色诅咒下。但是他的话,我已经在为他准备人间地狱了哦。托你的福,一击破壁的素材已经有了呢。”

      “喂,你该不会……”

      总悟揽住银时的头,将嘴贴在他的耳畔浅浅出声:“安心,到你死为止,我都会保持缄默的,一如所有的战争世代。土方十四郎的地狱,会在坂田银时死的那一天降临。”

      “冲田总悟,你真的太可怕了。肺脏系都很可怕,敏锐到致命,连空气这种无形之物都能被你们阅读!”

      “谢谢夸奖。冲田王国的宪章禁止一切秘密,冲田三世是黑森林全能的破壁之王。”

      总悟将银时揽走之后,病床上昏迷一个星期的土方缓缓睁开了双眼,而趴在床底一边啃红豆包一边看科幻书的山崎也翻开了下一页。

  • 作者有话要说:  滴,周更卡,以后都周六更新吧(flag)。
    小鸟:好气哦,我想看托住下巴之后的剧情。
    仓鼠:断片了,我自己都没之后的记忆……
    小鸟:我是说《魔法师的亲热天堂》的剧情。
    仓鼠:纳尼!未成年人禁止阅读亲热天堂!
    山崎又在工位上看科幻小说了_(:з」∠)_
    看的当然是应景的《三体2:黑暗森林》。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