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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杂念 ...

  •   从韦伯处没能讨到好,反而受了一包气的肯尼斯回到居住的酒店房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瘫倒在沙发上。

      实体化的迪卢木多半跪在他的身前,一脸恭敬。

      肯尼斯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火气来。他面上不显,用着平素的口气对迪卢木多说道:“今日,你倒是做得不错,一度将saber逼入死角。”

      虽然难以察觉,但他的话中确实暗含了些冷意,迪卢木多感受到了。他将头垂得更低。

      “未能将saber击杀,是我的失职……”

      肯尼斯的冷笑打断他的话。

      “你居然也知道啊,我只当你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呢。明明有那么多次能够制住他,你却没有抓住这些机会!”

      他猛地站起身,愤怒使他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狰狞。

      他来来回回地踱步,不甘心地说道:“下达了释放宝具的命令以后,我看你也是磨磨蹭蹭的。如果你快些用必灭的黄蔷薇结束了saber的性命的话,archer怎么可能有机会插手!”

      “抱歉,master,这确实是我的失职之处。但是……”

      “肯尼斯,今日之失不应全权怪到lancer的身上。”

      索拉·娜泽塔·索菲亚里迈着惯常的优雅步子走来,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肯尼斯停下了焦躁不安的脚步,见到未婚妻的到来,居然还有些因过度兴奋而导致的紧张。

      “就像你说的,lancer到了最后仍没有正式使用必灭的黄蔷薇,所以其他master也不会知道它的确切效用。我们仍保有一张王牌,不是吗?没想到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她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漠。

      “可是,索拉……”

      “至于archer,这一战我们成功地逼出了他与saber的身份。这是个意外收获。”

      肯尼斯了然般点了点头。

      索拉又接着说道:“你可是降灵科的天才,阿其波卢德的家主,将这一次的小小失利放在心上,倒是失了大家风范。更何况,能够改变契约体系的你,怎么可能无法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呢?”

      这话正合肯尼斯的心意。

      索拉在心底冷笑。这个被称为天才的男人落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手里,便成为了一个蠢货,哪怕只是虚假的称赞,就能使他乐得直上天。

      “lancer,今日一战应该耗费了你不少体力。你先去休息吧,毕竟还要为接下来数日做好准备。”索拉对迪卢木多说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至于肯尼斯,他仍沉浸在那几句好听话里,没有仔细注意索拉的话。

      迪卢木多未应话,只看了眼他的master。肯尼斯挥了挥手,表示准许,他这才以灵体化消失了。

      索拉眼里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便掩了过去。借口自己累了,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大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索拉的脑海里便满是迪卢木多琥珀色的双眼,他挺拔的鼻子,与薄薄的,含着笑意的双唇。

      她的脸红了起来。她抱着枕头在床上一连滚了好几个来回,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男女之爱是怎样的感觉。

      但她知道,她需要好好隐藏起这份情绪。

      她还要再等待一会儿。

      *

      同一时间,在远坂府上也出现了类似的场景,只不过莱戈拉斯并非跪着,而是站在时臣面前。

      两人久久未言。

      气氛凝固了不知多久,时臣才开口道:“你……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错吗?”

      莱戈拉斯摇头:“我不能亲眼看着父王被杀死,而自己站在一边,即使现在我与他已经站在对立面。这是为子的职责。请怪罪我吧,master!”

      时臣叹了口气:“你的心思我可以理解。或许是得到的情报还是完备才会出现今日这事吧。但是,archer,下一次没有我的准许,万不可再孤身行事了。”

      莱戈拉斯欠了欠身:“我明白了。”

      *

      韦伯做了一个梦。

      显然梦中的主角不是很想让他参透自己,因而梦境中的一切都如同覆上了一层薄纱般朦朦胧胧的,唯有主角的脸清晰如常。

      他的梦是这样的——

      年幼的女孩正在缓慢走着,一个戴着可怖面具的高大男人走在她的身后。她哭得很伤心,眼泪滑落脸颊,打湿了她的衣襟。她身旁两侧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人。

      “杂种。”

      “人类的孩子。”

      “独眼。”

      他们如是说。

      女孩停止了哭泣。她一点点成长,那些说出难听话语的人,不知何时失去了踪影,只余下一地的鲜血。

      她继续走着,眉眼间褪去了稚气。男人在她的肩头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披风。

      同样穿着红色披风的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跟在她的身后。

      女孩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面对着众人。韦伯这才发现,披风上有一个奇怪的黑色图案。

      “我就是‘独眼的枭’。”她说。

      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只巨大的怪物出现了。女孩失去了踪影,怪物站在原本女孩站着的地方。

      它忽得回过头,赤黑色的独眼望着韦伯。

      它发出一声咆哮。

      韦伯猛地睁开眼。放在床头的电子钟告诉他现在只不过三点半而已。他听见了雨水打到玻璃上的声音。

      他的心脏跳得极快,呼吸也略有些急促。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梦中的怪物确实把他吓了一跳。

      从意识恢复清明的那一刻开始,梦的内容便会一点一点消失,韦伯很清楚。但他不会忘记梦中的女孩。

      芳村艾特,他的servant。

      梦过于抽象,他实在是无法理清艾特与那只怪物的关系。想亲自问问艾特,却又好不意思开口。

      他有些郁闷地往被窝更深处钻了钻。

      “做噩梦了吗,master?”

      韦伯扭头,发现艾特正坐在书桌旁看着自己。她的手里拿着一只钢笔。

      他愣了愣,旋即摇头。

      “我没事。倒是你,这么晚还在做些什么呢?”

      艾特坏笑了两声,故作神秘道:“日后你就知道了。”

      韦伯撇了撇嘴。他闭上眼,试图再次睡过去,但脑海里却都是先前的梦的片段。

      *

      对于卫宫切嗣而言,这也是难以入眠的一夜。他独自站在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archer与saber的关系使他不得不改变事先想好的计谋与策略,重新计划。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棘手。

      从凌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破晓之际雨势略大了些,但到太阳完全升起时,雨便停下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的泥土气息。

      切嗣来到正厅,爱丽与舞弥早已等着了。爱丽身前的茶几上摆了一个巨大的透明水晶球——它可以用来眺望目光无法触及到的远方。

      看到切嗣眼底的青紫,爱丽不免有些心疼。她动了动嘴,却没说什么。

      切嗣能感受到灵体化的瑟兰迪尔也在附近,但想着既然他不愿现出真身,切嗣也没说什么。

      昨日一战着实是挫伤了瑟兰迪尔的傲气。

      “我们要改变目标。”他说着,在沙发上坐下。

      “首先攻破……”

      爱丽的问话并未说完,便感受到了胸口的一阵强烈悸动——来自魔术回路的颤动。

      “有人试图破坏结界!”

      爱因兹贝伦森林外围的结界与爱丽的魔术回路是相通的,哪怕仅仅只是一丝丝风吹草动,她也能清晰地探知到。

      切嗣皱紧眉头:“用水晶球看看。”

      爱丽将双手轻触在水晶球上,球体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球内变得一片混沌,但很快便变成了清晰的图景。

      站在结界外围的是间桐绫人,以及,他的servant。

      他们看到,绫人对着水晶球探知的方向望了眼,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不带有敌意。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摊开。

      “我来与你们谈些事情。”上面写着。

      间桐家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一时间也无法弄清。但大剌剌地把servant带出来,还以一种极正大光明的方式出现,想来不会把进攻作为目的。

      切嗣摸了摸下巴,斟酌了几秒,最后选择让舞弥带他进来。

      舞弥道了声“是”,把枪插在腰间,再往口袋里放了几个弹夹,这才走了出去。

      等了不多久,“客人”便到了。

      踏入爱因兹贝伦大宅的大门,绫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比起终日阴暗的间桐家,这间大宅可谓是明亮地让他有些晃目了。

      对于拥有丰厚财力和历史的爱因兹贝伦家来说,无论是坐落在那个国家的居所,都象征着本家的面子,内部装修自然是不容忽视的。

      绫人好奇地不停扭头四处看,像是个孩子一般。

      “这房子装修得好豪华啊……”

      他对身旁的舞弥说道,但舞弥却没有回话。绫人撇了撇嘴,悻悻地闭上了嘴。

      沿着楼梯向上,二楼的走廊墙壁上挂了许多名家画作。舞弥走着走着,却见身旁少了绫人的身影。她警惕了起来,转身朝四周望了望,发现绫人正站在一副画作旁,认真地端详着。

      他伸出手,把画框的一角向上抬了抬。

      “这幅画放歪了一点,我觉得不舒服,所以自作主张动了一下,抱歉。”他笑着说。

      舞弥没说什么。她带领着绫人来到书房,切嗣与爱丽正在这儿等着他。

      绫人在书房正中央摆着的沙发上坐下,servant站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儿便有侍女送上咖啡与方糖。他轻声说了句谢谢,这话没有溜过切嗣的耳朵。他在绫人对面坐下。

      绫人用放在镊子夹起一块方糖,丢进咖啡,又把一块放得有些歪了的方糖拨了拨,把它摆正。

      切嗣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绫人。对于一个十七岁少年来说,他偏瘦了些,两颊都是凹下去的。皮肤苍白得有些透明了,泛出病态的惨白。他的双眼看着很无神,几乎没有聚焦,也不存在名为情绪的东西。

      “Berserker,不用站在我身后,坐过来吧。”他仰头对身后的servant说。

      servant倒也没有抗拒,在他身旁坐下,但仍是拿着圣旗。

      切嗣收回目光。

      “哎呀,你们这里可真有些偏僻呢,我走了好久才找到这儿。下了一夜的雨让地面变得泥泞不堪,我可是吃了好一番苦头。”绫人笑着说。

      他裤腿和球鞋上沾着的点点泥浆证明他所言不虚。

      “你为何要破坏结界。”爱丽问道。

      正喝着咖啡的绫人望了一眼爱丽,放下杯子:“我并非是为了破坏而破坏,只是想要告诉你们我的到来罢了。唔,你们可以想象成敲门。”

      切嗣看着他:“那么,你到底为了何事登门拜访。”

      “我想与爱因兹贝伦家结盟。”他说,“这并非是为了遵循家父的要求,而是出于我——间桐绫人本人的意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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