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国王与王子 ...
-
我们来说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连记载这段历史的纸张都已经化作为齑粉，还是青年的国王继承了打下疆域的先王的遗志，登上王位。
他是一位仁王，百姓们都爱戴他。
国王找到了注定要爱一辈子的女人，与她结了婚。但王后福薄，在生下孩子后不久，被违反条约的外族残忍杀害。尚在襁褓之中，但眉眼已经像极了王后的小王子成为国王唯一的慰藉。
国王为王子取名为“莱戈拉斯”，这是精灵语中“绿叶”的意思。他亲自抚育王子长大，从不假手于他人。他疼爱孩子，却不溺爱孩子。
春日，他戴上臣民为他编织的花冠，牵着王子的手，骑在巨大的麋鹿背上，踏遍每一条街道，接受百姓的祝福。
夏日，他带着王子来到河边。他坐在岸边的巨石上，小王子赤脚踩着水，稚子的清脆笑声在重林叠叶间回荡。
秋日，他把着王子的手，教他射箭。调皮的王子常常会在休息时把生着细小红叶的纸条插在他的王冠上，而后又对着自己的杰作兀自笑得开心。
冬日，他与王子一同走在树林里。从枝头落下的雪有时会掉在王子的鼻子上，把他的小鼻子冻得通红。
年复一年，王子渐渐长大。他的身量开始抽长，脸上的稚气逐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眉眼间的英气。他与王后很相似，无论是外貌，还是理想。他加入了卫兵，希望能凭自己的微薄之力保卫国家。
国王没有阻拦。他知道自己无法轻易改变王子的念头——一如许多年前他无法扭转王后抗击异族的想法。
大陆看似平静，但生活在暗处的半兽人从没有熄过邪恶心思。
战争爆发。这是一场牵涉到所有种族的大战。
国王率领士兵，亲临战场。
战斗终于平息。他走在战场上，入目皆是同胞的尸体与鲜血。
“矮人族受到半兽人伏击，寻求我们帮助！”王子匆匆跑来，对国王说。
国王摇了摇头。他拒绝施以援手。
他不想让更多同族死去了。
但王子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只惊愕于父亲的无情。
王子对国王说出了许多无情的话，而后纵身一跃，跳上一匹白马，孤身前去帮助矮人。
从此以后，王子对国王的称呼，从“父亲（Ada）”变成了“父王（Adar）”，最后，成了“那位国王（the king）”。
王子离开了生养他的这片国度。他回来见国王的次数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便不再回来了。
国王等了很久很久，却仍未见到儿子归来的身影。后来，他听说王子与其他的同族一同去往了其他大陆进行冒险。
国王不再等了。他心里知道，王子泰半是不会回来了。国王放弃了永恒的生命，决定追随仙去的王后。
在王座上，他念起王后与王子的名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叮——”
迪卢木多眼前忽得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手上的银色短刀抵住了他的□□。
他咂了一下舌，将枪尖往自己这儿收了收。必灭的黄蔷薇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圈，迪卢木多本想向这位不速之客进攻，可是眼前的瑟兰迪尔俨然已经脱离了长枪的桎梏，虽然腹部的伤口仍在淌着血，但他已经重摆好了架势，只等着攻上来。
他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没有想到saber你居然有如此的决心，在下实在佩服。”这话倒是出于迪卢木多的真心，“至于突然打断我俩战斗的这位，可否冒昧地知道你的身份？”
“Archer……”
瑟兰迪尔没有注意听他俩的话，因而没有作答。他只是直直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他背着箭筒和长弓，一头浅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显出银白色，两鬓旁的头发被编了起来，扎在脑后。他穿着一身便于战斗的短装，双手持短刀。
这样的装束，瑟兰迪尔再熟悉不过了。掩下不断翻滚的情绪，他开口，淡淡说道：“你居然也在这儿吗？”
那人缓缓转过身子，头略微垂着。
“父王……”
所有人皆是一惊。但最震惊的人无疑是远坂时臣。他可是从未想过自己的servant与他人的servant竟然会是这样的关系。
对于lancer与saber之间的争斗，他原本只是想做个旁观者，待到出现可以捡漏的合适机会时，再派archer插手。但不成想，archer早已在他没有注意的当口，赶往了码头。
看来“单独行动”的评级再低，也不会只是个摆设。
“喂喂！这个剧情走向可有些了不得啊！”艾特用手肘捅了捅韦伯，言语里有掩不住的兴奋与好奇。
韦伯扭了扭身子：“你倒是正经一点嘛！”
“我很正经啊。”她用手托腮，“圣杯所选的两位servant居然是父子，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啊，说不定会成为我们的机会。”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韦伯莫名觉得有些欣慰——原来自己的rider也会有如此正常的一面！
“切。”肯尼斯咋舌，握紧了拳头。
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局面对他大为不利。无疑，瑟兰迪尔与新来的servant会将迪卢木多设为目标。纵使迪卢木多再强，也很难敌过两位servant的同时夹击。
不得已，他只好下了撤退的命令。
现下，只剩瑟兰迪尔与莱戈拉斯了。
瑟兰迪尔看着他的双眼，而莱戈拉斯却垂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吾儿，很久未见了。”他说。
“是啊，父王。”
又是一阵沉默。
“那么……希望还能再见到你吧……”瑟兰迪尔笑了笑，这笑容中明显透着凄惨。
说完这话，他便以灵体化状态消失了。
闹剧结束，使魔纷纷飞回到主人身旁，韦伯与艾特也准备离开了。
艾特心情不错，一蹦一跳地走在他前头。
“master，你要好好感谢我呢。”
“为什么？”
她转过身，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因为是我感受到了异动，从而才能带着master亲自看到这场战斗的嘛。”
韦伯抱着双臂，撇了撇嘴。对于艾特这话，他倒是不愿苟同。
“就算没有你，使魔也会为我传来消息的！”
“使魔哪能比得上我呢？”她扬了扬下巴，故作自豪地说。
韦伯本想反驳，却看到车旁街灯的阴影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停下了脚步。
“哎呀，没想到偷了我的圣遗物，召唤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英灵吗？应该说是你的才能不够，还是时运不济呢？”
刚刚面临完败北的肯尼斯，此刻企图从韦伯身上获得些许优越感，好将负面情绪掩盖过去。
韦伯恰恰最听不得这话。他咬紧下唇，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正欲开口理论，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他握成拳的手。他转过头，发现不知何时艾特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我说，这位先生，你的语气倒是有些像个不甘心被打败，于是跑去奚落别人，以谋求一点病态的安慰的小孩呢。”她对肯尼斯说道。
肯尼斯额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让他脑壳直发痛。要知道，他这降灵科的天才可是从未被如此变相辱骂过。大约是过于愤怒和震惊，他一下子噎住了，只不停地说着“你……”。
艾特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把手指穿过上头的铁环，转了起来。
“你倒是应该改改这幅过于高傲的模样。我敢断言，这份傲气终将会给你带来灾难。”她说着，和韦伯一起坐上了车。她把身子探出车窗，又补充道：“纵然是狮子也会有对蝼蚁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会剥夺你手上的令咒，请耐心地等着这一日的到来吧。”
说完，便开着车疾驰而去，只余下肯尼斯在原地暗自恼怒。
韦伯坐在车里，脑中满满地都是艾特先前说的话。
——我会剥夺你手上的令咒。
“我们真的要亲自打败他吗？”
“啊……不一定。”艾特说道，“盯着他的master肯定很多吧，说不定在我们得到和他开打的机会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呢。”
听了她这话，韦伯悻悻地靠回到椅背上。晚风有些大，吹乱了他的头发。韦伯用手指随意地顺了顺。
“说真的，我以为你在那儿就会对肯尼斯出手呢。”韦伯闷闷地说。
“master，我……”艾特顿了顿，“虽然我体型看上去很小啦，但我战斗一次需要的魔力很惊人，我一直很担心会不会一下子抽走你的所有魔力……所以，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不会轻易战斗，也不打算滥用宝具……”
韦伯愣了愣。他垂下头，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如果我不是这么没用的话……”
“master！不要说这样的话！”艾特高声打断了他，“我素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但我知道，你与lancer的master不同——你与我很像。否定你自己，就相当于在否定我，所以你别再说这种丧气话啦！”
韦伯悄悄擦去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走吧！”
艾特狠狠踩下油门，韦伯刚抹干净的眼泪又彪了出来。
*
橙子掐断了来自使魔处的通讯，长吁了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
未远川旁的战斗，他们可都是尽收于眼底的。
黑桐干也道：“实在是想不到呢，圣杯选择的两位servant居然会是父子。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谁知道呢。”橙子掏出上衣口袋里的烟，却不急着叼进嘴里，反倒是打趣道，“说不定是圣杯的恶趣味。”
说着，低声笑了起来。
使魔传来的画面定格在saber消失的那一刻，因而爱丽的身影也被捕捉了进去。
霍恩海姆盯着她看了好久，问道：“这就是你们曾提及过的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吗？”
橙子点头。
“几乎是完全复刻了人类的人造人？不可能。”他以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我生前曾耗费多年时间研究过人造人这一方面，也进行过无数次实验，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因为支撑身体的灵魂是无法依靠炼金术炼制出来的。”
“谁知道爱因兹贝伦家使了怎样的手段呢？总之他们是炼金术师界的翘楚。”橙子摊手。
虽同为魔术师，但所研究的范畴不同，橙子与爱因兹贝伦家的人从没扯上过干系。
“这位archer的实力倒是不俗，无论从他的速度，还是技巧来看。”静静欣赏完整场战斗的两仪式把手插在皮夹克外套的口袋里，如此评价道。
“并且，”霍恩海姆补充道，“archer竟选择以暴露身形的近战方式阻击lancer的进攻，而不是选择在远处进行射击这一点来看，有两种猜测——一是他擅长近战；二，则是他为了确保能够万无一失地阻止lancer的进攻。”
“显然是第二点。”两仪式淡淡答道。
霍恩海姆躬了躬身子：“正是如此，master。”
“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国王与王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