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角徵羽工作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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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瞳有个小习惯是会把自己的梦境记录下来，她和盛凯在一起时就有这个习惯。她经常把自己一些有意思的梦分享给盛凯，两个人聊一个梦境就能说半天。
夜深忽梦少年事，她昨天晚上梦见了盛凯，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了。
梦里的世界就像洒满了糖霜却颠三倒四的童话世界。盛凯和自己重归于好，他们俩还拥有了一个城堡的书，盛凯说要在城堡门口种榴莲。他们打开每一个房间都是不一样风景，一扇门打开是辽阔广袤的大漠另一扇门打开却是风光旖旎的热带海岛。可是梦的下一个场景里，自己却在花园里撞见盛凯牵着其他女孩的手散步。这后面的情节穆瞳也记不住了。那个盛凯牵手的女孩是谁她也记不起来了。梦中那种甜蜜的心情太过真实，愤怒又太过伤情，以至于醒来后穆瞳久久沉浸在这情绪之中。穆瞳经常觉得自己梦了一套连续剧，醒来以后记得住的片段却连预告片的分量都凑不齐了。
记完这个梦境以后穆瞳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连绵的阴雨出神。盛凯在自己心中居然是这样的洪水猛兽了吗？把他梦成这样的人让她觉得有些伤感。如果不是这个梦，她会以为自己真的已经都好了。没想到一个梦就把她打回原形。
阴雨天总是催生宅家里的想法，但是为了今天能把拖欠的工作做完穆瞳还是打起精神起床来了工作室。研究生快要毕业的穆瞳现在做着正式员工一样分量的工作。角徵羽是弹性工作时间，不固定工作时间，员工根据自己的作息习惯达到工作时长要求即可。这也符合角徵羽的实际情况，人数最多的动画部那帮人基本都是夜猫子，要是让他们一大早到公司来一个个都蔫头耷脑的，到了夜里却一个个眼冒精光像是准备去偷鸡的黄鼠狼团伙，所以他们部门除了易大所长开会的日子，正常上班时间是中午12点起上的。穆瞳在茶水间无精打采地撕开茶包泡茶，打着哈欠端着茶，路过动画部时看到他们围成一圈不知道在干嘛，动画部这些长期不服从管理的艺术家们也开始开早会了？往常这个点他们部门别说人了，连蟑螂都还没上班。穆瞳出于好奇多瞥了两眼。
穆瞳围观了一会算是研究出来了，动画部正在欢迎新人，也是，他们部门每次欢迎新人都会在早上，毕竟晚上是他们的工作时间。问题是这个新人，早上还是她的春闺梦里人。她本来都已经要端着茶回自己部门的办公区了，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奇又望了两眼，这下她和盛凯看到对方了，碰巧蝴蝶也把她叫住了。
动画部的人，一般情况下穆瞳是记不住名字的，因为他们的笔名都比大名要出名。而且他们大名和笔名之间的反差太大。比如角徵羽最擅长画奇幻漫画的疯鬼少爷真名叫做郑直，再比如画剧情少女漫画的偷奶贼大名叫做蝴蝶。整个动画部除了几位来自霓虹国的进口人才，她能记住大名的一只手能掰过来。其中就有蝴蝶，不仅因为她的笔名令她印象深刻而大名又通俗好记，也因为他们动画部总共就那么几只雌性动物。
蝴蝶甜甜的娃娃音传来留住了穆瞳的脚步：老穆！我们部门来帅哥了！你快过来看！
不愧是画少女漫画的二次元少女，蝴蝶和她的作品里面的少女们一样，在日常生活中也不是个正常人。
当二次元少女蝴蝶沉醉于同行美少年的到来时，三次元少女穆瞳却为他的到来心情复杂。其实她不意外盛凯出现在这里，因为她早就知道盛凯有可能被选中成为角徵羽的漫画家培养计划——星宿计划中的一员。
角徵羽工作室的漫画家们会将自己一些零碎的创意画成四格漫画放在公司的网站，编辑们也会通过各种新媒体渠道把这些漫画推送到漫迷们眼前。他们的零碎想法可能只是路上看到一个垃圾桶产生的脑洞，也可能只是被老板批评产生的生活小感悟，还有就是他们工作室最著名的聚餐漫画。后来他们玩得更大，有几位年轻漫画家在合作一部以昭市为故事舞台的推理漫画时，打扮成流浪歌手、环卫工等等混迹在地铁等公共场所，把他们漫画中出现的一些线索都留在了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一开始是为了追求真实的效果和灵感，后来却被追连载的漫迷们发现了，地铁站里带着玫瑰花的卖唱歌手，留下神秘信息的小广告，连日期和地点都能对上。他们创作的这部《秘密的玫瑰》取得了非常广泛的关注。一开始引发关注和报道时《秘密的玫瑰》工作组这群年轻人很忐忑，担心所长批评他们不务正业。没想到易承宣鼓励他们打破次元墙和漫迷们互动，只不过提醒他们：漫画中一些为了艺术创作而出现的不文明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但最好做一些补充提示，以免误导了一些小读者。鞠羽听说了这件事以后向先生建议由角徵羽做一个青年漫画家培养计划。让这群年轻人放开手脚去画去做。易承宣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他除了把角徵羽麾下的几个小年轻们纳入计划，也在网上一些新锐漫画家中物色人选，盛凯就是这时候进入易承宣的视线里的。
易承宣把这个计划取名为星宿计划，在盛凯被他关注到时已经有11个漫画家“归位”了。他在盛凯和另外一位漫画家之间摇摆不定。
这就是之前穆瞳在同事桌上看到盛凯的画作的原因。角徵羽是好平台，有资源有名气，更重要的是，有易承宣这位愿意提携后辈的好导师。能够加入这个计划对于一个漫画家的成长是大有裨益的。巧合的是在易承宣摇摆不定的时候他征求了穆瞳的意见。
当时他们刚一起吃过饭，隔天就要向这些漫画家正式发出邀约，邀约成功就会正式官宣。他把两组作品放在她面前问她更喜欢哪一组作品。易承宣没有说作者是谁，只说了两位画家的特点和背景。
在易承宣介绍两个作者的背景之前，她是有答案的，在介绍完却受到干扰了。穆瞳一眼就认出了盛凯的作品，但她也听出了易承宣对另外一位画家的赏识和对盛凯的犹疑不决，盛凯的作品有灵性却不稳定是最让他担忧的。她在那一刻太希望盛凯能得到这个机会，因为作为角徵羽的人员，她比谁都清楚加入易承宣的计划意味着什么。
易承宣让她说第一印象，穆瞳还开玩笑说他是不是没带硬币把她当硬币抛正反面。心里想着自己可不是一枚好的硬币。最后在易承宣的坚持下穆瞳做了选择，她选了盛凯的作品，她给出的理由是喜欢这一组有水墨元素的作品，单看人物形象，有很扎实的国画基础。她自认为并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一部分。她说完之后易承宣没有马上说出决定，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真的为盛凯增加了筹码。
当初易承宣让她做选择的时候她可没考虑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在她才意识到麻烦来了。她和盛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同时还要瞒住这帮观察能力和八卦能力都和绘画技术一样出众的画师们。
蝴蝶叫她时盛凯早就看到她了，但他没有开口打招呼而是在等她的决定，在同事中当陌生人还是熟人。穆瞳远远朝他们部门的人打招呼，客气地对他说了欢迎他来到角徵羽，连名字都没有问。盛凯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礼貌地道谢。盛凯到底是了解自己，穆瞳心想。
除了这个麻烦以外穆瞳也在烦恼自己是不是应该向易承宣坦白她和盛凯之间曾经的关系，她当然可以在他面前也装作不认识这位新同事。但是她总觉得瞒着易承宣有些心虚。偏偏今晚她和易承宣有约，该不该趁这个机会告诉他呢？
穆瞳是被易承宣叫去和一位老朋友一起吃饭，她觉得十分意外但是不好拒绝，所以还是答应了，心想也许是去帮忙照顾丢丢之类的任务。到了饭店才发现只有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易承宣在介绍时第一时间解释了这位老朋友和穆瞳是辛大的校友，所以才邀请她一起来，穆瞳这才高兴地和校友交谈起来。但是穆瞳自己心事重重的状态下都能察觉到这两位老朋友之间不自然的气氛，好像两个人都偏爱和自己的单线对话或者通过自己来对话，而不是和对方交谈。这不该是一对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相处的模式。
易承宣送穆瞳回去时他们俩就这件事聊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这顿饭氛围有点奇怪？”易承宣问她。
穆瞳点头表示自己察觉到了。
“你猜猜是什么原因？”
穆瞳回想了一下，她记得席间他们提起了鞠羽。
“我的这位校友提起老师时的语气十分真诚，应该是你们俩共同的朋友，或许曾经也是老师的追求者？”因为在回避一些问题才如此？
“那倒不是。你再猜。什么问题是除了感情之外最敏感的”
穆瞳知道答案：“借钱？”
易承宣点了点头。以易承宣的经济条件，看来借钱的那个一定是对方了。
“你觉得苦恼的地方是什么呢？”穆瞳问他。这年头借钱的才是大爷，易承宣被赖账了？
“因为他多年前向我们夫妻借过一笔钱没有还，现在我们见面总是有些尴尬，就像刚才那样。”
穆瞳又回想了一下刚才吃饭时的情况，做出了一个判断：“你们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易承宣问她怎么察觉到这一点的。间接承认了他们是好友。
“我能感觉到你很在意这个朋友，如果不是要好的关系，借过钱不还的人应该就是不想见面了吧。即使见面也是为了讨债，那就没有必要特地叫上我来缓解尴尬了。”
易承宣坦率地说他不愿意因为这笔钱而失去这个朋友。
“那为什么不提出来呢？”
“我不想要给他压力，我希望由对方来提出，我们是朋友啊。”
穆瞳点出了他的错误：“可是事实上借钱本身就是一件打破朋友关系平衡的事情，从你们有债务关系开始你们之间就是不平衡的了，所以这件事情由你来提出可能会更好。”
“那你建议我怎么做？”易承宣饶有兴致地问。
“如果你想要讨还这笔钱的话，不妨就提出来你需要清算资产之类的理由来让对方归还，也许在当下会引起不快，但是时间久了更有益于你们的关系。如果你事实上已经不想要讨还了，那不如就告诉对方当初你是想把这笔钱作为礼物送给对方的，让对方无需放在心上。我看得出来这位校友是明白人，我想他会理解你的。”
易承宣认真听了她的看法，想了一会后说：“我知道了。”
穆瞳没有追问下去，易承宣问她为什么对他的决定不好奇。
“这个选择涉及到很多方面的观念，我不好追问吧。但如果你要告诉我的话，我当然很乐意知道。”
“听你说话总是让人觉得不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是吗，我自己没有意识到。这样不好吗？”
“没有好不好，这就是你。不过你是经常借钱给别人吗？很有经验啊。”
穆瞳想了想自己的好朋友们，不禁笑了起来：“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应该没机会借钱给他们。毕竟我比他们都穷。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建议，我只是猜测我自己也会这么做。”
“那你一定很重视你的朋友。”
穆瞳没有直接肯定易承宣的说法，而是说了一个寓言。
一天夜里，一个朋友突然去找另一个朋友。被吵醒的朋友非常惊慌，他穿好衣服，一手拿着钱袋，一手拿着战斧，对朋友说：“半夜造访一定是有急事相告，要是赌钱输光了，我这里有钱你拿去翻本；要是清夜无聊，我家里有美丽的女奴供你消遣；如果是有人侮辱了你，我这就和你一起去报仇。”“不，”他的朋友回答，“我只是在睡梦中看到你有些悲伤，担心你出了事，所以连夜飞奔赶了过来。”
穆瞳告诉易承宣因为自己的朋友们就像故事里的人一样信任和关心彼此，所以即使是金钱问题，他们也会坦诚理性地处理。因为比起失去金钱，他们更怕失去一个故事中的朋友。易承宣留意到她在说起朋友的时候带着微笑眼神温柔，是真的非常要好的朋友吧。
谈起朋友穆瞳就说起了很多他们之间的趣事，在她提到了了泱泱的名字时，易承宣接了一句他知道这个女孩，他爱人老师的女儿，印象中是个非常大方温柔的小姑娘。现在都这么大了呀。
结果是易承宣都送她回到学校了，她才想起来坏了错过一个坦白的好机会，而且今晚还暴露了自己不少特点。
穆瞳回到宿舍以后和泱泱在聊天时说了这件让自己困扰的事。
瞳：盛凯来我们工作室了。
泱泱被吓了一跳：是我想的那个盛凯吗？
瞳：难道你觉得我有恋名字癖吗。
泱：那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瞳：现在我有一点心虚。当时角徵羽选青年漫画家培养计划人选时我帮了盛凯。结果易承宣真的选了盛凯。我和盛凯的关系我需不需要告诉易承宣呢？
泱：你担心的是易承宣误会你在利用他？
瞳：你觉得我利用他了吗？”
泱：那两组作品你确实更喜欢盛凯的作品不是吗？从以前我们就开玩笑说你就是他的粉丝会会长。
穆瞳知道泱泱在宽慰自己，但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泱：你何必内疚呢，你只是欣赏一位画家的作品，他碰巧是你前男友罢了。不过你可以先跟易承宣解释一下，让易承宣自己发现的话可能就解释不清楚了。
瞳：嗯。
两个好友一起做了决定以后泱泱开始八卦起来：那你和盛凯到底什么情况？
穆瞳回复了四个字：相安无事。
泱泱找到向易承宣坦白的机会是在工作室的聚餐上。角徵羽每次在招聘人才时都一定会死劲吹捧他们众所周知的顶级伙食，工作室的伙食条件是真的好，而且有着十分正当的理由，他们在制作漫画时经常需要画到食物，为了让他们画出来的食物有诱人的效果，必须大力提高角徵羽伙食水平。他们工作室为此提出的口号是吃最好看的饭，画最好吃的漫画。而行政处的人也很好地贯彻落实了这一角徵羽精神，每次都能找到好吃好看好玩的地方。在漫迷中针对这个事情的评价大概是这样子的：
有件事情我困扰很久了，为什么角徵羽的人永远在吃饭的路上。
角徵羽的人主业是找好吃的，副业是做动漫。
当角徵羽的某个动漫组告诉漫迷们他们去取材了，请大家记住：取材=吃饭。
角徵羽的人要是去参加吃货大赛应该是没有对手的吧，这份上进心就不能用在更新速度上？
…….
角徵羽的聚餐从来不会按照座次礼仪来安排座位，包括老板在内都是随便找座位坐下，穆瞳才坐下来不久盛凯就来了，并且毫不犹豫地坐到了自己身边。
分手这些年他们俩偶尔还是会聊聊天，虽然频率不高，但是也不是对对方一无所知。盛凯很自然地拿起手机调出了一张母校的新闻图片分享给穆瞳，穆瞳一看，是吕垚回母校辛大上课教室被挤得水泄不通的照片。穆瞳和他脑袋凑在一起看起了那条新闻，下面有人放出了当年吕垚和舍友也就是云山养狗被全校通报的公告。深知内幕的两人笑出了声。
“你和吕垚还有联系吗？”看完新闻两个人就聊起来了。
“上个月我们六个聚过一次。”
“哇哦，吕垚和蕾拉见面了？”盛凯和穆瞳交往了三年多，也知道这对地下情侣的事情。
穆瞳闻言立马拿手捂住他的嘴。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不能说的。”
他们的同事没听到前面盛凯那句话，却听到了后面这句话。
“什么不能说啊？你们俩都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半天了。”一位比较年长的前辈调侃他们。
“是啊，我也要知道你们俩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老远就听到你们在笑。”鬼少爷正直前辈也坐了过来。
穆瞳窘迫得不知道怎么解释。更糟糕的是所长大人被这一桌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也坐了下来。
“什么好玩的事情也告诉我一声。”
“我们本科是一个学校的，刚才在看母校的新闻，怀念啊。”
“那什么不能说啊。”几个前辈下决心逗逗这对年轻人。
“都说了不能说了，当然就不能说啦。”穆瞳向前辈撒娇。
吃饭时她和盛凯时不时聊上几句，他们俩共同爱好本来就多，对方的话基本都能默契地接上。穆瞳和他聊起了工作室的人永远在吃饭这个梗，周围的同事也说起了自己收到的漫迷的吐槽。
“瞳瞳遇上校友话多了不少呢。”二次元少女蝴蝶从另一桌走过来说出这个观察结果。
“她本来话很少吗？看不出来啊。看着就是很健谈的人啊。”盛凯立马拆台。
穆瞳瞪了他一眼。一抬头看对面却发现有人似乎一直在打量自己。
大家都商量去续摊唱歌时，穆瞳表示自己五音不全不去。易承宣也立马表示自己放心不下孩子要先走一步，还表示自己可以顺路送她一程。这下同事当中有人控制不住自己八卦的表情了。
穆瞳隐约还听到有人说就觉得他们俩有问题。
他们俩一起离开的时候穆瞳都能感觉到背后的灼灼视线。穆瞳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就是漫画中那些脸上挂满瀑布泪水的形象，这都是一帮什么倒霉同事啊。
但又一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情跟他说清楚最好。
“正好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易承宣示意她说。
“我和盛凯在大学时交往过。” 她终于鼓起勇气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心里也一下子舒坦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因为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引起误解。”
“误会什么？”
“之前你让我在他和另一位作者之间选，我选了他，是因为我觉得他这个人确实有才华，我不想他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而我现在向你坦白是因为，我不希望你从其他渠道知道这一层关系以后觉得我是公私不分的人。”
“我当时确实征求了你的意见，但这也是很多同事共同的意见。而且他的作品的确是很好，所以你不用有负担。”
“不好意思，我好像把自己的意见看得太重要了。”
“你当然很重要。”
这句话如果是老板对员工说的，没什么，如果是以私人身份说的，就让人浮想联翩了。穆瞳没有问，只盯着雨刷出神。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角徵羽工作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