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37、死生六

　　芳芷回到家，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谁也说不清刘琳琳和王倩到底去了哪里。芳芷在戚息蝶家住着的这几天搬了不少心理学的书过来，和戚息蝶的书塞在一起，自费在书房加了一张桌子，后来一直被戚息蝶指责和气氛不搭，他哪有钱买一张红木桌子。芳芷吃过饭跑到书房翻了翻关于绑架类的案例，戚息蝶也在他旁边，拿着看一本《中州学派经典系列》。
　　“中州学派是什么？”芳芷不觉得戚息蝶会看这么高大上的书。
　　“紫微斗数的派别之一。这套书贵死老子了！”
　　“所以你才看吗？”
　　戚息蝶是躺在椅子上看书，脚在桌子上，把书放正挡在两人中间拒绝和芳芷聊天。
　　一个人心里装着事就会特别渴望和别人说，芳芷没忍住，问他：“你说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女生谁也不说的单独去一个地方？朋友也不说，家里人也不说。”
　　戚息蝶想也没想就说：“裸照。”
　　“裸照？”
　　“嘛，大概就是这一类的东西吧，你想象不出来她们有多重视这个。”
　　戚息蝶说的也有道理，那么假设真的是收到了裸照，现在已经有两个女学生失踪了，相隔只有一天，而且是同一个大学的学生，用裸照威胁她们的人极有可能也是那个大学的学生。
　　再上班的时候芳芷和叶筱云说了裸照的问题，两个人急忙赶到大学继续调查。叶筱云和芳芷想从昨天问过的六个女生开始，以滚雪球的方式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么线索。然而六个女生只找到了五个，剩下那个今天请了假没有来。
　　“蒋文语啊，她昨天那之后就回家了。”
　　“那之后？”芳芷问她，“是她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吗？她没有去上课？今天也没有回来？”
　　“啊，不过她应该是回家了。说实话我们知道了之后也开始害怕起来了，所以当她说要回家时是我们送她到校门口的，有车来接她，她家超有钱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我们还让她到家了发短信回来，她也发了，六点左右的时候。”女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那时候和她的通信记录给芳芷看。
　　“谢谢，我们会再和蒋文语联络确认情况。”叶筱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比如感觉像是在尾随，或者经常会出现在宿舍、女生厕所窗外。”
　　“变态啊，好像……好像没有，我是没发现。”
　　剩下的几个女孩子也都说不知道。叶筱云昨天从女生宿舍经过的时候就发现了，很多女生的床上都遮有帘子，在宿舍里拍摄裸照的概率不大，而且按照室友对刘琳琳的叙述，刘琳琳很可能是在上课时通过手机收到了自己的裸照，所以拍裸照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拍的是谁，很可能是认识的人。
　　“刘琳琳认得王倩吗？”
　　“不知道，我没听刘琳琳说起过王倩。”
　　“我也没听王倩说起过刘琳琳。”
　　本来是想滚雪球来着，结果雪球还没滚起来就找不着了。刘琳琳和王倩还生死未卜，叶筱云不由有些灰心丧气，芳芷却接了一个陌生来电。
　　“喂，芳警官吗？抱歉我在警察局那边要了你的手机号，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啊，我是蒋文语。你能不能来一下我家？就你一个人。嗯……好像你们是不能一个人单独办案的吧，那就你和昨天那个警察一起来吧，不要再带别人了行吗？”
　　芳芷一口答应下来，和叶筱云一起打车去了蒋文语家。蒋文语的父母不是个董事长级别的就是个官员，住别墅，蒋文语让他们从后门进来，不要按门铃也不要出大的声音。
　　“你父母在家？”
　　“是的，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蒋文语先跑上去看了一下父母的动向才引着两人进自己的房间，轻声的锁了门。蒋文语让他们两个坐下，给他们倒了两杯水后自己坐在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腿夹紧。
　　“其实，我昨天上午收到了一个短信，让我拿着5000到洗车行对面的过道里。我当时是想去的，可是我知道了刘琳琳和王倩都失踪了之后我就不敢了，昨天晚上我就回了家，今天又收到了，让我拿10000去。”
　　“是……照片吗？”
　　蒋文语涨红着脸点点头。
　　叶筱云说：“能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吗？”
　　蒋文语撇着嘴说：“这个是要当做证据在你们那里传着看的吗？”
　　芳芷马上解释说：“你可以自己打上马赛克再给我们的，你会用PS吗？你可以把自己抠出来，我们只是想看背景，这样我们就知道是谁在哪里照了照片。”
　　蒋文语低头考虑了半天，轻声说：“在浴室，那张照片是在浴室里照的。”
　　“浴室？这么说照相的是个女生！”
　　“是的，是谁我根本没在意，但是女生浴室里不会有男生的。”
　　“你说她今天又给你发了短信让你去交钱？”
　　“是的，晚上八点。”
　　叶筱云构思了一个计划，如果对方只是一个女生，不妨让蒋文语如约前去，自己和芳芷在路口处等着，在蒋文语和她见面的时候就可以把犯人抓获。蒋文语现在只能相信叶筱云他们的，她是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如果要交钱的话势必要和父母要，这样一来父母就会知道。拟定好了计划之后蒋文语又送他们从后门出去，蒋文语刚打开门就听到母亲叫她吃饭，还有下楼的高跟鞋声音。
　　“你们快走，七点在旁边的沃尔玛见面！”
　　芳芷说：“我还是觉得我们这样不通知她父母不太好。”
　　“我也觉得不太好，我们总要顾及到受害者的隐私。晚上的事情我和楚生说一下，就算是个女生也不好放松警惕，楚生毕竟经验多。”
　　“这样最好。我们现在去吃个晚饭就差不多了。”
　　叶筱云吞吞吐吐的说：“我吧……我今天说了和别人一起吃饭。”
　　“那个女警？”
　　“嗯。”
　　“那我就不打扰了。”
　　叶筱云给胡雪发了微信说了今天晚上的事情，胡雪也是个警察，自然不愿意因为陪自己吃饭耽搁了叶筱云，匆匆跑过来之后就在路边随便一个小面馆里要了两碗面。叶筱云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出来吃饭，看影视和文学作品那样，似乎至少是应该选一个有音乐有灯光的地方。他一个人在这种牙签盒与胡椒粉傻傻分不清楚的地方吃饭是没问题的，总觉得委屈了人家姑娘。
　　胡雪相当大方的解释说：“不会，那种地方人都多，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搞不好就要等好久，你不是晚上还要赶点过去，案子最重要，我们可以等放假了再去也一样。不说这个了，你那个失踪案怎么样了？听说又多了一个。”
　　“总之今天晚上先试试运气吧，如果能把犯人抓到最好。犯人大概是个女生，她能把照片直接发给刘琳琳、王倩和蒋文语，那她应该和这三个人都很熟才对，可是这三个人又互相不熟悉。”一说到案件相关的问题叶筱云就陷入了纠结的表情中不能自拔，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正在和女生吃饭。
　　胡雪喝了几口汤，味道还成，然后看着叶筱云像石化了一样思考发生的两起失踪案。她也想到会是这样，毕竟叶筱云的父亲是局长，各种压力都会比她大，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事业上也无可厚非。她比叶筱云入警居早一年，叶筱云刚进警局她就已经知道了，或许是女生天性就对一些风吹草动感兴趣，也或许是她想找个对象了。不可否认她从知道叶筱云到关注叶筱云和叶筱云是局长的儿子不无关系，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放弃。
　　“其实也不一定就要是真的认识，我手机里就有好多根本想不起来是谁的好友，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加的，应该都是以前见过的人，说不上认得，但找个联系方式还是挺容易的。”
　　“找个联系方式还是挺容易的……”叶筱云念叨着胡雪的这句话，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想找个本子，四下找了半天只能拿一张餐巾出来用笔在上面比划。当下比较流行的联系方式有微信和□□，如果平时加个这个群那个群的，就算是从未说过话的人，也是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联系方式的。把这个放到她们三个大学生的身份上，她们三个最有可能的交集就是课程！大学生的通识课是自由选修的，有时方便老师布置作业和发布各项通知会直接建一个群，很多人在这种群里面都用的自己名字做群名片，那么这个犯人只需要在浴室照了照片之后在群里面找到对方把照片发过去进行勒索就可以了。
　　胡雪本意是不愿打扰他的，但是她还是轻唤了一声叶筱云：“诶，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了，斜后面那桌的那个很奇怪的男人好像一直在盯着咱们这边。”
　　“嗯？”叶筱云转过头去，坐在斜后方的男人一身黑衣留着长发，向他打了个招呼。
　　叶筱云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以为月空夜在那之后就已经放弃了他，虽然他确实期待过月空夜能像最开始那样继续追逐他，但就这样一拍两散最好。他正在渐渐接受，接受已经再也不会见到月空夜了。他知道自己是喜欢月空夜的，并且比自己认为中的更喜欢一点，这几天因为有了新的案子牵扯着他，再加上成功与新的人有了交往，他觉得自己是可以忘掉月空夜的，偏偏月空夜又在这时候跑出来在他眼前晃荡。叶筱云忍不住，刚刚缓和下来的心情被打乱，就像被树枝一直搅动的湖水。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
　　“我也觉得你和我说的很清楚了，但是就你这句话来说，可能还不那么清楚。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搬个家吗？但是这件事情好像不是警察该管的事情吧。我居住的房屋是合法建筑，至少十年内是不会被拆除的，自然原因不算在考虑范围内。如果你是不希望我出现在这里，我现在并没有涉及任何案件，你没有权力控制我的人身自由哦。”月空夜转着手中的筷子，一副无所谓的赖皮模样。
　　就是这幅样子，叶筱云最开始见到他时就是这样嬉笑又挑逗的样子，让叶筱云拿他没办法，然后就一点点的在他身边转悠，时远时近。
　　“你别忘了，我随时都可以把你抓进去。”
　　“那我就没办法喽，你抓吧。”
　　“滚！”
　　叶筱云并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像月空夜这样的身份他甚至不需要向上审批就可以直接抓他，还可以记个大功。但他心里是不愿意的，饭也没吃，也懒得和胡雪解释什么，直接去了约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