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30、琴笙二

　　芳芷想给夏枫打个电话，戚息蝶却说夏枫若要他们去参加葬礼的话自然会给他们来电话，没有就是说明不需要，他现在必然烦的要死，即使是他们也帮不了什么。芳芷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给叶筱云打了电话，相约周末一起去夏枫家看一眼。
　　戚息蝶和夏枫没多大交情，和夏沧倒是有些事业上的关系，但他早就预见到了，也告诉夏沧了，这是夏沧自己的选择。回家之前戚息蝶逛了趟超市，买了一堆芳芷认为他绝对不可能买的东西。
　　“你……”芳芷指着西红柿说，“是打算要做饭吗？”
　　戚息蝶说：“不然我怎么单身着活下来？”
　　芳芷回答他说：“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只靠喝水就能活着。”
　　“哈！”
　　芳芷看着他下厨颇有感慨，这样的男人原来也有居家的一面，就一直在厨房外面看着他，还有点期待他做的饭，因为芳芷是不会做饭的。
　　戚息蝶无奈的说：“我说，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你见过的最糟糕的人？善变，喜怒无常，性格恶劣，反正各种不待见。”
　　芳芷点了头。
　　“我就知道。”戚息蝶却也不生气，“但是有点可惜，你也应该知道，这种人并不存在。”
　　确实，全是缺点的人并不存在，正如全是优点的人也不存在。
　　“你到底为什么要和我姐姐结婚？你这样的人应该不缺女人吧。”
　　“不一样，就算喜怒无常如我，也会希望自己身边有个人。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我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感受和你没什么区别，只是我懒，懒得去求。现在有一个人要直接送给我我为什么不要？”
　　芳芷觉得这样还行，戚息蝶并不是像他最初想的那样不堪，他姐的难处他从未想过，却还因自以为她是随意找一个人嫁了而愤愤，明明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她。
　　叶筱云和芳芷上班的地点已经改到了楚生那里，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只是叶筱云打过招呼之后就不怎么和他们说话，芳芷更不会和主动他们说话。他俩是新来的，在除了楚生的其他人看来，叶筱云就是局长的儿子，芳芷是个奇怪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有些资历久的又和蔼的，不愿意和局长儿子多说话，吃饭的时候会和芳芷说几句。
　　“你这专业到底是干什么的？研究那群罪犯的心理有啥用啊？”
　　“可以从现场和犯罪手段推出罪犯的心理特征，知道他的目的，缩小范围。”
　　“那你那个能当证据用吗？”
　　“很难说能不能当直接证据用。”芳芷只好用书上的原话回他们，“协助侦查，加快破案速度。”
　　说些专业话倒是没什么，但是快下班的时候有一个年轻的组员跑过来给了他一张粉色的卡片。
　　“你不是学心理的嘛，肯定特别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对吧，能不能帮我写几句，表达一下我的思慕之情。”
　　芳芷刚来到这个组里，这是个和大家处好关系的好机会。虽然他从未写过情书，但是年轻警员很迫切的期待他答应，拒绝掉的话就会显得自己太难相处。
　　年轻的警员看他没什么反应就继续催他说：“你就写几句就行，看着有点儿文采，我自己准写错话。”
　　“好吧。”芳芷勉强答应下来。
　　叶筱云等那个警员走了之后过来拍拍他肩膀，笑着让他加油。芳芷讨了一个苦差事，在车上问戚息蝶有没有过类似经历，戚息蝶只说被人表白过。
　　“她是怎么说的？”
　　戚息蝶嘿嘿嘿的说：“女人都是用身体表白的。”
　　“够了。”果然问了戚息蝶也是白问，芳芷又想起来戚息蝶家里有一间图书室，在网上抄的太容易被发现了，不如在名著里找找，被发现了还能落个博览群书的名声。芳芷想不明白戚息蝶为什么会在家里弄个屋子专门放书，总觉得他不是个爱读书的人，可能就是屋子大了不知道放什么。可是真的到了图书室他才发现不是这样，很多书都是外语书，还有一些根本就是天书，最重要的是戚息蝶每一本都读过，旁边有注释。剩下还有奇奇怪怪的书，例如《紫微斗数从入门到精通》、《一百天学会变卦解卦》，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开始觉得戚息蝶蛮厉害的。在书橱的最下面，芳芷终于找到了他认识的书，有张恨水、席慕蓉和沈从文。
　　芳芷抽了一本《不知为什么突然爱上你》到一旁的桌子上，想找支笔出来，桌上桌下堆的全都是纸，什么也找不到。芳芷只好把纸先都收拾整齐，纸上画的都是奇怪的东西，在他看来纸上的内容都差不多，有些画完了有些没画完。芳芷猜大概就是符咒什么的，看来戚息蝶确实有下苦工研究过，就当他有些个真才实学吧。费了大半天收拾好，芳芷才得到一小块清净地方，拿了笔想随便翻几页书，挑几个酸腐的往上写写。
　　“在你身边时，我知道我完全不会说话，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的，所以我经常默默的。但一离开，我除了说你除了想你，连别的事我都做不好了。”
　　芳芷觉得自己真是有才，撂下笔后发现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急匆匆的冲了个澡回房间睡觉。戚息蝶想起来上次一直想弄的咒文还没弄好，芳芷在书房他不方便弄，芳芷去睡觉了他便去了书房。桌子上被人打扫过了，正中间放着一封粉色的信笺，戚息蝶拿起来读过一遍，原来是一封情书。喃喃念叨着，觉得写的不错，心里一高兴，就拿笔在旁边空白处画了一幅卡通图。
　　芳芷早上起来之后去书房找他那张纸，结果怎么都找不到了，因为桌子上又回复到了最开始乱兮兮堆满纸的样子。芳芷上班要晚了，跑着找到戚息蝶问他是不是拿走了。
　　“那不是给我的吗？”
　　“怎么可能！”芳芷惊呼，“我给你那种东西做什么！”
　　戚息蝶佯装不可置信地说：“那你打算给谁？世界上还有比我好的男人？”
　　“自恋狂！我替我同事写的，我着急上班，快给我。”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看上别人。”
　　“好啦好啦快给我。”芳芷着急赶着去上班，实在是懒得和他贫嘴。
　　戚息蝶把信笺交还给他，芳芷发现上面多了一副卡通图，是一个短发的男孩羞涩的把一张心形的信纸交给另一个长发的人，关键是这个长发的画的是戚息蝶。芳芷知道戚息蝶是在开玩笑，好在不认识戚息蝶的人只会将长发的认作女生。同事拿到之后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奉承了他几句有才之后就跑去找他的心上人了。
　　芳芷老远看见他和另一组的女警员说话，就想到了芳兰，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男生的殷勤，没有女孩子没幻想过男生甜蜜的追求，可惜因为他，芳兰这一切都得不到。
　　回过神来，叶筱云突然问他：“你打算在警局里找一个吗？就像我爸我妈，当初一个是重案组的队长，一个是法医。”
　　“不知道，再说吧，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芳芷看到他手机上显示着月空夜的新短信，叶筱云却直接关了机。
　　“我一直很羡慕我爸我妈，所以一直想要找一个当警察的姑娘。”
　　“你不是有月空夜了吗？”
　　叶筱云低头呆愣着说：“我最近，突然很不安。原来我不安的时候，和月空夜在一起会暂时忘掉，现在却不了，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安静下来。我觉得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做决定的时候觉得一定有办法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害怕了。”
　　芳芷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不是箫琴笙对你说了什么？”
　　“他确实对我说了一些让我恐惧的话，但是，从那之前……”叶筱云吃力的思考着，“好像是那个姓张的，从那之后我就开始担心。跟踪戚息蝶的时候我是不该把月空夜推出去的，我从那时候就在不安了。”
　　芳芷还想再说什么，楚生过来打断了他们。
　　“我有一个严肃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出什么事了？”叶筱云以为有案子了。
　　“我们要上电视啦！”
　　“……”
　　楚生看他们一言不发就把两个人都揪起来，试图将自己的喜悦传染给他们，一边揉他俩的头发一边说：“上电视都不高兴你们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所以说到底发生什么了？”两个人努力从他的魔爪下逃脱，叶筱云本身就烦着呢，芳芷又是个不爱出风头的人，都不觉得上电视是件好事。
　　“你们不知道最近的年轻人都特喜欢这样那样的什么真人户外综艺节目，我还以为只是请那些明星参加呢，没想到居然有警察的比赛节目，说是要让咱们局出人，你爸就把挑人的任务交给我了。”
　　“为啥是我们两个？”
　　“你们怎么就丝毫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你们两个是新来的，一看就没有自信，借着这个机会找点自信吧。”楚生又拍了拍自己意气风发的说，“当然不只你们两个，还有我。”
　　芳芷又说：“还是算了吧，我体能不过关的，肯定会有格斗和射击吧，我去了也是拉后腿。”
　　“怕什么，你不要觉得我老，我也就是三十出头而已，当年我还是特警呢！我也是能秒杀一片的。叶筱云上警校那会儿年年体能第一，你再差也能和他均衡一下，加上我就没问题了。而且也没人要求咱们要晋级啊。”
　　两人只能答应下来，楚生让他们准备一下就走了。芳芷第一次听说楚生原来是特警，就问叶筱云：“他为什么要过来当刑警？是特警当一段时间就要退吗？”
　　“我也不知道，他是五年前当的刑警，那之前似乎一直是特警，可能是跟我爸关系好吧。”
　　芳芷是想着自己体能这么差，就算楚生不在意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坑了全队，特地找了时间去练一练。格斗就放弃吧，枪法还是可以短期突击一下的。叶筱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更主要的想法是能找个借口不和月空夜一起回家，他打算最近避开月空夜试试。芳芷到了射击场就看到叶筱云在门外倚着门框站着，芳芷过去，叶筱云示意他不要说话，看练习场里面。楚生正站在有窗户的地方，头上戴着隔绝声音的耳机，出神的望着窗外，眼里的感情叫做悲伤。
　　芳芷小声说：“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正在练习，次次都是十环。但是打着打着他就把枪扔下了，像现在这样看着外面发呆。我刚才和管这的人说话时，他说楚生每周都要来一次，打几枪十环就会这样。”
　　楚生看着窗外因季节而凋敝的景色，他在想一个人。每周他都会来这里练习射击，打一个靶子打到十环对他来说就像喝水不被噎住一样正常，可他丝毫也不觉得自己优秀。打十环有什么用，能够徒手夺下凶徒手中的武器有什么用，能够一个人打过十几个□□的打手有什么用，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失误死掉。他其实是最不想参加这个比赛节目的人，如果不是叶流年指名让他参加。他知道叶流年是为他好，想要他走出那段阴影，只是很多事情不是说说就能放开的，注定要用痛苦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