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一组异事录》请叫我路人

29、琴笙一

　　几个人一直喝到半夜才散，到外面吹了风叶筱云酒醒了，拼命装失忆。戚息蝶喝了酒之后就一直笑，硬说自己不会喝醉，还死活把芳芷往他的恩佐里塞，说是要带着他去六环飙车，把芳芷吓得够呛，不过最后被拉着找了代驾。
　　出租车师傅问他去哪，戚息蝶说去龙源，芳芷记得夏枫说过龙源是个超高档的别墅区。
　　“没错呀！”戚息蝶得意洋洋的说，“我就住在龙源，我就是个万恶的有钱人。”
　　戚息蝶领着他到了家，芳芷是第一次看到别墅里面，戚息蝶家是纯欧式的建筑风格，古朴的暗红色家具和金色的装饰，像是贵族的宫殿。
　　“羡慕吧！好气哦对不对？怎么就有人住这样的地方呢？”
　　芳芷不去接他这个话茬，接了也只会让他更高兴而已。
　　“我带你见帕尼尼。”
　　“诶？”芳芷以为帕尼尼是个人，也许是管家佣人保姆之类的，富人家里大概都有，结果戚息蝶带他见了一条白色带着黄色帽子的蛇。
　　戚息蝶对蛇说：“这个人以后要住在家里，你忍一忍吧。”
　　白蛇身体缠在门把手上，头部抬起来看向芳芷，身体一扭拧开了门把手，似乎是允许芳芷进入的意思。
　　“它……听懂你说的话了？”
　　“当然，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就和帕尼尼说。你就住在这间房吧。”
　　寂静的花园中，两团黑气在树枝投下的影子里共语。
　　槐影说：“夏沧的命没有拿到，有人提前拿走了他的命，还杀了他。”
　　“那就可惜了，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吉星命，用来对煞星最好。无所谓，反正被那个假道士换了命之后就已经不完整了。但是那个叫刘一鸣的拿到的命也都太差了，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黑影说完就准备离开了，槐影却留住他说：“如何能获得一个人的原谅呢？”
　　“那要看什么事了，如果是杀身之罪的话……”黑影咧开嘴露出狰狞的表情，“以死谢罪吧。”
　　槐影沉默了片刻，把一封牛皮纸的档案袋交给他说：“这是你的东西吧，你收好。”
　　黑影突然间暴戾之气尽出全身，森森说：“我已经死了！”
　　第二天叶筱云和芳芷到了警局才知道夏枫已经请假回家了，本来是只请了两天假，今早又打电话过来延了一个星期，却没说为什么。芳芷昨天就发现他不对，但也只是心情不太好，按他对夏枫的性格推测，最多也就是难受一两天，这么突然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只能是他家里出事了。如果叶筱云与夏枫同时因为某些事情伤心，芳芷会更担心夏枫。叶筱云清楚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论他的内心到底追求什么，他也会硬撑着一条底限。夏枫不会，虽然他更加开朗，但比起原则他更愿意追求自己想要的，这样的人既可以在正确的路上义无反顾，也可以在堕落的路上再无回头之日。
　　芳芷本打算抽个时间能去看看夏枫的，楚生过来却告诉他们今天有别的任务。
　　楚生说：“箫琴笙知道吧，就是最近很火的男演员，今天要到咱们附近取景拍戏，你们得去现场当保安。”
　　叶筱云说：“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让重案组的刑警去干？”
　　“不，没让重案组去。”楚生边笑边嘚瑟的说，“我不去啊，是你们去。”
　　“为什么啊？”
　　楚生搂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说：“这是好差事你怎么不明白呢？你看啊，你只要在固定的地方呆着就行，还能看到箫琴笙，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见到箫琴笙吗？你还可以管他要一张合影。”
　　再不乐意工作也是要做的，叶筱云和芳芷开着警车去了摄影基地，远处就看着围了不少的人。大多数是女生，拿着条幅牌子的围的水泄不通。叶筱云和芳芷同着其他的警察拉了黄线把人群隔开，还要控制着记者，说实话一点儿也不轻松。没一会儿就有车顺着封锁线开进来，人潮一阵窜动，粉丝们都晃着牌子大喊，记者们也争先恐后的涌上来。应该是箫琴笙到了，叶筱云和芳芷的位置在最前面，和着急要看的粉丝不同，他们想不看都不行。
　　箫琴笙穿了一件黑色西服，头发被绑成一小束垂在背后，走动的时候会左右摇摆。脸也确实是无可挑剔的美，比起人更像是精心制作的娃娃，难怪粉丝们会叫他瓷娃娃。不过论帅的话，叶筱云心里还是觉得月空夜更帅。
　　“呵呵呵。”芳芷轻笑说，“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讲真，明明就是月空夜更帅，你不觉得吗？”
　　“论漂亮的话，还是箫琴笙。”
　　箫琴笙简单的和记者说了几句就交给经纪人了，自己进了摄影棚。箫琴笙不在外面了叶筱云和芳芷也不用留在外面维持秩序了，跟着也进了摄影棚里的休息室。导演和制片人什么的，叶筱云和芳芷一个也不认识，喝了口水之后剧组人员都准备拍摄去了，就剩下他们两个。叶筱云对电影拍摄没什么兴趣，低头玩手机等着有事叫他或者收工，芳芷对电影拍摄很有兴趣，跟着他们一起去看了。
　　叶筱云正和月空夜讨论着帅和漂亮的问题，有人走进了休息室，叶筱云以为是芳芷，说了一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对方却没有回应，叶筱云抬起头才发现是箫琴笙。
　　箫琴笙靠在桌旁和他说话：“你有没有看过我这部电影的介绍呢？”
　　“嗯？没有。”叶筱云实在是不明白箫琴笙这句话的意思，看他也不像是那种自大到会认为所有人都会关注他的人，还是说他只是在邀请叶筱云关注他？
　　“我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意思，一个正踌躇满志的警察，本应该恪守职责，却爱上了一个杀手，这可是罪恶？”
　　“……”叶筱云吓得全身瞬间冷透，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秘密？箫琴笙特地过来和他说这些话，是为了威胁他还是另有所图？
　　“啊啊，我记错了，这次的电影并不是讲的这个故事。”箫琴笙抱歉的笑笑，接着说，“是另外一个故事。有一个小孩子，他身边的人都会出意外，他很自责，想要寻死，却被一个死神救了。”
　　这个时候芳芷正好回来，前面的事芳芷没有听到，但是叶筱云的表情告诉他叶筱云正觉得被威胁，便出声说：“之后呢？”
　　箫琴笙并不介意芳芷的介入，接着往后说：“这个死神违反了规则，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他的问题，又觉得带着个人在身边烦，给了他一个死不了的环境就走了。孩子长大了，居然想要去寻找这个死神，可是孩子并没有成为一个好人，而死神早就堕成了一个恶魔。”
　　“这个故事又有什么意义呢？值得你这样的明星去拍。”
　　“感情，正义，道德，如果你一定要抛弃一个，你会抛弃哪一个？好了，我要回片场了，不然记者们要骂我耍大牌了。”
　　箫琴笙走后芳芷给叶筱云了杯热水，至少能让他捂捂手也好。箫琴笙的话让叶筱云不寒而栗，以至于后面的话都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开始恐惧，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会不会所有人都指责他的罪恶？他在学校时曾敬仰过许多大义灭亲的英雄，把刚正不阿当做誓言约束自己，如果真的站在审判台上，他还能否为了正义和道德毫不留情的把月空夜推下去？现在的他甚至会觉得把月空夜推开是一种无情，那为了私情包庇犯人又算什么情？
　　芳芷见他久久不能言语也没什么好办法，叶筱云的纠结芳芷能猜到，但他无法给他一个所谓正确的答案。
　　两个人晃了一天，下了班之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家。叶筱云没让月空夜开车接他，他非要和月空夜一起走一段儿，但是走的时候又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已经秋天了，晚上凉，月空夜特地带了一件外套出来，给叶筱云被推了回来。
　　“还不至于。”
　　“有事和我说？”
　　“我……”叶筱云想和月空夜说也许有一天他会月空夜分手，可是又说不出来。昨天他喝了酒，虽然说的醉话，他也都还记得，因为那才是他的真心话。可是他现在醒着，他就必须做醒着该做的事。
　　“我知道。”月空夜当然知道他在痛苦什么，然而很多事情似乎真的是天注定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叶筱云，但是既然遇到了，他还就真的不想再放开，“是因为我吧。我其实很后悔，为什么会突然遇到你，如果我能看到未来，我一定准备好所有等你。你不是说你特别信我吗？那就信我吧，我会做到能留在你身边。”
　　芳芷这边在戚息蝶家呆的还不是很习惯，下班就往租的房子处走，走到一半了才想起来已经不住那了，一回头就看到戚息蝶开着法拉利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芳芷觉得自己都心累，戚息蝶居然不累，戚息蝶肯定是一下班就在旁边等他，然后看着他一路出门口往错的方向走。芳芷用力的把门甩开，果然戚息蝶满脸笑意。
　　“笑蛋笑啊。”
　　“我好心好意来接你，你就这样对我？”
　　“我只认可你是来接我的，好心好意这个词你自己说着都不觉得心里慌？”
　　“你觉得我会心里慌？”
　　芳芷摇摇头，戚息蝶这个人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这样的人自然什么都不会怕。他们两个人是完全相反的人，芳芷太敏感，对什么都在乎，什么都怕。戚息蝶跟他闹完了，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递给他一张报纸。
　　“什么？”芳芷翻开报纸，是一张晚报的财经版面，财经他也不懂，奇怪着戚息蝶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结果一低头看到第二版处标题居然是“谷天夏氏公司董事长猝死家中”。芳芷不认识谷天公司，但是看到姓夏便心里一惊。报道中称，谷天公司董事长昨晚在自己家中猝死，医院已经确认死亡，死因还在检测当中。谷天的董事长也是创始人夏沧意外死亡，谷天的大部分股份掌握在夏家手上，目前公司由夏沧的外甥夏生接管，但是按照夏沧生前的愿望公司应该交给夏沧的儿子夏枫。
　　芳芷吃惊的看着戚息蝶说：“夏枫的爸死了！”
　　戚息蝶点点头。